上界中州,神秘來客降臨一事很快沸洋,傳遍各州,而彼時,王霂卻是因為某個變故,沒有出現在那裏,此刻的他正身處一片禁地,由一縷仙王執念開辟的禁區。


    這裏,王霂頂著仙璽止下步伐,望向前方,兩條相匯,一條漆黑如墨,陰氣滾滾,黑霧翻騰;一條金光璀璨,熾盛無比,讓人要化成灰盡了。


    正中心,兩河交匯地,有濃鬱混沌氣蒸騰,景象十分可怕。


    轟!天地震動,恐怖氣息彌漫,虛空裂開了,兩條河流彼此交叉流淌。


    天地兩色,一者漆黑如同深淵,一者璀璨若天日!


    有宏大、古老且破敗的巨宮、殿堂浮現,坐落其上。


    這是真正的生命禁區,地上的隻是表象,虛空才為真實,


    轟!此刻,虛空中太陰與太陽交匯,若地獄,神國降臨。


    兩條性質截然的河,被大道符文籠罩,蘊含著恐怖的力量,發出海嘯般的聲音,震耳欲聾,這是太陰、太陽之根源,是祖河!


    陰陽二氣爆發,兩條河流交織處,在王霂麵前一道門戶悄然出現,其間,太陰河滾滾,黑霧翻騰,如同魔域般。太陽河滔滔,金色太陽之精沸騰,絢爛而神聖,灼烤的蒼穹都要熔化了。


    凝視著這道古老門戶,王霂沒有猶豫,闊步走進了那裏。


    王霂一進來,景象清晰了,彷若仙之故地,仙氣飄飄,各種神藥、長生藥的清香撲鼻而來。


    嗡!突然,虛空泛起漣漪,一座綠色的木橋浮現,從遠處構建,坐立於王霂麵前。


    形狀如同一座石拱橋,神木製料,橋體上長有翠綠枝條,晶瑩欲滴的葉片,好似碧玉一般。


    橋體上,泛著旺盛如海般的生命氣息,帶著強大的神力波動,是神木,由一株古老的神木煉成。


    一道溫潤如玉、讓王霂感覺熟悉的聲音傳來,橋的那端,一間茅屋徐徐顯化,傳來了仙之波動。


    “時隔一紀,想不到還能再見故人,請來一敘,青冥道友~”


    這是此間主人的話音,一道位尊仙王,隕落多時的仙王執念。


    “道兄邀請,我自不會迴拒。”深深地看了那間茅草屋一眼,王霂輕頷首,接著闊步,登橋趕往那裏。


    橋的盡頭,茅屋前邊,一張茶幾,兩個樹墩座,一個氣質勝仙的中年人坐於其上,一男一女兩名童子侍立其側。


    那中年人看上去很年輕,一身白衣,無暇無垢,氣質儒雅,豐神如玉,外表不足三十歲,臉上帶著一縷溫和的笑,麵龐俊朗,無以複加,雙眸深邃,是位絕世的美男子。


    而侍立其後的兩位童子並不老朽,樣貌年歲不過二十歲,男的英姿非凡,雙眸卻盡蘊滄桑;女子美麗出塵,宛如謫世仙女。


    “請下坐,青冥道友。”


    王霂頷首,沒有與他客氣,坐到了另一樹墩座上,舉起斟好的茶也沒說什麽便一飲而盡。


    “有點苦,但比起上次還行。”王霂說道。


    曾幾何時,他也是這般,還未成神,修為不高,誤入這禁區,闖過了對方設下的考驗,並飲了一杯他斟的茶。


    不像那一日的苦澀,不能入口,這一次苦中略帶迴甘。


    “這證明道友這一世比起仙古會更輕鬆、幸福些,至少不再是那以身殉九天的淒烈。”


    禁區之主溫和的笑了笑,接著深邃的雙目很認真地轉向王霂,凝視他,道


    “仙古一別,吾原以為將是永遠,沒想竟還能在這一世再見,眼見不定為實,那一戰,吾以為道友因與異域歿均巨頭戰受創,被安瀾、餘陀等所趁。現在來看,到是道友大氣魄,借他們之手超脫,涅出無上果。”


    對禁區之主說的,王霂並無駁斥,他默然,頭上仙璽顫動,釋放縷縷的仙之波動,很顯然,禁區之主說的讓仙璽很不好,迴想起了過去那一戰。


    禁區之主瞥了它眼,溫和地笑了下,並沒再說什麽。


    “迴來吧,小璽。”王霂出聲,九龍仙璽頓時定住,而後飛落,王霂張手將其收入掌心裏。


    “亂古之初,吾也讓童子出去找尋過,也帶迴了一滴道友精血,其他的……”


    禁區之主接著開口,一拂袖,裝著一滴熾盛、燦過驕陽的血的透明琉璃神玉瓶出現在茶幾上,其中傳來縷縷可怕波動,法則碎片飄舞,大道之力抑製不住而擴散出來。


    這是王霂的血,曾經巨頭身的她,被諸王轟滅而存留的少有的珍惜血精。


    “……煩勞道兄了。”王霂眸子微微閃動,接著向禁區之主拱手道謝,收迴了這滴遺漏在外的血。


    “……除了道友現在所擁有的,仙古舊身沒有找迴的軀身和血液在另一道友那裏,隻是現在她非曾經的她,要想尋迴會有些麻煩。”


    禁區之主白皙如玉的手輕捋無髯的下頷,溫聲開口,將事告知王霂。


    “混沌女仙王?!”當初舊身被諸王打爆,分裂散入混沌各處,要想再找迴很困難,也非常麻煩,這是王霂早有預料,如今聽對方提起,一對劍眉不住擰起。


    “吾知曉了,多謝道兄告知。”


    王霂點頭,再又道謝,禁區之主忙擺手,“小事爾,到是吾還道友,仙域和原始古界之事,吾身已隕,一縷不甘的執念到是不能幫上什麽忙,心,實在有愧啊!”


    說起這事,禁區之主不由歎氣,說起來,如果不是他隕落在仙古之前,以他和祖祭靈還有其他九天仙王的交情,或許出軍這裏也有他一個,隻是……


    想起這些,作為九天仙王好友卻什麽也做不了,眼睜睜看著她們戰死,見證仙古覆滅,凡此種種,他都不忍迴憶,更尤其是他最後一位弟子最有可能踏上他們這一境的青月女仙也都……<huting.fo


    想起了那道風華的倩影,遭遇諸多不朽,有不朽王親子領頭,血戰到底,最後還是死了,一身無盡潛能盡付東流,禁區之主深邃的雙眸不住劃過一絲哀傷。


    “主人(道主)……”見到禁區之主感受,兩位童子當即張口,想寬慰自己的主人,禁區之主搖搖頭,表示自己沒什麽。


    王霂靜默,沒有言語,良久,禁區之主一歎,接著看迴王霂,不掩羨豔的說道,


    “說起來,吾到是很羨慕道友啊,現在的道友你又躍出仙王之境一步,更接近傳說中的……''帝''了?!”


    說起''帝'',禁區之主神情略帶一絲狂熱,雙眸不住閃動,顯然如他,對於''帝''也無比渴求,更熱切追尋著。


    當初的他就是為了突破這一境,踏上那片海,尋找世人苦苦尋覓而不能得的''帝'',為此更是付出了仙之真命,為強敵阻殺,真身隕落那裏。


    如今,在王霂這裏,他見到了畢生追尋的''帝''的一絲可能性,也怪不得他這樣熱切了。


    對禁區之主,王霂並無隱瞞,他輕搖頭,迴對方,


    “隻是打通了路,還未走盡,有可能,但未必會成。”對於準仙帝,王霂到沒有百分百的肯定,隻是一種可能而已,到底能不能走通,他並無確切把握,不會輕易下定義。


    聽見他的話,禁區之主眼中狂熱稍減,卻仍有所羨豔,“即便這般,道友也勝過九成九困於此境的同道了,說不得未來亦有比肩當初那幾位仙域法創始人的成就。”


    他說道,王霂默然,良久,他心神一動,似有人記掛,王霂沒有再駐留,又飲過一杯苦茶,起身向禁區之主辭別,準備離開這裏,


    “來得夠久,吾該走了,道兄。”


    “……徐家裹王軀而歸的仙古戰旗和仙古王道友親子的長生仙戟,兩個資質尚可的小輩,持仙器跨界而來接迎道友。”


    禁區之主眸子轉向外麵,億萬疆域,法陣相隔,對他如若無物,一眼便看到了來人,見到了兩樁被法力加持過的無缺仙器。


    強大如他,一眼便知緣由,轉身對王霂溫和一笑,頷首,“既如此,吾也就不挽留道友了。”


    “告辭。”王霂也很幹脆,沒有半點脫泥,拱手作揖,接著走出了這裏,禁區之主沒有挽留,無有寶術天功的傳授,全程沒有進行任何交易。


    就這樣,王霂在這裏收迴了暫置這裏的自己的血,喝過兩杯苦茶,便利落地起身,離開禁區,走出十字陰陽地,一轉到了外麵。


    而彼時,在三千道州某一地,還沒停留多久的二女,暗中攜帶的仙器在王霂出現那一刻,齊齊感應到,從兩女身上騰起,釋放仙氣和神華,裹挾她們跨越數百州,不知多少億萬疆土,出現在了王霂身前。


    身縈月光,麵龐美麗傾世的邀月公主最先反應,白皙如玉的手持握戰旗,旗麵招展,上麵未幹的血漬晶瑩、熾盛起來,滾滾戰意裹挾與她。


    邀月公主如一女戰仙,手持血旗,輕紗素裹,英颯照人,三道仙氣纏身,氣質風華,她蓮步輕踏,天涯遲尺,到來王霂身前,並無倨傲,欠身禮敬,盛請王霂,


    “小妹邀月,受尊長之托,請道兄前往九天徐家皇朝一敘。”


    如畫中仙般的王曦黛眉微蹙,白衣白襪,飄然若仙,倚仗仙戟,對邀月公主毫不相讓,鳥鳥而至,欠身天生清冷卻帶有一絲禮敬的仙樂傳入王霂耳畔,


    “王家嫡女王曦,奉長生老祖,請道兄到無量天一訪。”


    未待王霂迴應,遠方,帶著一眾小輩,身後跟著一堆上界教主、大能的九天使者也匆匆趕到,一出現就聽見了這樣讓人震驚的話語,見到令他們如此驚愕的一幕。


    “誒?!”


    “他就是,兩位仙子所要接迎的人嗎?”


    “又一件無缺仙器,還有那種形態和模樣,就跟古籍裏記載的……”


    相比上界修士和九天年輕一輩的震撼與驚訝,三位帶隊的中年男子麵容卻是徹底呆滯,怔怔地望著那尊懸在王霂頂上的玉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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