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榮宏,你麵對現實吧,夜無雙已經……”郭石禮哽咽著說“不會的……不會的……”歐陽榮宏把夜無雙抱在懷裏,在他耳邊低聲的說:“不要離開我……對不起……我不應該懷疑你……更不應該打你……求你……不要丟下我一個人……”


    他直到現在才明白,其實是自己一直放不下對景沛玲的感情,以至於被憤怒蒙蔽了雙眼,傷害到自己最愛的人,可是為什麽總是要到失去的時候才知道眼前人的可貴,要到無可挽迴的時候才來後悔……


    “無雙,醒過來……睜開眼睛看看我……”


    可是無論他說什麽,夜無雙就像是鐵了心要離開他一樣,始終雙眼緊閉,一點反應都沒有。


    “歐陽榮宏,別這樣……你讓他安心的走吧……”長孫炫明再也看不下去了,他輕輕拍著歐陽榮宏的肩膀,安撫似的對他說“不!”歐陽榮宏仿佛什麽都聽不見一樣,可心頭的恐懼卻在漸漸的擴大,他從來沒有這麽害怕過,要是夜無雙真的再也醒不過來,他一定會恨死自己的。


    低下頭,輕輕的吻上那毫無血色的雙唇,眼淚終於抑止不住的滑落。


    “別走……我愛你……”


    “我真的……好愛你……”


    第十九章


    燙……


    好燙……


    是什麽東西落在我的臉上……


    “誰……”這時,原本快要沒有氣息的夜無雙喃喃的吐出一句話“無雙--”歐陽榮宏看著他微微睜開的雙目,又驚又喜“他醒了,他醒過來了!!”


    “榮宏……你怎麽……”看清身邊的人,夜無雙也是一陣驚訝“無雙,對不起……”歐陽榮宏緊緊的握住他冰涼的小手,迫不及待的傾訴自己的歉意 “對不起……我不應該懷疑你……不應該不相信你……”


    “榮宏……我沒有怪你……真的……”夜無雙虛弱的說“對不起……都是我的錯……”歐陽榮宏懊悔的說“榮宏,我……”夜無雙正想說點什麽,下腹卻突然傳來如波浪翻湧般的劇痛“啊……痛……好痛……”他撫著肚子,痛苦的呻吟起來“雷康博,還愣著幹什麽,快幫幫他!”歐陽榮宏急忙喊道“哦,好,我看看。”雷康博馬上迴過身來,掀開被子查看夜無雙的情況“無雙,你聽著,我知道你很痛,但是你一定要撐過來,我會一直陪著你的,我們一起努力,你不要放棄啊!!”歐陽榮宏一手替夜無雙擦拭汗水,一手緊緊的抓住他的手,想要把力量傳給他。


    “嗯……”夜無雙努力的點點頭。


    “我看到孩子的頭了!”雷康博欣喜的喊著


    “真的?快幫幫他!!無雙太虛弱了,他已經沒有力氣把孩子生下來了。”歐陽榮宏一邊安撫夜無雙,一邊命令著。


    “好……夜無雙,聽著,我現在要慢慢的把孩子從你的肚子裏推出來,你接下來要承受的痛苦是很大的,但是你一定要堅持住,千萬不能暈過去,知道嗎?”


    “……好……”夜無雙艱難的迴答“歐陽榮宏,你多跟他說話,分散他的注意力。”


    還沒等幹把話說完,歐陽榮宏已經和夜無雙自顧自的說了起來“榮宏……謝謝你相信我……如果讓我現在死去……我也沒有遺憾了……”夜無雙一臉幸福的說。


    “不準胡說,你不會有事的,你要是愛我就要陪我一輩子,知道嗎?”


    “我……啊……天!好痛……雷康博你慢點……我……我……快喘不過氣了……”他雙手緊扯住床帳,像是要擰出水似的用力,整個人痛苦不已。


    “無雙……” 歐陽榮宏緊緊的攬著他纖細的身子,吻著他蒼白的麵頰,心痛的無以復加。是自己把他害成這個樣子的,如果他有好好的照顧夜無雙,他就不會變成這樣。


    “榮宏……你不要自責……這不是你的錯……是我自己……啊……好痛……不要再繼續了……求你……我……”


    夜無雙撕心裂肺的慘叫把歐陽榮宏的心劈成一塊塊的碎片,他緊緊的握住夜無雙的手,無助的看著他在為他們的孩子努力,他的叫聲是那麽的悽厲,他是那麽的痛。而自己除了傷害他,卻什麽都沒有做,在他最痛苦最無助的時候,自己隻能眼睜睜的看著,絲毫不能為他分擔。歐陽榮宏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恨自己,恨自己傷害了夜無雙,恨自己幫不了夜無雙,他所能做的,隻是守在夜無雙的身邊,鼓勵他,給他勇氣和力量。


    “夜無雙,你要再用點力,孩子卡這麽久會出事的!”幹焦急的說夜無雙拚命點頭,但是折騰了整整三天,他的身體已經虛弱不堪,哪裏還有力氣?


    “痛的話,就大聲喊出來,不要強忍。”


    夜無雙睜著空泛的大眼,突然下身又是一股激痛,孩子拚了命的要出來,不停的鑽,彷佛要把他的全身撕裂。生孩子竟是如此的痛!!一個小生命要哇哇墜地的過程,竟像是要拿他的命來換似的,這是用一命換一命……


    “榮宏!榮宏!榮宏--”


    夜無雙一聲接著一聲,無助的唿喚著,聽得歐陽榮宏幾乎落下淚來“無雙,你抓住我的手,我會一直在旁邊陪著你的……”輕輕包起愛人的小手,溫柔的說夜無雙對他疲累一笑。但緊接著又是一陣劇痛,他忍不住。伸手抓住歐陽榮宏的手臂,歐陽榮宏吃痛,發覺他的指甲已經刺入他的肉裏。


    歐陽榮宏一隻手給他抓住,另一隻手想替夜無雙拭去潸潸而下的汗水。他無法想像生產的痛苦,直到親眼看見,才知這是多麽艱難的事。


    “用力!再用力啊!!”


    夜無雙拚盡一切力氣,像是全身血被抽幹、肉被啃盡,歷過劫難,轉世為人--


    突然,一個響徹整個王府的宏亮哭聲,直達天聽,也喚醒了虛脫的夜無雙……


    第二十章(最終章)


    “歐陽榮宏,恭喜你,孩子雖然早產,但是很健康。”雷康博抱著剛出生的寶寶,走到歐陽榮宏和夜無雙麵前。


    “無雙,你快看看!我們的孩子!他長得跟你一樣漂亮!”歐陽榮宏看著那個初生的嬰兒,欣喜若狂的對夜無雙說“……孩子……我的孩子……”夜無雙看著孩子,一直在緊張中的他這時才籲出了一口氣,當孩子墮地離開他的身體時,他彷佛覺得生命也同時離開,隻是一股意誌在硬拖著他撐下去……這時侯,他覺得毋須再撐了,也覺得他對整個的世界都作了一個交代,可以放心地瞑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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