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銀白色光輝籠罩的時間之神說道:“我以時間的名義,賜你朝生暮死!”


    步墨陽突然感覺到從身體的深處傳來一陣劇烈的疲憊感,低頭看去,隻見自己那原本光潔的雙手就在這一瞬間,突然布滿了皺紋。


    似是在這一瞬間便穿越了時間,走過了半生。


    ……


    手握雷電的雷神說道:“我是雷神,異教徒,我賜你雷電之刑!”


    ……


    “本神名為火神,我賜你火焰焚身!”


    ……


    “賜你刀砍斧劈!”


    “賜你不見光明!”


    ……


    “剝奪你的智慧!”


    “剝奪你的情欲!”


    ……


    在十八名神祗的一聲聲怒吼中,步墨陽的臉色愈來愈蒼白。


    火焰、雷電、飛沙、水淹、冰凍……


    一道道攻擊下來,步墨陽隻覺得身上每一處都帶著無法忍受的疼痛。


    也好像真的喪失了智慧,平常極善於思考的他,此刻卻覺得腦中一片混沌。


    痛苦嗎?


    是的!


    可是,我為什麽不會哭了呢?


    步墨陽擦了擦眼眶,沒有半點淚水。


    不說悲傷,甚至連恐懼、驚訝……種種心情都沒有。


    古井無波,心如死灰。


    “異教徒,你可知罪?”


    步墨陽麵無表情地抬頭望去,隻見那些所謂的神靈盡是滿麵怒容,看向自己。


    “罪?”


    “我有什麽罪?”


    神靈之下,那若螻蟻一般的凡人,突然笑了。


    ……


    龍少清看著那渾身顫抖不已的步墨陽,眼中閃過了一絲擔憂,悄悄捏緊了拳頭。衝龍定域說道:


    “叔叔,是不是該終止了?”


    龍定域撚著頜下的短胡子,有些緊張地看著步墨陽,喃喃說道:“不急不急,再等一會兒。我總覺得,他還有後手!孫某人曾經說過,隻有窮途末路之時,才能見百煉鋼槍啊!”


    正說著,突然見步墨陽抬起了頭,麵對著那十八張畫卷,似是在自說自話著。


    “罪?”


    “我有什麽罪?”


    ……


    步墨陽看著那十八位神祗,嘴唇一抿,露出了一絲輕蔑的笑容。


    “以神的名義?”


    “你們算什麽神?”


    “身為創造者,你們無視作亂的魔怪,甚至賜予他們力量。”


    “身為主宰者,你們挑起戰爭,反而插手人間之事,將我武朝一壓再壓。”


    “身為信仰者,你們將信徒視若無睹,任憑他們遭受屠戮。”


    “有滔天力量,卻不善加運用,隻知道爭、隻知道搶!老子礙你們什麽事了?一口一個異教徒?”


    “奸淫擄掠燒殺搶奪,你們少了哪個?魔怪,都說是天災人禍,霧氣惹的禍!老子覺得,就是你們拿出來掣肘人類的!要不然,天底下哪有這麽巧的事兒,他們獲得的就是你們的能力?”


    “說,你們將人類從災難中救了下來。狗屁,那是自救!這地堡,都是人類一磚一瓦壘起來的,你們幹了什麽?”


    “就憑你們賜下了能力?笑話,你們製造出來了什麽神棄者、你們造出了什麽魔怪,再假惺惺地給我們反抗的能力,我們就得感恩戴德?”


    “身為神,你們德不配位!”


    “身為人,你們不行好事!”


    “喪家之犬,狺狺狂吠。”


    “惡心!”


    “艸,還來審判我!總有一天,老子挨個殺過去!墳塚裏頭,老子給你們多樹十八塊碑!”


    “滾!”


    一通罵完,步墨陽瞬間覺得神清氣爽,縱身一躍,朝著那些神靈就踹了過去。


    ……


    “娘的,舒坦!”


    “罵得爽啊!”


    老子微微睜開眼,笑道:“真武,你看看這一腳,你熟不熟?”


    那披頭散發的仙人定睛看去,覺得其中韻味,似是有些熟悉。


    “有些眼熟,但是說不上來。”


    “你曾腳踏龜蛇,力壓玄武,靠的是什麽?”老子的臉上,帶著些許捉摸不透的笑容。


    真武皺了皺眉,老實說道:“區區玄武,能耐我何?某看他張牙舞爪,心中厭煩,就一腳踹了過去。”


    老子點頭笑道:“其實你已經說出來了。你有的,便是淩駕眾生俯視天下的霸氣。這一腳,要的也是俯視天下的霸氣。所以,我給他的第一種能力,其實就是想要讓他有這種霸氣。管你是什麽,我一腳出去,你就得給我跪下!”


    “往常,他麵對的是怪物。”


    “今天,他麵對這神靈時,他也敢出手。讓神靈匍匐在自己麵前,這種霸氣,自然就出現了!”


    “讓他自己的心,去追尋這種霸氣。可比直接告訴他,你需要霸氣,或者直接給他這種氣質,要強上太多了!”


    說著,老子隱隱有些無奈地說道:“隻是我沒想到,他居然還能鑽空子。這能力居然還能救人?”


    眾人聞言,暗暗點頭。


    倒是真武皺了皺眉頭,他很想問……那注孤生要的又是什麽?


    “喲,不對!”老子驚到:“真武,這步小子比你還狂!”


    “你隻是腳踏龜蛇,這小子踏的……是真龍!”


    ……


    步墨陽一腳一個,將眾神踹下雲端。心中突然有了一種感覺。


    這諸神……好像也不過如此啊!


    一旦有了這種感覺,步墨陽突然感覺這些神靈一瞬間變得渺小了起來。下一腳踹出,身子居然猛地拔高了幾分,腳踏一條金色巨龍。


    隻不過這條龍顯得略顯模糊,隻能夠勉強看出來龍形和頭上的那兩道長角。但是身上的鱗片、長須都是模糊一團。


    緊接著,隨著一聲龍吟。


    那條巨龍扭著身子,從步墨陽腳下脫離開,往那些神祗唿嘯著衝去。


    尾巴一甩,神祗煙消雲散。


    緊接著,神龍衝向天際,直接衝破了天空。這個古戰場的世界,在一瞬間就像破碎的玻璃一般,出現了一道道裂痕。


    ……


    “清兒,我沒聽錯吧!”龍定域吞了一口口水:“他剛剛是不是說,要挨個殺過去?還罵神靈是狗……”


    龍少清遲疑地點了點頭:“好像……是的吧!”


    “這侄女婿,真敢說啊!佩服!”龍定域感歎道,說著,又有些慶幸:“還好我提前把人都清退了,智能係統也都關上了。要不然這麽一吼,想瞞都瞞不住。”


    “對了,喪家之犬,狺狺狂吠……這一句不錯,記下來記下來。”龍定域從胸前掏出筆,不知從什麽地方又掏出了一個巴掌大的小本子,仔仔細細地寫著,寫到一半,突然驚到。


    “等等,不對,他在踢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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