哢噠。


    步墨陽懷中抱著背包,一邊開門一邊迴頭望著,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上門偷東西的小偷。


    步柔聽見聲音,走了出來。看著步墨陽這小心翼翼的模樣,忍不住發笑道:“抱著炸彈呢?看你那樣!”


    步墨陽把餐盒放在了鞋櫃上。四處張望了一圈,似是做賊一般悄悄將門關上。


    剛剛坐在那“坦克”上,還沒有什麽感覺。


    上樓的這會兒,他才突然迴過神來。


    自己懷裏,這是三十萬啊!


    足足三十萬!


    他現在的工資三千出頭,這包裏就是他十年的收入。


    能買兩套這城東筒子樓裏相同的五十平小房子。


    能買五輛代步車。


    能給家裏帶來更好的生活條件,能讓姐姐不要這麽省吃儉用了。


    ……


    一路上來,步墨陽始終都有種如同做夢一般的不真實感,雙腿也輕飄飄地用不上勁。


    “姐,你看!”步墨陽傻乎乎地笑著,右手微微縮在袖子裏,僅露出五根手指頭。輕輕拉開了背包的拉鏈。


    步柔一開始還不以為然,但等真正看清了步墨陽那背包裏的東西時,猛地瞪大了眼,一聲驚唿:


    “我的天……”


    剛喊出來三個字,步柔下意識地捂住了嘴。明明在家,但是步柔還是忍不住小心翼翼地四處看了一眼,生怕被人發現。


    “這麽多錢,哪來的?”


    步墨陽已經想好了說辭:“今天發下來的獎勵,而且府衙已經調動了我的職位,我升職了!以後我就不用去1001層墳塚,就在793層上班,而且工資還比原來的高。”


    “可是唐伯……”步柔聞言,沒有去關注什麽職位調動和工資的漲幅,第一時間想到的還是那位照顧了他們姐弟倆五年的老人。


    步柔略顯擔憂道:“雖然你升職是一件好事,可是這麽走了,會不會有些對不起唐伯?要不,我們請唐伯吃頓飯?”


    步墨陽聞言,垂在身側的手微微一顫,但還是極力讓自己顯得平靜,不動聲色道:“不用了,唐伯也升職了,今天已經去赴任了!往上跑了一百多層,但具體是哪一層就不知道了。”


    “這樣啊,昨天吃飯的時候怎麽沒聽他提。這老爺子,還瞞著我們。”步柔也沒有多想,略微顯得有些不滿地聳了聳鼻子。


    “嗬嗬嗬,可能是不想讓我們傷心吧。”步墨陽強笑道。


    步柔又看向了步墨陽懷中的背包,眼中似是有光芒閃爍。


    “好了,讓我來看看這些寶貝們!”


    “好久沒看到這麽多錢了!”


    步柔說著,緊張而又迫不及待地搓了搓手。


    武朝的錢幣,既遵循古製,又仿照了西域。分為先令、通寶、十通寶、五十通寶、一百通寶五種麵值。


    先令最小,直徑二十毫米的圓形錢幣,材質為複合高分子材料。一麵刻長劍,一麵刻有武字——按照步墨陽的說法應該是“武”的拚音。因為麵值小直徑小,武朝人常稱為小令。


    十先令為一通寶,直徑三十毫米,由合金鑄成的圓形方孔錢。一麵,在方孔兩側陽刻有兩柄長劍,一柄劍鋒朝上,一柄劍鋒朝下;另一麵,在方孔兩側,分別陰刻有通寶兩字。通寶為最常見的金額計量單位,常稱為“塊”。


    十通寶為直徑45.5毫米的圓形圓孔錢。一麵刻有麵值,另一麵刻著如今武朝皇帝的皇宮大殿外觀。這種錢幣麵世之前,為了方便清算,時人常用繩子穿過通寶中的孔隙,十塊一串,因此也有人管這十通寶硬幣為“串”。


    五十通寶,材質紅色的高分子塑膠薄膜。一麵印著麵值和長劍符號,背麵印著引領武朝人民搬入地堡的武朝皇帝——武烈帝秦乾的畫像。


    一百通寶,材質為紫色的高分子塑膠薄膜。一麵印著麵值和長劍符號,背麵印著當今武朝皇帝秦德弘的畫像。


    兩人樂此不疲地數了一遍又一遍。


    算上零錢包裏的零錢,一共是三十萬零四十。


    這四十,分為兩“串”、十八枚“通寶”、二十枚先令。


    而那些鈔票中,除了兩遝紅色的五十通寶之外,剩下的全是紫色的一百通寶。


    一共三十一遝錢幣,在桌麵上壘起了高高的一疊。


    看著這疊錢幣,步柔有些遲疑地掐了自己的大腿一把。


    疼!


    不是做夢!


    “我們有錢了?”步柔喃喃說著,猛地靠坐在的了沙發上。


    臉上的神情一時看不出究竟是哭還是笑。


    “姐,這些錢都擺在你麵前了,肯定是真的啊!”步墨陽說著,右手又不著痕跡地往衣袖裏縮了縮。


    虎口還有傷,他可不想讓姐姐看見。一點小傷何必要讓人擔心呢?自己還得想措辭去解釋。


    步柔點了點頭,突然笑了起來:“是啊,我們有錢了。”


    “姐,現在我們有錢了,明天先去給你買幾件衣服。對了,我看新出來的那個op水乳的評價好像不錯,也可以買幾瓶……”步墨陽正興致勃勃地說著,便被步柔輕聲打斷了。


    “瞎說!”


    “嗯?”步墨陽不解地看去。


    步柔的臉上盡是對未來的憧憬,微微帶著些教訓的口吻,衝步墨陽說道:“有了錢就想著亂花了?你上大學不要錢?取媳婦不要錢?生孩子不要錢?小孩上學不要錢……”


    “停停停!”步墨陽聽得一陣頭大,再讓姐姐說下去,估計都能說到養老金了。


    “姐,我才十七。就想著孩子的事兒,是不是有點太早了?而且,我還有俸祿啊,少花點,慢慢攢不就好了?”


    “胡說,男孩子在外麵,身上沒點錢怎麽行?再說了,你攢下來的錢不還得買房買車嗎?”


    “喏,這個給你!”步柔說著,把一遝五十通寶的鈔票放到了步墨陽的麵前。


    “剩下的,我明天就帶去銀行存起來了!”


    步墨陽看著步柔像個貪吃的倉鼠一般,一把將桌上的錢摟進了懷裏。


    一時間有些無奈。


    “姐,這是三十萬誒,買兩套衣服能花多少錢。”


    步柔歪著頭,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睡衣:“買什麽買,我覺得我這套就挺好的。”


    “好吧,拗不過你。走吧,姐,我們吃飯去。今天有肉哦!”步墨陽有些神秘地笑了笑:“真肉!”


    步柔一聽,才發覺到肚子餓了:“真的啊,走走走,我去把飯菜熱一下!”


    ……


    “墨陽,今天這麵片湯味道有些怪怪的,不過其他的還真的挺好吃,好多年沒吃過肉了!”步柔感慨道。


    “嗯?好多年?姐,咱家什麽時候吃過肉嗎?爸媽還在的時候嗎?”步墨陽抬起頭,有些奇怪的問道。


    步柔略帶思索著說道:“嗯……夢裏吃過,剛吃兩口就醒了!”


    說著,似是還在懷念夢中的味道,伸出舌頭輕輕抿了抿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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