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漸漸亮了起來,外麵零星有些雨。


    長舒一口濁氣,柳長生睜開雙眼,看著氣息凝結成白霧嫋嫋散開。


    修真世家大方起來,手筆還是很足的。


    昨日接連服下的幾粒八寶玲瓏丹,都是二階丹藥,還是較為珍貴的靈識補益丹藥。


    才煉化部分藥性,他因飛劍被毀導致的靈識受損,就已恢複得七七八八。


    其實在昨日,當柳長生察覺到飛劍被紫金錘砸毀時,隻是心口一悶,麵色蒼白。


    這根本談不上受傷。


    打上靈識印記的法器,盡管主人如何溫養,都發揮不了法器本身的十成威能,但優點也很明顯,就算法器被毀去,主人也不會受多大傷,是修真界目前最流行的祭煉手段。


    但他當即借題發揮,裝成本命飛劍被毀的模樣倒地。


    倒不是想要裝得慘一點,事後方便多拿些好處。


    而是實在不知如何解釋,練氣中期的劍修能夠刺穿堪比二階妖獸外皮的行為。


    唯有裝成本命飛劍,才不那麽驚世駭俗。


    要知道,本命飛劍不論煉製還是祭煉,都需要耗費大量資源及漫長時間,且祭煉完成後兩者還會成為一損皆損,一榮皆榮的關係。


    好處自不用說,本命飛劍的階位並非普通法器一成不變,隻要主人不停添加靈材,階位便可不斷提升,且威能遠甚於同階法器。


    井國修真界每隔幾年,便會爆出有劍修越階戰勝其他修士,這裏說的劍修,一般指的就是煉製了本命飛劍的劍修。


    但這樣做缺點也很明顯,劍修戰力皆係於飛劍之上,若是本命飛劍受損抑或毀壞,劍修多年心血直接付諸一炬,戰力被攔腰砍斷都算幸運了,可謂是走在鋼絲上的祭煉法。


    雨勢逐漸密集。


    一名護衛修士來到他這裏,恭敬地請他乘上象車。


    不一會兒,商隊重新啟程,規模顯然要比之前縮水了一圈。


    但好在這片區域,似乎被昨夜的幾具餘骸給清場了,才過數個時辰,以象獸笨重的速度也行進了兩百餘裏。


    周遭還是一成不變的荒涼,柳長生閑來無事,便又拿出那本白露劍典。


    這本劍典他手上隻有上冊,中冊和下冊則需抵達臨宮城才能獲得。


    即便隻含練氣期的上冊三式,其精妙程度就已拉開金煞劍法不知多少條街,讓他如癡如醉。


    “劍修瀟灑帥氣又強悍無匹,為何前世沒看開,偏要當那龜縮的法修呢?”


    柳長生翻閱著書頁,嘴上無意識念叨著,忽然間靈識察覺到有人接近他所在的象獸。


    當然,現在的柳長生還處在靈識受損的境地,所以他隻能故作不知地繼續看書。


    那人也不敲門,就這麽在外麵站了好一會兒。


    柳長生突然敏銳地察覺,情況有些不對。


    他似乎,把什麽東西給遺忘了。


    “砰砰”


    “請進。”柳長生隨口應答。


    柔和的香風拂麵,將他手上的書頁吹迴了封麵,他神色一怔,隨後麵露苦笑。


    怎麽把這個女人給忘了。


    “原來是袁道友。”他尷尬地看向袁紅玉,“招待不周,還請見諒。”


    “別呀,小女子隻是為柳道友送些療傷丹藥,怎敢勞煩折了本命飛劍的柳先生冒雨相迎,若被陳管事知道,小女子迴去可沒好果子吃。”


    袁紅玉幽幽邁進房間,走到柳長生的身側,拿出放在儲物袋裏的瓶瓶罐罐,一一擺在柳長生身前的案上。


    案台矮小,因此袁紅玉便彎下了腰。


    那被法袍緊緊包裹的滿月渾圓翹挺、纖纖細腰盈盈一握、胸脯沉甸卻極為有型。


    被窗外細雨打亂的發絲慵然垂下,雪白細膩的後頸若隱若現。


    整座行屋沉浸在莫名的旖旎中。


    “有勞陳管事掛念。”柳長生收迴發直的眼神,輕咳一聲,端正坐姿直視案上。


    袁紅玉抿嘴一笑也坐了下來,螓首看向這個男人,桃花眼似欲語還休。


    “有關本命飛劍的事,道友就沒有什麽想和我說的嗎?”


    來了!


    也怪他自己,昨夜借劍是無可奈何,正麵戰場局勢瞬息萬變,他沒有糾結是否出手的資格。


    否則萬一那兩名築基修士敗退,到時候他再出手也是送死,隻能拖著袁紅玉倉皇逃竄。


    雖然隻要跑過那些練氣修士,當時應該能夠成功逃離,但紮營處離臨宮城好幾百裏遠,區區兩個練氣修士,能夠從妖獸、天災、餘骸的環伺中平安到達臨宮城麽?


    同樣,去埋怨姚供奉將飛劍擊碎,是很沒有道理的。


    戰鬥激烈到那個程度,失手打爛一柄中階法器簡直不要太正常。


    在生存的壓力下,暴露自身資質與否早已不在第一位了。


    但現在已經脫離了險境,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發展,柳長生對於自己的秘密又緊張了起來。


    盡管隻是他三大天賦的其中之一。


    要找什麽借口,或者做出什麽舉動,才能保住自己的天賦秘密?


    換一個思路,不能讓更多人知道自己的秘密,他需要付出什麽?


    這個女人還在等待他的答複。


    他在腦海中窮極搜刮那些零碎的經驗。


    記憶最終定格在藍星時期,在某視頻網上看到的攻略。


    首先,要和她建立共同的秘密。


    ……


    袁紅玉伏在案上,看著柳長生坐立不安,不時還搖搖頭,呆得有些可愛。


    心中不免覺得好笑,便說道:


    “不願意說就算啦,就當那把劍是道友放在我這,護我周全的本命飛劍吧,當時周圍那麽多人看見道友借劍,咱們得先對好說辭,否則之後可能會帶來麻煩。”


    沒想到袁紅玉還為他考慮補漏的事情,柳長生明知她是猜出了自己驚人的劍修天賦,故意賣好,但還是有些感動。


    這一感動,心中藏著的打算便不由的付諸行動。


    “嗯,就這麽辦吧,但我弄壞了道友的飛劍,還是得迴答道友的問題,不過道友得替我保密。”柳長生裝模作樣醞釀了一會,又道:


    “姚供奉擊碎的確實是道友的飛劍,而非我的本命飛劍,我是為了不過於引人注目才出此下策。”


    “原來如此,這麽說,昨夜那令兩位供奉讚歎的那一劍,果真是你的手筆。”


    袁紅玉真沒想到柳長生竟會真的和自己交待,要知道他兩認識才過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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