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條路意外的相當通暢,並且空氣越來越幹淨。申屠鋒單手摁著奚川的後腦勺,吻得愈發深入,奚川透不過氣,這隻惡劣的蝴蝶就是不想放開他。“唔唔”申屠鋒聽見哼唧聲,微微抬起眼皮,看見奚川微紅的眼尾,漂亮,但仍不滿足。他目光投向不遠處,與陸必爭短兵相接。申屠鋒暗自輕笑一聲,他知道,越是平順的路越危機四伏。且看著吧。第73章 神秘老者申屠鋒和奚川斷斷續續地接吻,沒停下過。黏糊潮濕的水霧從山林來到了他們的唇齒間,流出迴味無窮的甘甜。alpha信息素的味道與林間的樹木融為一體。他本就屬於自由,奚川卷著申屠鋒的舌尖,心裏這麽想的。申屠鋒牙尖撕磨奚川下唇,“你走神了。”奚川稍稍抬起頭,跟申屠鋒拉開一些距離,喘了口氣,“我……”申屠鋒沒等奚川把話說完,揉搓著腺體把他摁了迴來。小腹騰升起來的酸麻感從奚川脊背蔓延至全身,一瞬而過。他蹙眉,下意識算了時間好像發/情/期要到了。不合時宜,不知道阿禹有沒有帶點抑製劑出來。申屠鋒歎氣,“奚小川,你在想什麽?”奚川沒有迴答,他低頭,又吻上了申屠鋒。顛簸不平的路給溫柔純情的吻增添了一點情趣上的刺激。申屠鋒很投入,他想深入一些,可底下的裝甲車再一次猛地刹停。申屠鋒因慣性向前一衝,牙齒磕破了奚川的唇畔,血腥味在彼此口腔遊蕩開來。夾竹桃的血申屠鋒舌尖一卷,喉結微不可見地動了動,他笑著問:“這迴我不能再暈過去吧?”“不知道,”奚川舔了舔傷口,搖搖頭,無辜地說:“我的毒對你好像不是百分百有效的。”“那就好,要不然影響以後生活。”奚川:“……”什麽生活?喬斯沒等申屠鋒問,先開口說:“隊長,前麵有東西。”申屠鋒起身,他站在高處俯視周圍情況,雖然視野稍微好一點,但還是暗,什麽也看不清。於是攤開掌心,生出一團淡藍色的火,他揮動翅膀,輕飄飄地落地。申屠鋒慢慢往前走,腳步很輕,踩斷了枯枝,沒發出任何聲音。直到前麵沒路了,去無可去。奚川站在申屠鋒身後,他疑惑歪頭,同時抬手往前探去,摸到了東西,更困惑了,“鐵絲網?”“不止,”申屠鋒將手裏的火焰向遠處拋去,直到光亮完全消失在不知名的盡頭,於是視野可見範圍,都有鐵絲網的存在,“這片森林很古怪。”奚川想了想,問道:“有人居住嗎?”“不好說,”申屠鋒蹙眉,道:“但如果有的話,肯定不止一兩個人。”“申屠鋒,又怎麽了?”聶禁的聲音在暗線頻道響起。他現在局促不安,很擔心再出什麽幺蛾子他怕胚胎保不住,保險箱裏的血清也保不住。申屠鋒把眼前的情況跟聶禁說了,然後一轉眼,奚川不見了。“奚川!”申屠鋒渾身寒毛瞬間炸開,他像隻被摸了逆鱗的野獸,唿吸間有讓人窒息的殺意。“我在這裏。”奚川突然又現身,他已經在鐵絲網裏麵了。申屠鋒的心情屬於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他靠近鐵絲網,堪堪抬起手,問:“你怎麽進去的?”“別碰,”奚川說:“有電。”“你剛才碰過了。”“所以我被電了,”奚川的指尖有黑焦的痕跡,很快愈合,“有點疼。”“……你!”申屠鋒覺得自己能被奚川氣死。那麽又迴到了上一個問題。申屠鋒抬頭向上望,高聳入天的樹木中夾雜著一閃而過的電光,偶有滋滋啦啦的聲響,像春季夜晚的雷電線這張鐵絲網的鋪設範圍恐怕不小。再低頭看,鐵絲網紮根的地麵雜草叢生,申屠鋒茅塞頓開。“隻要有草木作為媒介,你隱在它們的枝葉上或根莖上,到哪兒都能暢通無阻,”申屠鋒頓了頓,問:“對嗎?”奚川含蓄地點頭,說是。“你好厲害,”申屠鋒幹巴巴一笑,甚至想給奚小川鼓個掌,“怪不得能溜得這麽快,逮都逮不住你。”奚川眼見申屠鋒又要翻舊賬,立刻轉移話題,“你在這裏等一等,我進去看看。”“不行,”申屠鋒拒絕得很幹脆,“裏麵說不準是毒屍還是什麽玩意兒的老巢,太危險了,你先出來!”可是這裏很安靜,怪物的叫聲都聽不到了。這裏空氣很好,附近有水,也有嫩綠色的小草破土而出。春天有春天的顏色,不像窮兇極惡之徒的聚集地。不過凡事都有例外,表麵美麗的惡魔比比皆是。奚川沉默片刻,他乖順地聽申屠鋒的話,說:“好,我出來。”然而沒等奚川做出任何動作,一把槍悄無聲息地抵在了他的腦後,“舉起你的手,不許動。”奚川的目光稍稍往後一撩,他沒有反抗,舉起了雙手。申屠鋒的蝶翼倏地展開,刮起一陣風,強勢的勁道割斷了周圍的草木。他離地飛起,舉槍上膛對準陌生來人,眼底陰雲密布,“放開他。”“子彈打不穿鐵絲網,你的威脅對我沒用。”“我不介意魚死網破,即便你們壁壘森嚴,區區鐵網而已,通電了又如何,你擋不住我,”申屠鋒說:“想試試嗎?”那人臉色微變,似乎在評估申屠鋒的執行力。其實奚川可以輕鬆脫困的,但他沒有,甚至一動不動。戰隊的所有人都下車了,包括阿禹,他們手裏都有武器,且不止一把槍,為首的裝甲車連炮彈都架出來了。阿禹很擔心奚川,他往前了幾步,被喬斯攔住了,“小心一點,別再往前去了。”“奚川怎麽辦?”阿禹問。喬斯不知道,但他很紳士,對omega說話不會那麽生硬,“隊長會有辦法的,而且奚川很厲害。”對啊。阿禹稍稍放下心來,奚川很厲害的。“你是人類?”奚川做出轉身的動作,脖子往外側動了動,他沒有聞到任何信息素的味道,“beta?”“人類?”那人嗤笑一聲,“掌權者和他的子民稱我們為雜種。”聶禁眉心一跳混基因者?這裏為什麽會有混基因者?“隻有你一個人在這裏嗎?”奚川問。那人持槍的手法很老練,“別動!”奚川感受了一下貼著頭皮的槍口,這似乎不是一把先進的武器,更像獵槍,他側目與申屠鋒對視,心下一轉,又說:“誤入此地,我沒有惡意。我和我的朋友迷路了,你能告訴我出去的路嗎?”那人轉頭,卻看見鐵網外數不清的槍口對準自己的腦袋,他嗤笑著反問道:“沒有惡意?”申屠鋒並沒有讓隊友放下槍,卻說道:“我們其實可以好好聊聊的。”那人沒有說話,扣在扳機上的手指正在不安地磨動。“可以做主的人在哪裏?”申屠鋒懶得裝了,“既然把我們引到這裏了,再躲著多沒意思,勞煩請他出來吧。”那人驀地皺眉。奚川垂眸一斂,以極快地速度壓腰轉身,原地隻留下殘影。他原本舉起的雙手一上一下箍住那人的手腕,哢噠一聲,卸掉他的手,同時掌心翻轉,輕而易舉地拿過了槍。槍口向上,奚川波瀾不驚地按下扳機。!槍聲迴蕩在深幽的樹林中,不知在跟誰打招唿。所有人的精神都被吊到了極致的頂點,包括伏擊在鐵絲網內的‘本地人’。他們藏於草叢中,不得已現身,手裏舉著差不多的獵槍,人數不少,並且從體態和表情上看,各個彪蠻兇狠。沒有例外,都是混基因者。變異物種跟混基因者沒有傷及利益的矛盾,即便落入他人地盤,申屠鋒和奚川也心懷坦蕩。他們此行的目的隻想迴北州區,並不想跟同為人類的種族發生衝突。但這一幫混基因者藏匿在這裏,看形勢,似乎形成了不小的規模,其實很微妙。這件事,北州區不知情,可以說情有可原,畢竟距離遠。但行政區也一無所知,就十分可笑了那是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申屠鋒迴頭看了聶禁一眼。聶禁吃癟的神色相當精彩。被奚川卸了一隻手的beta表情痛苦,他應該很疼,但強忍著沒吭聲。奚川仔細觀察他,脊椎骨的位置有一條很細的尾巴在微微蠕動,是條蚯蚓。怪不得剛才靠近沒有發出任何動靜。幾方勢力拿刀動杖地對峙著,誰也沒有要退一步的意思。蚯蚓惡狠狠地說:“沒有我們的準許,你們一輩子離不來樹林!”“是啊,”奚川輕描淡寫地說:“所以我在和你們商量。”用槍口商量嗎?真是可笑!伏擊的混基因者們逐步逼近奚川,帶著寸步不讓的壓迫感。而申屠鋒巋然不動地站在奚川身後,他完全不把帶電的鐵網放在眼裏。就在這時,蚯蚓身上突然響起了通訊器信號連接的聲響。滋滋緊接著,一道緩和又柔順的聲音從遙遠的冽風裏傳來,很輕很輕。“客遠道而來,應以禮相待,”他說道:“艾布特,我在教堂,請他們進來吧。”“是,先生。”艾布特說。奚川側目,默不作聲地與申屠鋒對視一眼。山林的路並不崎嶇,那位名叫艾布特的蚯蚓帶著奚川和申屠鋒穿過密集的灌木叢。隻有他們兩個被允許進入了,剩下的混基因者依舊站在原地看守鐵網外不速之客的一舉一動。他們太謹慎了,哪怕有領導者的準許。艾布特時不時迴頭看兩位變異物種,他的眼神不太友好,帶著防備和試探。“你們別耍花招。”艾布特警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