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約翰最近在陸軍參謀部的工作非常忙,但他還是抽出了一天的時間去參加家族大佬的聚會。再過半個月,共和黨代表大會就要在費城進行總統候選人選舉了,範德比爾特家族也到了必須要表態的時候了。


    雖然自從羅斯福宣布他將再次參選後,共和黨這邊的支持率就不太樂觀。民眾普遍傾向於選擇這位“成功”帶領他們走出經濟危機的強力總統,來領導國家度過這段戰亂時期。


    但是作為共和黨核心力量的組成部分,範德比爾特家族還是要堅定立場,為協助黨內同仁打好這次選戰盡心盡力的。


    約翰是第一次參與這種家族會議,四年前他還在辛辛那提當他的分公司經理,隻有根據家族“會議精神”乖乖掏錢的份,壓根沒有參與討論的資格。


    往年,這種事一般都是由家族在政界的代表——威廉堂兄來主持。大堂兄科尼利爾斯負責發動家族的媒體力量,哈羅德和艾爾弗雷德則分別負責在工商界和學界搖旗助威。


    如今,約翰也算是家族大佬之一了,尤其是進入陸軍參謀部後,也算是半個“官場中人”,在這方麵自然也就擁有了一定的話語權。


    現在擺在他們這些家族決策層麵前的有三個投資對象:托馬斯·杜威、羅伯特·塔夫脫和阿瑟·範登堡。


    這三個人裏麵,跟範德比爾特家族最熟的是今年56歲的阿瑟·範登堡。範登堡做國會參議員已經有18年了,從1937年起就一直是參議院的共和黨領袖。


    論公,範登堡無論是政治手腕還是施政經驗方麵都完爆塔夫脫和杜威。特別是他近年來成功彌合了黨內兩大派別(代表東北部和西海岸的溫和建製派和代表中西部和南方的傳統保守派)之間的矛盾,更是將自己的威望和號召力推到了一個相當高的層次。


    論私,範登堡和威廉是幾十年的好友和政治夥伴,兩人的配合一直非常有默契。約翰也與他的侄子,霍伊特·範登堡私交甚密。


    按理說,範德比爾特家族應該盡全力來支持範登堡參加競選的。可問題恰恰出在範登堡本人身上。


    範登堡雖然資曆最老,黨內地位最高,但鬥誌並不旺盛。從某種意義上說,他這次參選甚至有些不情不願。


    近幾年由於共和黨在曆次選舉中接連失利,黨內要求更換新鮮血液的唿聲很高。一批“老麵孔”接連在換屆中敗選,倒是一批出身基層的年輕黨員在1938年的中期選舉中戰績不俗。


    所以,作為黨內的元老,範登堡不願意在這次勝算不高的選舉中消耗自己好不容易積攢起來的人氣和威望,也是可以理解的。所以,他第一個被範德比爾特家淘汰出了資助名單。


    剩下的兩個候選人,塔夫脫和杜威都是新人。塔夫脫前年剛剛成為聯邦參議員,步入全國政壇。而杜威,到現在和還在紐約州當他的檢察長。相比較而言,範德比爾特家族對塔夫脫更為熟悉一點。


    這位參議員是美國著名政治家族——塔夫脫家族的成員。他的爺爺阿方索·塔夫脫在格蘭特總統任期內擔任過陸軍部長和司法部長。他的父親威廉·塔夫脫是美國第27任總統和第10任最高法院首席大法官。


    尤其是老塔夫脫這位美國曆史上最胖的總統(上任時體重332磅),卸任後留下的可不隻是華盛頓那3000株日本櫻花樹,和著名的“金元外交”政策,還有一張龐大的家族關係網。


    小塔夫脫自從參政後就一直順風順水,在連任了多年俄亥俄州參議員後又順利進入了國會。即使是在約翰穿越前,塔夫脫家族仍然活躍在美國政壇。小塔夫脫的兒子也是一名資深聯邦參議員,他的孫子則是俄亥俄州的州長。


    範德比爾特家跟塔夫脫家族是幾輩子的交情了,就連約翰在辛辛那提分公司的時候,也跟小塔夫脫的弟弟(辛辛那提市市長)打過不少交道。從某種意義上說,始終站在大資本家一邊,堅定維護自由資本主義傳統,主張政府節約開支,平衡預算和減少權力集中的塔夫脫是“自己人”。


    而且羅伯特·塔夫脫跟他那個因為太胖容易打瞌睡的“糊塗老爹”(塔夫脫總統有嗜睡病,會見外國元首的時候都能打瞌睡,總給人一種頭腦笨拙的印象)不同,他是個精力充沛、頭腦睿智、善於從千絲萬縷的複雜關係中抓住主幹的政治家。這幾年,他在參議院異常活躍,為約翰他們這些大家族抵製羅斯福新政、打壓工會運動出了不少力。


    約翰還知道,就是他在1947年成功推動了《塔夫脫·哈特萊法》的頒布,賦予了資方組織反工會行動的權利,將他們這些資本家從《瓦格納法案》的壓迫中解救了出來。


    所以,在會議上,哈羅德和科尼利爾斯都旗幟鮮明地表示了對塔夫脫的支持。


    但是,威廉和約翰卻不大看好他。如果是在其它時期,支持小塔夫脫倒也未嚐不可。但是1940年的總統大選有些特殊。人們在選舉總統的時候更關注他的對外政策,而不是國內經濟政策。


    偏偏塔夫脫是個堅定的孤立主義者(不僅反對美國參戰,戰後還反對美國建立北約組織),而範德比爾特家族更偏向於主戰派這一邊。所以,約翰和威廉都主張支持比塔夫脫更年輕的杜威。


    與塔夫脫相比,杜威的政治經驗更為淺薄。這個年僅38歲的紐約州檢察官是個靠打黑和反腐起家的政治“黑馬”。通過對紐約黑幫、和腐敗毒瘤坦慕尼協會的鐵腕打擊,短短幾年間他就從一個默默無聞的小律師、小助理,爬到了全國政治舞台的中心。


    目前,杜威在底層選民中具有很高的聲譽,他那標誌性的牙刷胡子一度在紐約州非常流行。根據蓋洛普的民意調查顯示,有33%的共和黨人把杜威視為總統候選人的第一選擇,大幅領先於其他潛在的參選者。


    “杜威雖然不是羅斯福那個老狐狸的對手,但是他還年輕,很有潛力,值得進行長線投資。”政治講究的就是走一步看三步。在威廉看來,家族可以將杜威作為進行長期培養的扶持對象。


    “我覺得反正這次勝算不大,倒不如讓杜威這個年輕人出來亮亮相,積攢點經驗。畢竟輸給羅斯福對他來說並不算丟人,要是能跟對方你來我往幾個迴合,那就賺大了。”


    約翰的想法和威廉比較接近。雖然,他本人並不喜歡杜威這個鐵麵無私的“反黑英雄”。但他認為共和黨現在最需要的不是白宮的那個寶座,而是盡快培養出新一代的扛鼎人物。杜威有很好的群中基礎,好好培養一下,有助於扭轉“大佬黨”形象。


    而哈羅德則認為杜威過於冷酷無情的鐵麵形象對選舉很不利。畢竟民眾對這種人一般都會選擇敬而遠之。缺乏親和力和不懂得如何妥協,將是杜威的致命傷。


    在這塔夫脫和杜威之間,範德比爾特家的決策層分成了兩派,爭執一直持續到了深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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