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這位病人戴著鴨舌帽、口罩,看不見臉,但一身不凡的高冷矜貴之氣,明顯是個有身份有地位的大人物。


    偏生把一條醜不拉幾的破圍巾當寶貝似地捂在脖子上。


    難道這圍巾又是哪個大牌今年的新款?


    女中年醫生:貧窮限製了我的審美。


    厲喵喵解開了他的襯衫扣子,隻見他胸口處是密密麻麻的紅色疹子,看得她又氣又心疼。


    “以前有過過敏史嗎?”醫生問。


    “沒有。”厲墨南依舊高冷,惜字如金。


    雖然奇癢無比,但也能裝逼得麵不改色。


    “醫生,他上次過敏是賓館消毒劑導致的,他這人跟人不一樣,皮膚屏障脆弱。這次是和貓狗接觸後,就這樣了。”她像個家長,幫不會表達的熊孩子敘述病情。


    醫生要看診,厲四爺板著臉,一副生人勿近的樣兒。


    “能不能配合著點?”厲喵喵不悅地看著他,嚴肅道。


    他收斂戾氣,配合。


    身高近190,看起來高冷不凡的神仙男,是個妻管嚴。


    “打針吧?”


    “不!”厲四爺果斷拒絕,除非是打手臂。


    “醫生,掛水吧。”厲喵喵道,哪怕她開口,他也不會打針的。


    於是,繳費、取藥,去了臨時病房,鋪了自家帶來的床單。


    “癢麽?”她拿熱毛巾為他擦了遍有紅疹的地方,輕聲問。


    “嗯。”略委屈的語氣。


    “活該!”她白眼他道。


    “你說要養四條哈士奇、一隻白貓、一隻布偶、一隻起司、一隻橘貓的。”他一臉無辜。


    她沒應他,指尖沾著藥膏,輕輕撫上那一片紅疹上。


    “用點勁兒。”雙手抓著床單,忍著撓癢的衝動,他沉聲道。


    “我不。就該讓你癢死!”她咬牙道,雙眼瞪著他。


    “我死了,你就是寡婦了。”他耍貧嘴道,嘴角勾著笑。


    “寡婦”一詞,終於點燃了她的炸點!


    想著之前他生死不明的時候,她被沈書漫嘲諷是寡婦,被網上的黑子謾罵,而她,明知道他死了,卻自欺欺人,逞強著、強撐著。


    憤怒、委屈,全都湧了上來。


    她雙眼瞪著他,越瞪越大,逐漸泛了紅。


    見她一副快被氣哭了的樣兒,男人的心瞬間懸了起來,“我、我錯了,我是活該,活該癢死!你別氣,別哭啊……”


    眼淚大顆大顆地滾落,她卻揚唇,衝他質問:“厲墨南,你拽什麽?憑什麽沒死也不給我透露一下,真以為我的心是鐵打的?”


    “你是想我再抑鬱一次是麽?”


    沒有憤怒,隻有質問,和一顆一顆控製不住的眼淚。


    他迴來後,她都沒敢迴憶過去這一個多月是怎麽熬過來的,尤其當他出事後。


    “你就是個混蛋!”她咬著牙,惡狠狠道。


    起身就要走開,手腕卻被他扯住,她想甩開他,被他從身後擁住。


    真真切切的屬於他的懷抱,令她想起前些天,無助時,鑽在她衣櫃裏的自己,委屈得哭出了聲音來,手捂著嘴。


    被他轉過,按在了懷中。


    她拳頭不停捶打他的背,又恨又氣又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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