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惡魔的名字,德米提雅並有驚訝,看到惡魔的消失,德米提雅動了動手指,一道早就準備好的聖光屏障刹那籠罩了整個血色大教堂的內部。


    ‘砰’,一個白銀之手聖騎士的身後發出一聲脆響,是小範圍的聖光爆炸,隨著這聲爆炸,恐懼魔王的身影在聖騎士的身後被炸了出來。


    梅爾甘尼斯!


    德米提雅知道,梅爾甘尼斯被困在提爾之手的聖光結界中,無法逃脫,但是人類士兵的出現,反而給了惡魔機會,惡魔會通過附身,潛出提爾之手,然後逃脫。


    但是,德米提雅絕不會給恐懼魔王這個機會。


    看著梅爾甘尼斯顯現身形,戰鬥經驗豐富的提裏奧·弗丁,一擊聖光之錘立即砸在恐懼魔王的頭頂,砸斷了惡魔再次施法,將惡魔砸的陷入一瞬之間的昏迷。


    就在這一瞬間,大法師安吉拉與杜安手中的冰箭術與火球術同時轟在恐懼魔王的腦袋上,瓦雷亞更是高高跳起,手中劍刃風暴形成的閃電將梅爾甘尼斯的一個翅膀‘刺啦’一聲砍了下來。


    “啊.....”


    恐懼魔王慘叫一聲,他仍叫道:“我的仆人,攔住他們。”


    瞬間,教堂的後門湧進來一批血色‘複生者’,就連台上的亡靈瓦德馬爾也撲了過來。


    大檢察官薩莉·懷特邁恩揮手一招,一道聖光如同光圈掠過所有的‘複生者’亡靈,她口中喊道:“束縛,亡靈!”


    一道道金色的聖光鎖鏈,將所有的亡靈、包括瓦德馬爾一個個鎖在金色的鏈子中,無法動彈。


    此刻,梅爾甘尼斯還要捏著手指再動,一個匕首,突然從他前麵的影子閃現,刺穿了他的一個胳膊,另一個匕首將他手中發動的暗影法術擊散,這是亞娜·血矛。


    頃刻間,惡魔的身體上又被冰箭、火球再次擊中,梅爾甘尼斯抬頭,發現教堂的門口,提著巨大聖光之錘的提裏奧·弗丁正向自己砸來。


    看來不能從門口突圍,梅爾甘尼斯閃過這樣一絲念頭,一個閃現術,身形出現在德米提雅麵前,伸出爪子抓向她的頭顱。


    德米提雅冷笑,右手一動,無數的暗影繩索,將梅爾甘尼斯不平衡的另一隻翅膀完全束縛住,同時,腳下聖光羽毛顯現,快速向側麵後退。


    梅爾甘尼斯手中抓空,就要撲向旁邊的大檢察官薩莉·懷特邁恩,卻感到身子猛地一墜,迴頭,發現地麵上的暗影繩索徹底將自己完好的大翅膀束縛住,而旁邊瓦雷亞一劍再次砍下。


    “不!啊.....”


    兩個翅膀被砍斷的梅爾甘尼斯,咚的一聲摔倒在德米提雅麵前,然後被暗影繩索徹底束縛住,無法動彈。


    梅爾甘尼斯抬起頭,後腦勺,一擊巨大聖光之錘,砸在他的頭頂,他頭暈目眩,緊接著,兩把匕首,刺過他的脖頸,輕輕一扭,梅爾甘尼斯的頭顱掉了下來。


    惡魔腦袋滾落在地上,未合攏的嘴巴驚恐喊道:“不......”,然後被瓦雷亞的劍刃砍在腦袋上,化為粉末。


    隨之,一道信紙從惡魔的遺體中飄出,落在亞娜·血矛腳下,亞娜撿起,眼睛一眯。


    惡魔死亡同一時間,布麗奇特·阿比迪斯腦子猛然疼痛,疼的她不由自主彎下了腰抱著腦袋。眼中閃過一絲光亮,她終於從一種精神被禁錮的、被魅惑控製的狀態中醒來過來,就像一堵被擋住的牆,突然被轟垮,過往自己所做的一切記憶都湧入了腦子。


    布麗奇特·阿比迪斯麵色蒼白,捂著臉,從指縫看著周圍的一切,‘複生者’、瓦德瑪爾、德米提雅、獨臂的雷奧普德、杜安、懷特邁恩、弗丁,包括恐懼魔王的屍體。


    她心中的懊悔猶如沸騰的煎水燙的心都在疼,又如腐蝕的詛咒之術,一點點腐爛的她的心頭肉一般,為什麽會這樣?


    為什麽會變成這樣?


    布麗奇特·阿比迪斯捫心自問,恍然間,她的記憶中,又顯出一幕:披著夕陽光輝的巴利·韋斯溫上將,最後來到她的跟前,盯著她的眼,沉默良久道:“布麗奇特,我和你的父親阿爾弗雷德很久之前就認識。遠征諾德森遠,他是決策者之一。來到這裏之後,我就給你說,我並不是來跟你爭奪權力的。”


    “當然,現在的提爾之手也沒有什麽可以爭奪的。因為,你連德米提雅都不如。作為你的長輩,我可以預見,不久之後,你要麽給德米提雅、要麽給銀色黎明逼迫到沒有退路,唯有一死。送給你一瓶安眠藥水,喝下她,可以給你最後的安靜,拯救你最後的靈魂。”


    布麗奇特·阿比迪斯雖然滿心不慢,但還是接過巴利·韋斯溫手中那個瓶子,瓶子裏麵的藥劑冒著金色的光芒。


    記憶的混亂,讓布麗奇特·阿比迪斯猛然不曉得這一切是真是假,但眼前的真實仍在發生,一個白銀之手的聖騎士在前麵牽扯亡靈化的瓦德瑪爾,另一個從後麵,將瓦德瑪爾的骷髏頭顱砍下,周圍的血色‘複生者’一個個倒下。


    猛地,布麗奇特·阿比迪斯摸到胸口藏著的那個瓶子,巴利·韋斯溫送給她的瓶子,這記憶,似乎不是假的,布麗奇特·阿比迪斯心中想著,然後她蹲下身子的瞬間,將瓶子裏麵的藥水,悄然倒入了自己的口中。


    藥水滾入她的喉嚨,有些刺辣,真的好難喝,布麗奇特·阿比迪斯心中想到。


    “布麗奇特,你還好麽?”杜安看著布麗奇特·阿比迪斯突然單膝跪在地上,有些心疼的向前幾步問。


    “是杜安?”布麗奇特·阿比迪斯抬眼看了這個老禿頭一眼,心中閃過一絲蔑視,不過又有些高興,畢竟這個老家夥關心自己是真心的,她心裏道。


    大廳中的亡靈,已經清理完畢,所有人都看著單膝跪著的布麗奇特·阿比迪斯,唯有德米提雅蹲在瓦德瑪爾的屍體邊。


    “我要懺悔!”布麗奇特·阿比迪斯開口道,“我不適合當一個將軍。但是繼承父誌,這又是我的責任。”


    布麗奇特·阿比迪斯的腦子清醒中又有些混亂:“德米提雅,對不起,我真的很敬重你,但也很妒忌你、更害怕你,自從你揭穿巴納紮爾的真麵目以來,你的所作所為一直在破壞血色十字軍的根基,因為你要建立新的製度。”


    “你知道嗎?自從你包庇那些高等精靈、矮人、侏儒,帶著這些雜亂的部隊離開,提爾之手的血色十字軍偷跑、叛變的多不枚舉。搞的我狼狽!”


    “之後呢?你又像施舍一樣,將一群混亂的冒險者送來提爾之手,名義上是幫助提爾之手,實際上,帶壞了提爾之手的風氣,讓剛剛平靜的提爾之手又混亂起來!”


    “德米提雅,你的自以為是,我已經受夠了!”


    德米提雅蹲在瓦德瑪爾的屍體旁,聽完布麗奇特·阿比迪斯的話,終於抬頭道:“所以,你用瓦德瑪爾的字跡偽造信件,將我當成誘餌,騙我陷入巴納紮爾的埋伏,是嗎?”


    “不錯!”布麗奇特·阿比迪斯看著德米提雅笑了,但流下兩行清淚:“可瑪爾蘭率領部隊在斯坦索姆遭到伏擊,這真不是我願意的,巴納紮爾和克爾蘇加德算計我也很後悔!我的罪惡,我懺悔。”


    “那麽提爾之手呢?”德米提雅輕聲問道。


    布麗奇特·阿比迪斯愕然,她扭頭看著周圍的‘複生者’屍體與恐懼魔王的頭顱,心中的懊悔,難以訴說,臉色變的淒慘,痛苦道:“啊.....我的路造的孽!這罪由我承擔!生生世世的罪......”


    說罷,她倒了下去,無法起身。


    “布麗奇特?”杜安撲過去,想攙起她,卻發現她嘴角一絲綠色的液體,接著口中噴出淋漓鮮血。


    布麗奇特·阿比迪斯,抽搐著,她仿佛看見了長著翅膀的東西,在意識深處,然後這情形又像泡沫一樣破碎,最後意識深處隻留下自己的跪著懺悔的樣子。


    “對……不起!”她死在了杜安法師的懷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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