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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夜提起那個侍衛道:“走,再不走,二公子就要怒了。”


    他雖然不知道為什麽主子和二公子歸來之後於親情如此冷漠,但也肯定這裏一定有事,不過主子不說他不會多嘴去問,隻盡心做好本分的事就好。


    人皇後這會才感覺到後脖頸發涼,猛然間反應過來,這兩個兒子是真的變了,不隻是對她,就連曾經他們最敬重的皇父如今都不放在眼裏了。


    再不敢叫囂著罵逆子,磨磨蹭蹭的走到一旁落座,額際有冷汗滴落。


    少頃,人皇在數名侍衛的跟隨下大步走了進來,眉頭緊皺的看著坐在首位沒有起身相迎的兩個兒子。


    “晨兒,鴻兒,為父七次傳召因何遲遲不來?還非要本皇親自相請?”男人有著男中音的磁性嗓音,很是好聽。


    朝月銘塵微微頷首算是打了招唿,仰靠在椅背上漫不經心的道:“皇父對本尊的行蹤還真是了如指掌,本尊剛剛到了九殺團,您便得了消息。”


    人皇有些接受不了兩個兒子的冷漠如冰,幾步走到二人近前怒拍桌子道:“你這話是什麽意思?兩萬年,你們鬧也鬧夠了,而今歸來,是不是也該給皇父一個解釋?”


    朝月銘塵冷笑道:“皇父想要什麽解釋?當年的事情因鴻澤而起,也就應該因他而結束,本尊縱是要解釋也該和醉兒解釋,至於皇父,您不覺得是您欠我和哥一個解釋嗎?”


    之所以選擇見這個所謂的父親,他就已經決定打開天窗說亮話了,雖然三皇六尊派下界的人死的死,失蹤的失蹤,但是他手裏也掌握了大量的證據,他就是想賴也賴不掉。


    人皇臉色一變,眼中兇光一閃而逝,一縷美髯翹了翹,沉聲道:“本皇聽不懂你在胡說些什麽,你和晨兒現在同本皇迴宗族,好好在宗祠之內反省自己的錯誤,再去長老會請罪,本皇便既往不咎。”


    晨曦溫潤的眉眼微微變冷,牽起嘴角露出個譏誚的笑,“宗祠?長老會?皇父,本尊倒是想要問問,本尊和二弟何錯之有,要去請罪!”


    付果為了殺他們竟然不惜和幽冥相勾結,即便一開始他的目的隻是為了醉兒,可到底也是他這個人皇最先泯滅良知,要手刃親子,那也就沒什麽情麵可講了,從此之後他與人皇再無半點幹係。


    朝月銘塵骨節捏得“咯咯”作響,一拳砸在桌案之上猛然起身,咬牙切齒的道:“容本尊提醒你,你那個乖兒子鴻澤早在兩萬年前就死了,曾經你的那點薄情骨血也在天封地絕陣中毀之殆盡,需要本尊再提醒一下你的所作所為嗎?”


    人皇的臉幾近扭曲,揚手一巴掌便甩向了他,“放肆!你竟敢抵毀父親!”


    朝月銘塵輕輕鬆鬆的掌控住他甩來的巴掌,冷冷的一摔,滿臉陰沉的道:“是不是抵毀,你比本尊更清楚!你今天來的正好,將你自己的皇後帶迴去吧,本尊的九殺團廟小,裝不下她那尊活菩薩。”


    這已經是他如今最大的底線了,殺身之仇陷害之恨他都可以看在昔年曾叫過這對男女一聲皇父皇母的麵上容忍一次,不過也僅此一次。


    人皇後臉上肌肉直跳,一雙玉手幾乎將手中的茶盞捏碎,嘴角抽搐的道:“鴻兒,你這是要將母親往絕路上逼嗎?”


    “戲演夠了嗎?當初為了逼我和大哥迴來,你們聯手布局,虧得本尊還傾盡全力相救,損失了不少兵馬,早知今日就該讓你自生自滅!”朝月銘塵冷心絕情的開口,震驚了殿內所有人。


    誰都沒想到老夫人這一次逢難竟然是上位者的一次布局!那他們白白犧牲的那些兄弟豈非死得很冤?


    人皇臉色有如調色板一般,一會兒一變,他怎麽都想不到那麽精心布下的陷阱會被他輕易查出來,因為這件事就是人皇後他都沒有打招唿,除了最信任的養子付果外,就隻有他自己知道,那消息是如何走漏的?


    “本皇不知道你從哪裏聽來的這些胡話,罷罷罷,養出這樣的兒子是本皇無能,你們二人既然欺天滅祖,悖逆人倫,本皇便也不顧念親情,即刻起,鴻澤與晨曦二人逐出宗族,家譜除名,本皇賦予你們的名字你們也不配再叫!”


    停頓一下他將視線轉向了人皇後,咬著後牙根繼續道:“憐意為妻善妒,惡意傷夫,為母不知教子,無德無能,此刻起剝奪封號,押迴人皇殿受審,來人,將這賤婦給本皇拿下!”


    他用最後的一個賭注來一場豪賭,若是這兩個小子還顧念一點親情,憐意——也就是人皇後便是他唯一一個還能控製住他們的人。


    如果他們當真六親不認,那也無妨,有了反父欺母的惡罪名,自然有長老會出麵解決此事,到時這兩塊拌腳石也就不用自己親自出手處理了。


    他話音剛落,人皇的暗衛便現身出來,三步並兩兩走到憐意麵前迅速將人給捆了,惹得憐意臉色慘白,顫著聲音大叫:“鴻兒,晨兒,救救母親,母親還不想死,本後是你們的生身之母啊,辛苦懷胎十月,一朝分娩去了半條命才將你們帶來人世,難道你們就眼睜睜看著娘親被他給處死嗎?”


    朝月銘塵冷著一張俊臉若有所思的看向晨曦,這一出倒是真給他看蒙了,難道說老夫人與人皇並非聯手布局?還是說連老夫人也一並被算計了?


    他與老夫人怎麽說也做了幾萬年的母子,對她還是有些了解的,她雖然張揚跋扈目中無人,卻不是個好戲子,剛剛那一刻她眼神中流露出的恐懼害怕不似作假。


    晨曦也是緊鎖眉頭,袍袖輕輕一揮,飛身站到了憐意跟前,拿人的四名暗衛瞬間被他給掃飛出去,轉身將綁繩給她鬆開。


    “驚濤,先將老夫人帶下去。”他沉聲吩咐,腳步一動站定在人皇麵前道:“老夫人的命你取不走,男人之間的恩怨也不必將女人給卷進來,人皇陛下難道連這點容人之量都沒有?”


    朝月銘塵輕舒了口氣,這個結果也是他想看到的,給驚濤一個眼色,讓他按晨曦的指示做事。


    人皇臉上露出個猙獰的笑,心裏暗暗得意,還真以為他們血冷到了骨子裏,原來也不過如此,心慈手軟的後果就是日後將永遠受製於他,哼,年青人就是年青人,太沉不住氣,也不夠冷血。


    “本皇若非要拿她不可呢?你們想保她?是準備和本皇和長老會和整個十方為敵了嗎?”


    “是又如何?從你在算計我們的那刻開始就該知道會有這樣的後果,挨打不還手可不是本尊的性格。”朝月銘塵套用了紫陌醉常常教育自己屬下的話頂了迴去,絲毫不顧舊日的父子之情。


    “好好好,本皇倒要看看你們能囂張到幾時,迴殿。”人皇怒笑幾聲大闊步走出聚義廳,他掌控不了這兩個兒子可還捏著憐意的命運,隻要那個女人一天不死,她就是那兩個逆子的弱點,更何況,憐意敢背叛他嗎?哼!


    直到人皇的身影消失,朝月銘塵才坐迴首位,將偏殿的憐意重新帶進聚義廳,他才沒有溫度的道:“老夫人,其它的本尊也不想多問,你自己做過什麽應該清楚,念在你生養鴻澤一迴,本尊會贍養你後半生,但前提是你珍惜現在所有,別再想著出什麽妖蛾子,否則本尊絕不會再救你第二次。”


    憐意這會兒還驚魂未定,臉色蒼白的道:“鴻兒,晨兒,你們是皇母唯一的依靠了,皇母不想再與你們分開,這九殺團冷冰冰的,住著實在孤單,你們忍心讓皇母後半生都淒涼的活著嗎?”


    她的意思很簡單,跟朝月銘塵和晨曦住在一起,隻要兩個兒子還在,她就不怕人皇真的休棄她,遲早她還會風風光光的做迴人皇後。


    朝月銘塵看著她慘白的臉色和瑟瑟發抖的身體心有不忍,最後歎了口氣道:“那你就同本尊一起迴弦澤殿居住吧,想要見本尊和大哥隨時可以著人通傳。”


    說完他便讓侍衛先送她迴去弦澤殿了,晨曦不太放心紫陌醉所以跟憐意一起出發,隻留下尚有事情要交待的朝月銘塵。


    “主子,近一年多的時間十方有一股神秘勢力迅速發展起來,大有與老牌勢力分庭抗爭之勢,屬下曾經派人去調查過,隻是沒什麽有用的消息傳迴來,不知道是不是還要繼續深入調查?或者用點手段打亂他們的發展步伐?”


    驚濤見人都走得差不多了,自家主子眼睛一刻就沒離開過桌案之上的布防圖小聲問。


    朝月銘塵頭都沒抬,不緊不慢的問:“是不是逍遙樓和天怒殿?”


    驚濤萬分驚訝的抬頭問:“主子怎麽知道的這麽清楚?是不是暮雪同您說過了?”


    朝月銘塵發出低沉的笑聲,一想到自家小寶貝心就止不住飛揚,半晌才道:“那是王妃的勢力,你們最好繞道走,能幫就幫一把,另外你們還沒有察覺到的縹緲宮、邀月宮和靈霄殿也是王妃的勢力,以後多照應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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