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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紫陌醉一怔,有多長時間她已經竭力不去想關於那個人的一切了,可是那道清華的身影卻似長在了她的腦海裏一般,揮之不去。hp://772e6f742e6f%6


    如今被這半大的孩子突然問起卻是令她倍感茫然。


    半晌她才道:“也許會,也許不會,問這個做什麽?”


    “鸞兒想要你開心,娘親雖然不說,可是鸞兒知道娘親放不下他。”


    雪鸞眨眨眼睛抱著女子的手臂搖晃,很有點討好的意味。


    紫陌醉苦笑著收迴盯著血海的目光,她的表現真的這般明顯嗎?就連這小獸都看出來了。


    原來她也隻能騙騙自己而已,半年多的相處,他的溫柔寵溺時時浮現在腦海之中,豈是那般輕易的說放開就能放開的?


    這十八年來,她能擁有的除了自己這條命以外再無其它,感情更是她不敢奢求的東西,就是因為這樣,才在得到之後更想緊緊抓住不撒手。


    這半年來她甚至努力的去改變自己,隻為他們二人的未來想要搏上一搏,也願意相信他能做到他所許下的諾言。


    可是在那大虛彌心境出現之時,所有的謊言都被擊得粉碎,她再無法違逆著自己的心意去曲意逢承。


    是夢總有醒的時候,她也該收拾好自己支離破碎的心好好麵對以後的日子,做迴自己了。


    “放得下如何,放不下又如何?我總不能為了他去將自己變成另一個人,紫陌醉就是紫陌醉,不是玄素,也不是輕弦,更不是代替別人的一個影子,有些人注定是要錯過的。”


    淡雅如玉的聲音響起,不似一開始的茫然,反倒似是看開了一切一般。


    “可是娘親,如果你就是那兩個人的轉世呢?那你就是她們,這有什麽不一樣嗎?”


    雪鸞對人類的情感雖然不甚明了,不過卻也不是一般的小孩子,很快便聽懂了女子話中的關鍵所在。


    紫陌醉輕笑一聲,是啊,所有人都會這樣和她說,她們本是一個人,又有什麽不同,可是真的沒有不同嗎?


    曆經幾萬年的輪迴,早已物是人非,沒有什麽是亙古不變的,人更是最善變的動物。


    “小白,你說水和水有什麽不同?”


    女子問著似是而非的話,她的執著此時已經不在於自己是不是那兩個女子的轉世,而是鬥轉星移的人世變幻。


    “水就是水,有什麽不同的?”


    雪鸞被她的問題問得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不解的問。


    “水本是世間最純淨之物,可是也是最容易被汙染之物,你在水中放了糖,水就是甜的,你在水中放入黃蓮,水就是苦的。”


    “入泥之水為汙,蒸騰之水為淨,端看這水經曆了什麽樣的環境,即便水的本質是一樣的,可是經曆的多了,這水也不是原來的水了。”


    紫陌醉神色不變,卻是眼神幽遠。


    雪鸞似懂非懂的點了點腦袋,這些東西雖然它不是很明白,不過它會努力弄明白的。


    “娘親,鸞兒不是水,也不會變,鸞兒要永遠和娘親在一起,等鸞兒長大了,就娶娘親好不好?”


    小東西一臉天真的抬起頭問著身側的女子。


    紫陌醉原本感懷的心聽它這一句話差點噴了,這小東西還真是語不驚人死不休。


    抬手彈了一下它毛絨絨的腦門沒好氣的道:“你才幾歲,誰給你灌輸的這些歪腦筋?你是我的孩子,怎麽能娶我!”


    雪鸞有些小羞澀卻又一本正經的低下頭道:“暗熙說長大了就可以娶最喜歡的女子為妻,然後寵著她慣著她嬌著她,一輩子對她好。”


    “娘親就是鸞兒最喜歡的女子,所以鸞兒長大了就要娶娘親為妻,以後也寵著娘親慣著娘親嬌著娘親,一輩子對娘親好。”


    紫陌醉猛然間感覺頭頂無數黑烏鴉飛過,真想把暗熙那小獸給抓在手裏好好胖揍一頓。


    什麽話不好說,偏偏教會她家小白做癡情種子?


    她感覺如果不及時糾正了這熊孩子被拐壞了的思想以後會有大麻煩。


    “小白啊,你現在還是小孩子,這些問題現在考慮的太早了,另外呢,這世間對人好的方式有很多種,不隻一種要娶迴家做娘子。”


    “還可以是親情、友情,咳咳,嗯,愛情隻是其中一種,你既然叫我娘親,那便是我的親人,可是這和娶不娶的沒有關係,明白嗎?”


    某女發現自己有點詞窮,不知道這樣說這熊孩子能理解不?


    “不明白,暗熙說了,隻有結為夫婦才是世上最親的人,鸞兒要做娘親最親的人。”


    某鳳鸞冥頑不靈的咬死了不鬆口,將暗熙的話當成了法旨一般。


    紫陌醉有再次把暗熙給揍扁的衝動,瞧瞧這貨把她家小白給帶歪成什麽樣了,有聽說把自家娘親娶進門當老婆的嗎?這整個一渾話嘛!


    即使她和雪鸞並不是真正的母子,可是一直以來,她都把它當成自家的孩子一樣,哪有嫁給養子的道理?


    看來要糾正這小家夥的思想非一日之功了,學壞容易學好難啊,等出了這破地方,她一定要找些倫理綱常的書給這小家夥看,否則一大好孩子就真歪了。


    “以後不準再聽暗熙胡扯,那隻小獸兒會教壞你的,它的觀念都是錯的,以後不準再提這些歪論,等出了這裏我要送你去讀書上學堂,免得你被人拐走了還幫人家數錢。”


    女子恨鐵不成鋼的點著雪鸞的腦袋,似乎想要將它的腦袋給敲靈光了一般。


    雪鸞無比委屈的低垂著腦袋,卻也沒再強嘴,畢竟天大地大都沒有娘親大,眼見著娘親那黑成墨汁的臉它現在也不敢炸毛了。


    一人一獸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閑話,倒也不感寂寞。


    足足過了一個多時辰,血海深處終於出現了動靜,看來血靈熬不住了,出來搞破壞了。


    “小白,血靈交給你了,陣法大半被毀壞,子母連環陣隻怕也有了動靜,我去查看一下。”


    女子說完身形飄然落在羽船之上,以靈力馭船,趕向了子母連環陣的陣眼處。


    雪鸞揮動翅膀騰飛而起,雙眼如電般直逼血海翻騰之處,離弦之箭一般俯衝過去。


    血靈此時正張開巨手欲去撕裂一個殺陣,雪鸞哪能讓它得手,尖細的嘴一張,一聲似鳳啼又似鸞鳴聲音尖細刺耳,聲波卻是直擊向那巨大的血手。


    這一聲夾雜著渾厚的至陽之氣,隻見血手一顫,飛快的又縮了迴去。


    血靈是吃過鳳鸞的虧的,雖然靈智尚未完全開啟,不過本能的懼怕還是有的,所以反應十分靈敏的避過了這一擊。


    潛入血海的血靈完全融入到血海之中,任誰也找不出半點蹤跡,雪鸞盤旋在血海上方隻能憑著氣息的波動來找,所以格外困難。


    鳳鸞雖然是至陽之氣所化,可是卻也不能下到血海裏去找,這就相當於燎原大火用一滴水去滅,隻能被火氣所蒸騰,沒有任何作用不說,反而會被吞噬。


    紫陌醉駕著小船緩慢的向陣眼處前行,雖然靈力恢複的差不多了,可是這血海之上阻力太大,想要像雪鸞一般駕輕就熟她是不可能做到的。


    雖然速度緩慢,卻也能前行,此時她尚有時間,倒也不急在一時。


    雪鸞此時半點不敢分心,隻怕一個錯漏就會讓血靈得手,所以此時也無法幫忙去駕馭小船。


    不過與這血靈的爭鬥倒是明顯占了上風,隻要血靈稍有動作必會被雪鸞所阻,躲避不及還會被它的至陽之氣所傷。


    轉眼間又是一個時辰過去了,而紫陌醉的小船離子母連環陣還有好遠的一段距離。


    如果她預估不錯的話,再有半個時辰,子母連環陣便會陣破,到時大量的怨靈便會衝天而起。


    這是血靈的機會也是她的機會,端看雪鸞能不能看破血靈的真身進而拖住它吸取至邪之氣,如果失敗,隻怕會適得其反,反而促使血靈進化。


    她看了遠處的雪鸞一眼抿了抿唇,她應該相信它的,這熊孩子別看平時有點二,不過辦正事的時候卻從沒出過岔子。


    小白,可別讓我失望,我和你的這條小命可都綁在你手上了。


    深吸了一口氣,再次催動靈力駕著小船向前駛進。


    小船又靠近了目標一些,此時紫陌醉的心神完全集中了起來,細細的感應著子母連環陣的情況。


    六個方位已經被殺陣絞碎,現在隻有乾門和艮門還在,不過也快要支撐不住了。


    她此時也在殺陣的絞殺範圍之內,好在陣法是她所改,陣法的變幻沒有人比她更熟,此時還能夠應付。


    正全神貫注的注意著子母連環陣變化的她聽到了輕微的一聲“哢”,眼睛一亮,陣破了。


    揮起寬廣的衣袖無數道金色符文衝天而下,轉眼間,殺陣全部關閉,緊接而來的是一片鬼哭嬰嚎,聲音震耳欲聾。


    紫陌醉麵沉似水,以靈力逼音成線,點線成麵,清華無雙的聲音瞬時傳遍整片區域。


    “眾怨靈聽令,我不管你們生前是善是惡,念爾等被人所害,便給你們一個滌心淨靈的機會,受吾煉化,或可重獲新生,違令者,我就讓爾等神魂俱滅。”


    說話間已經有無數怨靈衝了出來,飄飄蕩蕩的一團陰影,也就是人們常說的鬼魂。


    隻不過這些是怨鬼,比起一般的鬼魂來講,陰邪之氣更盛,對人的影響力更大而已。


    這些怨靈雖然肉身已經沒有了,不過思維還是有的,隻是怨氣太重而已,聽到她的聲音有些膽小一些的浮在血海上方不再動,也有一些不知死活的撲殺上來欲撕裂眼前的生人。


    紫陌醉冷冷一笑,單手負立,一手五指結印,金色的雷電一瞬間將近身的一眾怨靈絞殺,魂飛魄散,連個渣都沒剩下。


    這一手幹淨利落,也足夠狠辣,近身的百個怨靈頃刻間便消失在這一方天地中,震懾了很大一部分還要衝過來的怨靈。


    當然也有不怕死的,猙獰著模糊的麵孔再次衝殺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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