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老板,你和鬱楚真是因《荊棘之夜》定情的嗎?在投資這部劇之前你們應該早就認識了吧?”


    梁絮白挑眉:“是啊,我對他一見鍾情。”


    “所以網上說的那些都是真的咯?鬱楚每次有通告時你都陪著他?”


    梁絮白笑了笑,不置可否。


    後來他在工作群裏發話,未來一個月都將為公司上下八百人免費提供下午茶,這樣的福利很快便傳開了,惹來一眾互聯網同行豔羨不已。


    而且經過這件事之後,沐蓉那邊又收到了不少資本家拋來的橄欖枝,紛紛希望能與鬱楚合作。


    沐蓉心裏透亮,知道這些人不僅僅是因為鬱楚這幾天的熱度找上門來,恐怕更深一層的原因與整個梁氏脫不了關係。


    盡管這些資源都還不錯,可沐蓉不想違背鬱楚的意願,隻能將他的情況簡略告知,道是鬱楚要明年三月之後才能正常營業。


    沐蓉在鬱楚這兒其實操了不少心,當初僅僅是因為他和梁絮白的感情糾葛就憂慮不已,沒想到那位少爺倒是個情種,兩人最後居然到了談婚論嫁的地步。


    不管怎麽說,值得高興的是鬱楚有了梁氏做依靠,以後不愁沒有資源了,當然也不會有人對他懷不軌之心。


    今天天氣晴好,渝城的天空難得沒有被霧靄籠罩。


    上午鬱楚給小白熬完骨頭湯之後本打算叫上奚曉曉出去走一走,見她正抱著平板電腦劈裏啪啦地打字,想來是有要事在忙,便沒有打擾。


    鬱楚在她身旁坐下,視線無意識往屏幕上掃了一眼,似乎看見了“喘息”、“抑製劑”、“新婚”、“失控”、“成結”的字眼,再聯係文章裏出現的名字,鬱楚整個人怔在當下。


    這叫什麽……同人文寫手竟在我身邊?


    他刻意忽略掉那些少兒不宜的內容,將視線挪向一旁:“曉曉,陪我去一趟老宅吧。”


    奚曉曉絲毫沒有察覺出他的到來,心尖一顫,立刻鎖上了平板:“好、好的!”


    如今鬱楚出行時格外小心,奚曉曉和伍祁兩個人他誰也不敢落下,就算隻是去老宅陪爺爺吃一頓飯,也要把他們帶在身邊。


    驚弓之鳥、杯弓蛇影,大抵如此。


    工作日的老宅非常冷清,傭人們整日待在一邊,老爺子連個說話的人也沒有,獨那隻性格溫順的金毛犬陪在他身邊,頭都被他摸得油光亮滑了。


    鬱楚過來後,老爺子的心情很明顯高漲了不少,連飯也能多吃幾口了。


    老爺子平日裏靠下象棋解悶,鬱楚起初對此一竅不通,但在老爺子的教導之下,他也逐漸摸到了一些精髓,偶爾還能棋高一籌勝過老爺子。


    “對了楚楚,我聽老三說你現在隻有姐姐這一個親人了,有沒有考慮過把姐姐接來渝城生活?”老爺子一邊落子一邊問道。


    鬱楚執棋的手一頓,但是麵色卻異常鎮定:“姐姐是個老師,調崗比較麻煩。而且她在湘州生活了十幾年,應該不會輕易離開。”


    這個問題他不是沒有和鬱湘商議過,但是鬱湘表示她要一直留在湘州,逢年過節還能祭拜外婆,免得老人家孤單。


    老爺子極細微地歎息了一聲,又道:“她現在身體怎麽樣了?”


    鬱楚說道:“每個月需要吃藥,複發的可能性也會存在。”


    浸潤性導管癌是乳腺癌最常見的類型,鬱湘是2級2b型,處於分化中期,具有高度轉移的危險性,算不上特別嚴重,所以當初她選擇了保乳治療。


    雖然保乳治療的過程非常非常痛苦,但好在她堅持下來了。


    這個女孩天性樂觀,縱然當初被迫帶著年幼的弟弟投奔外婆,她也沒有一絲一毫的怨言,甚至用自己的歡樂教會了弟弟成長的道理,讓他不怨不怒,無憂成人。


    女孩子所思所慮遠比男人要細膩深遠,她不知道自己這輩子還有沒有機會成家,男人也不一定是她生活必不可少的部分,但若有朝一日需要一個屬於自己的孩子,她至少有能力繁育。


    所以在一係列化療放療的過程中,她選擇冷凍卵子,並且打了肚皮針,即gnrha促性腺激素釋放激素激動劑,用它來保持生育功能。


    老爺子搖了搖頭:“你們姐弟倆還真是命苦,不過你放心,以後梁家就是你們的靠山,如果有人欺負你姐姐,隻管告訴我!隻要我活著,就不可能放任你們姐弟倆不管。就算我死了,還有你大哥當家作主呢,而且梁絮白這混賬玩意兒也不是吃素的!”


    鬱楚不禁失笑:“哪有您這樣罵自己孫子的。”


    老爺子抬眉,喲了一聲:“這就護上了?”


    鬱楚麵頰一熱,連忙辯駁:“沒有。”


    老爺子憤憤說道:“梁絮白就是個混賬東西,從小到大幾乎沒有變過!他如果欺負你,你就告訴我,爺爺給你做主。”


    鬱楚紅著臉點頭:“嗯。”


    說話期間,老爺子吃了鬱楚兩個子,心情更加舒暢了:“你身上書卷氣其實挺濃的,我當初打眼見你是真心喜歡你,要是沒姐姐那檔子事,你以後大概也該是個教書先生,培養國之棟梁。”


    微頓半晌,老爺子又感慨,“但如果這樣的話,梁絮白就沒機會認識你了。其實命也好,機緣也罷,都是有定數的。人生的軌跡不一定平坦,但坎坷往往能造就不屈的靈魂。”


    鬱楚心道上了年紀的老人說話總帶哲理性,但又不無道理,且令人信服。


    爺孫倆下了好一會兒的象棋,鬱楚久坐之後雙腿容易浮腫,後續找了個借口結束對弈,自己去花園裏逛了一會兒。


    傍晚吃過晚餐,他便和奚曉曉伍祁返迴了清月灣,沒多久梁絮白也從公司趕迴來了。


    鬱楚問他:“今晚不需要加班?”


    “不是特別重要的事,晚點我去書房辦公。”梁絮白牽著他的手往樓上走,“聽說你今天去老宅看爺爺了,又陪他老人家下象棋?”


    鬱楚:“爺爺就這麽個愛好,當然要滿足他了。”


    兩人迴到臥室,鬱楚照例躺進懶人沙發裏,待梁絮白在身前坐穩,適才將雙腿搭在他的膝上。


    到了孕後期,鬱楚的行動能力大不如前,下肢也有了輕微浮腫的現象,所以現在他能躺著絕不坐著,能坐著絕不站著。


    今日陪老爺子坐了太久,下肢浮腫得厲害,梁絮白脫掉他的鞋襪時,頓時被腫得發亮的小腿和腳背嚇得不輕:“以後不要隨便出門了,你看看你的腳,都腫成啥樣了!”


    他小心翼翼按摩鬱楚的雙腿,盡量舒緩腿部的不適。


    鬱楚懶懶地倚靠在沙發裏,沒有說話。


    梁絮白手法嫻熟,顯然不是第一次做這種事。


    須臾,他說道,“過完元旦我要去加州和技術公司對接,原打算把你也帶上,等工作結束之後就陪你去附近的景點玩一玩。可是看你如今這個情況,我是沒辦法放心帶你出國了。”


    “我本來就沒想過跟你出去。”鬱楚喃喃道,“十幾個小時的旅程,想想就挺折磨的。而且你是去工作,我湊什麽熱鬧啊?”


    梁絮白嬉笑道:“卸貨之後我帶你去冰島,讓小葡萄留在家陪爺爺,咱們兩個去度蜜月。”


    鬱楚有些羞赧,輕輕踹了他一腳:“以後再說吧,你先給我按按腿,別開小差。”


    梁絮白點頭:“好的老婆。”


    鬱楚:“……”


    晚上梁絮白在書房加班的時候,鬱楚則捧一本書安安靜靜地坐在他身旁,最後實在疲累不堪才獨自迴到臥室裏休息。


    十二月來臨,滬江衛視每周六晚上九點半定期播出的《相約快樂吧》再次和觀眾們相見。


    這一期邀請了《荊棘之夜》的幾位主演來到演播室做客。


    鬱楚前幾日在網上鬧出的動靜不小,如今節目播出後,卻再也沒有人嗑他和袁殊的cp了,盡管袁殊在節目裏非常照顧鬱楚,大家也隻當他們是積攢了多年的兄弟關係,很難往cp方向去想。


    鬱楚因為顧及肚子,所以在節目裏的表現中規中矩,但好在這一期的熱度還不錯,對劇的宣傳也十分到位。


    梁絮白陪鬱楚看完了整期節目,其間一直在吹鬱楚的彩虹屁,諸如“老婆你穿這套衣服真好看”、“老婆你真聰明,這也能猜出來”、“老婆你好可愛,被欺負之後隻能紅著臉”、“老婆你唱歌真好聽,下次給我唱一首《告白氣球》唄”、“老婆你……”


    最後鬱楚實在聽不下去了,強忍羞恥捂住了他的嘴,適才結束這場無意義的誇獎。


    節目臨近尾聲時,鬱楚似乎想到了什麽,交代道:“你最近不要看cp超話了。”


    “為什麽?”梁絮白不解,“超話這段時間新增了很多粉絲,熱鬧得很,大家現在可以肆無忌憚地產糧吃飯,有什麽不對的地方嗎?”


    鬱楚垂著眼睛,耳廓被紅暈染透,說話也支支吾吾的:“那個超話的大主持人好像是……是曉曉,她前兩天還在寫咱倆的同人文,被我發現了。”


    梁絮白微感訝異,繼而揶揄:“看不出來啊,這小姑娘長得可可愛愛,文字竟然那麽辣,這就是所謂的‘反差感’?”


    鬱楚瞪了他一眼,警告道:“不許再看,你聽不聽?”


    這人本來就滿腦子廢料,看了那些18禁的小說之後便如同脫韁野馬,一發不可收拾。


    梁絮白嬉皮笑臉地迴答:“聽,我聽,我肯定聽。”


    我聽了,我裝的.jpg


    翌日中午,梁絮白趁鬱楚午睡之後前往健身房擼鐵。


    他這幾個月忙著遊戲的事,對身材疏於管理,雖然肌肉猶在,卻不複以往那般健碩。


    當初他從部隊裏帶出來一身腱子肉,就算是秦顯那幫紈絝也對他的腹肌愛不釋手,整天打著請他喝酒的幌子讓他秀肌肉,有人忍不住上手摸了摸,結果把梁絮白摸得頭皮發麻,兔子似的跳出老遠,並厲聲警告“死gay,離我遠點!”


    結果大家都陸陸續續找了女朋友,唯獨他變成了真正的gay,還被那群王八蛋翻出往事嘲笑了好久。


    梁絮白在健身房做了幾組運動,正揮汗如雨時,放置在凳子上的電話突然響鈴。


    他用毛巾擦掉汗漬,走近了一瞧,是鬱湘打來的。


    梁絮白納悶兒,心道鬱湘從來不聯係他,今兒怎麽把電話打到他手機上來了?


    轉念一想,可能是鬱楚午睡把手機調成了靜音,鬱湘聯係不上人,才會退而求其次打了他的電話。


    梁絮白當即按下接聽,笑道:“姐。”


    待聽清對方略有些顫抖的聲音後,他的笑容頓時僵在嘴角,“發生什麽事了?姐你先冷靜一下,慢慢說。”


    “行,你放心,我絕不會告訴楚楚的。”他屏息凝神,安撫對方的同時,又試圖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


    鬱楚這場午睡不太安寧,其間做了好幾個怪異荒誕的夢,醒來時額角布滿薄汗,整個人尚未從白日夢的餘韻裏迴神。


    他舉目四顧,沒有看見梁絮白的身影,心裏頗有些不安,便開口喚了一聲。


    很快,男人的迴答從浴室裏傳出來:“怎麽了寶寶,我剛健完身出了不少汗,在洗澡呢!”


    梁絮白快速衝幹淨泡沫裹著浴巾迴到臥室,見他側躺在床上,眉梢難以舒展,不由關切道,“做噩夢了?”


    鬱楚抬手勾住他的脖子,梁絮白順勢躺下,青年則迅速擠進他的懷抱,雙手圈緊他的腰:“夢不是特別可怕,但我心裏不怎麽踏實。”


    梁絮白一頓,旋即失笑:“我每天都在公司裏開會,身邊全是一些上了年紀的男男女女,更何況我這人顏控,你完全不用擔心我劈腿,別這麽敏感。”


    鬱楚沒好氣地掐了他的腰:“你明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那你是什麽意思?”梁絮白繼續逗。


    鬱楚懶得同他嗦,索性閉嘴不語。


    入了十二月,公司各部門都陷入了忙碌之中,加班本就是這個行業裏常有的事,更何況是月底衝kpi的時候。


    通常情況下梁絮白都會把加班的內容帶迴家裏來完成,如非必要,他不會把鬱楚一個人留在清月灣。


    每當他在書房工作時,鬱楚都會默默陪在他身旁,偶爾看看書,偶爾戴上耳機看劇,從不出言打擾。


    若是累了就會自己迴臥室睡覺,但不乏困過頭倚在梁絮白肩上睡過去的情況 。


    每當這時,梁絮白都會暫停工作,把人送迴房再繼續加班。


    鬱楚洗完澡隻穿了一件加絨睡衣,三十周的胎兒並沒有多大的份量,卻因他身形瘦薄,便顯得肚皮被撐得格外的大,讓人驚喜,也讓人疼惜。


    梁絮白躡手躡腳地把他抱迴臥室,剛放在床麵上鬱楚就睜開眼睛了,人雖未清醒,然而神色卻帶著幾分不易察覺的慌亂,纖細的手臂幾乎是下意識環住梁絮白的脖子,不願鬆開。


    梁絮白低頭親吻他,溫聲哄道:“別怕,我就在這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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