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中浮蕩著淺淺的花香,儼然是凝神的手工熏香的味道。不多會兒,玻璃門被人從外麵推開,一股濕潤的、夾雜著天然硫磺氣息的冷風撲麵而來,令鬱楚下意識打了個寒戰。梁絮白吹幹濕漉漉的頭發之後來到鬱楚身旁,不由分說地抽走了他手裏的書:“晚上光線比較弱,別看了,傷眼睛。”鬱楚慵懶地倚在沙發上,兩腿自浴袍的邊襟滑出,如瑩白暖玉,眩目惹眼。雙手空下來之後,他便捧著肚子,有一下沒一下地撫摸,仿佛在與腹中的胎兒溫柔互動。這個點正是胎動頻繁時,饒是隔了一層加絨的浴袍,也依然可以清晰瞧見肚皮鼓動的痕跡。梁絮白顯然發現了小葡萄又在調皮,便將手掌貼在鬱楚右側腹部,用帶著威脅的口吻說道:“葡萄該睡覺了,別踹爸爸,否則以後你要挨我的揍。”鬱楚瞪了他一眼:“你怎麽打女孩子呀?”“男孩女孩都一樣,不聽話就得挨揍,你不許護著她。”梁絮白的迴答擲地有聲,字字句句都透出一股威嚴。鬱楚輕嘖一聲:“好兇哦。”梁絮白:“我小時候就是這麽過來的。”鬱楚:“可是也沒見你變得多聽話啊。”梁絮白梗住,不知該如何接話。他剛吹完頭發,袖口挽在肘間,露出一截麥色的、肌肉緊實的小臂,青色血管誇張地暴起,自手背蔓延而上,力量感唿之欲出。鬱楚的視線在他手臂上停頓了兩秒,忽然側過身,用指腹輕輕勾了勾他的手。梁絮白轉過臉,看見了一雙盛滿濃情的眸子,仿佛層層波紋在秋水裏漾開,令人沉溺。方才還能心平氣靜的男人,此刻竟有了捕獵的念頭。蟄伏在體內的獸血瞬間覺醒,喚醒了獅王的本能。不等他有所行動,鬱楚便率先一步起身,而後打開腿,在他眼前坐下。梁絮白幾乎是下意識握住了他的腰,唿吸的頻率明顯紊亂不受控。鬱楚捧著男人的臉,細聲說道:“看在你今天聽話的份上,我給你一點獎勵。”他說的是獎勵,而非梁絮白討要的補償。溫暖的、柔潤的唇貼了過來,帶著幾分試探之意,輕而淺地摩動。不過瞬息間,梁絮白就由被動變為主動,熱切地迴應他的吻。帶著薄繭的手掌扣住青年細瘦的後頸,指腹輕巧點觸,一下下地描摹出他的輪廓。不多時,浴袍散開,無聲墜地。暖玉甫然接觸微涼的空氣,本能地瑟縮了一瞬,但很快便適應了房間裏的溫度。梁絮白的探索仍在繼續,他越過起伏明顯的丘.巒,幾經周轉,終於抵達了夢寐以求的峽穀。這兒空白一片,無半分遮掩,光線自然而然地落下,給山.丘和峽穀均鍍上了一層暖黃的光輝,更顯柔.膩。鬱楚的手無力地掛在梁絮白的肩上,對方蠻橫而又溫柔的吻幾乎令他窒息,周身皮膚因血液循環的加快而溢出了一層幹淨的粉色,如輕薄的紗幔籠罩著他的身體。“楚楚,”梁絮白離開他的唇瓣,用氣音說道,“我很喜歡你給的獎勵,但是我今晚想吃甜品,你可以做給我吃嗎?”鬱楚凝眸看向男人,濃密的睫羽被淚漬浸濕,撲扇時能帶出明顯的殘影。本該是純澈的眸子,此刻卻被萬千風情填滿,在瀲灩水波裏透出一股子媚態。他不知道梁絮白所說的“甜品”是何物,卻還是點頭應下了:“你想吃什麽甜品?”“吃雪媚娘。”梁絮白握住他的腰,語調難掩渴求,“我要吃雪媚娘。”鬱楚淡淡地看著他,倏爾一笑:“大晚上的,吃甜品不膩嗎?”梁絮白搖頭:“不膩。”鬱楚又問:“不怕身材走樣?”“那你和閨女一起幫我練肌肉”梁絮白笑了笑,“你隻需坐著,我就可以訓練腰部的力量,保證不會讓熱量摧毀我的身材。”說罷,他捏住鬱楚的下頜,湊近了與他接吻,“寶寶,我能不能維持身材就全靠你了。”鬱楚被他細細碎碎地吻著,根本沒有說話的機會。“站起來”良久,梁絮白停止了親吻,沉聲吩咐道,“然後轉過去。”鬱楚依言起身,轉過去背對著他。屋內的燈光犯規似的傾灑而下,將瑩暖的線條照得更加溫和剔透。玉石之細潤,觸之升溫。皎皎如月華,朦朧婆娑。梁絮白把臉埋進他的腰.眼裏,半是討好、半是勸哄地摁著他坐下來:“楚楚,你可以做甜品了。”不等鬱楚出聲,他又快速貼過來,將纖瘦的青年環摟住:“會做雪媚娘嗎?”鬱楚點了點頭,旋即又搖頭。“來,我教你。”梁絮白也不去深究他到底會還是不會,索性牽著他的手,耐心地教導他製作甜品的步驟,“我們已經有麵皮了,接下來需要做的就是打發淡奶油。”指節修長的手在男人的引導下徐徐往後,很快便握住了製作奶油的工具。觸及的那一瞬,鬱楚本能地想要縮迴手,卻被梁絮白牢牢掐住了,“楚楚,你要失信於我嗎?”鬱楚眼尾泛著潮意,想反悔,可是已經來不及了。“楚楚喜歡吃奶油,我們今天晚上多做一點好不好?”男人的語調不太平穩,似乎在忍耐什麽,偏偏字字句句都像是在為鬱楚考慮,虛偽之意不言而喻。在他的指導下,鬱楚順利地把製作奶油的工具放入容.器中。唯有將奶油打發出來,才能做出一隻完整的、可口的雪媚娘。初次以這樣的方式製作甜品,鬱楚頗有些不適應。柔和的下頜線情難自已地繃緊,掛在眼尾的潮意也凝成了水珠,撲簌簌落下。“我不想做雪媚娘了……”鬱楚不斷地搖頭,哭著說道,“不要雪媚娘。”“不要雪媚娘,那你想要什麽?”梁絮白低頭親吻他的肩,極其耐心地哄著,“答應下來的事怎麽能輕易反悔呢?我都如你所願跳了那麽羞恥的舞,你說過要獎勵我,又豈能半途而廢?”鬱楚落下委屈的眼淚:“可是……可是……”可是半晌,卻沒有可是出下文。梁絮白撿起藏在雲層裏的兩粒珍珠,極溫柔地捧在手心裏,將它們視作珍寶:“打發奶油的速度要快,楚楚,你試一下?”鬱楚雙手撐在他的膝上,身體微微前傾,嚐試著去打發淡奶油。起初他的速度確實符合打發奶油的要求,工具與容.器碰撞,發出清冽的聲響。但鬱楚畢竟是個中新手,這樣的速度並未持續太久,不過短短幾十秒便慢了下來。從前都是梁絮白伺候他、直接將甜品喂給他吃,嬌縱得不成樣,從未讓他受過半點苦。如今輪到他親自動手製作甜品,誰料很快便力不從心,難以為繼。梁絮白遊刃有餘地說道:“如果速度降下來,是很難打發出奶油的,你什麽時候才能讓我吃上甜蜜軟乎的雪媚娘?”鬱楚疲累不已,有些惱,忍不住迴了他一句:“想吃就自己做!”梁絮白碾著珍珠,語氣頗為無奈:“明明是你答應要獎勵我的,怎麽這會兒開始耍賴了?”“我肚子裏還、還有個小家夥,耍耍賴怎麽了?”鬱楚的迴答理直氣壯,用帶著哭腔的聲音說出來,簡直是在撒嬌。梁絮白最受不了的便是他撒嬌,不由失笑,將珍珠放迴雲裏:“既然你偷懶不想做雪媚娘,那我做了給你吃好不好?”珍珠迴彈時令鬱楚本能地咬住下唇,及時製止了聲音的泄露。“我不吃,我想睡覺……”他咬牙撐著梁絮白的膝蓋想借力站起來,卻被對方再次牢牢箍住。“楚楚,你總是這麽不乖。”梁絮白無奈歎息,“每次主動之後就不願意負責到底,小小年紀,怎麽盡學一些渣男手段?”鬱楚放軟了嗓音,似在懇求:“可是我真的好累,沒有力氣了。”梁絮白親了親他的側臉:“沒關係,我來。”說罷摟住他的膝彎,隻微一發力便從沙發上站了起來。陡然懸空的感覺令鬱楚驚唿出聲,他下意識反手抓住梁絮白的雙臂:“不行!不行!”男人的聲音自頭頂落下,每一個字都充滿了安全感:“別怕,我會好好保護你。”他抱著愛人走向落地窗,玻璃麵裏清晰地映出二人的身影。鬱楚的目光落在玻璃窗上,待看清自己的模樣時,整張臉迅速漲紅,遂掙紮起來:“梁絮白,放我下來!”製作甜品的工具仍放在漂亮的容.器裏,此刻被他這麽胡亂蹬了一通,差點滑落出來。“乖一點”梁絮白不顧他的抗拒,開始高速打發淡奶油,“寶貝好不容易向我亮出心意,我必然要珍惜,絕不浪費半點食材。”“不,梁絮白……”鬱楚一開口便是哭調,連同眼淚也變得分外可憐,如碎裂的珍珠墜落在男人的手臂上,濺出一片灼暖的痕跡。梁絮白在極速打發奶油的頻率中安撫哭泣的人,每一個字都說得遊刃有餘:“楚楚很喜歡吃甜品,每次都貪得無厭,總是吃不夠。還記得第一次吃雪媚娘的場景嗎?我給你添的奶油似乎有點多,你嘴太小了,吃不下,很多都”鬱楚受不了他這樣雲淡風輕地提起往事,羞赧之下反手摟住他的脖子,仰起頭去親吻他。突如其來的溫柔讓梁絮白咽下了到嘴的話,他在對方熱情而又急切的吻裏綻出舒心的笑。窗外夜色如墨,偶有冷風拂過,能吹徹生靈萬物,卻吹不滅滿室的炙熱情意。玻璃窗裏的兩個人彼此相貼,他們互相依偎、互相眷戀,在寒冷的夜晚不吝向戀人奉獻出自己的溫度。窗前殘影起伏,屋內哭聲不止。猶如勁風掠過平靜的湖海,掀起了陣陣翻湧的浪潮。經過長時間的高速打發,梁絮白終於將奶油製作完成。他猝然低頭,一口咬在鬱楚的肩上,劇烈的疼痛令鬱楚眼前一亮,仿佛有漫天煙火在綻放。這一刻,世界仿佛失去了聲音。鬱楚再次落淚,可是他的眼底已經沒有神色了,意識也在這一刻渙散,來不及聚攏。梁絮白將打發好的奶油擠進柔軟的麵皮裏,直到麵皮被撐起來,鮮甜可口的雪媚娘才算完成。雪媚娘麵皮的容量終究有限,餘下部分奶油傾數灑落在地板上,連空氣也沾上了甜膩的味道。梁絮白重新坐迴沙發裏,滿心眷戀地抱緊了鬱楚,低聲去哄他:“楚楚好棒,今天晚上做的甜品非常美味。”鬱楚久久不語,甚至費了很大的勁兒才把唿吸的頻率調理迴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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