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身之際,撞上了一堵堅硬炙燙的胸膛。額頭磕在梁絮白的下巴處,疼得他兩眼一黑,等迴過神來時,人已經被梁絮白抱上床了。“我腳已經好了,不用你抱。”鬱楚一邊揉著額頭,一邊說道。梁絮白:“我知道你腳好了。”說罷弓身拉開床頭櫃的小屜盒,從一堆安全套裏摸出一條黑色的、皮質的牽.引.繩。鬱楚一頓,旋即問道:“你怎麽把小白的狗繩放在這兒?”梁絮白將皮繩塞進他手裏,沉聲說道:“這不是小白的東西,是大白的。”“大白?”鬱楚蹙眉,下一瞬便反應過來了,臉頰倏然泛紅,“梁絮白!”他強忍住抽這個男人一鞭的衝動,怒道,“你別羞辱我,我不陪你玩這個!”梁絮白把人拉進懷裏,軟聲細語地哄道:“別誤會,這不是給你用的。”他握著那隻纖細的手,輕輕扣在自己的頸部,沉啞的嗓子從喉間漏出,在鬱楚的掌心裏發出細密的震感。梁絮白眸光深邃,宛如廣袤幽藍的海域,任由欲念翻湧,起起又落落。他低頭親吻著鬱楚的掌心,虔誠地說道,“今天晚上,我來教你‘美人與犬’的故事。”一抽屜那什麽套!危!危!危!逃跑倒計時!第42章 農曆八月的第一天,渝城秋雨綿綿。梁老爺子吃過早餐之後一聲不響地來到了如絮遊戲公司,正在辦公室啃饅頭的梁大總裁愣在當下,一口麵團梗在喉間,差點沒換過氣。老爺子冷哼:“幹什麽,你做賊心虛啊?”“沒沒沒,見到您特別開心。”梁絮白提著兩個大白饅頭走過來,問道,“您要吃嗎?老麵和的,可香了。”梁老爺子睨他,不答反問:“怎麽,公司被你玩破產了,窮得隻能吃饅頭?”“您可別對饅頭有偏見,早上一杯咖啡兩個饅頭,中西結合,足以精神一整天。”梁絮白振振有詞,“而且公司食堂的麵點師手藝非常棒,看連楚楚都……”老爺子眸光半合,神色淡漠。梁絮白及時止損,咧出一抹笑,“您老今天怎麽大駕光臨了?”“出來溜達溜達。”老爺子接過秘書遞來的茶水,言簡意賅地說道。梁絮白點頭:“哦,老宅離這兒有二十幾公裏,您溜達得真夠遠的。”老爺子懶得與這缺心眼兒的家夥打太極,直截了當地說道:“今年我打算迴北方過中秋節,你大哥和二哥也去,你呢?”梁氏的祖籍在東北。當年老爺子南下打拚時,認識了一位漂亮的初中英語老師。為了追求這位老師,老爺子便決定留在渝城發展。所幸上天不負,老爺子生意越做越大,漸漸在渝城落了腳,幾年後娶了這位年輕漂亮的英語老師,夫妻倆恩愛有嘉,彼此的事業亦是蒸蒸日上。他二人琴瑟和鳴,家庭和睦,儼然是渝城勳貴裏的一段佳話,直至兒孫繞膝時,依舊令人豔羨。然而九年前的中秋節,老爺子帶著老太太迴東北老家祭祖,不料老太太突發腦溢血,因搶救無效,永遠離開了老爺子。自那之後,每年的中秋節,老爺子都要迴一趟北方,與葬在那片土地上的故人相聚。梁絮白在部隊裏待了三年,已有三年不曾祭拜過奶奶,所以願意隨爺爺一同迴老家。梁老爺子頓了頓,又道:“你大嫂也去。”梁絮白點頭:“大嫂去是應該的。”老爺子沉著臉,不說話了。梁絮白對上爺爺的目光,恍然大悟,唇角勾出令人討厭的笑:“爺爺,您很喜歡楚楚?”“誰喜歡他了?我隻是對他的字比較感興趣!”老爺朗聲辯駁。“那您為什麽暗示我可以帶家屬?”“誰暗示你?不對他什麽時候變成你的家屬了?”梁絮白胸有成竹地說道:“馬上就是了。”“行,你要迴去我就讓你大哥準備一下。”老爺子說罷起身,離開之前又叮囑道,“聽說你這段時間改邪歸正,願意好好管理公司了。年輕人拚一拚確實是應該的,但不要太辛苦了,畢竟身體才是第一位。”梁絮白笑著攬住爺爺的肩,拍胸脯保證:“您放心,該玩的時候我絕不工作,該工作的時候我絕不睡大覺。”“混賬東西!”老爺子拍開他的手,“你真是天生挨罵的坯子!”老爺子離開後,梁絮白也沒久待,他將今日的工作交給秘書去安排,轉而迴到清月灣。鬱楚昨晚沒能睡安穩,晨起吃過早餐後又迴到臥室繼續補覺。窗外的雨綿纏不休,氣溫一夜之間驟降了好幾度。主臥的窗葉微敞,夾著丹桂香的冷風徐徐灌進屋內,攜來幾分潮濕的雨氣。梁絮白照例給鬱楚帶了兩份甜品迴來,見他還在熟睡,沒敢打擾,於是躡手躡腳地退出臥室,去一樓的健身房擼鐵。臨近中午,鬱楚還未醒來,梁絮白隻好冒險叫他起床吃午飯,畢竟他現在一個人吃、兩個人消化,輕易餓不得。許是昨晚鬱楚掌控的時間過長,狠狠享受了一把拿捏梁絮白的快樂,所以此刻睜開眼,竟罕見地沒有動怒。他輕輕撩開眼皮,用朦朧的、帶著些微水光的眸子看向梁絮白,而後向他伸出手。梁絮白會意,立刻俯身將他抱起來,寬鬆的蠶絲睡衣兜著瘦薄的身體,卻兜不住外泄的線條,虛虛地握在手裏,輕盈至極。“我帶了甜點,要不要吃一塊?”梁絮白問道。“下午再吃吧。”鬱楚趴在他的肩上,嗓音溫軟,似乎尚未清醒過來。梁絮白就這般把人抱住,須臾,眸光一轉:“中秋節我帶你去北方玩,怎麽樣?”鬱楚似乎來了興趣,抬頭看向他:“北方?哪座城市?”梁絮白竊喜,麵上卻裝得非常鎮定:“我來安排,你隻管放心大膽跟我走就是了。”“不會被你賣掉?”“你看我像缺錢的人嗎?”鬱楚嗤道:“不缺錢,倒是缺德。”梁絮白被他胡亂安了個罪名,當即辯駁道:“我這一生行善積德,少林寺的香都被我點爛了,怎麽會缺德呢?”鬱楚輕哼一聲,起床去衣帽間更換衣物。梁絮白緊隨其後,不依不饒,“你說清楚,我究竟幹了什麽事才會讓你有此念頭?”鬱楚懶得搭理他,兀自解開睡衣穿上束胸,卻在取來衛衣時被梁絮白鉗製了雙手,然後一步一步地被他逼退到全身鏡前。冰涼的鏡麵觸上後背的皮膚,令鬱楚下意識打了個寒戰。梁絮白憑借身高優勢把人堵住,手指繞到他身後,狎昵地挑開排扣。白色布料倏然繃開,釋放出兩蓬奇景。鬱楚麵頰燥熱不堪,迅速環抱著雙臂,抬眼怒視他:“幹什麽!”梁絮白勾起唇角,混勁兒畢現:“你說的‘缺德’,是指小媽與繼子私.通這件事?”“你……”“可這也不能怪繼子呀”梁絮白用惡劣的口吻,在他耳畔輕聲說道,“要怪啊,就怪小媽太招人了。”鬱楚用力推開他,拾起衣物重新穿戴妥帖,耳尖的紅潤氣色卻怎麽也掩蓋不掉:“大白天的,我不想陪你玩這些發瘋文學。我餓了,要吃飯。”梁絮白適可而止,沒再繼續逗下去,旋即陪他前往樓下餐廳用餐。吃過午飯,鬱楚收到了梁宥臣的消息,對方通知他明日做大排畸檢查。大排畸是一項產前超聲檢查,主要用於篩查染色體異常、單基因病、先天性畸形以及一些遺傳綜合征,可測量雙頂徑、頭圍、腹圍及股骨長等,並對胎兒的解剖結構進行係統檢查,評估胎兒在子宮內的情況。但是大排畸也存在一定的局限性,譬如無法檢查胎兒是否患有先天性失明及耳聾等畸形。鬱楚盯著手機屏幕上的消息,眉梢不易察覺地蹙成一團。梁絮白知道他內心所想,當即安撫道:“別擔心,nt和唐篩結果都無恙,寶寶這一關也能順利通過。”為了緩解他的焦慮,梁絮白帶他來到二樓左側的第二間房。這間房原本是空置的,自從鬱楚答應留下孩子之後,梁絮白便去母嬰店采購了不少嬰兒用品迴家,並把這裏改造成兒童房,以供寶寶出生之後使用。鬱楚前段時間一直忙著四處奔波,並不知道房間已經裝修完成。如今乍見,倒是頗有些出乎他的意料。梁絮白說道:“我把能想到的東西全部置辦進來了,你看看有沒有缺漏,咱們馬上去商場采買。”鬱楚盯著滿屋的公仔、嬰兒玩具、以及還未啟封的新衣新鞋等,心裏五味雜陳。“明天再去吧。”他來到嬰兒床前,撿起一隻熊貓公仔把玩著。梁絮白:“行,等明天做完檢查咱們再去商場逛一逛。”話畢,他的目光落在鬱楚身上,語調裏莫名多了幾分期許,“楚楚,你說寶寶是個男孩還是女孩?”鬱楚情不自禁地想起了曾出現在夢裏的女童,堅信無神論的他,此刻竟隱隱有了動搖的趨勢。良久,他淡聲開口:“生男生女都一樣。”梁絮白被他這嚴謹如九十年代宣傳標語的用詞逗笑了:“嗯,都一樣。”翌日上午,梁宥臣來到清月灣為鬱楚做三維超聲檢查。此次檢查不需要空腹,並且梁宥臣特意叮囑他要吃飽,因為孕體進食時之後的這段時間是寶寶的活躍期,以便檢查過程順暢。鬱楚躺在檢查床上,心裏揣揣不安。他能懷孕,本就有悖生物學,若是因為自己的問題導致孩子出現異常,他不知道該如何去麵對。梁宥臣察覺到他的不安,於是將顯示屏轉過來,讓鬱楚能清晰看見探頭照出來的畫麵。“寶寶還挺配合的,至少沒有把屁股對著我。”梁宥臣一邊打趣,一邊移動b超機軌跡球,“這是孩子的左手及手臂部位,這是孩子的耳廓,這是麵部,這是軀體部分,還有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