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舟覺得自個兒太幼稚了。


    他一想到他曾期盼一個雜役在白雲仙子門前跟他說好話,還特意送給雜役幾塊靈石,他就跟老了看小時候寫的中二日記一樣,恨得他腳指頭穿著鞋能在青石板上挖個坑。


    他把尷尬化為一腔怒氣。


    “陳深!”


    方舟腳步一抬,霎時間到陳深麵前,“你還敢來!”


    “呃——”


    陳深見方舟突然到了麵前,嚇了一大跳。


    方舟一把揪住陳深,“還我靈石!”


    他方舟出身另有一段故事,總之就是修行時,對靈石都扣扣搜搜的。


    上次讓陳深拿走幾塊靈石,他念念不忘。


    陳深忽然覺得老方好有格局。


    不止陳深嚇一跳,袁梅等龍首山叛徒也嚇一跳。


    他們沒見過方舟,可一看這身手就知道這是方舟。


    袁梅忙撇清責任並順勢而為,“山主,這人是屬下們抓上來送給山主的!”


    “嗯。”


    方舟悶哼一聲,沒有怪罪之意。


    袁梅等人鬆一口氣,同時怒瞪陳深,心想這就是所謂的認識?


    這他媽的太坑人。


    方舟不急於弄死陳深,他弄死陳深易如反掌,可不玩弄陳深難泄他心頭的窩火。


    陳深讓他放開,“老方,你怎麽知道不是白雲仙子讓我來的?”


    方舟一怔,手不由地就鬆了。


    白雲仙子!


    他念念不忘的白雲仙子來讓人來找他了。


    太好了。


    方舟很感動,問陳深,“白雲仙子讓你來找我的?”


    陳深搖頭,“沒有,他們把我抓過來的。”


    “你!”


    方舟怒了,舉起手對陳深施以重罰。


    袁梅等人則收迴怒瞪的目光,覺得陳深真夠意思,證明了他們的清白。


    “寶圖!”


    陳深見方舟要動手,忙拋出撒手鐧,“我為寶圖而來,你難道不想知道我和錦毛鼠——”


    咻!


    一把彎如滿月的鐮刀帶著紅影掠過,打在牆壁上,讓那牆壁霎時間化為齏粉。


    眾人一驚。


    方舟的手也停下了,一臉驚駭。


    塵土散去時,一位身穿黑衣的少女從大殿中走出。


    這一身衣服很有特色,袖擺垂落,胸前束縛著一個鬼骷髏,在少女的清秀可愛中多了一份邪門。


    這少女走到方舟跟前,遞給方舟一張紙條。


    接著,她走到鐮刀前,扛起高出自個兒很多的鐮刀迴大殿了。


    方舟待她離開後才打開紙條。


    陳深不知道紙條上寫了什麽,他隻聽見方舟看罷後臉色陰晴不定。


    他還給自個兒做起了心理建設,默念:“成大事需吃苦頭,撐過去就好了。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


    他念了幾遍才睜開眼,對著陳深努力的擠出笑,“陳爺——老陳,咱們在品劍大會上是老相識了,你能來看我,兄弟很感激。”


    袁梅等人的下巴差點掉了,還能這樣?


    袁梅為什麽在陳三爺手下自在,在封林晚手下就待不下去?因為他擅長溜須拍馬,不擅長出去鬥法,陳三爺最吃這一套,封林晚這娘們更喜歡暴力的。


    袁梅現在溜須拍馬的本事就用上了,“哈,我知道陳爺是山主好朋友後,盛情相邀陳爺來覆舟山跟山主相聚。”


    方舟見還有人比自個兒不要臉,他心舒坦多了,又朝袁梅嗯一聲。


    袁梅心中大定。


    看來山主吃這一套,以後又可以混日子了。


    方舟再演下去要演砸,就讓人來伺候陳深,讓人一直舒舒服服的伺候到陳深下山為止。


    陳深想了想,把袁梅要了過來。


    方舟答應了。


    待他離開後,陳深迴頭拍了拍袁梅的肩膀,“道友,變臉夠快的啊。”


    “哈哈。”


    袁梅隻笑不說話。


    陳深問他,“信不信明兒離開時,我向方山主揭穿你?”


    袁梅忙拱手,“陳爺,咱一路上可沒虧待你啊。”


    陳深長歎一聲,“哎,我這長途跋涉的手頭緊——”


    袁梅明白。


    他把一把靈石塞到陳深手裏。


    陳深還想嚐一嚐龍井茶。


    袁梅送給陳深一大包。


    “行,不錯。”


    陳深拍了拍他肩膀,跟著安排他住處的覆舟山弟子離開了。


    陳深住的地方很好。


    他推開窗戶看得見天上的明月和星辰,也看得見山腳下寧江平靜水麵倒映的明月和星辰。


    陳深對月喝酒,忽然想到了李太白的那首詩,輕輕念誦出來:“花間一壺酒,獨酌無相親。舉杯邀明月,對影成三人……”


    陳深和太白挺有緣的。


    他悟道的功法就是太白劍意。


    可他這幾句詩念下來,讓別人聽了未免覺得他孤單寂寥。


    陳深很快醉醺醺的。


    他迴到床上,在醉入夢鄉時,他一直在想,那個少女遞給方舟的紙箋上寫了什麽,為什麽突然讓方舟改變了主意和態度?


    還有那把鐮刀——


    不知不覺中,陳深睡著了。


    月光從窗戶流瀉進來,在地麵灑下一片清輝。


    忽然清輝如水流一樣有了波瀾和陰影,繼而紙灰讓旋風吹動一樣轉動起來,越轉越高,很快化作一個黑衣身影。


    她長發盤起,身材高挑。


    她腰板挺得筆直。


    她身上幾乎一絲贅肉也沒有,所有的肌肉都經過精心打造,但一身黑衣遮住了,別人無緣知曉,但這一身衣服卻讓身材纖毫畢現,熟透了的韻味讓人有一種心慌的誘惑。


    她悄無聲息坐在在椅子上,看著沉睡的陳深,又看了看腳下的月影,“對影成三人……”


    陳深翻了個身,她停下。


    陳深睡的很香,一覺到天亮,他用過早飯就提出了告辭。


    方舟沒有出來送,讓袁梅把陳深送走了。


    這一段小插曲讓陳深的旅途有驚無險,可多了許多謎團,不知道誰給了方舟紙條,不知道誰跟覆舟山做交易。


    現在的修仙界給陳深的感覺就是平靜之下波雲詭譎。


    陳深到嶺州已經是一個月以後了。


    他出現在嶺州的仙劍鎮,在仙劍鎮後麵的群山峻嶺之中就有仙劍峰。


    當地仙劍峰的傳言很盛,稍微一打聽就打聽的出來。


    仙劍峰的禁製一甲子消失一次,一次消失七天,在這七天之內任何人都可以進出仙劍峰。


    話雖如此,這仙劍峰卻不是誰都可以進去的。


    仙劍峰的前山容易攀登,後麵的洞府主峰,卻隻有飛劍上得去。


    誠如封林晚所言,從上古到現在,這仙劍洞府如此千百年了,有用的東西早讓人想辦法搬空了,剩下的就靈草有用。


    傳聞仙劍峰上以後許多別處見不到的靈草。


    再好的靈草讓人六十年一搜羅,年份不高好不到哪兒去。


    不過,有一點還是值得一去的。


    陳深打聽到,這仙府還有留下一些崖刻的,雖是隻言片語的修行之法,可要參悟透徹,對修行很有幫助。


    陳深還聽到一個傳言,就是許多古老門派的絕學中,有這仙府搬空的那些功法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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