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澤凱的話,確實讓我感到震驚,可當我冷靜下來後,很快就縷清一個思路。


    且不管影子公司的老大出於什麽目的想要保我,可黑熊的計劃完成後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殺我,證明他想用此種方式來擺脫影子公司老大的束縛。


    如此說來,我真的危險了。


    我怔了一會後,問孫澤凱道:“黑熊有沒有說他的計劃什麽時候完成?”


    孫澤凱說:“我上次同他見麵,他說已經接近尾聲。”


    我心口猛地一緊,追問道:“你們上次見麵是在什麽時候?”


    孫澤凱迴複說:“大概半個月以前。”


    我登時陷入了深思,黑熊這個人一貫來無影去無蹤,他若想害我,我連防守的餘地都沒有。


    想到這,我不由得緊張起來,有種茫然無措的感覺。


    孫澤凱最後道了句“好自為之”,跟著就撩了電話。


    孫澤凱既然選擇將這些事情告訴我,證明他應該還沒有加入影子公司,或者沒有明確的表明立場,然而這對於他而言是最正確的選擇。


    我在店裏愣了一會,突然想到黑熊此時是同汪叔一夥的,而且按照毛誌強的說法,似乎黑熊是在為汪叔做事,難道殺我,是汪叔的意思?


    一想到這,我不禁汗毛直立,那個昔日視我如同親侄子一般的汪叔,原來竟有殺我的心。


    我心想,不能這麽坐以待斃,我要主動出擊,多了解一下情況。


    如今李德海生病在家,警局裏麵我唯一熟悉的人就剩下張揚,我於是便趕到警局找到張揚,想從他那裏掌握更多關於汪叔的消息。


    張揚知道我的來意後,先是寬慰我說:“田鑫,汪叔的事,你也別太放在心上,現如今當官哪有幾個不貪的?要我說啊,汪局長是倒黴,搞不好是得罪人了,被人給搞了。”


    我擠出一絲苦笑說:“是啊。”


    張揚又說:“但他把自己的女兒拋下,這就做的有點過了。”


    我不想在這個話題上糾纏,就說:“張揚,汪局長在出事之前,你們警局的人有沒有發現他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


    張揚眨了眨眼睛,搖搖頭說:“要我說,汪局長隱藏的也是夠深的,出事之前,他都跟沒事人似得。”


    我輕輕點了點頭,張揚很快又說:“不過你要硬說有什麽異常,我好像還真有那麽一點點的發現。”


    我忙問:“什麽發現?”


    張揚說:“汪局長在出事前的最後一次例會上,把一份文件夾得很緊,好像生怕被別人搶走一樣,他出事之後我有一次還想起這件事,當時還想,他夾的文件不會是他受賄的證據啥的吧。”


    我聽後想,按照張揚所說,那份文件對汪叔一定很重要,人們都有一種本能,對於自己很看重的東西,都會格外的關愛,看來張揚的觀察力還是比較敏銳的。


    可那份文件到底記錄的是什麽東西呢?


    我倆正聊著,突然從警局門口進來一群人,為首的一個器宇軒昂,一看就是位高權重的人,他身後的人都小心翼翼的挪著步子,走起路來極不自然。


    張揚一看到這個人進來,也顯得有些緊張,等這個人從拐角處走上樓梯後,我忍不住問道:“他是誰?”


    張揚附在我耳邊小聲說:“這個是警局新來的馬洪德馬局長。”


    我調侃道:“上麵安置人的速度還是蠻快的嘛。”


    張揚說:“這個馬局長可不簡單,名聲大得很。”


    我聽後說:“哦?聽你的意思,他好像還有故事?”


    張揚點頭說:“當然,他之前在別的地方任局長,精選幾個人專門成立一個破案組,由於偵破那些極難偵破的性質極其惡劣的刑事案件。”


    我說:“嗯,是一個很有想法,又有魄力,敢作為的人。”


    張揚說:“對,而且他所成立的小組,隻有一個是警局的人。”


    我饒有興趣的問:“那另外幾個人都是什麽部門的啊?”


    張揚小聲嘀咕說:“說起來你肯定感興趣,另外還有四個人,其中有兩個就是你們搞心理學的人,因為馬局長說,所有的犯罪,百分之九十多都是心理學犯罪。”


    我心想,這不是同汪叔之前的說法一樣麽,我又問:“那另外兩個人呢?”


    張揚說:“說出來你可能不信,另外兩個人,其中一個之前是賣豬肉的,還有一個是出租車司機。”


    我聽後登時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的迴複說:“確實有點難以接受。”


    張揚攤攤手說:“這就是馬局長的辦事風格,他特別善於識人,會利用人的特殊專長,來替他做事。”


    我點點頭說:“確實是一個很有想法的人。”


    我倆正聊著,突然從門外又走進來兩個幹警,有些驚恐的說:“出事了。”


    張揚蹭地一下湊過去問道:“怎麽了?出什麽事了?”


    其中一個說:“出人命了,就在咱們警局門口,張揚你會功夫,趕快去幫忙。”


    張揚二話沒說,提腳就跑了出去,我本來也想跟出去,但轉念一想,外邊的情況一定很緊急,否則不可能幹警們自己迴來叫人,我身單力薄,這個時候就不要出去添亂了。


    沒一會功夫,張揚果然押著一個黑瘦的中年男子迴到警局,這名男人身上還有斑斑血跡,看起來挺嚇人的。


    我在警局等了一會,等張揚忙活一陣得出閑工夫來,我才問他剛剛發生了什麽事?


    張揚眉頭一皺說:“殺人案,如今的人越來越瘋狂了,剛剛有兩個人年輕情侶在警局附近談情說愛,那個被我押進來的兇手張超路過,信口就罵人家兩人是狗男女。”


    “女的氣不過,就迴罵了一句,結果張超隨手就拿出一把刀來朝那對情侶砍了過去,女的當場被砍死,男的也被砍成重傷。”


    我聽後撇嘴道:“果然是太惡劣了,離你們警局這麽近,他也敢如此囂張?”


    張揚也氣道:“簡直就是目無王法,他媽的,要我看這種人都不用審了,直接拉出去斃了。不對,斃了他都浪費子彈,應該直接亂棍打死。”


    我就也附和著說了幾句解氣的話,張揚這個時候又說:“最近也不知道怎麽了,類似的事件已經發生了好幾次了,前兩天在醫院門口還有一次,也是因為發生了口角,結果其中一個人就把另外一個人給砍死了。”


    “鑫源大廈那邊不久前也犯了人命案,也是因為口角升級為殺人,你說嚇不嚇人,如今這社會一言不合就殺人了,嗬嗬……”


    我聽後卻陷入了沉思,冥冥中總覺得這事似有蹊蹺,張揚沒一會就去忙了,我便也找個理由離開了警局。


    迴診所的路上,我一直在思考這個問題,剝奪一個人的生命,這得是有多麽大的仇恨啊?我記得小時候曾聽汪叔說過,那些專門負責執行死刑的幹警,要經常去做心理輔導,因為即便那些死刑犯該死,他們殺了人,也會有一種很強的負罪感。


    可正如張揚所說,現如今,僅僅以為發生口角,一些人就對另一些人下狠手,甚至要人性命,到底是什麽地方出了問題?生命從什麽起,已經變得如此廉價?


    我一麵走一麵想,不知不覺就趕迴到了診所。


    進到診所後,我剛坐下沒一會,一個人便急匆匆的衝進診所,一看到我便問:“你是心理諮詢師麽?”


    我快速將他打量了一番,隻見這個人滿臉橫肉,目光中帶著某種敵意,我的第一直覺是此人來者不善。


    我極為小心的點了點頭,沒有說什麽。


    這個人瞪大眼睛,近乎喊著說道:“精神分裂你能治好不?”


    我迴複說:“不敢說能治好,不過可以試試看。”


    這個人說:“我有精神分裂,你幫我好好看看。”


    他說話的聲音聽起來讓人十分不舒服,而且他說話時,眉毛和眼睛都擠到一起,像個十足的惡人,雖然說人不可貌相,但這個人一打眼,很難把他和善結合到一塊。


    我在心理打了退堂鼓,有意想把他推到睿康那去,就說:“精神分裂我不太擅長,你要不去咱們市的睿康心理研究所,那裏治療精神分裂是比較專業的。”


    這個人聽後隨身拿出一把刀來,拍到我麵前的桌子上,厲聲道:“你他媽耍我是不是?連精神分裂都看不好,還敢開診所?信不信我一刀砍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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