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誌強的突然出現,把我和周偉都嚇了一跳,周偉登時滿臉怒火的對毛誌強喊道:“你怎麽迴事,我讓你進來了麽?”


    我連忙遏住周偉的怒火,輕聲說:“周偉,沒事,讓我來和他說。”


    周偉頓了一下,跟著說:“那好,田醫師,這裏就交給你了,我現在外麵的車裏等。”


    周偉剛走,我便亟不可待的問毛誌強說:“你剛剛說第三個人就是影子公司的老大,那個人是誰?”


    毛誌強此時卻像是換了個人,一臉茫然的看了看我說:“那個人是誰?”


    我急道:“對啊,他是誰,你快告訴我啊?”


    毛誌強支吾道:“田醫師想要知道什麽?”


    我本來想抬手再給他一巴掌,可我心想,周偉就在外麵等,我如果真打了他,他的臉一時半會迴不到正常的狀態,很容易讓周偉看出問題,他若是不接受我的這種手法,我無異於自損招牌。


    我於是萬難才把已經伸出來的手縮了迴去,等毛誌強狀態稍稍恢複一些,我繼續試探性的問道:“毛誌強,你現在覺得怎麽樣?”


    毛誌強迴複說:“田醫師,我很好。”


    我用手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小聲問道:“毛誌強,你好好想想,影子公司的老大是誰?”


    毛誌強瞪著大眼睛看了看我,重複道:“影子公司的老大是誰。”


    我咬緊牙,深吸了一口氣,繼續耐著性子問道:“你好好想想,許辰是怎麽和你說的?”


    毛誌強眼光再次迷離起來,我怕他的狀態持續迴落,連忙說:“好,你先別想影子公司的事了,先迴車上找你周偉叔叔吧。”


    毛誌強點了點頭,拉著長音說:“好,田醫師再見。”


    他說完便轉頭走了。


    我看著他遠去的背影,無奈的搖了搖頭。


    林若兮今天一直沒有來到診所,所以當周偉和毛誌強走後,診所就隻剩下我一個人,這期間也偶爾有幾個人來做心理諮詢,但大都是一些比較任性的孩子而已,他們大都在心理上都沒什麽問題,隻是被家長慣壞了。


    到了中午的時候,我一個人吃的午餐。用完了午餐,我便去到診所的裏屋,那是我和林若兮刻意留出來的,專為我們自己準備的休息室。


    休息室裏有一張單人床,我褪去外衣,躺在床上,本來想睡一覺,可腦子裏卻一下子想起汪叔來,我心想,此時的汪叔一定不知道,我已經知曉他真正的身份,如果這個時候我再去找他,旁敲惻隱,沒準能套出什麽值錢的消息來。


    我於是將身子用力一挺,整個人從床上一躍而下,快速穿好外衣後,我便大跨步走出門去。


    時光飛逝,轉眼間,春節已經快過去二個月左右,天氣也漸漸迴暖,街麵上的行人逐漸多了起來。


    我的診所距離汪叔家裏大概隻有三個街區,我在街麵上踱了一陣步子,很快就來到汪叔家門前,可當我走近汪叔家的正大門時,頓時傻了眼,汪叔家的大門竟然被封條給封了起來。


    我一驚,心想,怎麽會發生這樣的事?


    我連忙掏出手機,想打給婉茹問問是怎麽迴事,可當我機械的找到了婉茹的號碼,才突然想到婉茹此時的情況同毛誌強一樣。


    我鼻子一酸,緩緩的閉上了眼睛,可我很快從低落的情緒中拔出來,跟著又找到了汪叔的電話撥了過去。


    汪叔的電話顯示是關機的狀態,我想了想後,跟著又把電話打給張揚,張揚接通電話後,我連忙急切的問道:“張揚,我今天去汪局長家找他,發現他家被封條封了,你知道這是怎麽一迴事麽?”


    張揚聽後低聲說:“你等等,我身邊人多,說話不方便,一會給你打過去。”


    大概幾分鍾過後,張揚果然又撥了迴來,我剛按接聽鍵,張揚便立刻語氣誇張的說:“你還不知道啊?我以為你知道了呢。”


    我聽得一頭霧水,有些不耐煩的問道:“什麽知道不知道的?”


    張揚說:“汪局長出事了,說是貪汙了好幾千萬,檢方本來準備抓人,可他事先聽到了風聲,攜款潛逃了。”


    這個消息對我的衝擊,不亞於我得知汪叔是影子公司時的衝擊,沒想到汪叔竟然是一個徹頭徹尾的混蛋,而我此時最牽掛的人是婉茹,明知可能沒有答案,還是問道:“那他女兒婉茹呢?也跟著她一同跑了麽?”


    張揚歎了口氣說:“哎,說出來你可能不信,汪局長的女兒汪婉茹好像是有自閉症,汪局長怕帶著她會連累自己,一個人跑了。”


    我不由得心頭一震,忙說:“那汪婉茹呢?”


    張揚說:“看來你是一點消息也不知道啊,汪婉茹被暫時送往收容所了。”


    聽到這個消息,我差點哭出來,我隨即問張揚婉茹所在收容所的具體位置,掛斷電話立刻飛奔去找她。


    我找到那個收容所後,很快在裏麵找到了婉茹,她此時身處一個不到十平米的簡陋小屋裏,屋裏的供暖不是太好,光線也不好,十分陰冷。


    婉茹乍一看到我,沒有做出任何反應,隻是有些木然的看著我。


    婉茹身上穿著一件比較厚的棉衣,讓她整個人都顯得很臃腫,頭發似乎很久沒有打理,顯得亂蓬蓬的。


    我看著眼前的婉茹,想起之前的種種甜蜜,淚水不受控製的流了下來。


    我輕輕湊到她身旁,柔聲說道:“婉茹,我來看你了。”


    婉茹盯著我看了好一陣,才認出我來,笑著說:“田鑫。”


    婉茹的聲音依舊是像銅鈴般清脆動聽,隻不過此時的她說起話來同毛誌強一樣,拉著長音。


    我握著她冰涼的雙手,把牙齒咬得哢哢作響,許久才說:“婉茹,我來接你迴家,和我迴家。”


    婉茹搖頭說:“迴家?我不要迴家,我要留在這裏等我爸爸,他說他會來接我。”


    我聽後悻悻道:“爸爸?你爸爸已經把你拋棄了。”


    婉茹說:“爸爸說他會來接我的。”


    任憑我怎麽說,婉茹都不肯和我走,自閉症患者大都很執拗,他們一旦認準一件事,你很難輕易改變他們。


    我見她不肯同我走,起身找到了這裏的工作人員,有些不滿的抱怨道:“你們這裏的屋子是不是有點太陰涼了,人在這裏待久了會出毛病的。”


    工作人員冷眼看了看我,迴擊道:“這位同誌,你以為這是什麽地方?是你家?你裝個空調,想要幾度就幾度?”


    我忍著怒火道:“這裏確實不是我家,但環境差不多也要說得過去吧?”


    工作人員嗔怒道:“你想要好環境把人送到收容所?你想要高溫度,想要她舒舒服服的把她領迴家去啊?自己閑照顧人費事,把人丟在我們這,迴頭還抱怨我們這環境不好?真是出了天大笑話了。”


    “你以為你是上帝啊?你想要什麽有什麽?我們這就這樣,你愛待就待著,不愛待就把人領迴去,好像我們願意留她似得。”


    我被這個服務人員懟得無話可說,迴想現在的好多服務行業,諸如醫院、社區、還有諸多政府部門,基本都是這個辦事態度,同這些人是沒有道理可講的。


    可我實在是擔心婉茹的身體,就去找收容所的權力部門協調,最終在一個問題上達成一致,我私自出錢給婉茹所在的房間安裝一個空調,並另外負責支出她開空調額外所消耗的電費。


    我花了兩天的時間做好這一切,內心總算是寬慰了點。


    這之後的幾天,林若兮一直沒出出現,我心生疑惑,給她打了一個電話,電話顯示無人接聽,我立刻便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之後的某一天,我意外的接到了溫兵打來的電話,他同我簡單的寒暄後,立刻便直奔主題:“田鑫,你現在能聯係到若小軍麽?”


    我先是一愣,跟著說:“怎麽?出什麽事了麽?”


    田鑫說:“他之前從我這裏借走一萬塊錢,說是去救你,可後來他又說你獲救了,這筆錢暫時不需要了,可他遲遲沒有打到我賬戶裏,我等了幾天,覺得有些奇怪,就試圖給他打電話,可他卻關機了。”


    我立刻想到林若兮也沒了消息,心裏頓時咯噔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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