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迪奧咖啡找到夢筠時,她像我最初見她時一樣,衣著優雅而不光鮮,濃妝淡抹。?? ≠


    這讓我一下子想起來給她治療的那段日子,仿佛就在昨天,可時間卻實實在在的飛馳了一個多月。


    “嗨,還能再見到你,我實在太高興了。”


    這時夢筠見到我說的第一句話,話語中聽不出一丁點的陌生感,仿佛我們已經認識了好久,也仿佛我們昨天才剛剛見過。


    我不由得感到心裏暖暖的,也忙迴複說:“我也一樣。”


    她抿嘴笑了笑,跟著又說:“這地方舒適又安靜,間或來坐坐,也蠻有情致的。”


    夢筠的話說的雖然動聽,我卻無福消受這份情致,滿腦子都是她的影子公司做實驗品的畫麵。


    我坐在夢筠對麵,表麵看起來雖然很淡定,可一係列想法卻噴湧而出,黑熊他們都對夢筠做了什麽?她身體裏現在有幾重人格?夢筠的這個人格能控製她的身體多長時間?作為實驗品,她是成功了還是失敗了?


    我不由得也暗暗佩服我自己,思緒如此之混亂,還能麵帶微笑。


    夢筠接連和我聊了幾句,基本都是一些無關緊要的話,而此時的我,卻沒有那麽多時間可供浪費,開門見山的問她說:“夢筠,我想你今天找我過來,不會簡單是聊聊天這麽簡單吧,你如果有求於我,不妨直說,你放心,但凡我能幫忙,一定盡力。”


    夢筠聽後,卻隻是淡然一笑:“你說對了,我來這就是單純的想找你聊聊天而已。”


    我有些難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睛,夢筠見我如此反應,繼續笑著說:“怎麽,不想和我聊聊麽?”


    我實在想不明白夢筠葫蘆裏賣的是什麽藥,索性不去想,見機行事。


    長出一口氣後,我也輕鬆的笑著說:“當然願意啊,能像這樣和你聊聊天,真是一種享受。”


    夢筠表情恬靜的看著我說:“我們雖然接觸不多,可我知道,你其實是一個比較懂我的人。”


    聽她這樣說,我反而有些不知所措,不過還是笑著迴複她說:“夢筠,你過獎了,像你這樣的女子,會有很多男人巴不得想懂你的。”


    夢筠聽了我的話後,突然收起了笑容,跟著眼圈開始泛紅,我以為自己說錯了話,忙說:“對不起,夢筠,你可能誤會我的意思了……”


    夢筠忙伸出手來示意我不要再說下去,我便很識相的收了聲。


    夢筠跟著又笑出聲來,輕聲問我:“田鑫,我很想知道你是怎麽看待生命的?”


    “生命?生命當然是很神聖的,也很珍貴的。”我明知道這些話說起來既索然無味,又沒有意義,卻不知怎地,還是將他們說了出來。


    夢筠意味深長的看著我,淡淡的笑著說:“是啊,很珍貴,尤其在你即將失去它的時候。”


    我怔了一怔,連忙問道:“夢筠,你到底怎麽了?”


    夢筠深深的歎了口氣,跟著說道:“莫子萱前兩天給我看了一些資料,那些資料讓我明白,我本來應該是一個不應該存在的人,是一個憑空出現的人。”


    聽到夢筠的話,我不免感到悲從中來。我之前曾經設想過這個場景,夢筠現自己其實僅僅是被分裂出來的一重人格而已,要麵對這個事實,實在是一件十分痛苦的事。


    我實在想不出該如何安慰她,隻好安安靜靜的做一個傾聽者,夢筠歎了口氣,繼續說:“我原本以為自己會過完這樣的一生,帶著某些說不清道不明的使命來到人世間,經曆一些事情,記住難忘的部分,最後帶著這些記憶離開,可沒想到最後竟然是這樣的結局。”


    我聽後再也按捺不住,忙跳出來安慰她道:“夢筠,即便是分裂出來的人格,也是生命的一部分,也是值得尊重的,你不要這樣想。”


    夢筠卻笑笑說:“不管我怎麽想,已經不重要了,今天是我最後一次陪你聊天,也是我生命中的最後一天,我雖然不知道創造我的人,是出於何種目的,但我還是要說聲感謝,因為畢竟我也算是活過一次。”


    我大惑不解的問道:“夢筠,你為什麽這麽說?什麽叫生命中的最後一天?”


    “他們說我的這重人格已經沒有存在的意義了,想要將它抹殺掉。”夢筠說這話的時候,聲音很小,比耳語大不了多少。


    我不由得為之一震,同時立刻想到孫澤凱曾問我的問題,抹殺掉一個被分裂出來的人格,到底算不算是謀殺,此時此刻坐在夢筠麵前,我覺得這個答案完全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謀殺。


    我有些激動的叫道:“夢筠,不可以,你不要給他們這個機會,不能就這麽離開,你……”


    “沒有用了,現在說什麽都已經晚了。”


    夢筠搶話道,跟著又說:“他們在我體內分裂出一個可以自由抹殺其他人格的人,可以輕易殺掉他們想要殺掉的人格。”


    我這時又想到了石天勇體內的浩然,原來影子公司會在實驗對象的體內分裂出一個這樣的人格,真是絲毫沒有半點人性可言。


    夢筠繼續淡然一笑道:“還有幾個小時,那個人格就會將我抹殺掉,所以,請珍惜和我最後的相處時光吧,因為明天過後,世間再無夢筠。”


    我像一個將要丟掉重要東西的孩子一樣,任性的央求道:“夢筠,難道就沒有別的法子麽,不可以,你不可以就這麽離開。”


    這時我突然想到了孫澤凱和李睦安,連忙說:“對,夢筠,你不用死,我手底下有像莫子萱和黑熊一樣的人,我們可以將你體內的那重人格清除掉,相信我,我可以幫你的。”


    夢筠苦笑著說:“何必呢,你這樣做,知不知道麵對的敵人是誰?”


    我咬牙道:“我不管他是誰,總之我不能讓任何人殺掉你,絕對不行。”


    聽了我的話,夢筠情不自禁的流出了淚水,不過她很快將淚水拭去,輕聲說:“田鑫,有你這句話就夠了,謝謝把我當做一個生命來看。”


    看到夢筠眼神裏對生命強烈的渴望,和深深的無奈,我頓時感到鼻腔一陣酸楚,我忍著眼淚,繼續堅持道:“夢筠,不要讓自己做無故的犧牲品,給我個機會,我真的可以救你。”


    夢筠歎了口氣,跟著說:“田鑫,你鬥不過他們的,為了我,真的不值得冒這個險,今天有幸能和你敘敘舊,我已經無憾了。我被迫來到這個世上,沒有親人,沒有朋友,但最起碼有個你,所以,我已經很知足了,唯一的希望,就是多年後,你迴憶往事,還記得曾經這個我這個叫做夢筠的女人。”


    聽到這句話,我終於忍不住流下淚來,不過我很快將淚水拭去,咬牙說道:“夢筠,我不想讓你就這麽離開,讓我幫你吧,大不了同影子公司宣戰。”


    夢筠輕笑著說:“原來你也知道他們的名字,可是田鑫,你鬥不過他們的,起碼現在還不行,如果你真的有這份心,等你羽翼豐滿了,記得替我報仇!”


    夢筠說最後幾個字的時候,聲音壓得特別低,她跟著又輕鬆的笑了笑說:“好了,時候不早了,我不能再繼續打擾你了,我還有點時間,想去湖邊散散步。”


    我想都沒想就脫口而出道:“我陪你!”


    夢筠卻拒絕我道:“田鑫,有你在陪著,我會舍不得離開的,最後這段時間,交給我自己吧。”


    我強忍眼淚道:“好的,夢筠,你放心,我將來一定要影子公司血債血償。”


    夢筠恬靜的對著我笑了笑,輕聲說道:“田鑫,謝謝你。”


    接著頭也不迴的離開了咖啡廳。


    夢筠走後,我一直在哭,我和夢筠雖然算是萍水相逢,可相見恨晚,經曆這種生離死別,同樣讓人痛心。


    我正徑自傷心,孫澤凱突然打來電話,語氣有些急的說:“田鑫,你在哪呢?”


    我快平複了一下情緒,跟著說:“在外麵辦事,怎麽了?”


    孫澤凱說:“我和李睦安在迴家的路上,碰到一個人,李睦安說之前在你家裏見過,隻不過後來走失了。”


    我聽後立馬脫口而出道:“是張有明。”


    跟著連忙問道:“你們現在在哪呢?”


    孫澤凱迴複說:“我們在大潤市的門口,我說的那個人也在這,你快過來吧。”


    掛斷電話後,我連忙趕了過去,等我和他們會合,現孫澤凱說的那個人,果然就是有明,我不由得心中大喜,連忙跑到他身邊,激動的叫道:“有明,真的是你?”


    張有明卻好似不認識我一般,一下子把頭扭向了別處,我先是一愣,接著忙又對著他說:“有明,你不認識我了麽?我是田鑫啊?”


    我說著就想去拉他,他卻一下子把我的頭甩開,跟著便大踏步往前走。


    張有明所走的方向剛好是孫澤凱他們那邊,孫澤凱和李睦安外加石天勇很快組成一個人牆將攔住張有明的去路。


    張有明抬頭看了一眼,正對麵身材高大的石天勇,低聲哼了一下,跟著猛地一拳擊中了石天勇的頭部,石天勇應聲而倒,李睦安嚇得連忙躲到了一旁。


    我頓時咯噔一下,心想有明這是怎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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