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所長在兩個人的攙扶下,緩緩走到我近前的位置。


    當他路過我時,突然把頭轉向了我,神情詭秘的看著我笑了笑。


    他的笑並沒有特別的內容,卻不知怎地,看了讓人有一種不寒而栗的感覺。


    不過他很快又轉過頭,繼續向前走去。


    一直等到淩嘯汀走出監獄,那些跪在地上的人,才陸續站了起來。


    這時劉瘸子一臉擔憂的對我說道:“你剛剛怎麽不跪?”


    我冷笑道:“有這個必要麽?”


    劉瘸子麵色惶恐的說:“將軍如果怪罪,你恐怕就要慘嘍。”


    劉瘸子表現的有點過激,我卻並沒有把這件事放在心上,因為我在印象中,淩所長應該是一個很正派的人物,突然大家都說他之所以被關進來是因為殺了很多的人,但我總覺得他和我一樣,是被冤枉的。


    大概五分鍾左右的時間,我們的牢房依次被打開,所有的犯人都從牢房裏走了出來,他們大都圍在我這裏,臉上掛著難以捉摸的笑容,看了一陣後,才陸續走出監獄。


    這其中也有一些人投來挑釁的目光,甚至有人故意推搡我,不過我都沒有給出反應,他們覺得無趣,就也都走了。


    劉瘸子走在他們最後,顯然是在等我。


    等那些人走遠後,他湊到我耳邊說:“這些人對新來的都是這樣,不過他們應該不知道你原來就是將軍的人,不然他們不敢這樣對你。”


    說完這句話後,他徑自頓了一下,跟著又說:“剛剛我偷偷看了將軍一眼,發現他在看你,沒準他已經認出你來。”


    我卻笑著搖頭說:“他不可能認出我,他之前並沒有見過我。”


    劉瘸子先是一愣,跟著連忙問:“你是他的手下,他怎麽會沒有見過你呢?”


    我輕描淡寫的說:“因為我去的時候,他已經走了。”


    劉瘸子聽得一頭霧水,很快又自語道:“哎,總之你來這就能問起他,你們的關係肯定就不一般,一會你和將軍套套近乎,把將軍哄開心了,將軍沒準就會對你美言幾句,大家也會對你刮目相看。”


    聽了劉瘸子的話,我隻是輕聲笑了笑,沒有做任何的迴複。


    監獄的對麵有一個被鐵網圍起來的地方,大概有足球場那麽大,那裏就是犯人們平時活動的地方。


    鐵網的周圍有兩個哨崗,劉瘸子說裏麵有人持槍看守,如果有誰企圖在放風的時候逃走,他就會吃槍子兒。


    我和劉瘸子是最後兩個鑽進鐵網的人,我們倆剛進到裏麵,看守人員立刻便把鐵網門在外麵用鐵鏈鎖好。


    這時活動場裏麵立刻傳來一陣起哄的聲音,此時被厚裝甲束縛著的淩所長被人裏三層外三層的圍住。


    這時我身旁的劉瘸子先是小聲嘟囔道:“咦?氣氛有些不對勁。”


    跟著他又在我耳旁小聲提醒道:“一會見到將軍,你一定別忘了說你認識他,就說你之前是他手底下的人,應該能躲過一劫。”


    最開始,我並沒有深切的理解躲過一劫是什麽意思,不然我一定會想盡辦法避免接下來的事情發生。


    聽完劉瘸子的話,我不以為意,隻因為我相信淩所長是一個值得信任的人,雖然我對他並不是真的了解。


    我信步走到人群中間,這時我感到周圍充斥著各種異樣的眼光,當我從這些人的氣場中拔出來時,剛好同淩所長打了一個照麵。


    此時的四周一片死寂,剛剛還議論紛紛的人群瞬間安靜下來。


    淩所長見到我後,再次投來一陣詭秘的笑容。


    我暗自打了打氣,跟著對淩所長說道:“淩所長您好,我是田鑫,之前是‘睿康’研究所裏的一名心理諮詢師。”


    “你想表達什麽?”淩所長柔聲細語的問道。


    我先是一愣,跟著繼續說:“我的意思是,某種程度上來說,我應該屬於您的部下。”


    淩所長聽後立刻大笑了起來。周圍的犯人聽到淩所長笑,就也跟著笑。


    淩所長突然收起了笑容,四周再次陷入一片死寂,他微笑著說:“我一年前就已經離開‘睿康’了,而你是之後才來的,我們之前還有關係麽?”


    我沒有想到這個話題這麽快就陷入了死局,不過我很快調轉話題,問他道:“淩所長,我想知道您是怎麽進到這裏來的,我的意思是,您肯定也和我一樣,是被陷害的。”


    淩所長微笑著說:“這裏所有的人都是被冤枉的。”


    周圍跟著又是一陣哄堂大笑,不過他們見淩所長沒有笑,很快又都安靜下來。


    淩所長繼續說:“你以為人為什麽會殺人?會偷東西?會作惡?因為某種機緣巧合,因為某些不得已的身不由己,所以某種程度上來講,所有的罪人都是冤枉的,因為他們的本性並不是想做罪人,因為所有的生命都向往自由。”


    眼見這個話題再次要陷入死局,我連忙急切的說道:“可是淩所長,這個世間真有惡人,您知道影子公司麽,現在整個‘睿康’都被影子公司的人控製,有一個叫黑熊的人,易容成你的樣子,在所裏為非作歹。”


    淩所長聽後搖搖頭說:“影子公司做事是很講規矩的,他們的老大鬼佬隻不過是有點野心,不得已殺了幾個人而已,而同樣是野心,他們比那些為了某種目的挑起戰爭,而動輒死成千上萬的人來講,算是好的了。”


    我不服氣道:“可是他們……”


    沒等我話講完,淩所長繼續打斷我道:“這個世界不是非黑即白,他是彩色的,看來你完全沒有搞清楚狀況。”


    我繼續辯解道:“可是淩所長,你自己不也是被影子公司的人陷害,才淪落到今天這個地步麽?”


    淩所長微笑著說:“我實在是想不通這裏和外麵有什麽區別,看到周圍的人了麽,他們可以滿足我想要的一切,權利,尊敬,榮耀甚至是殺戮。”


    淩所長在說最後幾個字的時候,突然把聲音壓低,聽得人直發毛。


    我仍舊不甘心,繼續說道:“淩所長,既然您知道影子公司,為什麽不阻止那些人?以您的智力和能力,完全能對付得了他們。”


    淩所長卻不屑一顧的笑道:“影子公司的那幾個蝦兵蟹將,根本不能稱之為對手,不值得我出手。”


    這個時候,我千不該萬不該,對待一個心理學高手自作聰明的使用激將法:“不,依我看,你不是真的蔑視他們,而是害怕,你選擇躲在這裏是因為害怕,即使你明知道自己是被冤枉的。”


    淩所長聽後,先是對我報以耐人尋味的微笑,跟著說道:“他們並沒有冤枉我,我確實殺了很多人,而且是我決定公之於眾的,不然就憑他們的伎倆也不可能把我送到這裏來。”


    我對於淩所長的話完全不能理解,也萬沒有想到我一直很敬仰的淩所長竟然是這樣的一個人,難道他真的是因為接觸病人太多,以致於自己的精神也出了大問題,還是監獄裏麵的生活把隱藏他內心裏的陰暗麵給放大了。


    緊接著我想起了心理學上非常著名津巴多的監獄實驗,淩所長在這個監獄裏雖然是犯人的身份,卻扮演著一個有至高權利的角色,這無形中就會讓他變得越來越殘暴。


    我於是繼續堅持自己的想法說:“淩所長,我不知道你為什麽會變成這樣了,但你本不該是這樣的人,所以我一定要想辦法救你出去。”


    這時淩所長突然嚴肅的說道:“我想有件事你可能搞錯了,你並不是我們這的客人,而是一個新人,而作為新人來講,你的話實在是太多了。”


    淩所長緊接著突然高聲叫道:“同誌們,新人的洗禮儀式該開始了,別忘了拿出你們看家的本領!”


    淩所長話音剛落,周圍的人頓時狂笑著朝我撲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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