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她的描述,我將信將疑的說道:“你的身份我會去調查,如果真的如你所說,我會努力幫你,不過有件事我有必要和你說一下,你是我們新上任的主任分給我的病人,她叫莫子萱,你應該認識這個人吧,她說夢筠才是主體人格……”


    沒等我說完,鄭月便破口大罵道:“那個賤人我怎麽可能會不認識,她是一個虛榮心極強的人,她最開始認識我的時候,正好是夢筠在占有我身體的時候,因為她覺得演員這個職業比較高大上,相比之下英語老師就太普通了。”


    “所以她就顛倒黑白,默認夢筠才是主體人格,逢人就說英語老師是夢筠分裂出來的人格。特媽的,一提到那個賤人我就氣不打一處來,我之所以會像現在這樣被動,完全是拜她所賜。”


    鄭月雖然義憤填膺,我卻仍舊在心裏畫魂,畢竟這也隻是她的一麵之詞,我於是問她說:“你之前在哪個學校任教,我去查查關於你的資料去。”


    鄭月忙說:“實驗中學,之前是叫三年級六班,你要是不信就快去查吧。”


    她話音剛落,突然又變得眼神恍惚,沒一會,又變得像我一開始見到的那樣,溫文爾雅,舉止端莊。


    現在她明顯又變迴了夢筠,我想起之前夢筠和我說過的話,在她變成英語教師鄭月的時候,那段記憶是空白的,所以剛剛發生的一切,她必然是不知道的,我正在猶豫要不要告訴她,忽然聽她說道:“看來你應該見到她了。”


    這個“她”顯然指的就是鄭月,為了掩飾剛剛鄭月帶給我的震驚,我連忙微笑著點了點頭。


    我以為夢筠會很關心鄭月和我說了什麽,但她卻很隨和的笑著說:“我曾經搭檔過一個男演員,氣質和你很像,陽光帥氣,又充滿智慧,看到你,會讓我想起他。”


    我笑著問她說:“看來你們應該發生過一些故事?”


    夢筠卻搖搖頭說:“我是對他有過好感,但是也僅此而已。塵世間的人們,總是會被突如其來的緣分砸傷,把這些當做是生活中不可缺少的主題,殊不知,有些緣分隻是南柯一夢,一轉身就成了萍蹤過往。”


    不知怎地,和夢筠聊了幾句,我內心也更傾向於她是這個身體的主體。雖然我知道這樣想是不對的,但有些情緒是不受控製的。


    夢筠給人的感覺像是一副大師筆下的水墨風景畫,清淡又不失優雅,平凡中又透著神秘,和她聊天十分的享受。


    我們又聊了一小會,我意外的接到了李德海打來的電話,李德海說讓我不忙的時候去他那一趟。


    李德海話雖然說得客氣,但他既然有事找我,必定就是比較急的事,我讓他等很晚就不太好。


    我於是讓夢筠先在辦公室裏等我,跟著就起身趕往警局。


    到了警局後,李德海和他手底下的幾名幹警正在交流,一看到我來了,立刻衝我走來,我忙問:“李處長,您有事找我?”


    李德海忙說:“是啊,你跟我來。”


    他跟著便把我帶到一間審訊室,進到審訊室後,我發現裏麵坐著一名戴著手銬的犯人,年齡看上去並不算大,卻留著一臉濃厚的胡子,他看上去神情有些緊張。


    李德海厲聲對我說道:“這個人叫毛強,他就是在演奏廳襲擊汪婉茹的人。”


    我輕輕應了一聲,跟著又問:“李處長需要我做什麽?”


    李德海說:“我覺得這小子有點問題,我們是在襲擊現場把他抓迴來的,到了警局後,他卻矢口否認,我審了他一會後,總覺得他好像是有點心理問題,所以才叫你過來,總之,你先幫我看看吧,我手頭還有點別的事,一會再過來了解情況。”


    我於是便走了進去,隨手把門關上。毛強偷偷瞄了我一眼,身體在不住的顫抖,仿佛是受到了某種驚嚇。


    我坐在他對麵的椅子上,我們之間隔了一張桌子。


    當我坐好後,我問他:“在演奏廳襲擊我妹妹的人就是你吧,大胡子先生。”


    毛強聽後,一副哭腔道:“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我沒有襲擊任何人。”


    看到他的表現,我微笑著說:“可我相信警察是不會抓錯人的。”


    他怯生生的看了我一眼,沒有接我的話。


    我輕聲問道:“你好像很害怕?”


    “是的。”他聲音顫抖的說道,眼睛裏竟然湧出了淚水。


    我才這意識到問題有些不對勁,湊上前去,一臉嚴肅的說道:“聽著毛強,這裏是警局,很多人都看到你在演奏廳打人,對此你最好的能給出一個合理的解釋,如果就像現在這樣一味的死不承認對你並沒有任何好處!”


    聽完我的話,他突然哭了起來,坐在對麵的我被他搞得十分無語,我長這麽大,還是第一次見到一個滿臉胡子的人像個小孩子一樣哭,我還真要感謝心理醫師這個職業,讓我見到了一個又一個的奇跡。


    他哭了好一會,才唯唯諾諾的說:“不是我做的。”


    我哭笑不得的說道:“那是誰?難道是我?分身到劇院把我妹妹給打了?你倒是和我說說,如果不是你,還能有誰?”


    他顫聲道:“我不敢說。”


    我語氣嚴肅的說:“毛強,我是一名專業的心理諮詢師,不管發生了什麽,你必須選擇相信我,告訴我,我才知道該如何來幫助你,你明白麽?”


    他猶豫了好一會,才怯生生的說道:“我不叫毛強,我叫小偉。”


    小偉的答案原本就是我的意料之中,他的種種表現,隻有人格分裂才能解釋。


    我於是說:“那你之前為什麽不敢承認呢?”


    小偉低著頭說:“我怕他會罵我。”


    我忙追問:“誰,毛強麽?”


    小偉搖了搖頭:“我不怕毛強,他雖然很暴力,但是對我很好。”


    看來他不止雙重人格,我繼續問道:“那你怕誰?”


    小偉很恐懼的看了我一眼:“非要說麽?”


    我語氣堅定的說:“非說不可!”


    小偉小聲嘟囔道:“浩然,我最怕的人就是他,因為他心情不好就會殺人,馬三馬四就是被他殺的。”


    我忙問:“馬三馬四是誰?”


    小偉說:“是兩個兄弟,和我差不多大,不過他們倆比較能說,經常把我們的事告訴別人,有一次他們激怒了浩然,浩然就把他們給殺了。”


    我不解的問道:“你怎麽能確定浩然把馬三馬四給殺了呢?”


    小偉小聲嘀咕道:“因為我再也看不見他們了。”


    我於是又問:“除了你,浩然還有毛強,還有誰在控製這個身體?”


    小偉連連搖頭:“我已經說了好多了,不能再說了。”


    接下來,不管我再怎麽誘導他,他都不再多說一個字。


    無奈之下,我隻有先暫時離開審訊室,這個時候李德海剛好走過來,看到我從審訊室出來,立刻問我道:“怎麽樣,這小子是不是有點心理問題。”


    我輕聲對李德海說:“他是人格分裂。”


    李德海將信將疑道:“不會是裝出來的吧。”


    我笑著說:“如果能裝成這樣,也和真的一樣了。”


    李德海嘀咕說:“這小子,要不這樣吧,既然他有病,你明天再過來一趟,等我把他的口供錄完了,幹脆你就直接把他帶迴你們研究所,迴頭我聯係他的家人,讓他家裏人直接把諮詢費交了。”


    我對李德海說:“好的李處長。”


    離開警局後,我又匆匆趕迴所裏,打算繼續治療夢筠,我進到大廳裏的時候,剛好碰到了李睦安。


    李睦安一見到我,一臉神秘的說:“田鑫,我這有一個病人,你一定超級感興趣。”


    我忙問:“什麽樣的病人?”


    李睦安說:“一個超憶症患者。”


    有關超憶症,我還真有一些了解,他是一種極為罕見的病症,患有這種病症的人,他們等於是沒有遺忘的能力,把自己親身經曆的所有事情,都記得一清二楚,不管是幾年前,還是十幾年前,隨便的哪一天,隻要提起來,他就能準確的說出那一天都發生了什麽。


    我於是迴複道:“你別說,這種病,我還真挺感興趣的。”


    李睦安卻說:“這個病人不單單是他的病本身,她看到咱們二樓樓梯口處的照片牆後,說她認識你,而且在她很小的時候就見過你,不僅如此,她還認識你的父母。”


    我聽後頓感十分驚訝,自語道:“認識我父母?”


    李睦安連忙笑著說:“對啊,怎麽樣,想不想和她聊聊去?”


    我連連點頭。很快我就在李睦安的辦公室裏見到了那名超憶症患者,我本以為是個男人,見到後,卻意外的發現是一名十分清秀的女子。


    李睦安介紹說她叫楊曉玲,今年和我同歲。


    我和她聊了幾句後,直接就提到了我的父母:“我聽李睦安說,你認識我的父母?”


    楊曉玲忙點頭說:“是啊,我的爸媽在機場工作,之前我總能在機場看到你爸媽上午的時候急匆匆的趕飛機,下午的時候又急匆匆的趕迴來,我覺得很奇怪,就對他們印象深刻,後來有一次,我見到你們一家三口出現在機場,就知道你是他們的孩子。”


    對此我感到有些不可思議,我爸媽竟然有這種經曆,我怎麽會不知道,他們就隻是在市區內上班,沒事跑去坐飛機幹什麽?


    我於是又問她道:“你見到他們像這樣大概有幾天?”


    楊曉玲想了想後說:“大概三年的時間,從我四歲一直到七歲,工作日幾乎天天都是這樣,後來上學,就沒時間過來機場,就也沒再見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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