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淩所長的名字,我既感到意外,又覺得似乎是在情理之中,華洛兒是他的女朋友,如果他有鑰匙,肯定會借給她,可淩所長身為一所之長,怎麽可能會監守自盜呢?


    我剛到所裏沒多長時間,關於淩所長的事跡就聽到過一些。


    可以說“睿康”能有今天的規模和知名度,淩所長有絕對的功勞,他工作嚴謹,做事認真,而且對所以的人向來也是高標準嚴要求。


    辦公樓有一麵牆上,還刻著淩所長的座右銘:所謂人才,不過是標準更高而已。


    可這樣一個優秀的人才,怎麽可能會犯這樣低級的錯誤呢,難道是受到了華洛兒的蠱惑?


    有些事情能好像能解釋通,卻又似乎解釋不通,我的大腦正在翻江倒海般想著這些事,突然聽到崔寧繼續說道:“但淩所長不可能拿我的鑰匙去複刻一把的,他不是那樣的人。可華洛兒又是他女朋友?哎這件事怎麽這麽……”


    我苦笑幾聲後,隨即說:“目前為止,一切還隻是咱們的猜測,先不要對別人說起這件事,謠言有時是會害死人的。”


    崔寧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我跟著便離開了她的辦公室,又迴去找陳科長,等我到陳科長的辦公室時,朱旭已經辦完事迴來了,陳科長一看到我,就說:“田鑫啊,那個事我已經核實好了,辛苦你了,讓你白跑一趟。”


    我乍一聽到陳科長的話,猛地怔住了,不過還是很快領會她話裏麵的意思,笑著說:“沒事的陳科長,有需要您隨時吩咐。”


    我於是便退出陳科長的辦公室,帶著滿腹的疑慮迴到了自己的辦公室,我剛坐在自己的辦公桌前,陳科長便用自己的手機給我打來了電話,她在電話中說:“田鑫,剛剛被搞迷糊了吧。”


    我笑說是有點,陳科長也先是笑笑,隨即解釋說:“你之前來我辦公室,朱旭便是被我支走的,因為有些事情在被坐實之前,我不想讓太多人知道,就像我之前和你說的,所裏麵有些事情不太正常,或許有人正在暗中玩手段,而我們想要阻止這幫人,一定要不動聲色。”


    我忙說:“陳科長,我明白。”


    陳科長繼續又說:“所以說有些事越少人知道越好,你是值得信賴的,其他人就不好說了,最高明的調查就是不讓任何人知道你在做調查,就像警局裏麵的臥底,一旦讓對方有所察覺,臥底是會死的很慘的。”


    我附和道:“您說的對,陳科長。”


    陳科長停下來,輕輕笑了幾下,跟著又說:“以後我們倆再交流這件事,事先找一個地方約好,電話裏也盡量少談,容易被竊聽。”


    我在大腦裏快速想了想,連忙說:“陳科長,有件事我現在就想和您談一談!”


    陳科長問道:“你現在在哪裏?”


    我迴複說:“自己的辦公室。”


    陳科長頓了片刻,隨即說:“你現在去咱們單位對麵的咖啡廳,隨便定個包間,然後給我發信息,告訴我房間號,我隨後就到。”


    陳科長吩咐好這一切,便匆匆掛斷了電話。


    十幾分鍾後,我和陳科長便在咖啡廳匯合,陳科長開門見山的問我說:“田鑫,你查到什麽線索了?”


    我忙迴複說:“崔寧和我說她的鑰匙之前被淩所長借去用過。”


    陳科長的眉頭微微皺了一下:“這件事你怎麽認為的?”


    我毫不避諱的說:“一開始我懷疑是淩所長把檔案室的鑰匙拿去複刻了,然後交給了華洛兒,但我又總覺得淩所長不是這樣的人。”


    陳科長表情表情有些嚴肅的說:“還記得我之前和你說過的話麽?”


    我忙說:“記得,您覺得淩所長有點怪?”


    陳科長說:“雖然沒有確鑿的證據能證明什麽,但我這個人的第六感一向很準。”


    陳科長隨即又說:“這件事姑且先不提,你我心裏有數就行,除了這事你還有別的發現麽?”


    我忙又說:“崔寧說檔案室的資料並沒有丟失,但關於26年前的集體自殺的資料似乎被人動過。”


    陳科長聽後喃喃自語道:“關於集體自殺的資料……”


    說完這句話,她閉上了眼睛,輕輕靠在座椅上,沉寂了好一會,突然又睜開眼睛坐迴到原處,低聲說道:“我知道那件事有一個幸存者,就在咱們這座城市,有時間你可以去拜訪他一下,或許能問出些什麽。”


    我問:“我該去哪裏找這個人呢?”


    陳科長迴複說:“我隻知道他叫張一菲,是的女性,當時還隻是個小姑娘,現在應該和我差不多大了吧,你可以調動警局的人幫你找,如果你不方便開口,我可以同你汪叔說。”


    我於是說:“那就麻煩陳科長了。”


    我和陳科長又簡單聊了一會,便各自分開了,集體自殺這件事,畢竟是26年前的案子,可以掌握的線索實在是太少,所以想查點什麽特別的難。


    迴到所裏之後,我又找到崔寧,想看看檔案室關於集體自殺的資料,可被她拒絕了。她說要想看這些資料,必須得到淩所長的同意,而一想到淩所長,我就又想起陳科長對我說過的話,最高明的調查,就是不讓別人知道你在做調查。


    我於是便放棄了這個念頭。


    我隨後又找到了劉子洋,開始對他做心理疏導。


    再次看到劉子洋,我感覺他完全像是換了一個人,不多言不多語,對於我問他的問題,都隻是選擇性的迴答,大部分時間都隻是直視著前方,且目光恍惚。


    這對於一個人格解構的患者來說,不是一個好兆頭,我見他情緒消極,便提議帶他出去走走,劉子洋聽到我的提議,反應並不強烈。


    我於是便也不再試圖征求他的同意,硬性的把他帶了出去。


    我們單位附近,有一個十分漂亮的花圃,那裏是我們做心理醫師們的最愛,因為多接觸花草蟲魚,很有利於病人心理的恢複。


    到了花圃後,看到裏麵百花齊花的景象,我的心情大好,我偷偷去觀察劉子洋,發現他的臉上的逐漸掛上了笑容。


    我這時連忙在他耳邊說:“這些花很漂亮,對不對?”


    劉子洋憨笑著說:“很漂亮,我喜歡花,也養過花,但是養的不好,不管是什麽花,隻要到了我家,沒多久就會死。”


    劉子洋頓了一頓,又說:“開花店的人真有本事,這些花在自家養,往往都是帶死不活的,在人家這卻都栩栩如生。”


    我笑著解釋說:“他們是有花窖,花都是在花窖培養好了在拿到這來賣,如果感覺那朵花快不行了,就繼續拿迴花窖去。”


    劉子洋聽得很認真,跟著繼續說道:“我老婆原來就是花店的,我很愛她,因為她長得像花兒一樣漂亮。”


    聽完他的話,我怔了一怔,因為吳斌在他的病例上寫的很清楚:劉子洋,男,36歲,未婚。


    我於是試探性的問道:“你有妻子?”


    劉子洋點頭說:“對啊,而且很漂亮,比你們單位的陳善蓉還要漂亮。”


    劉子洋說這話的時候目光堅定,不像是臆想出來的,但病人的病例都是很嚴肅的文件,吳斌又不能在病例上亂寫。


    劉子洋說完這句話,再次直視前方,目光恍惚,好像是想起了傷心的往事。


    我再次小心翼翼的問他道:“你最近有見你老婆麽?”


    劉子洋聽後立刻就低下了頭,歎了口氣說:“好久沒見了。”


    我趁機問道:“那你想她麽?”


    劉子洋聽後情緒顯得有些激動,深喘一口氣說:“當然想。”


    我繼續說:“那你還能聯係到她麽?”


    劉子洋忙迴答說:“能聯係,隻不過……”


    我忙問:“隻不過什麽?”


    劉子洋猶豫了一下,跟著說:“隻不過我不敢聯係她。”


    我一怔,忙說:“怎麽會不敢聯係呢,她是老虎?會吃人?”


    劉子洋笑笑說:“那倒不是,但她比老虎還可怕。”


    我也笑著說:“我還真就沒見過比老虎還可怕的動物,你倒和我說說,她是怎麽個比老虎還可怕?”


    劉子洋顯得有些恐懼,喃喃的迴複說:“我現在隻要和她在一起,就有種想要自殺的衝動!”


    我聽後頓時來了興趣,忙說:“她竟然有這樣的魔力,我倒很想見識一下。”


    劉子洋表情誇張的附在我耳邊說:“我勸你不要,她真的好可怕,即使她長得很漂亮,我也不敢再去聯係她,不敢……”


    他說完身體不由自主的顫抖了一下,我卻被他吊足了胃口,繼續說:“我一定要見見她,你就當幫我一個忙,你放心,我是心理醫師,沒有人會影響到我的,至於你,有我在,你也不用怕。”


    劉子洋聽後把嘴唇咬得很緊,似乎下了老大的決心,最後終於說:“那好吧,不過事先說好了,你見到她,如果想自殺,不要怪我沒提醒你。”


    我笑著說:“你放心,不會的。”


    劉子洋這才顫顫巍巍的從兜裏掏出自己的手機,並在通訊錄裏翻出一個名字來,我怕他隨便找一個人來敷衍我,就偷偷瞄了一眼他要打電話的那個人,發現那個人的名字竟然是陳科長提到的26年前集體自殺的幸存者:張一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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