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趙剛被擊斃,其他幾個孩子都像被嚇掉了魂一般,立刻都蹲到了地上,一動也不敢動。


    李沉宇隨即便出現在我們的視野當中,等他走的近了,我才發現他的身後還跟來一個人。


    李沉宇在給我鬆綁的時候說:“看來我們來的正是時候。”


    我苦笑著說道:“剛剛好。”隨即又問李沉宇道:“這位是?”


    李沉宇忙介紹說:“他叫安雲皓,是警隊的神槍手,剛來警隊不長時間,現在跟在李處長手底下,剛剛那一槍就是他開的。”


    安雲皓聽到李沉宇在像我介紹他,一麵給婉茹她們幾個人鬆綁,一麵說:“田醫師好,我之前經常聽李處長談起過你,今天很榮幸能見到你。”


    我忙客氣說:“該是我感到榮幸才對。”


    說這話的時候,我心裏在想,如果他的槍法不準,或許再遲幾秒開,我們四個人此時已經葬身於一片火海之中,安雲皓也算是我們的救命恩人。


    等婉茹和李睦安都被鬆綁後,婉茹連忙把李睦安的衣服重新披在她身上。


    一個晚上的驚心動魄過後,我們四個人總算是得救了,此時吳斌的身體狀態很糟糕,李睦安的精神狀態也不太好,怕他們倆出現什麽更嚴重的問題,我們很快離開了森林。


    後來我才知道,李沉宇和安雲皓一早就認識,兩人都是神槍手,安雲皓是警察,英雄有用武之地,而李沉宇則隻能在偏遠地區施展拳腳。


    李沉宇來之前就做好了計劃,和安雲皓開了兩個警車來,其中一個車子由李沉宇開,載著我們四個人,火速趕往醫院。另一輛車子由安雲皓開,載著那幾個孩子,直接開往警局。


    至於李睦安的車子以及趙剛的屍體,隻能暫時留在森林裏,過後再去處理。


    吳斌被送到醫院以後,經過及時的搶救,總算是脫離的生命危險。李睦安的情況也有所好轉。這一晚雖然危險重重,但好在我們四個人也算是平安歸來。


    我和婉茹在急救室外麵等吳斌的結果時,婉茹突然輕聲對我說了句對不起,我先是一愣,接著笑著問她有什麽好對不起的,婉茹沉寂一會,接著說:“一開始你對那幾個孩子妥協,我還在心裏怨你,覺得你是膽小怕事,之後才發現,你是真的勇敢。”


    我聽後用手輕輕掐了一下婉茹的臉蛋,說道:“你知道就好,咱們的爸媽從小教育咱們要與人為善,退一步海闊天空,本質上不是讓咱們慫,而是讓咱們保全自身,這個社會有些人咱們是沒有必要招惹的,而一旦招惹上,很有可能連命都搭上。”


    婉茹聽後,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吳斌雖然脫離了生命危險,但是由於傷的較重,需要留在醫院療養一段時間,而他之前在所裏的一個病人,劉兵就安排我來接手。


    病人的名字叫劉子洋,患上了一種較為罕見的人格解體病症,臨床上的表現為心理失調或情緒紊亂,病情嚴重的人會有自殺傾向。


    這類病人在發病的時候,會有自我察覺障礙,好像“我”是不存在的,仿佛自己的人格正在丟失。


    人格解體的患者同人格分裂的患者剛好是認知障礙的兩個極端,一個人有好幾個“自己”,而另一個卻好像沒有“自己”,仿佛“自己”是一個空殼,像是行屍走肉一般。


    我第一眼看到劉子洋時,他很熱情的對著我笑,隻不過笑容有些僵硬,好像是刻意擺出來的。


    我問他叫什麽名字的時候,他生怕我會記不住,接連告訴我好幾遍:“田醫師,我叫劉子洋,劉子洋是我的名字,劉子洋,很好記的名字,劉子洋。”


    我見他如此,連忙迴複說:“我記住了,你叫劉子洋。”


    他這才停止繼續報名,不過依舊是擺出來一副十分僵硬的笑。


    我大概看了一下劉子洋的病例,吳斌關於他的病情注釋的十分詳細,其中在末尾處的時候,吳斌刻意用紅筆寫道,病人在治療期間,經常出現臆想症和狂躁症。


    在我閱讀病例的期間,劉子洋一直不停的和我說話,生怕我會忽視他一般。


    當我看好了病例,便立刻開始關於他說話的內容,劉子洋最開始說:“田醫師,你覺得我是外向性格,還是內向性格?”


    我笑著說:“很健談,蠻外向的。”


    劉子洋好像對這個答案十分滿意,滿心歡喜的說道:“吳醫師也這麽說,我就說我是一個外向的性格。”


    我十分肯定的說:“對,一定要多和別人交流,讓別人了解你的想法。”


    劉子洋聽到這句話,反而蔫了下來,略帶沮喪的說道:“哎,可是他們都不認同我的想法。”


    我追問道:“什麽想法?說來聽聽……”


    劉子洋立刻把頭探了過來,低聲說道:“田醫師,你沒有察覺到,這個世界有好多東西都在慢慢消失。好多東西都是假的。”


    上大學時,我的老師在課上介紹關於人格解體的病症時,曾經講過:“這類病人與別人和外界事物間,總有一種難以打破的隔膜感,他們總會覺得自己看到的東西是虛幻的,如同是在夢裏見到一般,而且他們與人交往時也經常會有一種如夢似幻的感覺。”


    所以劉子洋的種種表現,完全在我的意料之中。我笑著問他說:“我對你做的夢,很感興趣,能不能給我講一段你曾經做過的夢,讓你印象深刻的?”


    劉子洋想了一會後,突然說:“我想到一個。”


    可他有些惶恐的看了我一眼,輕聲問道:“你確定要聽麽?”


    我忙迴複說:“當然,講給我聽吧,不要有所顧忌。”


    劉子洋又猶豫了一小會,這才緩緩開口說:“其實這個夢,直到現在我都懷疑他是不是夢。”


    我在他麵前搓了搓手,說道:“我已經迫不及待了,快講出來吧。”


    劉子洋講之前,快速環視了一圈,好像很怕被別人聽到一般,等他確認周圍隻有他和我,這才說道:“那是半年前的一個天,有一天晚上,我早早就躺在床上,由於累了一天,我本想早點休息,卻怎麽也睡不著。”


    “就在這個時候,我突然聽到隔壁傳來一陣猛烈的叫罵聲,我知道那是隔壁的夫妻在吵架,他們總是這樣吵架,我早已經習慣了。”


    “但那一晚,他們吵得很兇,是不是會傳來摔東西的聲音,我們那棟樓的隔音並不是很好,所以他們吵架時說的話,我也能聽得個大概。”


    “聽他們吵架的內容,好像是那個男的懷疑自己的老婆在外麵有染,給他帶了綠帽子,當然,這種事一般人是接受不了的,他於是罵出了很難聽的話。”


    “可不管那個男人如何羞辱女人,女人堅持說自己是清白的,可你猜怎麽著,男的最後還是在手機的照片裏麵發現了女人出軌的證據。”


    “男人一怒之下,動起了刀子,可憐的女人接連被他捅了好幾刀。”


    聽到這的時候,我忍不住打斷他道:“你用刀捅女人的時候,你也能聽到?”


    劉子洋表情有些惶恐的點了點頭說:“不是聽到,是直接看到了。”


    我聽後,有些不可思議的笑出了聲,接著問道:“你不是還沒有睡著麽?又不是在夢裏,怎麽可能會看到呢?”


    劉子洋聽了我的話,立刻把頭伸過來,麵目猙獰的說道:“可我就是看到了。”


    我被他的舉動嚇了一跳,不由得咽了口唾沫,接著問道:“好,你看到了,然後呢?”


    劉子洋表情有些痛苦的說:“後來我就醒了。”


    他說完後,臉上露出一絲詭異的笑容。


    我冷笑了幾聲,接著說道:“你在耍我。”


    劉子洋搖了搖頭說:“我就知道你不會相信,但這是真實的,那天我根本沒有睡著,可這一切就這麽發生了,到了第二天我才知道,隔壁的夫妻早在一周前就出事了。”


    我忙問:“出了什麽事?”


    劉子洋有些絕望的說道:“早在一周前,男人就因為懷疑女人出軌,而失手將她捅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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