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我的話,毛佳寶第一個說道:“什麽,他是聞西?”


    毛佳寶說這句話的時候,由於激動,聲音幾乎都變了調。?而此時康龍也顯得十分激動,臉色慘白如紙,急於想說點什麽,卻又一時組織不好語言。


    我繼續笑著說道:“不要想辦法詭辯了,你在臉上貼了一張假皮隻能勉強遮住你的臉,卻蓋不住你脖子上的那顆痣,還有你身上無時無刻不散著的那種給人鬼鬼祟祟的感覺……”


    聽完我的話,康龍徹底崩潰了,失聲叫道:“你到底要幹什麽?”


    我忙說:“你不要激動,我隻想知道你為什麽要偽裝自己的身份?”


    康龍聽後,猛地站了起來,狠命的用雙手拍擊了一下眼前的桌子,可隨即又癱坐迴椅子上,想個泄了氣的皮球一般,軟弱無力的說道:“知道這事對你有什麽好處?”


    我反過來說道:“把這事弄清楚確實對我沒什麽好處,但是對你有好處。”


    康龍立刻迴擊道:“你們就是想拆穿我,好讓我身敗名裂,是不是?”


    我想不明白康龍為什麽會這麽在意別人知道自己的真實身份,於是就用話激他道:“我不知道為什麽拆穿你就會讓你身敗名裂,但我知道如果你不把這事交待清楚,就會被帶走調查。”


    康龍激動的叫道:“憑什麽把我帶走?那兩個人是自己跳樓的,全公司的人都可以作證!”


    我輕描淡寫的說道:“我說的不是你們公司的員工,而是村裏麵被殺的人。”


    康龍一怔,跟著說道:“村裏麵的人?他們的死和我就更沒有關係了。”


    我冷哼道:“你有殺人動機,和這件事脫不了幹係的。”


    康龍慍怒道:“我有什麽殺人動機,你說清楚些?”


    我笑笑說:“因為黃俊經常欺負你,所以你懷恨在心。”


    康龍忙辯解道:“照你那麽說,他還經常欺負張有明呢,你怎麽不去懷疑他?”


    我冷哼道:“以張有明的精神狀態,他根本沒有辦法殺人。”


    康龍把牙咬得哢哢作響,隨即說:“既然你那麽想知道我為什麽偽裝我的真實身份,我就告訴你。”


    我小說:“洗耳恭聽。”


    康龍立刻又說:“我希望你們三個知道了以後,能繼續幫我隱瞞身份,否則我就完了。”


    我忙轉頭看了看身後的李沉宇和毛佳寶。他們倆個都點頭說沒問題,我於是又轉過頭來,對康龍說:“我們會保守秘密的,因為我們之所以來這,目的不是要搞垮你,就是想聽你一個合理的解釋,好消除我們對你的疑慮。”


    康龍聽後,先是歎了口氣,接著便對我講起了一個故事。


    康龍所在的這家公司已經成立了很多年,最早的時候,這家公司並不是隻招收侏儒,康龍恰恰是第一個來這工作的侏儒。


    當時他的身份還是聞西,雖然他的業務能力很強,但是因為他身材的原因,經常遭受公司員工乃至顧客的非議,不管他做的如何出色,外人總是對他雞蛋裏挑骨頭。


    聞西一開始選擇忍氣吞聲,可時間久了,終於積怨成疾,在一次同人生爭執的時候,失手把人殺了。聞西落荒而逃。


    這件事當時在這座城市十分轟動,有意思的是,它之所以如此轟動,並不是因為聞西殺了人,而是因為聞西作為公司裏唯一的一名侏儒員工,卻因為身材原因,屢屢遭受歧視,城市裏其他的侏儒每天都圍著公司抗議。


    結果警方非但沒有抓住殺人潛逃的聞西,這家公司反而迫於輿論壓力而倒閉了。


    這家公司剛倒閉沒多久,便被一個侏儒接手了,這個侏儒接手以後,便開辟了另一個天地,公司裏隻招收侏儒員工,結果反倒成了他的特色,不到一年的時間,這家公司便成了這座城市的裝潢設計領域的龍頭,其他相同公司都隻能望其項背。


    而這個再次接手公司的侏儒,便是康龍。


    康龍在逃跑期間,做了一堆假證件,來重新偽造了一個身份,還托人給他做了一張用特殊材料製成的假皮,戴在臉上可以以假論真。


    但這張假皮對臉的傷害極大,康龍不能一直戴在臉上,所以他定期會把臉上的假皮拿掉,然後跑去附近的農村裏透透氣,村裏麵的人看到他覺得新鮮,就問他是哪裏人,他就謊稱自己在城裏的一家公司上班,但是家在村裏。


    可每當康龍摘掉臉上的假皮時,他都會有一種極其強烈的不安全感,所以才會給以一種鬼鬼祟祟的感覺。


    至於說殺人,康龍笑稱,他從來沒有把黃俊這些人放在眼裏過,更別說殺他們了。


    而且由於康龍特殊的人生經曆,他不想再被別人瞧不起,於是他對自己的員工十分苛刻,一年365天幾乎都在工作,連大年三十都不放假。


    為此,康龍很激動的解釋說:“整個城市,有一大半的裝潢設計都是我們公司的人做的,我們為什麽要這樣?就是為了證明自己,因為我們是侏儒,我們生來就要遭受別人的質疑,所以我們要想有一席之地,就要比別人更拚命,更努力,你覺得我殘酷,沒有人性,那是因為你不是我,不是侏儒,不知道作為一個殘疾人的苦衷。”


    康龍的講訴聲行並茂,合情合理,幾乎完全打消了我對他的疑慮,而反倒對他有一些同情。


    雖然他有黑曆史,可我畢竟不是法官,也不想充當法官,隻要他不再繼續害人,就我個人而言,願意給他一次機會。


    我們三個人臨走之前,再次對他做了保證,不會把他偽裝身份這事泄露出去。


    做完保證,我們立刻便退出他的辦公室,我一麵走一麵問李沉宇道:“對了沉宇,你的警察身份是怎麽迴事?”


    李沉宇冷笑著說:“不是隻有康龍一個人會做假證。”


    我聽後立刻會心一笑。


    當我們走出這家公司的大樓時,李沉宇迴頭看了一眼大樓,突然皺起了眉頭,我忙問道:“沉宇,你怎麽了?有什麽不對勁麽?”


    李沉宇低聲道:“這家公司隻有三層樓,怎麽會有人選擇這麽矮的樓層跳樓自殺呢?”


    聽李沉宇說完,我也忙抬頭看了一眼,現這家公司的樓層果然不高,就算從天台掉下來,也不至於一定把人摔死,而之前跳樓自殺的兩名員工,卻是當場死亡,這事確實有點蹊蹺。


    我於是徑自嘟囔道:“這麽矮的樓層就把人摔死,除非……”


    毛佳寶搶話道:“除非是大頭朝下!”


    我立刻轉過來看了毛佳寶一眼,輕輕點頭說:“對,除非是大頭朝下,但是我之前曾做過一個關於跳樓的調查,百分之七十選擇跳樓自殺的人,在跳樓的時候不會選擇大頭朝下,就算他想死,也抵抗不住人想保護自己的本能。”


    毛佳寶忙說:“哇,澤哥,你還做過這樣的調查呢啊,太酷了。”


    李沉宇卻說:“侏儒本身就比普通人要輕的多,就這個高度而言,要想確保百分百摔死,一定是大頭朝下的,但這按照你的調差結果,又有些說不通。”


    我微笑拍了拍李沉宇的肩膀,說道:“你說的沒錯,所有用常理解釋不通的事,基本都有貓膩。”


    李沉宇跟著又說:“澤哥,這個公司的大樓周圍我已經做過詳細的調差了,他的四周一共有四個監控,整個天台生的事,都在它們的監控範圍內。”


    我有些驚奇的看了一眼李沉宇,由衷的誇讚道:“好樣的。”


    我們三個人很快聯係到負責這一片區的物業管理部門,想要查看最近兩天的監控錄像,由於李沉宇的警察身份,所以整個過程十分順利,很快便調出了“大個子”裝潢設計公司周圍四個監控近兩天內的錄像。


    我們很快找到了昨天下午四點左右一個人跳樓的視頻,畫麵雖然不是太清晰,我們反複看了好幾遍,現這個人並不是從天台跳下去的,而是從公司大樓三樓的一個窗口。


    我和李沉宇都覺得很奇怪,6續又把這四個監控同一時間的內容看了十多遍,突然在其中一個視頻上看到了相對清晰,而又十分恐怖的一幕,那個人並不是自己跳下去的,而是被人將其大頭朝下推下去的,而推他下去的那個人,正是康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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