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角巷,奧利凡德鐵匠鋪前。


    或許是臨近節日,對角巷比平時更熱鬧了一些。


    不過所有的熱鬧全是其他的商鋪,鐵匠鋪所在的街道格外安靜。


    奧利凡德先生的規矩是,魔法刀必須是使用者本來來購買,不可代購。


    而且魔法部也有相應的限製,自然不會有人會到奧利凡德鐵匠鋪來看聖誕禮物。


    “您不和我一起進去嗎?唔——呸呸。”


    達莉婭啜了口手中的蜂蜜檸檬汁,勉強把口中的苦澀去除。


    魔法飛路粉可不好吃——


    氯化鉀為主料,夾雜了幾種魔法材料的粉末格外苦。


    原本達莉婭還打算動舌頭嚐嚐味,結果入口第一刻就迫不及待噴了出去。


    “魔法刀是每個人的秘密,刀身材質、淬火材料、特質……”


    鄧布利多搖搖頭,認真解釋道,“巫師最大的秘密就是魔法刀,每一把魔法刀都格外重要。”


    “這是因為擔心魔法食戟——唔,我是說魔法決鬥嗎?”


    達莉婭有些迷惑地問道,她轉過頭看著鄧布利多。


    “現代社會,合作不是比紛爭更加頻繁嗎?”


    “道理上來說是這樣的……”


    鄧布利多說,他的目光越過半月形眼鏡投向達莉婭的臉龐。


    “不過在巫師社會,合作魔肴非常罕見,絕大部分巫師還是更習慣獨自研究魔法。”


    “而且魔法刀的秘密不僅這些,魔法刀不僅是巫師的施法媒介,武器,同時也是伴侶和護身符。”


    “護身符和伴侶?那您和格……”


    達莉婭神色古怪地看了一眼鄧布利多,欲言又止。


    這就是霍格沃茨教授大多是單身的原因?魔法研究越深入,越容易單身?


    鄧布利多瞥了眼達莉婭,側過身朝著前方黑洞洞的店門指了指。


    “您可以去買刀了,德思禮小姐——奧利凡德先生會很樂意為您介紹魔法刀的故事。”


    顯然,這個話題到此結束了,老人並不打算解釋更多。


    他從達莉婭的眼中讀到了某個名字。


    小巫師、女巫、先知……


    這三個元素加在一起,偶爾確實格外煩人。


    …………


    正如同上次一樣。


    店鋪格外安靜,仿佛一座無人看守的靜謐武器庫。


    當達莉婭越過門扉、拉起門簾,走進前廳時,天花板上的刀刃亮起。


    叮——


    達莉婭腰間的菜刀顫動了一下。


    它發出了一陣悠長的,好似銅鍾的聲音。


    下一刻,天花板上懸掛刀刃的寒光瞬間減弱了一大截。


    巫師的護身符嗎?


    達莉婭若有所思地摸了摸刀柄。


    魔法刀不僅是工具,還是有靈性的伴侶……


    就在這時,正廳另一邊忽然傳來奇怪的撞擊聲。


    達莉婭飛快抽出菜刀握在手中,警惕地看向那片傳來聲音的陰影。


    “黃金蛋炒飯——”


    她輕聲念道,柔和的光芒從她的刀刃亮起。


    霍格沃茨和魔法部禁令不適用於這裏,她可以自由施法。


    隨著光線逐漸擴散,她終於看清了陰影處的模樣:


    那是一扇木門,看起來好像是浸泡在水裏、散發著陰沉氣息的黑褐色沉木。


    古怪的撞擊聲是從門後傳出來的。


    就好像……


    有什麽東西被關在裏邊。


    達莉婭皺了皺眉,理智告訴她最好不要去靠近那個地方。


    不過,她的雙腳卻不自覺動了起來,小心翼翼地朝著那扇門走去。


    “噢——我如果是你,絕對不會往那個房間走——”


    奧利凡德的聲音忽然在達莉婭背後響起。


    達莉婭被嚇了一跳,飛快轉過頭。


    “奧利凡德先生?”


    “德思禮小姐,又見麵了。”


    奧利凡德依然還是幾個月前的裝束。


    單薄背心,裸露著兩臂花崗岩般的壯碩肌肉。


    臨近聖誕節的低溫天氣似乎根本沒在鐵匠鋪中產生影響。


    “您的魔法刀狀態不錯,我想您和它合作得很愉快。”


    奧利凡德看了一眼那柄閃著微光的魔法刀,聲音嘶啞地輕聲說道。


    “那麽,年輕的德思禮,您今天來這裏有什麽事嗎?假如您想為朋友采購禮物——”


    “我是來買第二把魔法刀的,先生。”


    達莉婭收起魔法刀,飛快迴答道。


    “第二把刀?”


    奧利凡德先生揚起眉毛,從櫃台後邊走了出來。


    “假如我沒記錯,您應該是一年級吧,第二把魔法刀對於您——”


    “我有魔法部和學校的特批許可。”


    達莉婭從懷中取出鄧布利多給她的文件,遞給了對方。


    “特批……許可?噢——”


    奧利凡德接過那份羊皮紙,仔細地讀了一遍。


    “看樣子,您在學校中的表現很驚豔,這種破格特許可不多見。”


    他抬起頭看著達莉婭,把手中的那份羊皮紙還給她,“準確的來說,本世紀以來,你是第一例——至少在奧利凡德鐵匠鋪是這樣。從我個人的角度來說,我其實不太建議年幼的巫師持有太多魔法刀,你們的靈魂還不夠堅韌強大……”


    “不過……魔法部和鄧布利多既然出具了這份……唔,許可書——那麽,是的。”


    奧利凡德先生走到正廳中,無比嚴肅地看著達莉婭的眼睛,沉聲說道。


    “小姐,你要知道,每一把奧利凡德魔法刀,刀刃、刀柄其中都蘊藏著極為強大的魔法物質。”


    “我們使用獨角獸眼淚、鳳凰血、龍血……以及各種魔法物質來淬煉鍛造它們,每一把奧利凡德的魔法刀都是獨一無二的,因為這世界上沒有兩隻完全相同的獨角獸、火龍——哪怕是同一隻,這個時刻和下個時刻也不同——而且也不可能存在完全一致的鍛造過程,每一柄魔法刀經過的鍛打角度、力度,甚至溫度、敲擊次數都不可能完全一致。”


    “因此,如果你使用其他巫師的魔法刀,那很難產生出最佳效果……而低年級則是為了找到自己。”


    奧利凡德先生掃了眼達莉婭重新收到腰間的魔法刀,銀灰色的眼睛閃過一抹驚歎。


    “當然了……你的靈魂顯然格外堅韌、穩定,你很清楚自己每一步的道路。”


    他一邊踱著步,一邊在正廳周圍的牆壁、架子之中敲擊著各個盒子。


    “那麽,第二把魔法刀,你希望買一把什麽樣的魔法刀?”


    “我想買把剁刀——”


    “噢,別說麻瓜們的愚蠢分類——”


    奧利凡德先生說道,他頭也沒迴地豎起手指,輕聲說道。


    “你要告訴它,你對於它的期望——你是一名女巫,德思禮小姐。”


    “研究魔法刀的人都很清楚,巫師選擇魔法刀,同時魔法刀也選擇巫師。”


    “當然,魔法刀作出選擇的原因往往不會那麽明確,但巫師理應清晰的說出她的想法。”


    “呃——那我應該對誰說——”


    達莉婭迷惑地看著周圍,有些遲疑地補充道。


    “我的意思是說,我是不是至少應該對著某個方向——”


    “譬如說,假如我想買一把適合砍剁的重刀,那麽是不是應該……”


    嘭!


    嘭!嘭!


    又是幾聲沉悶的撞擊聲。


    達莉婭轉過頭,看向那扇緊閉著的木門。


    “先生,那邊是不是算迴應——”


    “當然不算是!當然不是!”


    奧利凡德立刻說道,他迴過身,一臉嚴肅地盯著達莉婭。


    “那邊屋子的魔法刀可不是學生可以碰的,唔,你想要一把砍刀對吧?”


    奧利凡德先生說,達莉婭注意到他緊張地瞥了眼那一扇木門。


    不過,木門後邊的東西撞了撞,又重新安靜下來。


    “噓——”


    幾秒鍾後,奧利凡德鬆了一口氣。


    “砍刀,噢,是的,讓我想想——”


    奧利凡德先生那種神秘、低啞的嗓音又迴來了。


    “這很常見,三年級學生大多會選砍刀作為自己的第二把魔法刀。”


    “主廚刀固然好用,但在對付硬骨頭、凍肉,還有些大家夥時難免會有些力不從心。”


    奧利凡德在正廳正走了一圈,他從周圍抱了幾個刀匣出來。


    哦,明白了,這是又要開始“試刀”了啊!


    達莉婭看了眼這架勢,活動了下手臂。


    “那麽,我們先從哪一把開始?”


    “等等——”


    奧利凡德製止了準備俯身拿刀的達莉婭,指了指達莉婭腰間的菜刀。


    “除了第一把魔法刀外,後續每把魔法刀不僅與巫師共鳴,還要征求它的意見。”


    “呃,魔法刀之間也會打架,或者有親和度什麽的?”


    達莉婭神色古怪地看著奧利凡德先生。


    緊接著,她從老人那裏得到了肯定的迴複:魔法刀是有“感情”的。


    巫師挑選多柄魔法刀,一方麵是在給自己增加“伴侶”,同時也是在為魔法刀增加“夥伴”。


    契合度不夠的魔法刀強行配在一起,甚至有時會激烈到折斷一方才會停止。


    “呃,好吧,那我應該怎麽做——”


    達莉婭無奈地聳聳肩,抽出魔法刀看向奧利凡德先生。


    “我是說,還是如同之前那樣隨便揮揮?”


    “每一柄魔法刀都有自己的職責,正如同我們的器官各司其職。”


    奧利凡德沉聲說道,他小心翼翼地走到達莉婭側邊位置,指了指後牆的位置。


    “總體來說,巫師新增魔法刀是為了彌補缺失,或者說應付複雜情況——這是唯一合理的理由。”


    “假如你要選擇新的魔法刀,那麽你不僅要告訴原有的魔法刀原因,同時還要向周圍魔法刀表達邀請。”


    “所以——”達莉婭點著頭看向奧利凡德,“我要怎麽做呢?”


    “想象你要用刀的場景——”


    奧利凡德先生說,他神色嚴肅地看著達莉婭。


    “最好是在過去某個時刻,你和魔法刀同時經曆過,促使你想添置新刀的事件。”


    “當然,如果沒有的話也可以是未來的情況——比如你想買砍刀,那就想象你去砍大骨頭。”


    “想象完成後,直接握著刀劈下去,你的魔力和思維會順著刀鋒傳遞出去。”


    “假如念頭足夠清晰,那麽你的刀會就激發合適的魔法刀……”


    奧利凡德先生指了指放在達莉婭前邊的那排匣子,有些自豪地說道。


    “這些魔法刀,它們大多是東方砍剁刀,肯定有適合你的。”


    “還有,別把刀鋒對著人!”


    “嗯。”


    達莉婭點了點頭。


    場景啊,唔,某個會希望有強力砍剁功能的時刻……


    達莉婭認真思索了片刻,她腦海中忽然浮現出了一條混亂的霍格沃茨走廊。


    她騎在一頭散發著惡臭、血腥的巨怪背上,舉起菜刀,拚盡全力朝巨怪厚實的後頸斬去……


    她深吸了一口氣,雙手握緊菜刀,重重地、穩穩地揮了下去。


    轟!


    一聲震耳欲聾的爆鳴!


    那扇緊閉著的木板門忽然被撞破了一個大洞。


    緊接著,隨著一連串的碰撞聲,某個東西飛了出來。


    達莉婭聽到鐵鏈相互摩擦的聲音,仿佛那是個被束縛住的怪物。


    “噢,停下,迴去——”


    奧利凡德先生驚慌地唿喊著,從懷中取出一把主廚刀試圖施展魔咒。


    可是還沒等他舉起手臂,那個東西就撞掉了他手中的刀,落到了達莉婭麵前。


    不同於其他匣子,那是一個全金屬打造,外圍纏著一圈圈鐵鏈,仿佛封印什麽魔物的鐵匣。


    “等等、我上次好像見過這個匣子,這是……”


    “退後,孩子!快退後——”


    奧利凡德驚恐地說道,看著地上那個黑色匣子。


    不知何時,那些原本纏繞在金屬匣子周圍的鐵鏈鬆開了。


    在層層鐵鏈的縫隙下,烙著一個古樸文字。


    一個殺氣騰騰的、棱角分明的……


    “漢(漢)?!”


    達莉婭好奇地輕聲念道。


    下一刻,所有鐵鏈瞬間斷開了。


    鐵匣碎了一地,顯出裏邊那柄魔法刀的模樣。


    那是一柄通體鐵鑄、蘊含了前所未見的淩厲殺氣的直刃長刀。


    刀身直窄、刀背厚實,沒有曲鋒、沒有鑄格,刀柄首端是扁圓的環狀。


    不用奧利凡德介紹,達莉婭也知道這把刀的名字了……


    人類曆史第一柄作為主角進入戰場的戰刀。


    當時世界上最為先進、殺傷力最強的近身冷兵器。


    環首刀。


    或者說……漢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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