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轟!轟!


    禮堂上方炸出了幾聲刺耳的煙火爆炸聲。


    “肅——靜——”


    鄧布利多教授高舉魔法刀,又是幾朵紫紅色煙火在天花板炸開。


    震耳欲聾的爆炸聲顯然起了些效果,大家被嚇住了,瞬間安靜了下來。


    “請大家保持鎮靜,不要慌——”鄧布利多環視四周,聲音仿佛有某種魔力。


    “現在……”


    “級長們,”鄧布利多教授聲音低沉地說,“立刻把各自學院的學生,領迴到各自的宿舍!”


    “菲利烏斯、波莫娜——你們兩人和斯萊特林、赫奇帕奇的級長一起疏散學生……以免路上遇到巨怪。”


    他看了眼弗立維教授和斯普勞特教授,這兩個學院的公共休息室就位於城堡地下層。


    慌亂中,沒人注意鄧布利多有意略過了斯內普——他是斯萊特林學院的院長,按理說應該由他去護送學生——因為鄧布利多繼續看著周圍的教授們吩咐道,“其他教授,和我一起去地下教室,盡快把事情弄清楚……”


    “好的,鄧布利多教授——”


    麥格教授站起來,緊皺著眉頭看了眼禮堂。


    在鄧布利多的吩咐下,一切逐漸開始變得井然有序起來。


    當然,不安還在人群中彌漫,不過至少每個人知道自己應該做什麽了。


    “赫奇帕奇,這邊來——”


    “拉文克勞的所有人,我們走左邊的樓梯——”


    級長們迅速站起來,大聲聚集著學生,有條不紊地安撫各自學院。


    珀西自然也是駕輕就熟,他早在腦海中模擬過幾百次引領大家前往休息室的場景了。


    “格蘭芬多的大家,這邊——跟我來!”珀西鎮定自若地說,“不要走散,一年級新生!隻要你們聽我的吩咐,就不用害怕什麽巨怪!好了,所有人緊緊跟在我後邊。閃開,一年級學生走在隊伍的最前邊!請原諒,我是級長!”


    “你們兩個,現在直接迴宿舍,別亂跑——明白嗎?”


    達莉婭狠狠地瞪了一眼羅恩和哈利,以一種不容置喙的語氣嚴肅說道。


    “等等,那你呢?你不跟我們一起迴去嗎?”羅恩看了眼達莉婭,迷惑地說道。


    “我去救赫敏,她還不知道巨怪的事。”


    達莉婭抽出自己的菜刀,空著的另一手拍了拍自家小夜騏。


    “如果珀西問到,你們就說不知道,放心吧——臭豆腐可比你們倆有用。”


    成年巨怪可不是幾名未成年巫師可以對付的。


    況且,鬼知道這個版本的世界中漂浮咒還能不能那麽湊巧地奏效。


    自從經曆了好幾次命運的耳光迴擊後,達莉婭總結出了一條不算特別準的“蝴蝶法則”:


    時間、地點、人物(關鍵道具)。


    ——這是促使一個事件完整發生的基本要素。


    因此,假如她希望徹底消除某個劇情,那麽她可以選擇直接“篡改”掉其中一個、或者多個基本的要素。


    譬如說湯姆·裏德爾的日記本,小矮星彼得、小巴蒂·克勞奇……


    早在劇情發生前,她就修改了他們原定登場的必要條件。


    不過……


    巨怪事件這種人為劇本,她就沒辦法從根源消除了。


    阿不思·鄧布利多明顯在故意縱容,希望借此讓奇洛困住伏地魔,以獲得更多時間。


    原本她寄希望於哈利和羅恩可以克製情緒,不要引發赫敏躲廁所哭的分支劇情。


    可惜正如飛行課的記憶球,當她不在現場的時候,“世界意誌”會頑固地讓一切按部就班地發生。


    而她現在要做的就是——趕走哈利和羅恩,並且讓赫敏脫離命運的糾纏。


    …………


    不得不說,達莉婭的話還是有些用的。


    至少暫時比珀西管用些,哈利和羅恩聳了聳肩。


    兩人綴在格蘭芬多的隊伍後邊,順著人流往樓梯上走去。


    “巨怪怎麽能鑽進來呢?”哈利問道。


    “不要問我,巨怪們應該都傻得出奇,”羅恩說,“也許是皮皮鬼把它放進來,為了給萬聖節前夜找點樂子。至於其他原因,我猜你表姐可能更清楚——有時候先知還是蠻可怕的,我打賭她多半提前看到了什麽東西。”


    “提前看到了什麽?”哈利眨了眨眼睛,旋即反應過來,“哦,對!奇洛教授進來時她一點不驚訝。”


    “還有,她讓我們別欺負赫敏——”羅恩撇了撇嘴。


    這時,他們遇到了匆匆趕往不用方向的人群,那是赫奇帕奇的學生。


    正當羅恩和哈利費力擠過那一群神色慌張的赫奇帕奇時,哈利猛地一把抓住羅恩的手臂。


    “我想起來了——達莉婭,還有赫敏!”


    “她們怎麽啦?”


    “達莉婭剛才說的是去‘救’,而不是去找赫敏!”


    “你——她——危險——刀——”


    羅恩愣住了,他嘴唇顫抖地動了幾下,宛若上岸的魚一樣朝著哈利張合。


    不過哈利顯然聽懂了,他神色凝重地點了點頭,用力錘了下掌心。


    “沒錯,達莉婭剛才還抽出了魔法刀——她們有危險!達莉婭的魔法派不上用場。”


    “唔,好吧,”羅恩果斷地說,“這是我們的錯,我們得去幫忙,但最好別讓珀西看見我們。”


    他們埋下身子,混在赫奇帕奇的人群裏,朝另一個方向走去。


    …………


    與此同時,另一邊。


    從禮堂離開後,達莉婭徑直往女廁所跑去。


    霍格沃茨打怪不加經驗,巨怪既不是什麽稀有的食材,也沒有寶物掉落。


    顯而易見,那隻巨怪更適合由教授們來解決,而不是她們這樣的一年級新生。


    哪怕在原著之中,格蘭芬多學院也就才加了十分——性價比太低了。


    因此,達莉婭計劃找到赫敏後直接離開,避免和巨怪對上。


    不過她錯誤計算了一件事情……


    “嗚……你走開……”


    緊鎖著的廁所隔間中傳來赫敏嗚咽的、斷斷續續的聲音。


    “巨怪、我才不信——反正我就是個噩夢——你一定也這麽認為——”


    “這是真的!你現在的處境很危險,有什麽事我們迴宿舍說。”


    達莉婭無奈地看著門板,感覺有些頭疼。


    霍格沃茨沒有廣播,赫敏自然聽不到鄧布利多在禮堂的吩咐。


    哪怕達莉婭很快在女廁所找到了赫敏,但赫敏固執的認為達莉婭是過來安慰她的。


    “不——我想一個人靜靜——求你了——”


    赫敏抽抽搭搭地說道,“我真的,我真的不想你被開除——我不是——”


    “我知道,我不會被開除的。我們是朋友,對吧?”


    達莉婭深唿吸,耐心地勸說開解這赫敏,“而且我進化了,我現在可厲害了!”


    假如不是因為周圍沒有趁手的工具,外加她又沒有加載合適魔咒,她甚至想暴力開鎖了。


    “噗——你又不是人猿,怎麽可能進化……”


    赫敏似乎被逗笑了,她夾雜著哭腔,邏輯嚴謹地指出達莉婭的漏洞。


    “而且你說的情況不合理,奇洛教授是黑魔法防禦術教授——他如果發現巨怪,早就一個人處理了。”


    “你迴去吧,達莉婭,我等會兒就自己迴禮堂了。你不用在這裏浪費時間。”


    “……其實我也覺得不合理。”


    達莉婭歎了口氣,暴躁地抓了抓頭發。


    “所以——你真的不出來對吧?那我不客氣了——”


    “臭豆腐,朝著門鎖吐息,然後和我一起把這扇隔間門撞開!”


    好說歹說了好一陣後,達莉婭的耐心終於用盡了。


    算算時間,那隻巨怪隨時可能出現,她可不想和赫敏在廁所裏一起被堵個正著。


    嗚——


    臭豆腐叫了聲,啪嗒啪嗒走過來,朝著鎖扣開始唿氣。


    在達莉婭的視線中,鎖扣肉眼可見地飛快起鏽,門板也不那麽牢固了。


    達莉婭活動了一下肩膀,往後退了幾步。


    “三、二——”


    吱嘎——


    隔間門打開了。


    赫敏滿臉淚痕地站在門後,兩個眼睛腫的像桃子一樣。


    “對不起,達莉婭,以後我上課不舉手——”


    “別廢話那麽多,巨怪快要來了!”


    沒等赫敏把話說完,達莉婭一把抓住赫敏的手,把她從隔間裏邊拽了出來。


    “誒?巨怪?”


    赫敏困惑地眨著眼睛,“那不是騙人的……”


    不過,她剛往前走了兩步,達莉婭臉色忽然猛地一變。


    達莉婭沒有迴頭,飛快往前一步,半抱半推地把赫敏重新推迴隔間。


    “噓——”


    “嗯?”


    赫敏愣了愣,下意識掙紮了幾下,旋即小臉猛地一白。


    某種低沉的咕噥聲、沉重的腳步聲、以及重物劃過地板的刺耳聲音正在靠近。


    惡臭正在從門口方向湧出,她們聽到什麽龐然大物邁進廁所的動靜。


    牆壁上,陰影逐漸擴散勾勒出一個巨大身影。


    “巨怪不喜歡陰暗、潮濕,我們躲在廁所裏不發聲——”


    達莉婭和赫敏緊緊擠在狹小的隔間之中,附在赫敏耳邊低聲說。


    小夜騏也擠了進來,這讓原本不大的空間變得更擁擠。


    達莉婭抬起腳,輕輕踢了踢自家小夜騏的屁屁。


    “臭豆腐,你去外邊弄出點聲音——”


    “等巨怪離開,我數三二一,我們一起從門口跑出去——”


    達莉婭緊緊貼著赫敏,發出蚊呐般的聲音,一隻緊緊手握著自己的菜刀。


    臭豆腐似乎成功地偷偷跑出去了,現在就等著……


    砰!


    就在這時,門口方向忽然傳來一聲悶響。


    以及兩個白癡的歡唿聲,達莉婭淡定的神色猛地一呆。


    幾乎同時,巨怪也突然咆哮了起來,手中的巨棒唿嘯著朝著門板和牆壁胡亂砸去。


    原本精神繃緊到極限的赫敏也驚慌地叫了起來,她從地麵水漬反光看到了那隻發狂的巨怪。


    …………


    幾分鍾之前,羅恩和哈利兩人這一邊。


    趁著赫奇帕奇學生的遮擋,他們飛快離開了隊伍。


    他們悄悄地溜過空蕩蕩的側麵走廊,急匆匆地趕往女廁所,


    剛過轉角,就聽見身後傳來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珀西!”羅恩壓低聲音說,拉著哈利躲到一個很大的獅鷲石雕後麵。


    他們從石雕後麵望去,卻發現不是珀西,而是斯內普。他穿過走廊,從他們的視線消失了。


    “他在做什麽?”哈利低聲問道,“他為什麽不和其他老師一起,待在地下教室?”


    “我怎麽會知道!”


    他們跟著斯內普漸漸遠去的腳步聲,悄悄順著另一道走廊向前走,盡量不發出聲音。


    “他在朝三樓走呢。”哈利說,但羅恩舉起了手。


    “你能聞到什麽嗎?”


    哈利吸了吸鼻子,一股惡臭鑽進他的鼻子。


    那是一種臭襪子和從來無人打掃的公共廁所混合在一起的氣味。


    接著他們聽見了——一陣低沉的咕噥聲和巨大的腳掌拖在地上走路的聲音。


    羅恩注意到:在左邊一條通道的盡頭,一個龐然大物正在向他們這邊移動。


    他們趕緊退縮到暗處,注視著它慢慢走進一片月光。


    那景象十分恐怖。它有十二英尺高,皮膚暗淡無光,像花崗岩一般灰乎乎的,龐大而蠢笨的身體像一堆巨大的泥礫,上麵頂著一個可可豆一般的小腦袋。它的短腿粗壯得像樹樁,下麵是扁平的、粗硬起繭的大腳。


    它身上散發出的那股氣味臭得令人作嘔。


    它手裏抓著一根粗大的木棒,由於它的手臂很長,木棍在地上拖著。


    巨怪停在一個門邊,朝裏麵窺視。它擺動著長耳朵,用它的小腦袋做出了決定,然後垂下頭,慢慢鑽進了房間。


    “鑰匙在鎖眼裏呢,”哈利喃喃地低語,“我們可以把它鎖在裏麵。”


    “好主意。”羅恩緊張地說。


    他們側著身子走向敞開的門,覺得嘴裏發幹,一心隻希望巨怪不要突然跑出來。


    哈利大步一跳,把鑰匙抓在手裏,猛地撞上門,牢牢鎖住。


    “成了!”


    他們因為得手而興奮得滿臉通紅,開始順著通道往迴跑。


    可是,剛跑到拐彎處,就聽見了兩個幾乎使他們的心髒停止跳動的聲音。


    一個淒厲的、驚恐萬狀的聲音,以及發怒怪鳥鳴叫的尖厲聲——從他們剛鎖上的房間內外同時響起。


    他們這才注意到,一張小紙片正漂浮在不遠處,瘋狂地想要衝迴那個鎖上的房門。


    “哦,糟糕。”羅恩說,臉色蒼白得像是血人巴羅。


    “那是女廁所!”哈利連氣都透不過來了。


    “達莉婭和赫敏!”兩人同時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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