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香餑餑般的燈油鼠王】


    廬陵郡與會稽郡相靠近的一片農田之中,此刻的農田之內聚集了大量的人口。


    這些人口的模樣非是大乾帝國農夫打扮的樣子,而是蠻夷之輩赤身裸體的模樣。


    是廬陵郡張家從前線戰場之上,俘虜過來的屬於交州蠻夷部落的人口。


    此刻這些蠻夷人口具是被捆綁著繩索,宛如牲畜一樣的被牽扯在農田之中。


    而在農田的正中則是有著一個祭壇,祭壇之上站立著一個打扮好似巫師的祭司。


    在祭壇的四周,一條條泥土堆積而成的壕溝蜿蜒連綿,圍繞住了眾多幹旱的農田。


    這些農田都是屬於張家的耕地,在以往這些耕地為張家的強盛提供了眾多的資源。


    可是伴隨著大旱來臨,土地中的水分都被炙熱的太陽給全部吸收了迴去。


    如此致使大量的農田被幹旱所影響,導致糧食大幅度欠收,這大大降低了張家的實力,讓張家在麵對會稽軍時底氣不足。


    不過他們也不是坐以待斃的人,為了應對這來自於上天的災難。


    張家四處尋訪能人異士,卻是真讓他給找到了解決的方法。


    那便是請出遠古神靈豐收之神的複蘇,讓其以遠古神之力再造廬陵郡四時之變。


    將正在遭遇幹旱侵蝕的廬陵郡解除幹旱的危機,同時恢複以往那種風調雨順之貌。


    隻是想要請出豐收之神的代價卻是不菲的,作為位列於遠古之時的強大神靈之一。


    血祭是喚醒這位神靈的必要條件!


    而且還不是一個小型的祭祀,而是一個需要人數高達近萬人之多的大型血祭。


    這樣苛刻的條件對於任何勢力來說都幾乎是不可能實現的,畢竟那怕那些百姓在帝國貴族的眼中地位那怕再怎麽的低賤卑微。


    但那終究也是帝國的子民,是屬於帝國的財富,不是任人隨意殺戮的豬狗賤畜。


    然而這樣苛刻的條件,放到了廬陵郡之時,卻又顯得是那麽的合適無比。


    一來雖然交州蠻夷在名字上也是屬於帝國的疆土,但是在這片土地之上的部落蠻夷,卻是在帝國高層沒有任何的話語權。


    他們就是一群會說話的人形牲口,那怕被屠殺的再多也不會引起帝國上層的注視。


    二來則是廬陵郡張家,也有著相當正當的理由來支持自己的行動。


    為了帝國子民的生死,犧牲一些區區的蠻夷之輩,此乃是順天應命的功德之行。


    那怕殺死再多的蠻夷之徒,隻要能夠活下更多的帝國子民,這都是一件大好事。


    而這樣的思想也與遠古神靈,豐收之神的教義十分的符合。


    於是就這樣兩者一拍即合之下,一場堪稱是慘無人道的血祭大禮在張家的主持之下,隨後開始於大片的幹旱農田之上。


    “老爺!一切已經準備好了!”


    快步的來到張家主的身邊,張府的管家低聲的在他的耳邊說道。


    隨即張家家主微微點頭,揮手向著身邊的一名旗官示意了一下。


    頓時這名旗官快速的揮舞著手中的旗幟,將屬於張家家主的命令傳遞給對麵。


    很快伴隨著命令的下達,位於祭壇中心位置的遠古神靈,豐收之神的祭司開始做法。


    一時之間四周的空氣變得壓抑了起來!


    而正當張家為了解決廬陵郡的幹旱問題,欲要將遠古豐收之神喚醒之時。


    在一處還算是穀物密集的農田之中,幾隻體型明顯異於常鼠的大耗子,此刻正是一臉驚恐模樣的看著不遠處即將舉行的血祭。


    “這人族的人也太兇殘了吧!”


    “就是就是,成天斬妖除魔!


    說是我們危害了人族的安全,結果他們自己殺的人比我們還多!”


    “我得趕緊迴去告訴大王,和誰合作也不能和人族共事,不然那天我們整個族群都要死的不明不白的!”


    “沒錯,我可不想我的後輩哪一天,就因為和這人族起衝突了!


    就被他們給殺一個幹幹淨淨~”


    “快走,快走,迴去告訴大王!


    這個地方不能待了,得趕快離開這裏!”


    ……


    伴隨著一隻隻有智慧的老鼠快速的交流著,它們迅速的達成了一個共識。


    那就是千萬不能和人族合作,不然哪天被這些人族給賣了都說不定。


    於是眾鼠妖紛紛退出了這片農田,將今天這場血祭的事情向著自己的鼠王稟報。


    燈油鼠族,活躍在會稽郡,廬陵郡,以及豫章郡三大郡之內的一個鼠妖族群。


    不同於曾經臣服於厲道淵的狼族那般隻是初建,燈油鼠族的建立已經超過了幾百年之久,這些年以來憑借著謹小慎微的性格。


    沒有被人族的修士們發掘出來,從而得以不斷的壯大起來。


    時至今日為止,燈油鼠族已經完成了與一般的老鼠形成生殖隔離的偉大成就。


    它們已經脫離了普通老鼠族群的行列,已經是一個如同人族一般,可以通過教育與血脈的傳承,從而延綿不休的妖族種群。


    而燈油鼠族與普通老鼠之間的差距,就好似人和猴子一樣,可能在幾百萬年前曾是一家人,可是隨著幾百萬年來的不斷演變。


    兩者之間的差距卻是越來越遠,直到形成了兩個相似卻又有著恐怖差距的族群。


    隻不過比起人族耗費了幾百萬年的時間,才形成了如今這套可以通過血脈的遺傳,以及後天的教育形成的族群秩序。


    燈油鼠族從最初的第一隻智慧鼠妖的誕生,到三十年前與普通老鼠的生殖隔離徹底的形成,花費的時間不過區區幾百年而已。


    這當然不是說燈油鼠族天然就比人族更強,這隻是一種後發者的優勢罷了。


    作為先行者的人族已經將形成智慧種族的道路,給一一的趟平了出來。


    而後來者隻需要沿著這條道路,一步步的行走就能夠仿照人族的邏輯,如此形成屬於自己的種群秩序。


    同樣也正是因為這種模仿性質的存在,才讓人族的天命能夠大範圍幹涉其它妖族的狀態,進而形成人族至上的碾壓優勢。


    人族是開拓者,是這個世界智慧演變的最初者,而作為最初始的智慧種群。


    其它任何仿照這個族群進行演變的種族,一日沒有超出人族所形成的秩序。


    那麽便一日會受到人族天命的支配,這是不由個人的意誌所進行的演變。


    畢竟一切來自於命運饋贈的禮物,早已在暗中標好了價格。


    也正是因為這樣的原因,那怕燈油鼠族其內部的智慧成員數量已經達到了萬數之多,但是對比人族的強大優勢,燈油鼠族也依舊隻能夠縮在陰溝角落中卑微求生。


    不敢做出太過於囂張的事情,生怕一個不小心便被人族中的修士大能給發掘出來。


    一旦到了那個時候,滅頂之災幾乎就是一件必然的事情。


    所以當燈油鼠王收到來自屬下匯報的消息之時,則是猛然的倒吸了一口涼氣。


    “嘶!那些人族真的這麽幹了?”


    一個小小的金石王座之上,燈油鼠王不敢相信,且眼帶恐懼的開口說道。


    “是的!大王!


    小的我看的真真切切的,那些人族的士兵抄起手中的兵刃!


    手起刀落便是人頭落地,大量的鮮血在蔓延的溝壑之中流淌,幾乎染紅了整個大地……”


    這個鼠妖很顯然還是一個略有一些文化的鼠妖,通過寥寥數語之間,便將當日他所見到的場景給繪聲繪色的描繪了出來。


    而再次聽到來自親信的肯定,燈油鼠王頓時便坐不住了,在王座之前焦急的走來走去,同時口中念念有詞的嘀咕道。


    “這世道還讓不讓老子活了!


    前腳碰到會稽郡諸神大戰,要不是老子躲得快,此刻還不知道變成什麽模樣!


    本想在這廬陵郡中休息一段時間,然後再悄悄的混進大城市之中尋摸著吃食!


    讓我這一家老小能過上個好日子!


    可是轉眼之間廬陵郡又發生這樣的事情,難道真的是天要亡我不成……”


    言語之間,此刻的燈油鼠王充滿了絕望,他也是活了幾百年的一頭老妖怪。


    什麽樣的大場麵沒有見識過,那怕當初大周帝國征服南方的浩蕩軍勢,他燈油鼠王也是有幸見過一麵。


    然而那樣的危機都沒有讓燈油鼠王害怕,可是現如今這會稽郡,以及廬陵郡兩郡所發生的種種事情,卻是讓他害怕了。


    這並不是燈油鼠王經過這幾百年的歲月,一下子變得膽小了起來。


    雖然他確實是很膽小,不然也不至於直到現在都沒有被人族的修士們給發現出來。


    但是也不至於膽小成這個模樣。


    而他之所以一見到人族之間有什麽大變動,就宛如驚弓之鳥一般帶著自己的族群瘋狂逃竄。


    生怕因為自己行動慢了一步,就給自己的族群帶來天大的災禍。


    隻是因為他的牽掛太重了!


    偌大的燈油鼠族,盡是燈油鼠王的鼠子鼠孫,他就是整個燈油鼠族的開創者。


    所以他害怕,害怕自己的子嗣被人族剿滅,害怕族群有朝一日遭遇滅頂之災。


    然而盡管如此,他也必須要率領著燈油鼠族不斷的向著人族聚集地靠近。


    因為隻有在那裏,整個燈油鼠族才能夠獲取到足夠生存的食物。


    所以說起來可能會讓別人嘲笑!


    他這麽一個被人族修士四處圍追堵截,生怕有一天暴露在人們眼光之下的妖怪。


    可能比生活在帝國境內的真正帝國子民,更加的渴望整個帝國的和平安定。


    雖然這個帝國可能對他的族群並不友好,也可能在各個方麵都不偏袒於他。


    但是隻要這個帝國和平安定了,那麽燈油鼠王的族群就能夠活下來。


    而活下來,這就足夠了!


    於是在金石王座之前徘徊了許久的燈油鼠王,盡管再不舍自己剛剛定居下來的地方,也是咬著牙的開口下令道。


    “通知所有族人,我們要離開這裏!”


    身為一個生活在陰溝下的鼠妖,燈油鼠王對於情報的敏感性十分的高。


    所以那怕廬陵郡張家並未大肆宣揚,燈油鼠王也是知道了廬陵郡張家這場血祭的最終目的,喚醒沉睡已久的遠古神靈。


    並且知曉這其中要付出的代價!


    隻是因為之前的燈油鼠王對廬陵郡張家的錯誤估算,才讓他至今還停留在此地。


    畢竟血祭這件事情在當前的帝國秩序之下,還是一件十分犯忌諱的事情。


    自從人族文明進入帝國時代之後,像是血祭這種耗費大量人力物力的儀式,早就已經被廢除了大半。


    除了一些偏遠的地方,以及帝王貴胄的葬禮可能會出現血祭這樣的字眼之外。


    在大部分的時間,血祭是會遭受到眾多帝國貴族以及自詡為良善之人的譴責的。


    也正是因為這種原因,當初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燈油鼠王並沒有放在心上。


    血祭萬人,他不相信廬陵郡張家有這個膽子敢這樣的去幹。


    但是他還是低估了廬陵郡張家的決心,人家不僅幹了,而且還大大方方的幹了。


    這就讓燈油鼠王一下子驚恐了。


    因為張家既然敢做這樣的事情,並且沒有絲毫遲疑的將其執行下去了。


    這就意味著那位被喚醒的遠古神靈,必然會出現在這個世界之中。


    這就讓燈油鼠王無比的麻爪了。


    作為一個妖怪,作為不受待見的被排斥族群,作為一個消息靈通的鼠妖……


    燈油鼠王深深的知道這些遠古神靈都是什麽尿性,比起如今這個時代的神靈們來說,遠古神靈的存在幾乎和魔神差不多。


    至少這個時代的神靈還會給予他們這些妖族異類一個生存的空間,隻要他們不大大咧咧的出現在人族普通人的視野之中,造成恐慌的發生,一般神靈也不會去搭理他們。


    可是遠古神靈則是不同,這些家夥血祭成性,對於不屬於自己族群的異類。


    那種瘋狂的姿態,幾乎讓每一個能夠了解到那段原始曆史的妖怪都為之恐懼。


    所以當燈油鼠王得知一切都已經在向著一個不可挽迴的地方發生之時,他就明白自己必須得跑了,再不跑就跑不掉了。


    於是伴隨著命令的下達,整個燈油鼠族又再次的行動了起來。


    各自打好自己的包裹細軟,隨時準備跟隨著自己大王的指引,逃離危險之地。


    這麽多年以來燈油鼠王無數次用自己明智的目光,證明了他話語的正確性。


    至今燈油鼠族還存在,就是一個明證。


    而正當燈油鼠族準備再次跑路的時候,早就已經盯上這支鼠族多時的厲道淵,則是率領著眾多的狼族悄然進入了廬陵郡中。


    大地之上,一隻隻體型健壯的狼妖聳動著自己那黑黝黝的鼻子,追蹤著屬於燈油鼠族所遺留下來的蹤跡。


    他們的大王吩咐了,隻要能夠找到燈油鼠族的蹤跡,就直接獎勵十塊靈石。


    而要是能夠尋找到燈油鼠族的重要成員,或者是直接擒獲鼠王,更是能夠得到偉大的神聖為其冊封的神職神之位。


    如此獎勵幾乎讓整個狼族瘋狂,以至於群狼踴躍參加,都想要抓住鼠王進而封神。


    不過廬陵郡畢竟是別人的地盤,太多的狼妖進入其中會引起打草驚蛇之勢。


    於是在經過一番挑選之後,僅有二三十隻狼妖得以接取到了這個任務。


    而作為獎勵的最終目標鼠王,此刻可是所有狼妖眼中的香餑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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