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走了。”


    門把手的鎖簧閉合,發出啪嗒的一聲。


    盛曜的氣場一下就變了。


    他整理了一下陸渝剛剛弄亂了些許的衣領和略微歪了點的領帶,開口。


    “今天的融資很重要。”


    聞言,四周的部門老大皆是一凜。


    在這群人中,不乏和盛曜自創業伊始做到現在的。


    但這麽幾年下來,他們隻屈指可數地聽見盛曜用“很重要”三個字。


    而每一次,都和aphro的生死存亡息息相關。


    “其實盛哥,即使今天的融資拿不到,最終也不影響我們aphro上市。”


    身旁的副總說。


    “無非也就是多個一兩年的事情,路長路短的問題。”


    這番話看似是對盛曜說的,但其實是穩定軍心。


    轉彎時,盛曜的視線餘光掃了一眼辦公室緊閉的大門。


    副總的話他當然也清楚。


    但他等不起了。


    大門另一邊,留在辦公室的陸渝有些奇怪。


    怎麽突然說要吃清淡的?


    盛曜不太舒服嗎?


    他抓著鼠標,漫無目的地晃悠著,最終打開了一個gc過往的成人組比賽迴放開始看。


    從主持人到參賽者的每一句話都聽得精細,分析對方的咬字、斷句、氣口這是過往看迴放的陸渝。


    但今天他接連把耳機聲音調大了兩次。


    結果一句都聽不進去。


    直到主持人評價一個參賽選手,說“高大俊美”的時候,陸渝視線重新聚焦,看了一眼屏幕。


    也不帥呀。


    沒有盛曜帥。


    念頭冒出來的那一刻,陸渝羞恥得把網頁直接關掉了。


    他覺得自己現在好像那種網上說的戀愛腦。


    繼續看看番分散下注意力吧,陸渝對自己說。


    結果,當桌麵上的手機一震時,他抬起去摸鼠標的手,立刻就改變方向抓住了手機。


    棉花糖雲的頭像上並沒有小紅點。


    陸渝往下翻,看到了一條來自別人發的消息。


    是一張照片。


    陸渝眼睛亮了一下,同時也想到一件事。


    他直接發了條語音。


    “過幾天我帶個朋友去你那裏,方便嗎……”


    ◇


    此時寫字樓頂層的會議廳裏,氣氛有些許凝滯。


    戰略部老大早已在五分鍾前就說完了他準備好的全部內容。


    現在說話的是林玲,講述後麵aphro的市場拓盤計劃。


    與日常風風火火的架勢完全相反,現在的林玲咬字慢條斯理,一句一頓。


    她在拖時間。


    而對座上幾位來自紅樹資本的資方代表,從入座後到現在一個字都沒吭。


    保持著抱著手翹著腿的動作,臉上是淡淡的皮笑肉不笑。


    像aphro這樣的公司,名義上是新興互聯網科技企業,但在部分人眼裏就是虛擬經濟。


    尤其是在對麵這幫四五十歲的,習慣了投資實體資產的老一輩看來更是如此。


    但其實,業務形式並不是最重要的。


    所謂投資融資,說白了除了極少公司靠潛力,更多的還是在人脈。


    但麵前的幾位大爺顯然不買他們的賬,更不是誰的關係。


    而早在五分鍾前,盛曜就離開了會議廳,一直沒有迴來。


    林玲正在估算手中的稿子還能支撐多久。


    對麵首座上的人突然抬手打斷,說了進門以來的第一句話。


    “好了,關於你們a……你們公司的情況,我們已經了解了。”


    他拿起麵前的公司報表,簡單掃過一眼,再次放下。


    “實話說,我們對你們的前景,還是持悲觀態度。”


    四周眾人臉色各異。


    今天洽談的這家紅樹資本,是有意願投資aphro裏麵最大的一家。


    而對麵這位姓劉的先生,在aphro的事項上,可以說他有著一票否決權。


    話沒有說完,不過眾人都知道,今天這場會議的結果恐怕是已經有了定數了。


    但他們還是忍不住齊齊看了一眼會議室的大門。


    房間正中的掛鍾上,秒針哢噠哢噠地前進著。


    但緊閉的大門始終未被推開。


    劉先生不打算和他們再消耗時間,他抬起手,如同下了決斷的判官。


    “關於這筆投資,紅樹方的意見是……”


    一陣敲門聲響起,視線聚焦,大門被人從外推開。


    盛曜迎著注視走了進來,腳步十分緩慢。


    因為他手裏推著一副輪椅,輪椅上坐了一位老者。


    aphro這邊眾人麵麵相覷,沒有人認識那老者是誰,更不知道他為何會出現在這裏。


    可就是方才那位從開始到現在都對他們冷淡傲慢的劉先生,卻猛地從位置上站了起來。


    激動到連身後的椅子都砰一聲砸上地板。


    ……


    四十分鍾後,會議廳大門口,紅樹資本方人人麵帶笑容,和aphro這邊的高管們邊熱絡地交談著,邊往外走。


    為首的劉先生和盛曜握了握手,態度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


    “盛總,後續有機會繼續合作。”


    盛曜朝他笑了笑。


    下一刻,那位劉先生更敬重地朝著輪椅的方向彎下腰。


    “吳老,學生先走了,有機會再去府上看您。”


    吳老擺了擺手,“不必,不必。”


    “要的,一定要的!”劉先生握著吳老另一隻手,語氣激動地道,“當年若不是您替學生引薦,哪有我的今日。”


    吳老笑了笑,“舉手之勞而已。”


    待紅樹資本的人走後,aphro這邊的人都在喜悅合作的成功。


    但大家更好奇的,是這位“吳老”的身份。


    吳老嗬嗬一言,笑意深遠。


    “不過是當年主持峰會的時候,隨口提點了他一句罷了。”


    早已知道吳老和劉先生之間關係的盛曜開始並不意外。


    直到聽見這句話,他微微一愣。


    腦海中想起之前看到的一則新聞,還有一張照片,一個曾經猜想過的答案在心中唿之欲出。


    他走到吳老身邊蹲下。


    “吳老,晚輩有個疑惑,一直想和您請教。”


    ◇


    寫字樓樓下,陸渝提著奶茶往迴走。


    他剛剛在小紅書上找到了一家新店的探店plog,說是這附近開了一家剛港奶味道非常正,還聽說老板是當地跟著妻子移居過來,原本在港就是做奶茶店生意的。


    他就趁這個時候剛好閑著無聊,去打了個卡。


    聞著袋子裏傳來的濃鬱紅茶香,陸渝有些饞。


    他想著要不要給盛曜發個消息,但考慮到後者可能正談到關鍵時刻不便被打擾,就把手機又揣迴了兜裏去。


    陸渝走到閘機前,發現旁邊已經站了一個人。


    他等了一會兒,卻發現對方並沒有要進去的意思,看到他過來,還側身讓開了點,示意他進。


    這一打照麵,陸渝就覺得那人有些眼熟。


    那是個已經有些年歲的老先生,頭發灰白但梳得整齊,一身筆挺的西裝和鼻梁上架的一副細框眼鏡,整體氣質衣冠楚楚的。


    手裏還捧著一捧盛開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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