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耀在南中國海和東南亞的海盜合兵一處,隨即浩浩蕩蕩地南下前往坤甸附近的海域。


    如此興師動眾,大規模的船隊航行自然是逃不過荷印當局的耳目。


    在獲悉梁耀的意圖後,特維斯命令克魯生將軍立即組織起一支艦隊,前往坤甸附近的海域攔截梁耀的艦隊,阻止梁耀在西婆羅洲登陸。


    就連停泊在巴達維亞港的荷蘭武裝商船,也被荷印當局直接征用。


    “瘋子,簡直就是瘋子,到底是美利堅政府在背後給他背書,還是他自己膽大妄為?”


    特維斯對梁耀一係列不可思議的舉動感到匪夷所思和憤怒。


    克魯生在看完傳迴來的情報後,他麵色逐漸變得凝重起來。


    四艘千噸以上的現代化蒸汽艦,其中一艘還是最為先進的暗輪軍艦。


    這是一支不容輕視的海上力量。


    英荷戰爭之後,荷蘭國力衰微,1830年比利時的獨立更是讓荷蘭元氣大傷。


    此時的荷蘭國力已經大不如前,隻是勉力維持著吊車尾列強的體麵,是列強中最為薄弱的一環。


    特維斯緊鑼密鼓的動員終於湊齊了9艘風帆戰艦,其中一艘是三層甲板,排水量高達2300噸,擁有95門火炮的鹿特丹號,這是荷印當局碩果僅存的一艘二級艦,是荷印當局最後的牌麵。


    隻是鹿特丹號是上世紀末風範時代造的船,船體有些老舊。


    剩下的8艘風帆戰艦則是排水量400噸到1500噸不等,擁炮20門到60門不等的四級艦、五級艦以及六級艦。


    和鹿特丹號一樣,這些風帆戰艦的艦齡都比較大,船隻狀況堪憂。


    荷印當局有沒有新船呢?


    有的,荷蘭畢竟是曾經的海上馬車夫,蒸汽戰艦的出現,也讓荷蘭的有識之士預感到不受風力所束的蒸汽戰艦將是海軍的未來。


    從1848年開始,荷蘭人就開始集中財力物力研製自己的新一代蒸汽戰艦。


    荷蘭人的成果就是soembing號(爪哇島上的一座火山名,不知道該怎麽翻譯,有知道的大老補充一下我修改成中文譯名)。


    soembing號是一艘三桅蒸汽明輪船,蒸汽動力和風帆動力並用,排水量781噸,動力110kw,長度66.8米,裝備單缸的燃煤蒸汽機,6門前堂加農炮,是世界最先進的蒸汽輪船之一。


    曆史上,為了促進日本對荷蘭的開放,在黑船事件日本開國之後,在荷蘭對日貿易協會會長亨德裏克的多方遊說之下,荷蘭威廉三世同意送一艘蒸汽艦作為禮物送給德川幕府。


    當然,荷蘭人也不是在做慈善,荷蘭人的真實的目的是為了讓日本對其進一步開放市場,以賺取更多的商業利益。


    亨德裏克還貼心地考慮到,如果從荷蘭訂購,那建造周期就很長,而正在荷屬東印度服役的soembing號是一艘1853年才剛剛入役的新艦。


    因此最後在亨德裏克的撮合下,荷蘭當局直接將soembing號送給了日本幕府。


    日本幕府將其命名為觀光丸號,觀光丸號是日本海軍的第一艘蒸汽戰艦,後來作為訓練船,為日本海軍培養了第一代海軍人才。


    “閣下,恕我直言,目前我們能夠調動的海上力量有限,我請求暫緩將soembing號移交給幕府當局!”


    克魯生請求調用soembing號以增強艦隊的實力。


    反正日本幕府也沒為這艘船買單。


    和另一個時空一樣,在日本開國之後,日本開始向西方國家尋求合作,希望獲得西方國家先進的蒸汽戰艦。


    荷蘭和日本有著悠久的貿易合作曆史,日本人對荷蘭人的印象也好,因此日本也更傾向於和荷蘭人合作。


    近代日本海軍以英為師,這是人們的刻板印象。


    實際上日本海軍最早是以荷為師,隨觀光丸後抵達日本長崎的不僅有觀光丸號,還有荷蘭皇家海軍的教官。


    直到岩倉使團出訪歐洲,認真細致地考察了歐羅巴各國,獲悉荷蘭不過是二流小國,英國才是第一海軍強國之後。


    日本很快就放棄了學習荷蘭海軍,轉而海軍全麵學習英國以英為師。


    “soembing號是陛下親自下令送給日本幕府的禮物,貿然征用,恐怕會影響荷日兩國之間的友誼。”


    soembing號是荷蘭國王威廉三世親自下令送給日本幕府的禮物,特維斯一時拿不定主意。


    “閣下!是荷日兩國之間的友誼重要還是我們在東印度群島的利益重要?!”克魯生向特維斯發出靈魂拷問。


    這個不是一個非常難迴答的問題,荷日兩國之間的友誼是虛的,荷蘭在東印度群島的利益可是實實在在的。


    東印度群島是荷蘭在海外最重要的殖民地,也是最後一塊遮羞布,不容有閃失。


    “soembing號交給你調用。”特維斯下定了決心。


    在得到了特維斯的許可後,克魯生調來了觀光丸號。


    9艘戰艦,18艘武裝商船組成的東印度群島艦隊浩浩蕩蕩地開往坤甸,協助坤甸守軍保衛坤甸,保衛荷印當局在婆羅洲島獲得的利益果實。


    東印度群島艦隊在克魯生的帶領下以8節的速度巡航,前往在坤甸。


    在坤甸附近的海域,克魯生和一支龐大艦隊相遇,這支艦隊正是梁耀的艦隊,也可說是梁耀全部的家底。


    梁耀擁有四艘排水量千噸以上的蒸汽戰艦,11艘泥鰍級,在這11艘泥鰍級中,梁耀自己的8艘泥鰍級已經換裝了薩克拉門托炮,廣東水師的3艘泥鰍級裝備的還是老式的前膛加農炮。


    帆船方麵梁耀則是有著16艘排水量700噸到1200噸不等,裝備了22門到30門6磅薩克拉門托炮的飛剪船。


    剩下的就是由廣東水師和東南亞海盜的小舢板組成的氣氛組。


    兩支艦隊在海上狹路相逢,互相對峙。


    但在人數和氣勢上,傾巢而出的梁耀顯然是要更勝一籌。


    “這片海域屬於我們荷蘭!你們進入了荷蘭海域,給你們十分鍾時間考慮是選擇撤離我們的海域還是戰爭!”


    克魯生也向梁耀下達了最後通牒,要求梁耀的艦隊撤離坤甸附近的海域。


    在發出通牒的同時,克魯生早就打打出旗語,命令各艦搶占上風向,以便在開戰之後取得有力的機動位置。


    克魯生的東印度群島艦隊蒸汽化率很低,隻有一艘soembing號和兩艘蒸汽化的老式風帆戰艦可以在不借助風力的情況下進行作戰。


    其餘的艦船都還是風帆戰艦,他必須遵循風帆時代的作戰規則才能發揮出自身軍艦的最大優勢。


    所謂的上風和下風並不等同於順風和逆風。


    而是在垂直於風帆戰艦的方向的風向中,處於垂直風向之上的是為上風向,之下的則是下風向。


    上風向和下風向各有千秋,簡而言之,處在上風向的一方優點是容易獲得機動優勢,缺點也很明顯,那就是可能會損失火力優勢。


    風帆時代的戰艦,下甲板水線很低,而風帆戰艦的各層甲板的甲板炮布局規律是越是下層的炮火力要比上一層的強。


    以基督徒號二級戰艦為例,最下層的艦炮為28門42磅炮,上層為28門24磅炮,頂部為26門12磅炮。


    下層的火炮,才是風帆戰艦的主要火力輸出所在。


    如果處在上風向,船身的傾斜很容易讓海水淹沒對敵方向的下層甚至上層甲板,導致隻有火力最為薄弱的頂層甲板能夠開火。


    敵方則反之,雖然在敵方的艦船在風力的作用下也會產生傾斜,但指向上方風向的炮口,也就是對準己方艦船方向的炮口,基本是不受風浪影響的,因此敵方可以保證最大的火力輸出。


    風帆時代各國海軍對交戰時搶上風還是搶下風規定不一。


    一個總體的規律是海軍強國傾向於搶占上風,以獲得最大的機動優勢,爭取到戰場的主動權。


    海軍力量相對比較弱的國家傾向於搶占下風,以逸待勞。


    英國海軍和荷蘭海軍就是喜歡搶占上風向的代表。


    海上力量相對薄弱的法國海軍在和英國海軍交戰中則喜歡在下風位置以逸待勞。


    因為英法兩國海軍水手素質上的差距,法國海軍的炮手在打出一輪齊射之後,英國海軍的炮手往往能打出三輪甚至更多輪的齊射。


    水手素質上的差距讓彌補了英國海軍在上風位置損失的火力輸出,因此海上交戰,英國海軍也往往更傾向於搶占上風,獲得機動優勢,爭取戰場的主動權。


    法國海軍則相反,一般不喜歡搶占上風向,在損失主要火力輸出的情況下和英國海軍對射。


    當然,強弱也是相對而言,麵對英國海軍法國海軍喜歡占據下風作戰,但麵對海上實力比自己弱的對手時,法國海軍也會主動搶上風。


    在和西班牙海軍作戰時,法國海軍就經常一反常態,在交戰時搶占上風位置,獲取難得的機動優勢接戰。


    風向隻是風帆時代的海戰中能夠左右勝負的一個因素,而非決定因素。


    指揮官的決斷,實力對比,裝備水平,水手的士氣,作戰經驗和戰術素養,甚至意外,都能成為決定一場海戰的勝負因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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