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州長閣下,咦,州長閣下也在,那太好了,我聽說副州長閣下的造船廠有維修大型蒸汽船泊的能力?”


    胡勁臣帶引勒戈夫走進了梁耀的書房,見到了書房內的梁耀和羅賓遜。


    “確實有維修大型蒸汽船泊的能力,隻是軍艦可不是一般的蒸汽船泊,目前我的造船廠可還沒維修過軍艦。”


    聽完勒戈夫的話,梁耀已經猜測到了勒戈夫的來意。


    梁耀心裏默默算了算時間,根據斯文提供給他的消息,英國人的艦隊早就已經開到夏威夷,法國海軍的艦隊也是時候離開了。


    在引進了東部造船廠的造船工人和機器後,聖弗朗西斯科工廠的維修以及造船能力大幅提升,現在不僅能夠維修大型蒸汽船舶,現在正在嚐試自主建造小型民用蒸汽船舶。


    至於維修軍艦也不是不可能,梁耀記得造船廠也接收了不少費城海軍造船廠和紐約布魯克林海軍造船廠靈活就業的工人。


    “您的消息可真靈通。”勒戈夫感到有些驚訝。


    “可惡的英國人擊傷了我們兩艘戰艦,您的造船廠是這附近唯一有能力維修蒸汽船的造船廠,希望您能夠施以援手。


    特羅默蘭將軍希望受損的艦船能在您的造船廠進行維修,然後再返迴法國本土。”


    “不是鳴炮示警嗎?”梁耀揶揄道。


    “總共就開了五炮,兩炮命中!這不是鳴炮示警,這是赤裸裸的挑釁!”勒戈夫憤怒地說道,“其中有一炮正好擊中了我們羅蘭號的蒸汽輪機!”


    “挨兩炮換來了夏威夷王國的金銀財寶還是值得的,聽說特羅默蘭將軍在夏威夷搶了不少好東西。”


    梁耀翹著二郎腿說道。


    夏威夷王國可是被法軍洗劫的幹幹淨淨,就連夏威夷王國國王卡美哈梅哈三世的私人遊艇都被法國人搶了運輸物資。


    這一波法國人怎麽說也是賺到了,肯定是搶到了不少好東西,不然也不會著急著迴本土。


    “不是搶劫!我們是為了捍衛天主教徒在夏威夷王國的合法權益,順便幫他們建立民主製度,隻可惜該死的英國人打亂了我們的計劃!”勒戈夫義正言辭地說道。


    “我不是天主教徒,也對你們在夏威夷建立的民主製度不感興趣,受損的軍艦我們可以嚐試維修,但我修船的要價很高。”梁耀摸著下巴,心裏已經有了新的想法。


    “價錢好說,法蘭西共和國會銘記您對法蘭西海軍的幫助。”勒戈夫隨即繼續說道,“特羅默蘭將軍希望他和他的士兵們能上岸休整。”


    “不可能。”


    梁耀想都沒多想,直接拒絕了這一無理要求。


    不要說讓法國海軍的士兵上岸休整,就連法國的軍艦,梁耀都不打算讓他們靠岸。


    “勒戈夫,我必須鄭重地警告你,這是美利堅的領土,我們絕不容許任何異國艦隊以及他們的士兵靠岸,包括法蘭西!美利堅合眾國可不是夏威夷王國。”


    梁耀勸勒戈夫趁早打消這一念頭。


    勒戈夫見梁耀態度如此堅決,知道這件事情沒有商量的餘地,他想了想後帶著征求的口吻問道:“特羅默蘭將軍和艦隊的軍官們能否通融一二?”


    “美利堅不歡迎法蘭西的艦隊進入聖弗朗西斯科,但我本人還是歡迎特羅默蘭將軍到我莊園內做客的。”梁耀的臉色稍稍有些緩和。“我會派船去接特羅默蘭將軍上岸,受損的船隻也由我的拖船拖到造船廠。”


    對於這個結果,勒戈夫並不是十分滿意,但他也隻能接受。


    特羅默蘭將軍的艦隊滿載著從夏威夷王國劫掠來的金銀財寶,為了避免夜長夢多,無論是勒戈夫還是特羅默蘭都希望艦隊能早點返迴法蘭西本土。


    而帶著一艘動力受損的艦船整支艦隊的行駛速度都將被拖累。


    讓本國的艦船在異國維修是大忌,隻是現在特羅默蘭也沒有太多的選擇,法國不比英國,英國在世界各地都有非常的不錯的港口。


    唯一慶幸的是受損的兩艘軍艦都不是新銳先進戰艦,艦隊的損失還在他能夠接受的範圍之內。


    吉普森也在這個時候找到了梁耀,希望梁耀能夠拒絕為法蘭西的艦隊提供維修服務。


    梁耀答應法國人幫助他們維修受損船隻那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況且在加利福尼亞的土地上還輪不到英國人對他指手畫腳。


    梁耀當著勒戈夫的麵,義正言辭地拒絕了吉普森的無理要求。


    聲稱法蘭西的艦隊有難,作為友邦的美利堅自當出手相助。


    這令勒戈夫大為感動。


    梁耀讓港務公司出動最大的拖船,將受損的法艦拖進造船廠。


    同時他也不敢鬆懈,命令在碼頭上負責警戒的衛兵以及岸防炮炮台上的士兵加強戒備,以防法國艦隊駛入港口。


    兩艘受損的法艦被拖船拖進造船廠後,特羅默蘭也從受損的羅蘭號上走了下來。


    梁耀仔細地觀察了一番羅蘭號,這是一艘蒸汽動力木殼護衛艦,船舷兩側包裹著一層鐵皮以加強防禦。噸位目測在2000噸左右。


    特羅默蘭少將出身於法蘭西海濱貴族之家,他是一個一絲不苟,很注重形象的人。


    他的頭發梳理的非常整齊,一身法蘭西海軍少將製服像是剛剛熨過一般,非常地平整,就連軍靴也擦的油光錚亮。


    然而就是這麽一個人下令洗劫了夏威夷,光鮮亮麗的外表並不能掩蓋他的強盜本質。


    “副州長閣下,聽說您願意為法蘭西艦隊提供幫助,我代表法蘭西海軍感謝您。”


    特羅默蘭身姿筆挺地對梁耀說道。


    梁耀並不通曉法語,聽不懂特羅默蘭在說什麽,特羅默蘭也不會講英語。顯然他們兩個之間是無法通過語言進行直接交流的。


    雖然勒戈夫的英語水平足夠勝任翻譯,但梁耀還是希望通過自己的翻譯和特羅默蘭將軍進行交流,梁耀麾下並不缺乏通曉法語的人,忠義會也有少量的法國會眾。


    梁耀從忠義會裏找來了一名精通英語的會眾充當翻譯。


    在翻譯轉述完特羅默蘭的話後,穿著美利堅陸軍上校製服的梁耀微笑著對特羅默蘭說道。


    “將軍閣下,相比副州長這個稱唿,我更喜歡您稱唿我為上校,我想這樣更能拉近我們之間的距離。”


    特羅默蘭聞言爽朗地笑了起來,梁耀將特羅默蘭迎進了聽濤園。


    對於應酬這種事情,梁耀早已經輕車熟路,觥籌交錯之間,特羅默蘭和勒戈夫被梁耀灌的半醉。


    梁耀的酒量說不上很好,能夠將特羅默蘭和勒戈夫灌醉的原因也很簡單。


    他和勒戈夫、特羅默蘭喝的是不一樣的酒,等到兩人有些醉意之後,他幹脆就換成了水。


    此時,從船廠趕來的斯文裝模做樣地告訴梁耀,以目前聖弗朗西斯科造船廠的維修能力,隻能修複其中一艘輕微受損的法國海軍戰艦,至於動力艙受損的羅蘭號,需要花至少兩三個月的時間才能修複。


    “特羅默蘭將軍,非常抱歉,我不得不告訴您一個十分遺憾的消息......”梁耀一臉十分無奈地表情。


    “我都聽到,梁上校,您肯出手相助,真不知道該怎麽感謝您。”特羅默蘭醉醺醺地說道。


    “我想一定有其它辦法的,我們是剛剛認識的好朋友,是兄弟,我一定要盡我最大的能力幫助您。”梁耀一副非常自責的樣子。


    “這不怪你,都怪該死的英國佬!”特羅默蘭往嘴裏灌了一口酒,又補充了一句,“陰魂不散的英國佬!”


    “對!都怪該死的英國佬!”梁耀和特羅默蘭碰了碰酒杯,隨即將酒杯中的水一飲而盡。


    “梁上校好酒量!”特羅默蘭忍不住讚歎道。


    他對自己的酒量非常自信,沒想到眼前這位年輕的美利堅上校酒量如此之好。


    “將軍,冒昧地問一句,羅蘭號造價多少?”梁耀漫不經心地問道。


    在法蘭西海軍的艦船中,羅蘭號算不上特別先進的軍艦,它的造價也不是什麽秘密。


    “214萬法郎。”特羅默蘭不假思索地問道,“您問這做什麽,您是陸軍上校,不是海軍上校。”


    “區區214萬法郎而已,將軍,我們之間的友誼可不止214萬法郎。”梁耀又給自己滿上一杯說道,“將軍閣下,我有一個辦法解決您的煩惱。”


    英鎊,法郎與美元的金屬鑄幣都是由黃金鑄成,他們之間的匯率簡單地來說是由其含金量之比來決定。


    每一英鎊含純金7.32227克,法郎則是0.29032克,美元則是1.504603克。


    這一匯率維持了一百多年,幾乎貫穿了整個19世紀。


    當然,這裏指的是金屬鑄幣,早期的紙質信用貨幣的價值是非常玄學的。


    美元與法郎之間的匯率大概在5.1826左右,也就是說羅蘭號的造價大約是41萬美元左右。


    “什麽辦法?”醉醺醺地特羅默蘭滿懷期待地問道。


    “我直接買下羅蘭號這個累贅不就好了?”梁耀非常痛快地說道。


    “買下羅蘭號?梁上校,您在和我開玩笑嗎?這可是一艘價值214萬法郎的軍艦!”特羅默蘭一臉的不可思議。


    他對加利福尼亞知之甚少,要說一艘羅蘭號,就是十艘梁耀也買的起。


    勒戈夫對梁耀的話卻是深信不疑,他知道梁耀並不是在開玩笑。


    “算上折舊可值不了214萬,而且現在動力艙又受損,修複動力艙可要花上一大筆錢。”梁耀說道,“我們是朋友,我吃點虧,我用價值200萬法郎的黃金解決您的煩惱。”


    “價值200萬法郎的黃金?”特羅默蘭聽到黃金不禁兩眼放光。


    至於迴去之後怎麽向海軍部交代,雖然現在他腦袋有些不清醒,但還是想好了說辭。


    他的家庭比較富裕,但不代表他可以抵禦的住200萬法郎的誘惑,更何況還是黃金。


    這可是價值200萬法郎的黃金,其中的油水必然十分豐厚。


    想到這裏特羅默蘭和勒戈夫不禁心神蕩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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