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爾維斯漢語說的還不賴。”


    梁耀的耳邊傳來埃爾維斯的漢語口令。


    埃爾維斯和艾薩克都是以英國的陸軍操典來訓練他的這些護衛。


    而《英國陸軍操典》則是梁耀親自翻譯的,他也清楚主要的訓練內容。


    這個時代,論海軍,英國皇家海軍是當之無愧的世界第一,英國後麵幾個海軍強國的軍艦噸位總和也比不過英國皇家海軍。


    比之皇家海軍,英國的陸軍就稍遜一籌了。


    19世紀中葉哪個歐陸強國的陸軍是世界第一很難說,但肯定不是英國陸軍。


    明治維新時期的日本海軍以英國皇家海軍為學習對象,而在陸軍方麵,日本先是以法為師,普法戰爭法國戰敗之後又以普魯士為師,從中也可以窺見一二。


    如果條件允許,梁耀當然也更傾向於雇傭普魯士的教官來訓練他的護衛隊。


    隻是從加利福尼亞到普魯士去雇傭軍事教官,就算能雇到,一來一迴少說也要花上大半年的時間,他等不起。


    英國陸軍雖不是歐陸強國中陸軍的佼佼者,但絕對不差。


    “埃爾維斯以前的官銜就比艾薩克高,能力比艾薩克強也不足為奇。”鄧延望著正在訓練的護衛隊感慨道,“西洋火器如此之精,輔之以訓練有素的強兵,實在是太恐怖了。這些護衛要放在大清,那可都是一等一的火槍兵。”


    鄧延覺得這些護衛雖然名為護衛,但比他之前帶的那些兵都要強,而且強的不是一星半點。


    更恐怖的是,這些護衛隻被兩個洋教頭調教了三個多月。


    按照梁耀的說法,這就是工業化的力量,對尚是農業文明的大清就是降維打擊。


    “都是金子喂出來的,我養一個護衛的錢,在大清都夠養好幾十個綠營兵了。”


    梁耀不無心疼的說道。


    為了將這一百五十人的護衛隊訓練成職業軍人的水平,他前前後後的砸進去的錢,放在美利堅都夠養一個步兵團了。


    不過這些錢都是該花的錢,他不敢省,也不能省。


    要是能搞到大炮,他甚至還想練一些炮兵。隻有輕步兵,他總覺得有點不夠用。


    “豈止幾十個!養一百多個綠營兵都沒問題。”


    鄧延還覺得梁耀說的太保守了,他當過大清的把總,清楚具體發到每一個綠營兵手裏的銀錢能有多少。


    “多跟這兩個洋教頭學點東西,你在大清練兵的那套法子,已經落伍了。”


    梁耀語重心長地對鄧延說道。


    “這幾個月來,我跟他們確實學到了不少東西,受益匪淺。”鄧延點點頭說道。


    “讓那兩個洋教頭過來見我,我有事情和他們說。”梁耀說道。


    鄧延將埃爾維斯和艾薩克喊了過來,得知是雇主召見,埃爾維斯和艾薩克也不敢怠慢,讓正在訓練的護衛們原地休息,隨即便來見梁耀。


    出於習慣,兩人習慣性地朝梁耀敬了個軍禮。


    梁耀毫不客氣地接受了兩人的敬禮。


    “你們的工作做得不錯。”梁耀對他們的工作給予了肯定。


    梁耀沒當過兵,更沒帶過兵,他對軍事的了解隻停留在一個軍迷的水平。


    具體的練兵事宜,他還是更傾向於交給專業的職業軍官來做。


    “感謝閣下的信任與賞識!”兩人異口同聲地說道。


    “比起美利堅的軍隊,這些護衛的表現如何?”這是梁耀最關心的問題。


    砸了這麽多金子進去,總要見見能濺起多大的水花吧。


    “那要看哪一支美利堅軍隊了。”埃爾維斯迴答道。


    美墨戰爭時期,他指揮過自己訓練的墨西哥軍隊和美利堅軍隊交過手。


    對於曾經戰場上的對手,他還是了解的。


    “仔細說說看。”梁耀讓埃爾維斯細說。


    “如果是格裏芬上校的部隊,我想在人數相同的情況下,可以一戰。隻不過戰場上的情況十分複雜,勝負是由很多因素決定的,恕我冒昧,閣下的這個問題問的十分業餘。”


    埃爾維斯非常認真地說道,“如果是梅森上校的部隊,如果是在戰時,您是指揮官,您的這些護衛是士兵,我想我們根本沒有還手之力。”


    “梅森上校?”


    梁耀覺得這個名字有些耳熟,想了一會兒後才想起來,他的那座鑄幣廠最早就是梅森上校建的。


    “就是現在駐防在美墨邊境的梅森上校。”埃爾維斯說道。


    “你和梅森上校交手過?”梁耀來了興趣。


    “沒有,我隻和梅森上校的下屬威廉·特庫姆塞·謝爾曼中尉交過手。”埃爾維斯迴道。


    “對手的姓名記得這麽清楚,看來那是一場讓你刻骨銘心的戰鬥。”梁耀暗暗記住了梅森上校和謝爾曼中尉的名字。


    “那是我人生的最恥辱的一戰,謝爾曼中尉帶著一個連將我的兩個墨西哥連打的潰不成軍,就連我本人也差點被俘虜。”埃爾維斯非常坦然地說道。


    “希望你以後有機會能一雪前恥。”梁耀說道。


    “我也希望,隻是現在我已經不是英國陸軍的軍官。”


    說這句話的時候,埃爾維斯無奈的表情中帶著一絲苦澀。


    “世事無常,未來的事情,誰能說的清楚呢。”梁耀岔開了這個話題,問埃爾維斯道,“埃爾維斯上尉,如果有一種從後麵直接裝填的步槍,能不能趴著裝填射擊?”


    前知五千年,後知一百七十二年的梁耀清楚,此時的槍械正處於新舊大變革的時代。


    曆史已經證明後裝槍才是未來,就算他現在擁有線膛版斯普林菲爾德m1842是同時代非常先進的槍支。


    但斯普林菲爾德m1842終究還是帶膛線的前裝槍,很快就會被日漸成熟的後裝槍所取代。


    “閣下,優雅的紳士從來都是用嘴吃食物,而不是將食物從屁股塞進去。”


    艾薩克的思想比較保守,他是前裝槍的忠實擁護者,對後裝槍嗤之以鼻。


    埃爾維斯思考良久之後說道:“閣下,我聽說普魯士軍隊有一種比較先進的後裝槍,隻是這種槍械是普魯士的機密,我沒有機會能夠親眼一見。


    如果這種槍械足夠可靠,我想不僅可以讓士兵們趴著裝填,對於軍事界,也將是一場顛覆性的變革,以往所有的戰術將不再適用。”


    埃爾維斯並沒有完全將梁耀當作一個外行看待,他和梁耀有過幾次交流。


    雖然梁耀的想法天馬行空,甚至有些瘋狂,但每次埃爾維斯仔細思考後又覺得梁耀說的那些話和想法並非毫無邏輯可言,似乎還有那麽一點道理。


    斯普林菲爾德m1842的射程和精度就已經讓埃爾維斯覺得,目前的戰術或許已經有些不合時宜,跟不上這款槍械的性能。


    隻不過他現在唯一能想到的解決方法還隻是在更遠的距離就開火。


    要是能夠像這位雇主所說的那樣趴在地上完成裝填,那將大大減少士兵的受彈麵積,從而減少士兵的傷亡。


    埃爾維斯的這番話,讓梁耀對他大為讚賞。


    普魯士軍隊秘密裝備的這種後裝槍就是大名鼎鼎的德萊賽後裝擊針槍,栓動步槍的鼻祖。


    雖然早期的德萊賽m1841後裝擊針槍有著氣密性差、操作危險、精度差、槍栓容易卡殼等諸多問題,但在早期的幾場實戰中還是表現不俗。


    在改進這些不足後,德萊賽後裝擊針槍在普法戰爭中更是大放異彩。


    法國則在普法戰爭後痛定思痛,在19世紀末的軍備競賽中研發出了第一款最成功的無煙火藥步槍,也就是勒貝爾1886,此款槍型法國沿用到了二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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