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秀才雖然窮酸,但是好歹也是個秀才,口中應當說的是實話,盛小姐怎能如此朝三暮四!水性楊花!”


    “盛小姐可別忘了您是與皇子定下了婚約的,您若是與趙秀才當真有了什麽別的關係,那可是欺君之罪!是要滅九族的!”


    盛南音眸色驀然一冷,就連聲音也泛起了點點冷意,“趙秀才,你這番話是要將我推入不潔之地,你可明白?”


    趙仁遠不由有些心虛。


    但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他咬了咬牙,當著眾人的麵繼續道,


    “盛小姐,我這都是實話!你有什麽不好承認的?咱們相愛,又有什麽不能見人的?難不成就因為他是皇子,你便要對我們的過往一口否認嗎?”


    “嗬。”


    盛南音唇邊泛起一抹冷漠的弧度。


    還真是死性不改啊。


    既然如此,那,可就怪不得她了。


    雙指深入袖中,盛南音將一包藥粉拿出,隨即在寬袖的籠罩之下倒在了掌心裏,靜靜的感受著從左邊拂來的風,將掌心裏的藥粉悄悄揮散。


    藥粉順著福來的風飄在了趙仁遠的身上。


    眼瞧著周圍的議論聲越來越大,趙仁遠臉上也不由多了幾分得意。


    他揚著下顎就要繼續開口“盛小姐,你……”


    可是話還沒說完,身上卻無端的起了一股癢意。


    他臉色一變,連忙伸出手在身上使勁的撓了幾下!


    盛南音輕眨雙眸,聲音輕柔道,“趙秀才,人在做天在看,你可知道說錯話是要被懲罰的?”


    旁的百姓也覺得是這個理,對於趙仁遠的話,也不由存了幾分疑惑。


    “趙秀才剛說完話,身上這就開始發癢,你瞧瞧這皮肉都給撓的,出血了還停不下來,我看這絕對是說錯話了!”


    “就像盛小姐說的那般,這一定是上天的懲罰!這趙秀才癩蛤蟆想吃天鵝肉,還想要冤枉盛小姐,可真是活該!”


    “盛小姐這是什麽意思?!”


    顧不上周圍百姓的議論,趙仁遠一邊不停的撓著後背,一邊開口發問。


    但是,身上的衣袍都已經被指甲劃破皮肉,都已經被劃開來,他卻還是感覺不到任何解癢之意,反而那股癢意還愈發濃重,甚至就像是要鑽入骨子裏那般!


    盛南音退了兩步,防止被趙仁遠身上所撓出來的皮屑所波及,這才冷聲道,


    “希望趙秀才記住今日的教訓,日後可切莫再胡說八道,擾了別的姑娘清白,今日我便不與趙秀才計較,若是還有下一次,那麽,盛家會追根究底,絕不輕饒!”


    被這樣的人擾了興致,盛南音也沒了想去皇宮的心思,命馬夫原路折返,揚長而去,隻留下皮肉還在不停發癢的趙仁遠在原地備受煎熬。


    而此時,隱匿在人群中的一名穿著粗布麻衣的人悄悄退了出去。


    轉眼間,那身穿粗布麻衣的人便到了沈煜跟前。


    他半跪在地,將街上所發生之事一一稟報。


    “趙秀才?”


    這個名字在沈煜緊咬的牙根裏過了一遍。


    他眼底泛著冷意,雙眸半眯,“給我去好好的警告這趙秀才一番,讓他知道到底什麽人能靠近,什麽人不能靠近。”


    “是。”


    身穿粗布麻衣之人輕點下頜,躬身退了下去。


    直至夜色漸深,一抹黑色人影悄然鑽進了趙仁遠本就破敗不堪的家裏。


    疼痛感忽然降臨,躺在床上的趙仁遠猛然起身,嘴裏恐慌道,“誰?是誰?!”


    一把泛著寒芒的匕首,貼近了他的脖子!


    趙仁遠惶恐的聲音瞬間就止在了喉頭!


    他顫顫巍巍道,“你,你是誰?”


    那人卻隻是將地收抵在他喉頭,朝他的命脈處緩緩逼近,聲音幽深而又冰冷,


    “我們主子讓我提醒你,以後,離不該靠近的人遠一點,否則下一次這把刀割斷的就會是你的命脈,而不是你的皮肉了!”


    趙仁遠白了臉色,“我,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嗬,不知道?”


    那人輕笑一聲,一股劇烈的疼痛感再次襲來,趙仁遠情不自禁的尖叫出聲!


    “啊!!我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


    “這下知道我說的是誰了嗎?”那人如地獄而來那般,就像是要鎖了他的命!


    趙仁遠自然不敢再裝傻,連忙點頭。


    “我知道,我知道!我必定不再靠近盛小姐!”


    那人收迴匕首,離去之前,隻留下最後一句話,“記住你說的話。”


    半晌後,趙仁遠終於緩了過來。


    剛才那窩囊的一幕仿佛還烙印在腦海裏。


    他惡狠狠的咬著牙根,嘴裏念叨著,“你們不就是有些權勢嗎?!敢威脅我!我絕不放過你們!就算是死,我也要將你們拉下來墊背!”


    ……


    翌日一早。


    盛南音準備將療養的藥材給沈煜送去,但是卻發現盛府的藥材已然不夠。


    她將如畫喚上,一同前往了藥鋪。


    如畫在外麵等待,盛南音則是進藥鋪裏挑選藥材。


    可這在門邊站了還沒一會兒,如畫眼角的餘光忽然掃到了一個人——趙仁遠。


    趙仁遠顯然也瞧見了如畫,他快步走到如畫身前,刻意將聲音放大道,


    “喲,這不是盛小姐身邊的丫鬟嗎?怎麽在這裏站著?是不是因為沒資格進去啊?”


    “趙秀才,你嘴巴給我放幹淨些!”


    如畫冷哼一聲,“我們家小姐可在裏麵,你嘴裏要是再沒個把門的,一會兒小姐就讓你再癢一下!”


    這話一出,昨日的種種屈辱再次鑽入了腦海中。


    趙仁遠掐緊拳頭,眼底迸現一絲恨意,“你不過就是個侍奉人的玩意兒罷了,我可是秀才!你敢這般與我說話,你可知道要當什麽罪名!”


    “哦?要當什麽罪名?”


    熟悉的聲音傳入耳畔,如畫麵帶喜,意連忙走到了盛南音身旁,指著趙仁遠道,“小姐,他以秀才的身份壓我!”


    “秀才?”


    盛南音嗤笑一聲,“趙秀才,說的好聽點,你是個秀才,但是這秀才,你不也是考了幾年才得了最後一名嗎?這舉人你都考了幾年了依舊考不上,怎麽好意思以秀才身份壓製我的丫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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