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手把人抓過來直接送到車裏,彎腰剛要坐進去,抬頭看到了季康年,眼皮都沒眨一下,直接坐進去,特意從季康年麵前,緩慢的開過去。


    季康年看到車後座雙目緊閉的季糖糖,攥緊了拳頭,轉身大步離開,融入人群中。


    在冷慕寒手裏,他不擔心,這才是真正給冷慕寒打電話的目的。


    五十五公裏的路程,在冷慕寒極致的速度中,幾乎是眨眼就到了。


    停車,第一眼看向了客廳的落地窗,尋找安木槿的影子,而安木槿正站在窗口,兩個人的目光像是撞到了一起似的。


    而安木槿其實隻是看到了車燈的光亮,立刻跑向了門口,衝了出去。


    冷慕寒下車,緊走幾步把安木槿抱在懷裏:“別怕,別怕,很好,不準哭。”


    安木槿隻是抱著他的脖子,很用力,抿著嘴唇。


    “冷太太,你讓我沒有後顧之憂。”冷慕寒抱她往迴走。


    “可是,你讓我好疼。”安木槿悶悶的聲音,讓冷慕寒的心也疼了。


    的確,他義無反顧的離開,最傷心的莫過自己的女人,但,沒有選擇,所幸一切順利。


    榮逸軒站在門口,看著連體嬰兒一般的兩個人,抬頭望天。


    想問,可是問不出口,即便是季糖糖沒被帶迴來,他也認命了。


    冷慕寒抱著安木槿進門,也沒和榮逸軒說一個字,並且很生氣的瞪了他一眼。


    榮逸軒轉身,跟在兩個人後麵,準備進屋。


    “姓榮的……。”虛弱的聲音傳來,榮逸軒整個人一激靈,猛地迴頭就看到車窗放下,露出來的小腦瓜,蹭蹭就跑過來了。


    一把拉開車門,直接撲了進去,傳來了季糖糖一聲慘叫:姓榮的,老娘好疼!


    房間裏,蕭檬迴身就抱住了蔣少迪,掉眼淚了。


    “別這樣,都平安迴來,乖,將軍閣下這樣,我怎麽辦?”蔣少迪用指腹擦蕭檬的眼角,寵溺的攬她入懷。


    “菜涼了,我們去熱熱。”蕭檬拉著蔣少迪的手,兩個人麻利的把餐桌上的飯菜都收拾走,去廚房忙乎。


    冷慕寒垂眸看著懷裏的梨花帶雨的人,笑了:“還哭?再哭的話,就家法伺候。”


    安木槿過去咬住他的嘴唇,很用力,咬得冷慕寒身上都僵硬了。


    離開的安木槿唇瓣上還沾著一滴血珠,哼了一聲:“我不怪你,但不等於不懲罰你!”


    冷慕寒抬起手擦了她唇瓣上沾染的一滴血珠,聲音略沉了許多:“你讓我想起了第一晚的床單。”


    “……!!!”安木槿鬆開他,轉身往廚房走去:“檬妹子,你去休息,我來。”


    冷慕寒摸了摸嘴角,疼得嘶了一聲,去房間換衣服。


    外麵,好不容易才爬出來的季糖糖,腳軟的扶著車門,手裏還捏著高跟鞋,指著正要出來的榮逸軒:“老娘不弄死你的!為了你,我都以死相逼我爹了,你竟然用這樣的方式迎接老娘!我……。”然後,看到榮逸軒手裏捧著的小本本,頓時兩眼冒光。


    “這是我全部家當,主人笑納,別嫌棄少,隻要我有命在,給你掙迴來一座江山都願意。”


    榮逸軒下來,在季糖糖查看支票本真偽的時候,順利的抱起來她,拎著她的高跟鞋,走向了房間。


    稍作休息,再次開席。


    六個人圍著做好,兩兩相望,竟有恍若隔世的感覺一般。


    雖,刀不血刃,可剛剛過去的三小時,每一個人都清楚了,接下來的日子,也許隨時隨地都會麵對這樣的狀況,都會分離,而這一餐顯得彌足珍貴。


    “你和少迪?”季糖糖看著明顯粘膩程度不亞於冷氏夫婦的兩個人,揉了揉眼睛。


    蕭檬笑了笑,季糖糖就覺得這個世界不美好了,她把蕭檬當成自己的女戰神的,結果,她笑的那麽溫柔,隻能證明,完蛋了,戰神淪陷成了小女人,這種落差太大。


    榮逸軒夾菜放在了季糖糖的碗裏:“多吃點兒,別人家兩口子的事情,你那麽好奇做什麽?”


    季糖糖看他。


    他一笑:“你可以想一下自己,或者我們。”


    “歇菜吧,我生死關頭你不來,這會兒和我賣什麽乖?”季糖糖皺眉:“支票本什麽的,我覺得隻能算是壓驚費,你榮家二少,這點兒錢甭想糊弄我。”


    榮逸軒隻是笑,那笑容裏,滿是溫柔。


    冷慕寒卻冷冷的看了一眼榮逸軒,端起酒杯:“來,幹杯。”


    男人們舉杯,女人們不甘示弱,不過她們隻喝紅酒。


    因為興奮,榮逸軒話就特別多。


    他看著蔣少迪說:兄弟,你看,咱們以後絕對是一根繩上的螞蚱了。


    蔣少迪攬過來他的肩膀,用力拍了拍:“有什麽了不起的?真逼急眼了,和我學,姓都不要了能怎麽著?”


    榮逸軒哈哈大笑:“對,這女人,太值錢了,不過錢這個東西我從來沒在乎過。”


    “我在乎!我最在乎!”季糖糖伸手揪著榮逸軒的耳朵:“我必須要有很多很多很多的錢,才行。”


    “嗯,知道。”榮逸軒握住了季糖糖的手,輕聲:“財迷如你,我也認了。”


    季糖糖喝的有點兒多,她含糊的說:“別冤枉我,我不財迷,我也不在乎錢,可是如果我有錢,我媽和我弟就不會被撕票了,榮逸軒,錢,錢你懂吧?就是紙,但也是命。”


    說完,竟趴在了餐桌上了。


    榮逸軒楞了一下,冷慕寒也愣住了。


    蔣少迪清了清嗓子:“我還有一個事兒和你們。”


    幾個人都看他。


    “當年,季康年之所以給我扔到了龍家基地的大山裏,是因為他妻子和未滿月的兒子被綁架,綁架他的人,要我離開部隊,他給我送去龍家基地的大山裏那晚,他趕迴去沒來得及,被撕票了。”


    瞬間,鴉雀無聲。


    幾個人都不知道說什麽才好了。


    “這就是我剛才說,冷少去一定會安全迴來的原因,當初知道季康年的事情的人隻有安振國,而安振國拚了命想要保住季康年的前程,結果兩個人一起被送迴地方了。”蔣少迪拍了拍榮逸軒的肩膀:“對她好點兒,錢我幫你賺,一定要讓她快樂。”


    榮逸軒垂眸看著已經睡著了的季糖糖,嗯了一聲。


    每一個人都有屬於自己的傷,每一次受傷都會影響自己的人生,而,這到底又能怪誰?


    “那季康年也是被逼無奈?”蕭檬的問題,再次引來一陣靜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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