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可以吞噬一切的沼澤,即使是神在這裏也要殞命。


    在趙子看來,這個沼澤比墓田更為恐怖,但是在此時,燕青的殘影再次出現,他一步一步地走在沼澤上。


    他並沒有沉下去,似乎不受沼澤的影響。


    趙子的目光露出了些驚駭,當初他隻是踏出了一步,就差點沒有再出來。即使是千年後的現在也是心有餘悸,久久無法踏出第一步。


    這不僅僅是一個沼澤,而是一個死亡之地。


    時間不知道過去了多久,趙子依然在沼澤前靜靜地佇立著,目光靜靜地看著沼澤,似乎在思索著什麽。


    那慘白的月光灑在他的身上,他的臉色顯得更加蒼白了。


    在短短的時間內,強行使出了兩次長虹貫日,已經令他的身體受了一定的損傷,實力已經不是巔峰時期。


    而且,在墓田所受到的傷,到現在也沒有完全愈合。


    這一片血色的沼澤,就是一道天塹,一道斬斷走上天帝山的天塹。從古到今,少有人能夠跨過去,但凡能夠跨過去的,無一不是世間人傑,留名萬世。


    如鳥官聖皇,清道夫……


    時間過去了一天,或者是一個月,趙子終於抬起了右腳。但當他踏下去的時候,感受到了一股恐怖的氣息從沼澤下傳來,令他趕緊把腳收了迴去。


    千年後,依然是不可為。


    這一片沼澤,是一道不可跨越的天塹。


    趙子靜靜地站立著,目光在等待著燕青的殘影,也在看著沼澤。沼澤如何形成,他不知道,或者整個世間也沒有人知道。


    它的曆史實在是太過久遠了,久遠到讓所有人都遺忘了它。


    但是他知道在沼澤之下,全是血以及殘骸,有神的,有魔的,有佛的,有仙的,有妖的……


    古戰場是第一道守護防線,而沼澤則是第二道守護防線,而且是最為恐怖的一道,即使是那些恐怖的魔鬼也不敢踏入一步。趙子在靜靜地想著,到底是什麽才使天帝山受到了如此猛烈的攻擊。


    天帝山上有著第十三天帝的傳承,這是一直以來的說法。


    恐怕天帝山上不僅僅有天帝的傳承,還有著其他的存在,要不然不可能受外敵如此猛然的攻擊。


    不知道在何時,燕青的殘影再一次出現,時間依然不長,隻有三四息左右。似乎又過去了幾天,燕青的殘影在沼澤中第二次出現,然後是第三次,第四次……


    在第五次出現的時候,趙子看到燕青的殘影似乎在流淚,雙行清淚如線般滴在沼澤上。


    他看到了什麽?


    趙子在沉默著,細細地觀看著燕青的殘影,不知道燕青在這裏遇到了什麽。在第六次出現的時候,發現燕青似乎在和人說話,然後仰天大吼了一聲。


    第七次出現的時候,燕青已經走出了沼澤,到了沼澤後麵的那一片黑暗中。


    黑暗中似乎有一座山的影子。


    看到燕青走上真正的天帝山,趙子有些震動起來,內心有一種說不出的情緒在波動著。


    在第六次殘影中,趙子根據燕青的口形,推出了幾句差不多的說話:


    “這到底是怎麽迴事?”


    “神起?”


    “你能不能告訴我,這到底是怎麽迴事?”


    “宿命?”


    趙子的眉頭緊緊地皺了起來,在思索著這幾句話,從這幾句話中,很明顯看得出是有人把他帶到了這裏來。如果真的如自己推測那樣,那麽是何人把燕青帶到了這裏來,而且還是不知何年代的古時。


    神起……


    似乎是一個名字,趙子隱隱聽說過,但是也不太肯定。


    而宿命又是什麽?


    難道這是燕青的宿命?


    他的宿命與神起有關?


    趙子在靜靜地思索著,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沼澤上,突然眼前一亮,難道神起和沼澤有關?而燕青則是和天帝山有關,這就是他說出宿命的原因?但是,即使這些都是真的,與我走過沼澤又有何關?


    趙子的眉頭緊緊地扭在一起,發現自己在做無用功。


    既然山柳可以跟著燕青的殘影走下去,而沒有觸發恐怖的殺機,那麽自己跟著燕青的殘影走下去,是不是也不會觸發殺機?


    但是,這沼澤不用觸發,就已經是處處殺機了……


    當燕青的殘影再次出現的時候,趙子也沒有等下去,他很清楚這或許就是一個機緣。如果這一次沒有跟著燕青的殘影走下去,或許他永遠不再會有機會,他很想看看沼澤之後是什麽。


    天帝山上是否有天帝的傳承,除了傳承還會有什麽……


    所以,當燕青再次出現的時候,趙子緊緊地跟在燕青的殘影踏出了第一步,生與死就在這一刻。


    當他把腳踏下去的時候,似乎有一層氣息屏蔽了沼澤。


    果然如此……


    趙子有些驚駭,接著也沒有多想,一步步跟著燕青的殘影走下去。當他走到沼澤的中央時,似乎看到了一個個身穿著古老胄甲、手抓著戰戟的兵卒,從血色的淤泥中不斷地爬出來。


    密密麻麻,一大片。


    趙子有些驚駭,目光死死地看著眼前的一切,這是殘影還是幻影?


    在那慘白的月光下,破舊不堪的胄甲和鏽跡斑斑的兵器上,竟然散發著冷冽入骨的寒光。


    寒光似乎穿越了遠古的時代,殺到了趙子的心裏,令他臉色更白了。接著,他看到了一輛古老的戰車,在戰車上站著一個漆黑的高大身影。


    “神起!”


    趙子一看到那一個身影,立即在內心喊出了兩個字。他就是神起,一個把第二道防線變成了恐怖沼澤的人。


    “神起,十萬不死軍士……”


    隨著燕青的殘影一次次出現,趙子也終於走過了那一片沼澤,隻是他的臉上並沒喜悅,因為這一片沼澤並不是他自己走過去的。走過沼澤後,那是一片黑暗,趙子什麽也看不見。


    走著走著,發現自己似乎是在上山。


    走了不知道多久,他看到了一個模糊的影子,然後發現影子更多了。


    再然後,他看到了一座恐怖得驚天動地的存在,那一座存在前靜靜地盤坐著一個熟悉的身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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