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片不為人知的黑暗中,天上掛著一個血色的月牙,月色慘紅,氣氛十分詭異。


    “我該走了,你要快點強大起來啊,他們快要死光了,也守不了多久……”青衣少年的聲音有些悲哀,說話一說完,身影就慢慢地淡去。


    燕青快步走上去,伸手一抓,卻是什麽也沒有抓到。


    “你能不能告訴我,這到底是怎麽迴事?”燕青壓抑著內心劇烈震撼的情緒,在低聲怒吼。但是,那名青衣少年已經淡去,眨眼間就消失不見,隻留下一個帶著淡淡悲歎的聲音。


    “這是你的宿命……”


    “宿命?什麽宿命?”


    燕青大吼著,但是在這一片黑暗中,隻剩下他一人在靜靜地立著。


    “誰能告訴我,這到底是怎麽迴事?”


    燕青仰天咆哮,麵目有些猙獰。


    “啊——”


    燕青內心無法得到宣泄,一直被壓抑著,此時再也忍不住大吼了一聲。吼過後,什麽也做不了,依然是什麽都不知道,隻能靜靜地佇立著,站在那裏一動也不動如同木雕泥塑般。


    時間不知道過去了多久,燕青似乎融入了這一片黑暗中,讓任何人都無法感受到他的存在。


    不知在何時,燕青靜靜地、慢慢地朝黑暗中繼續走去。


    黑暗的盡頭是什麽?


    或許是天帝山,或許不是。


    燕青沒有選擇,隻能繼續走下去。


    這裏依然是一片黑暗,什麽也看不見,也不知道自己的腳下是什麽,似乎是一處坡嶺。


    燕青靜靜地走著,麵無表情,有些麻木,雖然想停下來,但是那一雙腳卻是停不下來。


    或許,正如那青衣少年所說那般,這是宿命。


    “宿命?哈哈……”


    笑聲很輕,淡淡的,但是有些悲哀,絲絲縷縷。


    這是一座山。


    燕青發現自己正在上山,至於自己腳下的山是不是天帝山,他不得而知。


    不過,很可能是。


    在前方,燕青看到了一個影子,影子無比的模糊,不要說是容貌,就連服飾都看不出來。


    隻知道是一個影子,一個人的影子。


    他也在上山。


    靜靜的。


    漸漸地,燕青看到了第二個影子,第二個影子和第一個影子一樣,無比的模樣,靜靜的。


    一個,兩個,三個……


    出現的影子越來越多,他們在身前,或是身後,亦或身左和身右。


    這裏沒有一絲的聲音,很靜,但是燕青沒有聽到自己的心跳。仿佛,自己的那一顆心已經沉寂了下來,不再跳動。


    這些身影,每一個都十分安靜,在這黑暗中靜靜走著,一步一步上山。


    沒有腳步聲,沒有喘息聲,也沒有說話聲。


    因為他們是影子。


    每一個人都在靜靜地走著,誰也沒有理會誰,或者誰也沒有看見誰。


    這一幕很詭異,但是燕青依然是麵無表情,有些麻木,什麽也不做,隻是在靜靜地走著。


    沒有理會其他人,沒有好奇心。


    他們是誰?


    為何會出現在這裏?


    上山幹什麽?


    山上又有什麽?


    燕青都沒有去想,隻是在靜靜地走著,也如同一個影子般,無聲無息,安靜而寧靜。


    無悲亦無喜。


    走著走著,燕青發現前麵的影子停了下來,在他們前方有著一座百丈高的石碑。石碑古樸無華,有著歲月蹉跎的痕跡,上麵有著一個血色的大字。


    或者是流著血的大字。


    無數的血,從字中流出,順著石碑流下。


    血,鮮紅而明豔。


    那不是人的血,也不是仙魔神佛、妖精鬼怪的血。


    那是誰的血?


    燕青不知道,隻是在靜靜地佇立著,目光落在石碑上。


    殺!


    這是石碑上的一個古字,燕青雖然不認識,但是他知道這是一個殺字。而且,他不用看就知道。


    殺字中,凝聚出一道衝天的殺氣。


    那一道衝天殺氣已經凝成了實質,形如一柄大劍,直直地插在天上。


    血,就是從天上流下,順著已經凝成實質的殺氣,流下來。


    七殺鎮天碑!


    這是傳說中的存在,誰都不認為它存在,但是現在就存在燕青的眼前。


    “天道不公,當殺!”


    一個聲音從石碑中響起,沒有憤怒,沒有怒吼,沒有咆哮,隻是淡淡的,有些冷和無情。


    這個聲音有些熟悉,燕青似乎在哪裏聽過。


    不錯,這是第十三天帝的聲音,他以前聽過兩次。


    第一次是在神藏石島上,天灑血雨之時;第二次是在修煉《天帝神拳》,神魂迴遠古歲月之時。


    “待吾重生之日,便是血洗諸天萬界之時!”


    這是來自遠古第十三天帝死後的怒吼,一個曾經殺遍諸天萬界的兇人。隻是,沒有人會想到,也不敢想,他竟然連天也殺……


    而且,是真的殺了。


    燕青看到天已破,正在流著血。


    七殺鎮天碑,這是第十三天帝的第一殺。


    此時,那些影子繼續向山上走去,但是第一道殺字碑已經擋住了他們的去路。想要上山,就必然踏過第一道殺字碑。


    所以,這些影子踏了上去。


    但是,這影子在燕青的眼前一個個倒下,最後歸於黑暗,同樣是無聲無息。燕青盤坐了下來,那些剩下的影子也盤坐下來,靜靜地凝視著那一個殺字。


    殺字中,有著一股無情的殺意。


    隻有他們得到殺意的認可,或者是融合殺意,就可以從殺字碑上踏過去,繼而繼續走上山。


    “宿命麽?”


    一個聲音在燕青的腦海中響起,這是他自己的聲音。


    殺字中的殺意,彌漫於全身,慢慢地入侵靈魂,肆虐著整個軀體,令燕青整個人都顫抖起來。但是,在此時,燕青驀然站了起來,雖然身體開始一點點地破碎,一塊塊地散落,但是他直直地朝殺字碑走去,無視了那一股殺意。


    沒有痛苦,沒有知覺。


    在他走去的時候,一直懸浮在腦海中那一個黑白霧圈,開始瘋狂地轉動了起來。


    一黑,一白……


    一步,兩步,三步……


    “天道不公,當殺!”


    不知道過了多久,燕青終於走到殺字碑前,一口血噴在殺字上,然後仰天大吼了一聲。


    一道殺氣,從身上迸發而出,直衝天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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