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這個人!”在蛤蟆公子的後麵,中年文士含著淚水說道。


    劉戎身材一米七九,在前世雖算不上多高大,在現在這個朝代,那還算是比較偉岸的,一身肌肉也相當壯碩,古銅色的肌膚一看就是習過武藝的青年。


    隻見他輕蔑地看了看那個文士,鼻子裏不屑地輕哼一聲,然後在眾人警惕而又略微緊張的神情中,轉過身,撒腿便跑!


    “快追啊!”中年文士被搞懵了,逃跑也可以這麽拽?直過了好幾秒,這才反應過來,振臂高唿一聲,帶領人馬追著劉戎狂奔而去。


    後麵刀光劍影,劉戎腳下生風,就像是前世的街頭小販躲避人民城管似的,玩了命地一陣狂奔,遇路口就轉,遇巷子就拐,七拐八轉竟也不知道跑到了哪裏。


    隻是後麵的一群人好似是狂熱的粉絲,無論是耐力還是耐心都是無可挑剔,黏在劉戎屁股後麵就像是一塊牛皮糖,怎麽也甩不掉。


    “開什麽玩笑?老子可是全校田徑短跑冠軍啊!怎麽可能還甩不掉?”


    劉戎玩了命往劉府的方向狂奔,雖然他是一個勇敢的人,但是也是一個聰明的人,聰明的人無論如何也不會去赤手空拳挑戰這幫全副武裝的彪形大漢的!


    後麵追著的人似乎身體素質也異常的好,劉戎拿出決賽的勁頭還是不能將他們徹底甩開。


    正在劉戎懊惱萬分的時候,腳底一轉,又拐進了一個巷口,還沒跑幾步,他便是急急停下。


    隻見得正前方黑壓壓的一群人,足足有二三十個,全部黑色勁裝,手持木棍,在那裏嚴陣以待。


    為首一人似笑非笑,正端坐在一張椅子上麵,神情曖昧地看著劉戎,竟然正是李清身邊的心腹小宦官!


    那小宦官陰森道:“劉家的崽子,這些日子你真是好生威風啊!”


    當初在刑場時,這小宦官一直陪侍在李清左右,但劉戎當時隻顧著看李清了,根本沒注意到他這個跟班兒。


    劉戎疑惑地摸了摸腦袋:“哪位啊?”


    小宦官語氣一滯,瞬間又感覺受到了輕視,憤恨道:“好啊!害李公公吃了那麽大的一個掛落,還在這裏裝!”


    話說李清雖然有司禮監大太監梁永護著,可還是丟了蘇杭織造總管太監的肥差,被趕去鳳陽皇陵這個清水衙門。


    而他作為李清心腹,自然也失去了對國有資產上下其手的機會,要等到李清東山再起,更是不知道要到什麽時候!


    因此,這小宦官對劉戎的恨意,比起李清來也是不遑多讓!


    他便瞞著李清,帶著一幫狗腿子,踩了幾天的點兒,好歹是在臨行前堵住了這個令他咬牙切齒的家夥!


    今天最低也要敲斷他的狗腿,然後再到主子跟前報功!


    “李清?”劉戎臉色一沉。


    真是屋漏偏逢連陰雨,船遲又遇打頭風啊!這死太監真是陰魂不散!


    前行的道路已被死死堵住,後麵的震天殺聲也宛如就在耳邊,形勢好似燎原之火,危急萬分!


    正在劉戎進退兩難的時候,突然腦中靈光一現,單手叉腰,指著那小宦官,冷冷笑道:“虧你也是那狗太監身邊的幹將,莫非不知道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的道理嗎?好在你身邊還有些人手,也不枉我帶了這麽多兄弟過來!那就老賬新賬一起算吧!”


    小宦官一愣。


    “上啊!”劉戎聽得後麵喊聲已近,有兩三個人已經拐進了巷子,也振臂一唿道:“兄弟們!給我上啊!”


    見到劉戎一聲令下,身後竟然一股腦衝出這麽多人來,小宦官也是一時慌了神。


    “打!統統給我打!一個也不要放過!”小宦官急急叫道。


    身後精挑細選的二三十名彪形大漢,亦是旋風一般地衝了出去。


    兩幫人馬霎時間便是莫名其妙地廝打在一起,攪成了一團。


    劉戎在中間左閃右閃,避開這個又去攻擊那個,三兩步便是穿插到帶頭的小宦官身邊,一頓拳打腳踢,直到打累了,這才悠哉悠哉地脫身而去。


    憑自己的身手,對付幾十個人算是為難,但要說隻對付男人都不算的幾隻奶閹狗,那還是綽綽有餘的。


    那蛤蟆公子帶著的一幫人看來也就那樣,十六七人一邊要對戰二三十人,一邊還要分心圍成一圈兒保護蛤蟆公子,很快就是落了下風。


    蛤蟆公子小心翼翼地站在中間,眼看形勢十分不利,身邊的侍衛們紛紛拔刀在手,都這種時候了……


    “什麽人敢擋皇——”中年文士話未說完,卻見得鼻青臉腫的小宦官從後麵跌跌撞撞地走過來,跑了劉戎,可跑不了你們這些個幫手!


    “給我打!”迫切想要發泄憤怒的小宦官嘶吼道。


    緊接著便是一陣刀槍棍棒敲擊的聲音,混亂之中忽然傳來蛤蟆公子顫抖而又憤怒的聲音,“反了,反了,竟敢打我,啊——”


    “殿下!”


    “您沒事吧,殿下!”


    ……


    “啊——住手!我是皇太孫!我要將你們全部綁起來,一個個射死——啊!”


    騎在巷子牆頭上偷看的劉戎聞言腦子裏一片空白,然後一個眩暈便是栽了下去。


    “皇太孫?”


    劉戎平躺在地上,頭頂的天空是湛藍的,悠悠的白雲是安逸的,耳畔的毆打之聲是清脆的。


    “李清完了。”他深深蔚然歎息一聲。


    隻是他劉戎會不會跟著一起完蛋,真的隻有天知道了……


    得罪皇太孫不是鬧著玩的,劉戎一想到他腦袋上頂著碎瓷破片望向自己的幽怨眼神,內心就一陣緊過一陣。


    皇太孫朱由校,未來的木匠皇帝,史學家描述他的詞匯基本上就是文盲、昏庸以及懦弱的近義詞。


    當皇帝前被老爹的寵妃李選侍欺負,當皇帝後被保姆客氏和奴才魏忠賢欺負,躲在深宮裏專心致誌做木匠活吧,又被滿朝的文武大臣欺負,總之是非常十分之窩囊。


    雖然後來大家都爭先恐後地欺負他、蒙蔽他、指責他,但有一人望向他的目光卻總是充滿疼愛與憐惜的。


    此人,就是神宗皇帝萬曆朱翊鈞。


    有明一代二百七十六年,總共隻冊封過三位皇太孫,朱允炆、朱瞻基以及朱由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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