盤盤鄉因為省委陳〖書〗記當初“微服私訪“的緣故,江林濤和鄭來懷兩個人都來過多次,都知道從這裏到前麵一段路直到出縣境內,都沒有岔道了,想要改道在其他地避一避,等後麵的人前去臨時處理一下都不行,至於調頭,那就更不用說了,喻省長已經結束了對海螺的考察,這走迴頭路,根本就沒辦法解釋通。


    情況緊急之下江林濤急忙對著對講機叫道:“紹偉!你馬上通知前麵開道的警車把速度壓下來,分出兩輛越野車,趕緊上前把那些人弄上車,就說跟著車隊一路行進,告訴他們,有什麽問題都會得到妥善解決,把路疏通,一定要注意方式方法!千萬不要使用暴力手段!”


    急切之下,江林濤也一時想不到更好的辦法,隻好想出這招。但是他還沒有完全亂了方寸,深知省裏的領導就在車隊裏,若是采取過激手段,搞不好後果比堵路還要嚴重,所以在對講機裏麵強調了一下一定不要采用過激手段。


    鄭來懷也在一邊叫道:“動作要快!”


    兩個人幾乎都是用吼的方式對著對講機在說話。鄭來懷說完,衝著司機吼道:“小張,加速,超到前麵去!”


    兩個人講完之後,聽著對講機裏傳出的雜音和紹偉有些聲嘶力竭的指揮著下麵的人趕緊行動,聽著小張狂按喇嘛直接就往前麵衝,都沉著臉沒說話。


    其實江林濤和鄭來懷心裏都清楚,恐怕要把那些人弄上去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可這也是眼下能想到的唯一辦法,也就隻有死馬當著活馬醫了。


    前麵的一輛引導車把速度壓了下來,但是他們的車還沒超過廖〖書〗記和閨市長的車,整個車隊就停了下來,江林濤知道,他想把這些人弄上車的計戈小沒有能實現,這些人還是把路給堵上了。


    江林濤看著堵路的人直接就往車隊後麵湧了過來”似乎知道當領導的肯定不在警車上,都往後麵的小車湧了過來,車一停,江林濤已經顧不了那麽多了,趕緊衝下了車就準備往前麵衝,鄭來懷也是臉色鐵青,也顧不得一把年紀,也快步跑上前去,隻是剛起步就被麵若沉水的廖〖書〗記和閨市長攔住了,看到跑到身邊的江林濤和鄭來懷,低聲吼道:“鄭來懷,這是怎麽一迴事?你們這是怎麽搞的!”


    廖奇峰心裏那個氣啊”本來喻省長在海螺的考察是相當的成功,對於海螺近期在農村和農業工作上的一些做法給予了極高的評價。但是這樣的好評,眼看就要毀在這樣的事情上,他真有一種恨鐵不成鋼的味道。“不用解釋了,你馬上把這些人給我請開!”


    廖奇峰罕有地丟開了往昔沉穩有度的架勢,一副擇人而噬地兇狠模樣。


    “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閨開闔那眼神也是恨不得將他和鄭來懷和著口水把他倆給吞進肚子裏。


    臉色發白的紹偉和一張臉黑得像鍋底的吳治國,見到在廖奇峰和閨開闔麵前底著頭的鄭、江二人,再看看市委〖書〗記和市長那駭人的眼神,兩人手腳都不由得有些發軟,鄭來懷和江林濤固然會因為此事而倒黴,而他們兩人的仕途命運也許也就在這一刻傾覆。


    “廖〖書〗記”閨市長,不出問題已經出了,把這些人趕走已經沒可能了,我前去維持秩序,他們要反映情況就反映吧”喻省長已經下車了………


    江林濤看著喻省長已經一臉嚴肅的下了車,於是趕緊說道。


    事已至此,木已成舟,是殺是剮,也就那麽一迴事了,江林濤反而平靜了許多”領導越大,就越是在乎民意,見到這樣的狀況即便是把人驅散了領導也不可能揚長而去。


    廖奇峰和閨開闔也知道現在世切都遲了,隻好點點頭,迎著喻省長走去。


    江林濤立即讓幹警們維持好現場秩序,在周圍形成一警戒圈,防止更多的人過來,以防引起更大的騷動。


    然後才跟在喻省長和市裏領導的後麵傾聽這些人到底有什麽“冤情”,要攔路上告。這些人一上來就英訴著:“青天大老爺,你可要為我們做主啊,我們這些困難企業的職工是沒辦法生活了!”


    喻明生聽到這些人沒辦法生活了,也是有些冒火,於是皺著眉頭問道:“你們海螺農村搞的還是不錯,這些困難企業的職工生活費縣裏在困難也應該保障吧,這是新社會,如果發生餓死人的事情,那你們就罪莫能贖了!”


    雖然他不分管工業,但是遇到這樣的事情,他也必須得過問一下。


    江林濤一聽趕緊說道:“縣裏不管怎麽困難,包括困難企業職工的城鄉困難家庭的生活費,縣裏就是砸鍋賣鐵也是完全優先保證了的,每月都是定時發放,從沒有拖欠過。”


    喻明生一聽,微微一愣,迴過頭向這些攔路告狀的人問道:“這是你們縣長,他說你們這些困難企業的職工生活費每月都是按時發放了的,是不是有這迴事?你們不要怕,隻管說實話,省委省政府、市委市政府會給你們做主的。”


    告狀的人一聽,說都是按時發放了的,不過他們來告狀,並不是因為沒有發生活費,而是反映市裏給了縣裏一大筆資金專門用於縣裏發展企業,這些資金全都用在幾家好一點的企業身上了,根本沒有他們這些困難企業的份。


    縣裏對這些困難企業不但見死不救,現在又準備把他們這些困難企業當包袱賣掉,這些人一邊說著他們對企業的貢獻,對國家的貢獻,馬上就要淪落街頭了,說到激憤處,這些個老老少少都是涕泗橫流。


    之所以他們這些企業沒有得到寶貴的資金,就是因為他們企業困難,拿不出錢來打點縣裏的大官;之所以要把這些企業賣掉,肯定是有人拿了某些私人的好處,除了縣裏領導的問題,其間也免不了連帶一些反映這些企業的領導人如何如何的不想著把把企業搞好”而是大搞貪汙腐敗,任人唯親等等,把企業都搞垮了,害得他們現在都沒辦法生活。


    反正檢舉揭發也不需要什麽證據翻著嘴皮說就行了。道聽途說的各種傳言消息自然嘰哩哇啦說了一大堆。


    江林濤也隻有受著”不由想起當年某縣城因為鏟除青苗種煙被央視焦點訪談曝光後,國務院的調查組下來,調查組收到的舉報縣裏幹部的材料找了兩個人才挑上了船。


    隻是江林濤不曾想到這樣的事情現在卻落到了他頭上!


    廖奇峰和閨開闔站在一旁也是如芒在背,聽著選出來的幾名代表“泣血陳情”“檢舉揭發”縣裏和廠裏的“惡行”。除了那些道聽途說的問題需要紀檢部門核實之外。真正落到實處能有確鑿證據的也就是海螺縣裏沒有把資金用在他們企業身上,還有一個問題就是縣裏要賣掉這些困難企業,這也是引發他們攔路告狀的主要原因。


    而優先考慮好企業,其實是市裏認可了的,而且要是不發展這些還有些底子的企業”縣裏不但揭不開鍋,就是這些人的生活費也沒有辦法解決,但是喻明生一副洗耳恭聽的樣子”鄭來懷和江林濤也隻有低頭在一邊聽著的份。


    聽完之後,喻明生明確表示上級黨委政府肯安會查清楚和解決好他們所反應的問題,當然也少不得批評他們兩個縣裏的幹部一頓。


    鄭來懷和江林濤也隻有受著,這個時候給領導解釋,恐怕在領導看來解釋即是狡辯、掩飾,這種時候,領導需要在老百姓麵前展現一種愛民如子、清正廉明的包公形象,而“包公”的黑臉誰看”自然也就是鄭來懷和江林濤這兩個縣裏的主要領導了。


    這些人如此不滿,主要還是邱解放前段時間在海螺搞得事情是天怒人怨,所以縣裏的這些人恐怕本能的更是願意相信那些流言,而對正式渠道的消息表示懷疑,江林濤知道他是代人受過”但是就是有天大的委屈現在也必須忍著。


    看到縣委〖書〗記和縣長在一邊像挨批鬥的地富分子一般“低頭受審”。這些攔路告狀的人似乎心態也平和了些。


    江林濤不禁有些自嘲的想著,恐怕在這些人眼裏,平時縣委〖書〗記縣長人那都是高高在上不可接近的,這會兒遇上更大的領導,又遇上些讓領導火冒三丈的破事兒。受些夾磨做做龜孫子似乎很是解氣。


    告狀的人看到縣裏的兩位大老爺那樣子,氣也消了不少”在喻明生明確表示上級領導會對他們反映的問題進行調查了解,並會在查清楚和解決好之後給他們一個明確的答複,這些人千感謝萬感謝的離去了……,…


    “既然遇到了這樣,就當是現場辦公吧,我聽聽你們的意見再走”你們兩個說說情況吧,“……,“”


    喻明生的語氣顯得比較和緩,廖奇峰和閏開闔對視了一眼,兩人的眼神之中都有一絲如釋重負流過一喻省長這實際上是給了海螺以及蘭凱的領導一個機會。


    喻明生對江林濤在海螺農村搞的農業合作社和扶貧互助資金還是很認同的,並且喻明生也知道江林濤在理光農村也是搞出了名堂的,還是比較欣賞這今年輕人的,而且對於這些人反映的問題,很多他也不是很相信,比如明顯衝著江林濤這個縣長而來的經濟問題,這實際上他基本可以判定是空穴來風,至於得了人家的好處才賣企業,這更是無稽之談,江林濤這才當選縣長多久?沒當選之前,肯定是要想辦法安然當選,夾起尾巴做人,還會去犯那樣愚蠢的錯誤?


    想必是江林濤人年輕,而海螺又是一個爛得不能再爛的爛攤子,有些措施顯得激進,觸犯了一些人的利益吧。所以他還是願意給江林濤一個機會。


    江林濤看了鄭來懷一眼,鄭來懷示意由他來講,江林濤把市裏資金的使用情況進井了介紹,又把如何解決困難企業以及困難職工的想法匯報了一下。當然也少不了深刻的檢討了一番。


    喻明生聽完江林濤的匯報,加上剛剛那些攔路告狀的人的一些說法,對於這件事已經基本有了一個大致苒判斷。


    江林濤並沒有急於解決這些困難企業,而是首先想通過多種形式如免稅免費促進這些困難企業自謀出路,引進企業分流一部分困難企業,而後在進行企業的改製,這應該說江林濤的步子已經算是非常的穩健的了。


    他也是從市長、市委〖書〗記上去的對於企業的問題也並不陌生。


    實際上對於國有企業出現的問題,他也是心知肚明,在他看來,由於大量的引進技術和產品進入市場,使得產品的生命周期空前縮短,技術和產品更新換代迅速,國有企業原來的產品和設備迅速過時,這也進一步縮小了國企的市場份額,減少了通過市場獲取足夠生存資源的可能,在企業先失去擴大再生產財力的情況下,企業市場份額的喪失使得維持簡單再生產也日益困難。


    至於工人們反映的企業領導的問題,實際上並不是現在才出現的,從八十年代實施的“以包代管”的改草措施,所謂的“包公進城,一包就靈”,結果在企業領導人的行為普遍陷入短期化的情況下,又通過改草進程疏通了管理者營私自肥的渠道,管理階層就有能力和空間通過損害企業的利益來實現個人短期利益最大化。


    在這樣的改草政策環境,結果引發了國企領導階層普遍的行為短期化狂潮,實際上就搞成了“窮了廟子富了方丈”。企業領導人的自肥行為,當然要導致國企內部人心渙散,對領導層的不滿日益劇增,結果對工人的管理措施也往往在實際上陷入無效。國有企業沒有明天的態勢極為明顯,結果反過來又加速了國企的衰敗過程。


    給國企帶來了極大的傷害。也造成了領導層和工人階層的對立,企業一旦陷入困境之後,這些矛盾就更為突出。這其中更不能排除這些企業領導層除此之外更瘋狂的經濟問題。


    經過這幾番折騰,多數國有企業已經是元氣大傷,改製也是勢在必行了,而海螺情況更是特殊,財政全垮了,江林濤不在這方麵想辦法也是不行的,即便是萬丈深淵,他也不得不去趟,把這麽重一副擔子加在這麽一今年輕人身上,也不知道對其是福是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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