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煦停頓了一下,在懷裏屏息的人快要窒息之前終於開口。


    “我想,我應該有點愛你了。”


    身後的手被猛然收緊,裴煦任由他想要把自己揉進血肉裏的動作和力氣,安撫地拍了拍不安的大狗。


    “霍應汀,兩個月快樂。”


    霍應汀臉上露出驚喜:“......你記得?”


    “我沒把和你在一起這件事當成隨隨便便的事情來對待,哪兒就這麽不當迴事了?”他好笑地推開人,從口袋裏拿出一個絲絨盒子,遞到霍應汀麵前。


    “寶、寶貝,你要、要求婚......?”


    霍應汀臉色立刻爆紅,手腳都不知道要怎麽擺。


    “想什麽呢。”


    裴煦揉了一把他的頭發,把人扯過來。


    盒子被打開,裏麵有兩枚戒指,沒有複雜的設計,卻很簡約大氣。


    一枚刻了“t”,一枚刻了“x”。


    裴煦拿出刻著“x”的那枚,牽起霍應汀的手,緩緩帶入他修長的中指。


    裴煦看著像是藝術品一樣的手,說:“我的。”


    他低頭,隔著戒指吻了一下他的手指。


    然後抬頭。


    “雖然我很喜歡你,也愛你,但求婚這種事。”裴煦蔫壞地暗示,“你知道以我的性格不會主動。”


    “我求。”


    霍應汀被一個戒指吻弄得七葷八素,立刻張嘴答應,沒有一點猶豫。


    裴煦被他這幅著急的模樣弄笑了,把剩下的那枚戒指拿出放在他的手心裏,把自己的手交給他。


    “不是因為我摘下了小拇指上的戒指嗎,既然在一起了,總得補給你一個。”


    東西他早就訂好了,去國金那天就是專門去拿的,給重春買禮物隻是順便。


    霍應汀像是被巨大的驚喜砸中,情緒不穩到給裴煦戴戒指的手都在顫抖。


    他捧起裴煦的手,五根手指都親了一邊,像是收到了全世界最珍貴的、獨一無二的禮物。


    “好喜歡......”


    “喜歡戒指還是我。”


    “都喜歡。”


    “誰喜歡?”


    “我喜歡。”


    裴煦步步誘導:“喜歡誰?”


    霍應汀附身抱住他,輕笑了一聲。


    我時時愛你,不需要在某個節點才袒露心意,但如果你想聽


    “我愛你”


    他說。


    “嗯。”這一次不用人催促,裴煦主動迴應,“我也是。”


    幾百米的高空被愛人貼心地鋪上了地毯,裴煦看不見下麵的高樓,心髒卻因為霍應汀的愛而止不住地顫抖,像是被緊握又被放開。


    這是被愛的痛感。


    讓裴煦在從不敢觸及的高度忘記了恐高,清醒的大腦在看到那些煙花和之後唯剩下一個念頭


    原來人在看到壯麗景色的時候心裏並不是隻會感到悲愴,還有幸福和熱淚盈眶。


    這取決於人的心境,以及身邊正陪伴著你的人。


    他此刻站在渡風塔的頂層,再也沒有要一躍而下的衝動,他隻想靠在霍應汀的懷裏,永永遠遠。


    *


    煙花盛禮開始的時候,渡風塔不遠處,和李訴在另一家餐廳裏趁著等著上司的間隙上課的陸執撐著頭,感歎著有錢人的壕無人性。


    “又是哪位少爺在求愛了,能越過這麽多上級拿到燃放的資格,那地位得和裴總霍總差不多了吧?”


    知道內幕的李訴喝了口咖啡,難得笑了聲:“你怎麽不直接猜裴總霍總?”


    陸執搖頭:“我老板是實幹事業批,不搞這些花裏胡哨的。至於霍總嘛”


    這時天空忽然綻放開了一朵日照金山的巨大煙花。


    陸執跟在裴煦身邊那麽多年,不會認不出來眼前這朵巨幕畫似的煙花就是裴煦一直用的頭像和壁紙。


    好家夥......


    那麽張揚地表白!?


    還真是霍總的手筆!?


    陸執從善如流地改了話頭:“裴總工作辛苦,偶爾也需要調劑一下,這是裴總應得的。”


    “鬼話連篇。”李訴嘴角微扯,看了他一眼,在手上的“陸特助考評表”的某一覽裏打了個勾:“但勉強及格。”


    陸執湊近:“能問麽,霍總這麽大手筆花了幾位數?”


    李訴八風不動報了個數字。


    陸執倒吸一口涼氣。


    李訴扯了扯嘴角,心裏也並沒有麵上那麽冷靜。


    從走關係上報燃放審批文件到聯係工廠設計煙花,哪一項都是流水的錢要花出去。


    但他的上司連眼睛都不眨一下,要不是因為時間太趕,日照金山的煙花成功的隻能趕出來這麽一朵,李訴都拿不準他老板會砸多少錢進去做多少朵日照金山的煙花。


    看來是真的對裴總動了真心了。


    他拿出手機,時時關注著已經爬上熱搜#寧市日照金山##寧市煙花盛禮##寧市哪位少爺在求愛##煙花日照金山#的詞條,按照霍應汀的囑咐聯係公司的公關部隨時關注網上信息,一旦有任何和裴氏霍氏有關的信息就刪去。


    李訴做完事,放下手機歎了口氣。


    這樣聲勢浩大的禮物都不稀得讓人知道當事人是誰,把裴總保護得刀槍不入,李訴默默給自己的上司下了個標簽情種。


    *


    今夜,寧市萬家都在津津樂道這一場煙花盛典。


    隻有渡風塔下的某個角落裏,沒找到霍應汀又被冷眼針對到待不下去的裴鬆沅傻傻地看著已經沒有煙花綻放了的夜空,心裏升起滔天的憤怒。


    陌生號碼:看到今晚的煙花了吧?讓人查過了,是霍應汀的手筆。你在裴家也有幾年了,應該不會不清楚日照金山代指的是誰吧?鬆沅,你確定還要繼續當小醜被霍應汀耍嗎?


    下麵是幾張用不光彩的手段查到的霍應汀申報燃放煙花的文件截圖。


    裴鬆沅捏著手機的手用力到骨節泛白。


    原來是這樣......


    原來真的是這樣!?


    霍應汀真的和裴煦關係不簡單,在他麵前裝模作樣地說要幫他然後消失不見,不用說,肯定是裴煦在從中作梗!


    裴鬆沅心中被人愚弄了的憤怒越來越盛。


    憑什麽?


    憑什麽裴煦什麽都能得到!?


    現在還聯合霍應汀來耍他?


    還有霍應汀,那天看著他像隻螻蟻一樣地對自己點頭哈腰,是在幫裴煦羞辱他?


    憑什麽......你們憑什麽這麽高高在上!?


    想報複的心像是被擂了鼓,愈演愈烈。


    陌生號碼:現在想好了嗎?有北城呂家搭橋,他們要霍應汀的命,我要裴煦,你拿走裴氏。鬆沅,要不要和我合作?


    裴鬆沅長長地出了一口氣,下定了決心,發出了充滿恨意一個字。


    “要。”


    第53章 思念


    煙花的事情在熱搜上鬧了幾天, 人人都在猜到底是誰的手筆,但公務繁忙的裴總和霍總沒工夫關心這些事。


    霍應汀和北城呂家已經鬥到了最關鍵的時候,忙得腳不沾地, 整個人眉宇之間也有了些沉意, 但他什麽都沒說,隻從霍家人裏挑了幾個跟在裴煦身邊保護著;而裴煦這邊陸執手腳麻利,新公司的前期流程已經開始走, 但缺人手,霍應汀大手一揮,直接把李訴派了過來。


    在裴煦的地盤, 當了幾個月學生的陸執終於農奴翻身把歌唱,指使李訴和指使下人一樣,剝削的模樣一覽無遺。


    裴煦整理著手上的文件,問陸執:“我都要開始懷疑你平時在公司是不是也是這麽剝削ann的了?”


    “怎麽會!咱們六十八樓都把ann當女兒!”


    “上班還能上出親人來了,厲害。”


    陸執嘿嘿一笑:“裴總, ann說,她也想跟著您離開裴氏。”


    裴煦動作一頓。


    他走後裴氏勢必撐不久,大廈將傾, 有人要走也是正常,但......


    “我這邊什麽都要從頭開始, 而且業務也和裴氏不一樣,她過來肯定沒有留在裴氏舒服。”


    “ann都知道, 小姑娘隻是想跟著您而已。”陸執說。


    裴煦是一個很好的上司。


    “......”裴煦沒什麽好說的了,“她工作能力強,我自然不會拒絕人才, 你看著辦就行。”


    陸執點頭應下。


    裴煦無意在和裴氏的業務搭上關係,也不想再和霍應汀做對手, 所以挑選的新賽道領域跨度有些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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