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一樣的男人,沒有迎來芳心暗許,卻把他自個整入進退兩難的窘境。這世道怎麽了,不需要他這樣風度翩翩,又溫文爾雅的謙謙君子了嗎。當他走出獨棟門廳的時候,一聲砰然攆客的閉門聲響,注定數年的交情蕩然無存。身後這座獨棟,曾經視己為座上賓,有時在自個很失意時還在這裏得到安撫的心存感激,一度沒有人把他看外,自個也視這裏可以是隨意落腳的居所。每個房間每個角落,都是那麽熟悉的勾起他的迴想,一朝跨出門廳,即會是冰火兩重天的不得再進。他,是有骨氣的,男子漢大丈夫又豈能出爾反爾、自食其言呢?走的是昂首挺胸,邁出的是歲月不複。毫不遲疑,從不迴頭,一晃就是三年而去。


    此刻他又站在了曾經心碎的獨棟外,張燈結彩的大門是洞開的,人來人往好不熱鬧好不喜慶,他感不到一絲的歡快,連周邊的喧嘩都灌入不了耳畔的陷入了往事情景曆曆在目的沉浸,就近坐在盛宴鋪開至門外的一張圓桌邊,大抵是很少動筷的飲下了半瓶白酒,和一兩個熟人迎麵打個招唿,就蹌蹌踉踉的奪路而去。身後的鬧騰猶在,他卻心冷的在品咂孤寂時拐入了一眼望不到頭的林間小路。路邊的楊樹葉婆娑輕微的發著聲響,那無憂歡快的日子,是兩個年輕人嬉笑打鬧,連鳥雀都習以為常的自顧離他們不遠的地方捉著蟲子。何時他已來到山坡可看到夕陽落下的地方,想起了倆人從未有過的認真和說過的話,之後微妙的關係發生了變化,在眾人看來何其自然的海誓山盟,一度成為這個山村人人讚許的談資。時事難料,一切都已如幻泡影。


    時隔多日,因為心結驅使,還是身不由己的走進了五味雜陳的獨棟。站在門口的長者,看到他是神情較為晦澀的將他迎了進去。你不該來的,前晌你來了就不該走的。變化實在太快,有些又是真實存在的。隻是沒有勇氣的捅開那層膜,聽聞其聲,不過是時光的節點,在一個看似可訴的場景,伸手握去,難以觸及的是三年的空白、分秒滴答從未的停擺,仿佛是翻過了一頁,看似不打緊,確是斷篇了的無從接續。那掌心可落得粉瓣,也接得飛雪,獨獨空手縮迴的使指甲嵌入掌心的是止不住的滴血。一切都已過去,卻又難以設防的慟心。假使時光倒流,隻想抹去曾經,當無一絲的痕跡,沒有痛,沒有長期品咂的悲歡,想必是快樂的,如花的歲月當是嬌豔的。長者娓娓道來,像是說給他聽,又似隻是重複著曾有無數個日和夜,他看在眼裏痛在心上的吐露。一杯水盡,長者再無隻言片語,他也神情呆滯的仰脖喝下無味的茶水,躬身道別,想想也自嘲了一番心境。


    自覺孤冷,心中也渴望如炭火的溫情。每每不得意,也是以讀心的感覺,從來沒有冰火相容的前列,那麽他也是拒人千裏的自築高壘。真的是錯過太多,不妨試試,那當是少許遺憾。心氣越高,隻會如藤條布滿棘芒,密不透風的窒息,唯有自知的是因噎廢食。從沒捋順的那點頭緒,錯過了一次次的求證和給過來的毫無理會。他又能想到什麽?隻有一次的破防,如開閘決堤,倒也奔騰洶湧,一度水到渠成的莫名轍止,亂了方寸的溢滿心間,從沒如此的悵惘,那強行收迴的僨張,如道道黑夜的閃電,擊碎了再無彌合的完整,滴血的玲瓏,找不到安放療傷的去處,就在那橫空霹靂的雨幕下,完成了柔情不複的轉化。造化弄人,難言對錯,隻言片語相付,流轉的難再是可複的晴空,落英時節,看看那繽紛隨流水的歎息;風雪淒迷之時,張開雙臂走入其裏,倒也品得肝腸寸斷的知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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