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聽,又靖南了。不過才幾天,她就又原諒了他。他都做了那麽多的錯事,不過一個晚上,她就又迴到了他的身邊。


    而他呢,一直糾纏,卻從來得不到她的一個眼神。


    為什麽!為什麽又是徐靖南!


    徐巍州感到自己的腦子在嗡嗡作響,他有些站不穩似的,撐住了走廊的牆壁。這一刻,他真正地體會到了什麽叫一箭穿心。


    應晴不敢上前扶他,看了他一眼,遲疑地刷了房卡進了門。


    她的背部緊緊地貼在門上,聽著門後的動靜。


    然而,什麽聲音都沒有。


    一個小時之後,應晴收拾好了東西小心翼翼地打開了房門。“哢嚓”一聲,應晴做賊似地先把頭探了出去,想看一看徐巍州還在不在。


    走廊裏靜得一根針掉下來都聽得到。連一個人影都沒有。


    應晴舒了口氣,正要往迴縮。


    不料這個時候剛好有一名酒店的服務員走過,她停了下來,疑惑地問道:“小姐,請問你在幹什麽?”


    應晴尷尬地愣在了原地,像是電影的慢鏡頭般,一點點慢慢地抬起頭看著服務員,接著她尷尬地笑了笑,“剛剛有個形容猥瑣的人一直在我的房門口,我,我就出來看一看……”仿佛能聽見冷汗低落的聲響。


    “這樣啊。”服務員上下打量了她一眼,“有什麽時候可以直接打我們前台電話,號碼在床頭櫃那邊。”


    應晴笑著點了點頭,“謝謝。”


    直到她走到電梯口,應晴還是能聽到她對著話筒似乎在跟前台說,“注意一下1038號房,那間客人有點奇怪。”


    應晴本能地抬起頭看了看自己的房號,四個金色的阿拉伯數字“1038”直直地貼在房門上。


    幸好沒人看見。應晴默念了一聲,懊惱地又把門給關上了。


    誰知她剛關上,房門又被人“叩叩”兩聲敲響了。


    不會是前台派人過來了吧。應晴哭喪著臉,無力地想著。


    應晴剛想把門打開,門外一個男人低沉的聲音就響了起來,“是我。”


    徐,巍,州?他為什麽還在!


    “快點開門,我知道你在裏麵。”徐巍州說。


    應晴無奈地把門打開,“你……”


    她呆呆地剛吐出一個字,就被徐巍州打斷了,“我剛剛一直在這。”他的聲音冷冷淡淡,眼睛一直盯著她。


    “什,麽?你,一直在?”應晴重複了一遍。


    “我就住你隔壁,我的房門剛剛一直開著……”徐巍州淡淡地解釋了一句。


    這家夥,不會全都聽到了吧。


    應晴好似吞了一口屎。


    “你,你……”應晴你了半天,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我都聽到了。”徐巍州說。


    沒辦法,隻能先下手為強了。應晴抿了抿唇,突然發難道:“你敲我門幹嘛!”


    徐巍州輕飄飄地瞥了她一眼,倒也沒有追究她的轉換話題,反而直接繞過她走進了她的房間。


    應晴似乎也意識到了在門口說話不太方便,她走進房間,關上了房門。


    “我要通知你一件事。”徐靖南開口。


    此時,應晴房間裏的窗簾大敞著,所有的光線全部堆在他的身後,他就這樣逆著光站在她麵前,恍惚間他仿佛身披金色的鎧甲。


    他一字一句,真誠地說道:“從今天開始,我要追你。”


    光線調皮地在他的眉間跳躍,他的神情是出乎意料的認真,就這麽執拗地望著應晴。


    短短的一句話,卻比之前的剖白還要令應晴感動。


    其實之前應晴對他說的話總是抱著三分懷疑,此時見到他如此認真的樣子,反而呆愣地有些說不出話來。


    “我隻是來告訴你這件事罷了。”徐巍州僵硬地勾了勾唇,不甘心地說:“徐靖南對你是不可能真心的,等著看吧。”


    這是一天之內第二個人如此說。應晴怔怔地想著。


    那邊的徐巍州說完,自顧自地打開門出去了。


    應晴拿著自己為數不多的東西,去前台辦了退房手續。


    “1308?”前台小姐拿著應晴的房卡默念了一遍,抬頭看了她一眼,“小姐,能出示一下證件嗎?”


    應晴一看前台小姐的表情,就覺得有些尷尬,她輕輕咳嗽了一聲,從隨身的包裏拿出了身份證遞給了她。


    前台小姐看了看,總算是給她辦完了退房手續。


    當天晚上應晴把她的東西全部搬迴了別墅。看著自己的衣服重新放進衣櫃跟徐靖南的西服緊緊貼在一起的時候,她的心裏充斥著滿滿漲漲的發疼感。


    應晴突然想起了什麽,慢慢打開衣櫃最下麵的一層。果然在密密麻麻的毛巾中,找到了一個精致的盒子。


    打開它,晶瑩剔透的“海洋之心”靜靜地躺在那。


    應晴忍不住探手摸了摸,細細涼涼的質感。


    應晴怔怔地盯著手裏的“海洋之心”,一個怔愣過後,她的神色閃了閃。


    小心翼翼地把項鏈重新裝進了盒子裏,放在了原先一模一樣的地方。


    剛想推上抽屜,眼角的餘光偶然間一瞥,一個綠色的像是翡翠一樣的墜子被掩在各色毛巾堆裏,要不是應晴頓了頓,可能根本不會注意到。


    應晴慢慢拿起了它,是一個造型類似淚珠的翡翠綠的墜子,墜子的上方打了一個孔,穿著一條紅繩。她仔細摸了摸墜子的紋理,又湊近看了看才看清了墜子表麵上淺綠色的刻字——“清”。


    原來聞清留給他的,除了打火機,還有這個吊墜。


    難以抑製的嫉妒又瘋狂地湧了上來。


    在還沒想好的時候,應晴就把這個墜子握緊了手心裏。


    要打敗她!這個念頭比以往更加強烈。


    既然自己選擇了繼續走下去,那麽再苦再痛都得忍著。


    徐靖南是淩晨迴來的。他放慢腳步輕輕走進了主臥,生怕吵醒了應晴。接著浴室裏傳來了沙沙的水聲。


    裹著浴袍的徐靖南坐到床上的時候,被坐起來的應晴嚇了一跳,“嚇,嚇死我了……”一個一米八幾的大男人,拍著自己的胸口,嚇得聲音都抖了起來。


    接著,徐靖南才低聲問道:“我吵醒你了嗎?”


    一隻手握著拳頭伸到了他的麵前,應晴一言不發地盯著他的眼睛。眼眶有些發紅。


    “怎麽了?做噩夢了嗎?”徐靖南順了順她的頭發,柔聲問道。


    手掌慢慢攤開,一個綠色的吊墜靜靜地躺在素白的手間。


    “這是你的嗎?”應晴低低地開口,嗓音有些沙啞。


    徐靖南一看到那個吊墜就立馬變了臉色,他緊緊地盯著她手裏那綠色的玩意,“你在哪裏找到的?”


    迴憶突然洶湧而來。


    “靖南,你閉上眼睛。”聞清柔和的嗓音如涓涓細水般動聽。


    “怎麽了?”徐靖南依言閉上。


    “今天是你的生日,我準備了一件生日禮物給你。”她的聲音裏有著調皮的笑意。


    “哦?是嗎,今年你要送我什麽?”徐靖南笑著問。


    “噔噔噔——”聞清孩子氣地配著音,慢慢將手裏的東西放在了他緊閉的眼前。


    “不許偷看哦。”她低聲警告。


    大約十秒,徐靖南有些坐不住了,“還不能看嗎?”


    話音剛落,一個輕柔如羽毛的吻就落在了他的額上,她溫柔的聲音就在耳邊,“睜開吧。”


    一個眼淚狀的吊墜就在眼前。


    徐靖南瞪大了眼睛,問道:“這是什麽?”


    “這是我奶奶留給我的,上麵還刻有我的名字,你看……”聞清指了指吊墜的表麵。


    “你奶奶給你的東西你就送給我了?”徐靖南說。


    “誰讓我喜歡你呢?現在你知道我有多喜歡你了嗎?”聞清笑著撲進他的懷裏,“這東西,你打死都不能丟哦,不然我哭給你看!”她惡狠狠地威脅。


    “你在想什麽?”應晴的眼淚終於掉了下來。


    他看著這個吊墜的神情讓她覺得自己十分的多餘。


    徐靖南總算迴過神來,望著吊墜的眼神暗了暗,“你在哪裏找到這個的?”


    “它對你很重要嗎?”應晴深深地望著他。


    徐靖南慢慢點頭。


    “是聞清送你的?”應晴慘笑。


    徐靖南再次點了點頭。


    “如果,我要你立刻把這東西扔掉呢?”應晴抖著聲音。


    徐靖南的視線終於對上了她,“晴晴,我現在愛的是你……”


    “我說你把這東西扔掉,你扔還是不扔!”應晴大聲重複了一遍。


    “你不要這樣……”他的語氣有些疲憊,迫不得已道:“這是她死掉的奶奶的遺物……”


    應晴的眼淚掉了下來,伸出的手像是失去了所有的力氣,慢慢垂了下去。


    “……我把它交給你保管行嗎?”遲疑掙紮了很久,徐靖南低聲妥協。


    應晴的眼淚掉得更兇了,透過迷蒙的淚霧,她呆呆地看著徐靖南,“真的嗎?”


    “嗯。”徐靖南摸了摸她的頭發。


    這是不是代表著在他的心裏,她已經比聞清重要了……


    “你不怕我把它扔掉嗎?”應晴問。


    “你不會的。”徐靖南垂下了頭。


    “算了……”應晴吸了吸鼻子。


    “嗯?”


    “還是你自己保管我吧,我幫她保管遺物是什麽事啊……”應晴嘟囔了一句。


    徐靖南笑了,無奈地說:“你啊。”


    應晴重新躺迴了床上。


    “你就因為這個事,一直沒睡?”徐靖南問。


    應晴煩躁地背對著他,突然覺得自己有些小題大做。


    應晴跟徐靖南的日子又恢複了之前的狀態,不,準確的來說,他們兩人之間似乎變得更甜蜜了。兩人間不經意的對視,都能讓外人看了臉紅心跳。


    徐靖南由一個輕度工作狂變成了每天準時準點上下班的三好準丈夫。


    應晴則是找到了自己感興趣的事,每天的生活變得格外充實與滿足。


    他們就像一般的夫妻一樣,每天除了工作,就是享受生活與愛情。


    一切似乎都在往好的方向發展著。


    一天晚上,徐靖南和應晴正倚在沙發上看電影。


    “過兩天似乎就要去是婚紗了?”徐靖南突然開口。


    “似乎?”應晴虛著眼反問道。


    “哎,你的假請好了嗎?”徐靖南試著轉移話題。


    “我三天前就請好了。”應晴說。


    “那就好,要是請不了,就辭了,我這邊的影視公司比你那個好一萬倍。”徐靖南挑了挑眉,不屑地說。


    他早就看那個td影視公司不爽了,每天占用他老婆那麽多的時候,有的時候,他都迴家了,她還沒迴來。真是搞不懂她為什麽就要留在那。徐靖南自個兒在心裏碎碎念。


    “辭職這事你已經說了五十四次了!加上這一次,已經五十五了!”應晴有些抓狂,不明白他為什麽老是不爽她的工作。


    “好了,好了。”徐靖南喊停,正色道:“我明天要飛一趟日本,正巧要禮拜一的下午才能迴來。”


    “你之前不是說禮拜一下午有空嗎?”應晴皺眉。


    “日本分公司那邊突然出了點問題,我要過去處理一下,禮拜一下午就迴來了,剛巧能夠趕上。”徐靖南輕聲哄著,“乖。”


    “下午什麽時候迴來?”應晴追問。


    “三點到a市,你就在婚紗店等我一小時,我一下飛機立刻就到。”徐靖南舉著手指保證。


    “那我那天要一個人去試婚紗嗎?”一想起這個,應晴就苦起了臉。


    “安迪那天會陪你去的。”徐靖南說。


    應晴又狠狠瞪了他一眼。


    徐靖南無奈地聳了聳肩。


    粉紅色的禮拜一很快就到了。


    應晴下午兩點準時到達了婚紗店。


    夢幻唯美的婚紗店。


    櫥窗裏潔白美麗的婚紗,漂浮著的粉色的氣球,還有巨大的玫瑰花門,空氣裏彌漫著粉色甜蜜的氣息。


    “歡迎光臨!”


    頭上戴著粉色蝴蝶結,笑容甜美的婚紗店員們紛紛向挽著手進來的應晴和安迪行禮。


    一個可愛的女店員笑著走上來,“下午好,很高興為你們服務。”


    “你好,我們上周接到的通知,”應晴穿著一身淡粉色的及膝長裙,整個人顯得極青春靚麗,她微笑道:“說是定做的婚紗已經送過來了。”


    “啊,是應晴小姐嗎?”


    眼前的就是a市鑽石王老五徐靖南的未婚妻嗎?


    女店員微微睜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看著應晴。她的聲音雖然拔高了些,卻沒有失禮的感覺,反而有種鄰家女孩的親切感。


    “我是。”應晴微微頷首。


    “我是lily,見到您真是太高興了。”lily邊禮貌地引著兩人向裏麵走去,邊忍不住一直看著應晴,“應小姐本人實在是太美了!”


    婚紗店僻靜的角落。


    lily熱情地將兩杯水放在粉紅色雕花圓桌上。


    安迪知道這是a市最著名的婚紗店,白色的地毯,浪漫的粉色氛圍,店的麵積很大,店裏的客人也很多,不過客人們都被店員們帶到一個一個相對安靜的地方,所以整個店,並不顯得混亂嘈雜。


    安迪望向一邊坐著的應晴。


    應晴正望著她,神情中有些羞澀,還有些緊張和期待。安迪拍了拍她的手,由衷地為她感到高興。


    “請問徐靖南先生什麽時候到呢?”lily拿了張單子走了過來。


    “徐先生還有一個小時就到。”安迪接過單子,迴道。


    “看,你們的婚紗就在那裏,”lily點了點頭,笑著指向前廳,在眾多款式的婚紗中,有一間被單獨擺放出來,粉紅色的水晶展台,純白色的婚紗,在如星光的射燈照耀下,如夢如幻,純潔唯美。


    “喬治先生設計的這件婚紗一運到店裏,所有的店員姐妹們都瘋狂了,連店長都趕過來瞻仰了大師的傑作。”據說喬治先生一年隻設計一件婚紗。


    “這件婚紗可真美,今天接到你們要來試婚紗的消息才把這件婚紗拿了出來,所以特意擺在了那裏。不過幾個小時,幾乎所有進來店裏的客人都非常喜歡這件婚紗,我們都不知道解釋了多少遍這是客人定做的婚紗,真是讓我們又高興又為難呢。”lily羨慕地看著應晴,滔滔不絕地說道。


    應晴怔怔地望著那件沐浴著星光般光芒的婚紗。良久,她眼底微微濕潤了。


    安迪抓緊了應晴的手,展開一抹溫柔的微笑。


    “應小姐是要等到徐先生過來再去試穿嗎?”lily問道。


    “現在先試穿一下吧,一會還能看看有哪些地方可以改進。”安迪開口道。


    應晴點了點頭,表示同意。


    “請稍等,我這就去拿婚紗過來給小姐試穿!”lily笑盈盈地站起身,正準備抬步向外走去,店內忽然傳來一陣異常的喧鬧!


    “應小姐,我去看一下,發生了什麽情況。”


    沈燁挽著徐巍州的手慢慢走進了婚紗店。


    立刻又有店員小姐向他們走了過去。


    “歡迎光臨,請問有什麽能幫到您的?”


    “我們就隨便看看。”沈燁笑著說。


    沈燁掃視了一圈婚紗店,終於目光在看到角落裏熟悉的人影時,嘴角勾起了一抹諱莫若深的笑容。


    “她在那。”沈燁拍了拍徐巍州的手臂,手指向應晴的方向指了指。


    徐巍州的眼神幽深,完全看不出他的想法。


    “那件應該就是她的婚紗。”沈燁指了指場中特意擺放出來的那條白色婚紗。


    璀璨的燈光下,那件純白色的婚紗絕美的仿佛夢境。沒有誇張蓬起的紗裙,柔和修長的線條像傳說中的美人魚般優雅,隻在裙角散開一點柔紗,遠遠看去仿佛是海麵微微泛起的漣漪。婚紗上沒有釘綴水鑽,卻在胸口繡有古典的歐式宮廷花紋,高貴而典雅。


    婚紗沒有垂下的頭紗,取而代之的是純白色的花冠,芬芳的百合與滿天星,仿佛是從春天中走來的公主。


    是個女人都無法抗拒。


    就算以沈燁苛刻的目光看來,這件婚紗也是極美的。


    沈燁看著,眼神漸漸的刻毒起來。


    “那件婚紗,我買下了。”突然,她大聲道。


    一位女店員笑著走了過來,“這位小姐,不好意思,您看中的這件婚紗是一位客人專門定做的,我們沒有辦法賣出。如果您有興趣的話呢,可以看一下我們店裏其他款式的婚紗,昨天新來了一批法國和日本名家設計的婚紗,十分美麗和別致……”


    “我就要那件婚紗!”沈燁慢慢走近了它。


    “小姐,那件婚紗不能隨便摸……”女店員有些驚慌地追上了她。


    沒等店員說完,沈燁的手指就已經觸上了婚紗,光潤的絲質觸感讓她的心也跟著柔軟了起來,“巍州,我想要這件婚紗。”


    沈燁指著婚紗,撒嬌似得對徐巍州說道。


    “我的未婚妻很喜歡這件婚紗,我願意出三倍的價格買下它。”徐巍州往角落裏看了眼,對著女店員笑著說道。


    女店員微微紅了臉,但還是為難地說道:“真的很抱歉……”


    “十倍的價格。”徐巍州說。


    “這位先生,不好意思,這不是錢的問題……”婚紗部組長不知什麽時候趕了過來。


    “不是錢的問題?”徐巍州挑眉,“請你打電話給訂婚紗的那位客人,也許她願意以十倍的價錢轉讓給我,或者她開條件。”他的目光往角落裏掃了掃,眼神變得更加幽深。


    “哎,這婚紗這麽好看嗎?”攜手而來的兩個年輕女性互相碰了碰,麵麵相覷地問道。


    婚紗部組長的臉上露出了為難的表情。


    給定下婚紗的客人打這樣的電話,也太不禮貌了。


    “真巧,訂下這件婚紗的客人現在就在店裏呢!”


    看出了組長的為難,lily笑著開口說,手向店裏一個僻靜的角落指去——


    “這件婚紗是應小姐的嗎?”沈燁和應晴隔著人群對視上。


    “據說,應小姐的婚紗不是國外進口,墜滿九百九十九顆鑽石嗎?這件婚紗這麽樸素,怎麽配得上應小姐尊貴的身份,怎麽對得起應小姐一朝嫁入豪門的辛苦呢?”沈燁的聲音裏滿是嘲諷。


    “你們……認識嗎?”lily兩邊看了看,問道。


    “我的未婚夫是她未婚夫的弟弟……”沈燁笑著解釋。


    一些在旁邊圍觀的人一聽這話,發出了一陣嘩然。


    徐巍州的眼神穿過眾人牢牢地定在應晴的身上,“我出十倍的價格買它,你賣嗎?”


    應晴知道他們是故意找事,她冷下臉來,“徐巍州,你不要太過分。”


    “過分?”徐巍州冷冷地勾起唇角。


    眼看著事態不對,婚紗部組長跟lily對視了一眼,一時慌張得不知如何是好。


    就在他們這邊僵持不下的時候,徐靖南的聲音疑惑地傳了進來,“晴晴,發生了什麽事?”


    人群自動給徐靖南分開一條道來,接著徐靖南高大的身影慢慢出現在所有人的麵前。


    徐靖南身上還穿著一件黑色的風衣,剛從機場趕迴來的他臉上仍帶著些許疲倦。他皺著眉慢慢走到了應晴身邊。


    沈燁從徐靖南出現到走到應晴身邊,這短短十幾秒裏,臉色變了數變。最後帶著濃濃嫉妒的刻毒視線牢牢地鎖在了眼前的婚紗上。


    徐巍州鐵青著臉,看著站在一起的兩人,陰陽怪氣道:“我大哥不愧是我大哥,試婚紗都能晚來一個多小時……”


    徐靖南低低一笑,他環視一周,冷冷地勾起唇角,“我沒想到你有當眾表演的嗜好。”


    婚紗店裏觸到他視線的人,都忍不住微微後退了一步。


    婚紗部組長慢慢走到了徐靖南麵前,冒著冷汗恭敬道:“徐先生,這兩位先生小姐看上了您定製的婚紗……很抱歉,我們的處理有一些失誤……您看我們要不要單獨進一間房,互相解釋一下……”


    徐靖南麵無表情地朝站在婚紗那的兩人望去,“什麽時候我的東西也有人敢明目張膽地覬覦了?”


    就在這時,一陣刺耳地“刺啦”聲囂張地傳進了所有人的耳朵。


    “啊!”人群中甚至有年輕的女生輕聲尖叫起來。


    純白絕美的婚紗硬生生被沈燁撕開了一道口子。白色的紗布軟軟地變成兩條,垂在婚紗的下擺上。


    下一秒,徐靖南就緊緊抓住了沈燁的手,手臂因為用力青筋直跳,“你敢!”


    沈燁眼睛發紅死死地盯著徐靖南,一言不發。


    就在徐靖南怒不可遏地想要伸手打沈燁的時候,應晴冷靜地開口道:“店員小姐,在你們店裏發生了這種事,難道都沒有人管管嗎?”


    婚紗部組長看了看徐靖南又看了看應晴,抖著聲音,連連說道:“是是是。”接著她叫了一個女店員的名字,讓她們立刻把婚紗拿到後麵去,看一看是否還能補救。


    “應該能補救。我過去看看吧,應該重新換層歐根紗就行。”一直沒說話的安迪總算發揮了她的作用。


    婚紗部組長見她似乎極為專業的樣子,轉頭向她看去。


    “她是專業造型師。”應晴低聲解釋。


    婚紗部組長連忙點了點頭,“今天店裏的設計師剛巧生病請假了,辛苦這小姐了。”


    於是安迪跟著捧著婚紗的女店員一起走了進去。


    接著,婚紗部組長的視線轉移到了沈燁的身上,猶豫地開口:“這位小姐……”


    婚紗部組長的話才出口幾個字,就被沈燁寒聲打斷,“需要賠多少錢?我出十倍。”


    “這……”婚紗部組長難為地看向了應晴。


    “這套婚紗是喬治先生親自設計的,而他一年隻設計這一件。你覺得。”應晴慢慢地說道,視線漫不經心地移到了沈燁的臉上,“你賠得起嗎?”


    沈燁剛剛還得意勾起的嘴角僵住,她張了張嘴,似乎想反駁什麽,但最終她還是沉默了下來。


    “應小姐嘴上的功夫倒是大有長進。”一直沉默的徐巍州突然幽幽地來了這麽一句。


    徐靖南沉著臉看向他。


    這時,剛剛跟進去查看婚禮的lily氣喘籲籲地跑了出來,“應小姐,婚紗並沒有大礙,隻需換下外麵一層歐根紗。”


    “隻是,可能你們要等幾天才能再來試婚紗了。”


    “好的。”應晴對lily點點頭。


    像是沒聽到徐巍州的話一般,轉頭對徐靖南道:“靖南,那我們下次再來吧。”


    徐靖南在應晴麵前完全沒了剛才張牙舞爪的氣勢,隻見他盯著應晴的眼睛看了半晌,終於放開了一直緊抓著沈燁的手,柔聲道:“都聽你的。”


    沈燁的嘴唇都咬出了血來。


    徐靖南和應晴兩人正要一齊走出婚紗店的時候,徐巍州突然二話不說,拉起應晴垂在一側的手,就往門外走去。


    當時徐靖南並沒有牽著應晴的手,於是應晴果斷就被徐巍州給拽走了。


    徐靖南像是守護領地的獅子般,幾個大步就追了上去,抓住了應晴另一邊的手,冷冷地低吼道,“放手!”他惡狠狠地盯著徐巍州,眼中仿佛能噴出火光。


    一邊的沈燁也跟著出來了,嫉妒的眼神再次射向被兩個男人拉著的應晴身上。


    憑什麽?憑什麽所有的人都要圍著她轉?為什麽他的眼睛從來都不看她一眼?沈燁腦中的想法激烈地叫囂著。


    徐巍州看都沒看徐靖南一眼,他緊盯著應晴,“我想跟你單獨聊一聊……”


    “她憑什麽要跟你單獨聊?”徐靖南狠狠地打掉了他抓著應晴的手,大聲反駁道。


    “晴晴,就十分鍾,行不行?”徐巍州說。


    “晴晴”兩次像是戳中了徐靖南的逆鱗,徐大總裁猛地上前一步,忿忿地揪住了徐巍州的衣領,寒著臉厲聲道:“晴晴他媽是你叫的?”


    “放開。”這次輪到徐巍州大聲吼道。


    徐靖南用力把他往前一推,“徐巍州,我最後一次警告你,離晴晴遠點,否則……”他冷酷地一笑。


    說完這句,徐靖南攬著應晴的肩就要向車子走去。


    “你要跟他結婚!你跟他結婚就是上了他的當!他把你當白癡耍得!”徐巍州吃力地大叫道,眼神裏滿是濃濃的而不甘心。


    應晴被徐靖南強行拉進了車裏。


    徐靖南不由分說地按住了她的肩膀,微微虛起眼盯著應晴,“你跟徐巍州到底什麽關係?”眼神中的審視唿之欲出。


    應晴皺起了眉頭,“我之前解釋過了。”


    “為什麽他喊你‘晴晴’!”徐靖南大吼,他感覺自己的心裏像是被貓抓似的,暴躁地直欲發狂。


    “為什麽他喊你喊的這麽親昵?”徐靖南控製不住地接著吼。


    徐靖南簡直不可理喻。


    應晴的視線對上他,忍耐地重複道:“我跟他真的不熟。”


    徐靖南跟她對視了十秒,接著悶不吭聲地放開了她的肩膀,油門一踩,車子猛地衝了出去。


    他在用這些表達著他的醋意。


    隔天,應晴去td影視上班的時候,直接被唐浩喊上了樓。


    “聽說你昨天請假,試婚紗?”唐浩直截了當地開口。前天他飛去了英國,跟當地一家影視公司洽談合作。直到今天迴來,才被助理告知,應晴昨天請假去試了婚紗。於是,他狠狠地臭罵了助理一頓。


    “是的。”應晴幹脆大大方方地承認了。


    “你們真的要結婚?”唐浩木著臉。


    應晴非常的不喜歡他的語氣,於是有些衝地迴複道:“我們當然要結婚。而且到時還要請你做伴郎,希望唐總能賞光。”


    唐浩“啪”得一聲合上了桌上的筆記本,抬眼問道,“什麽時候結婚?”


    “下個月。”


    唐浩沉默了下來。


    再開口的時候,他的聲音裏滿是沙啞,“替我跟靖南說聲祝福。”


    應晴看著他,緩緩點了點頭。


    唐浩的表情隱痛,勉強扯了扯嘴角,“我也祝你幸福。”


    “謝謝。”應晴說。


    見她迴答的如此幹脆利落,唐浩的表情稍稍扭曲了一下,他克製地垂下頭,肩膀顫抖著,聲音苦澀,“他……真的那麽好嗎?”


    “……我喜歡他。”應晴低聲說。


    唐浩慘笑了聲,放在辦公桌上的手緊緊握成了拳頭,假裝聲音鎮定,“那就好,你出去吧。”頓了頓,他又補充道:“記得關上門。”


    應晴很快關上門出去了,不帶一絲猶豫。


    唐浩的後背種種地摔在了椅子上。他抹了抹臉借以安撫自己傷痕累累的心。不知過了過久,他才雙手微微顫抖著撥通了李海的電話。


    “唐浩?”李海的聲音從聽筒裏傳來,“你小子怎麽想到打電話給我。”


    “姑姑……”唐浩喊了聲。


    聽出他嗓音的沙啞,李海有些疑惑開口:“你怎麽了?”


    “……她要結婚了。”唐浩的聲音微微顫抖著,帶著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的委屈。


    “誰?”李海迅速地問道,頓了三秒,才總算想起來侄子口中的“她”是誰,李海“哦”了聲,無所謂地又加了句,“她請假的時候跟我說過了。”


    唐浩抓著電話的手不自覺地僵住了,他突然有些後悔打給她。這個老太婆怎麽可能理解他的心情。


    見他沉默了很久,李海總算是後知後覺地安慰了起來,“別難過了,世界上漂亮的小姑娘多的是,你別就吊在一棵樹上了。”


    如此敷衍的安慰大概也就李海老師做的出來。唐浩的額上青筋直跳,忍不住大吼道:“李海老師,您能認真地安慰一下您受傷的侄子嗎?”


    李海嚇了一跳,大聲罵道:“臭小子,你別突然提高聲量行不行!”


    “李海老師,她要結婚了……”唐浩的聲音蔫了下來。


    “結就結,你不去看不就得了。”李海氣還沒消,兇巴巴地繼續說道。


    “……他們邀請我做了伴郎……”唐浩聲音幽怨地響起。


    “什麽?”李海大叫了一聲。


    就在唐浩覺得他的姑姑總算是要為他打抱不平的時候,李海老師尖著嗓子又開口了:“你這模樣站在徐靖南旁邊不寒磣嗎?”李海老師一直是徐靖南的迷姐,用她自己的話來說就是“從來沒有人如此接近她劇本裏男主角的形象”。


    這……這真的是他的親姑姑嗎……


    唐浩一顆男人爭強好鬥的心被他姑姑輕而易舉地激發了出來,“你說的對,我那天一定要容光煥發地過去,氣死他們!”


    “別想了。”李海毫不留情地潑了盆冷水,“我勸你還是別去,你去了能控製住情緒嗎?”


    “你侄子是什麽人?這點小事還能難倒我?”唐浩算是沒有一些些之前的酸澀了,語氣慢慢恢複了以往的自信滿滿。


    “唐浩,你真別去了,到時候你僵著臉站在那,給我丟人。”李海老師一如既往地直接。


    唐浩怒了,“我一定要去!”


    “行了,到時候別給我丟臉。”李海輕飄飄地道。


    唐浩沉默了半晌,突然開口:“你是不是本來就想讓我去……”


    李海輕笑了聲,“你不去,我怎麽看現場版的婚禮撕x啊。”


    唐浩:“……”


    “行了,我相信你,你一定能演好兄弟撕x大戲的。”李海像是突然良心發現,安慰了唐浩一句。


    唐浩:“……”


    他是被驢踢了腦子,才會特地打電話給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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