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喚七爺的這老頭,六十歲左右的年紀,眼神精銳,看向梁午等人的目光,就像把泛著寒光的刀子似的。


    被全村人圍著,梁午也是頭大的不行,這要是邪惡敗類,他早動手了,可這些不是,都是些山野村民。


    見這老頭一來,其他人都自覺退後,極為尊重的樣子,他判斷這人應該是村裏有話語權的人。


    抱著兒子的梁午,便走前了幾步,笑著說:“你是七爺,是吧?這不是我們要撒野,實在是出於無奈,你們把我們的朋友綁了,協商無果,還要拿去祭祀,我們不得不出手救人嘛。”


    姚軍走過來說:“他們幾個都還年輕,家裏都有家人等著呢,即便那裏做的有不對的地方,那也不至於拿去祭祀吧,你們的山神若是要活人來祭祀,才能免去懲罰的話,我看你們這山神也不咋的,別不是信的是什麽邪神吧?”


    “小子,你說什麽?”


    “他說我們信的邪神,他這是在侮辱我們的神靈。”


    “把他們一起綁了,祭祀。”


    “綁了,綁了。”


    “祭祀,祭祀。”


    圍著的村民拿著家夥,憤怒地大喊,狂亂地大叫。


    姚軍沒想到一句話的事,就捅了馬蜂窩,周圍的人看他的眼神就像看褻瀆神靈的大罪之人,等著要將他大卸八塊呢。


    姚軍吞咽了下,忙躲到了梁午的背後,小聲罵了句,“這些人都瘋了嗎?”


    梁午白了他一眼,“不管他們信奉的是什麽,但這是他們的信仰,對這些虔誠的人來說,你侮辱他們的神靈,比殺了他們還要嚴重。”


    “真是怕了他們了。”姚軍說,“還沒妖魔鬼怪可愛呢,至少那些可以動手揍,而這些,哎……”


    “行了,都給我安靜。”七爺一嗓子吼下來,周圍頓時寂靜無聲。


    “那些人衝撞了山神,你把他們還迴來,我們要帶去祭祀,請求山神寬恕,收迴懲罰。”七爺陰寒如刀般的目光盯著他們,“別跟我說什麽人權,法律,我老頭子沒出去過,不懂。”


    真是冥頑不化啊,程玉開口說,“他們幾個隻是出來遊玩的。”


    “你說謊,遊玩的景點在山那邊,他們去的地方卻是山這邊。”有村民怒吼。


    程玉迴頭看秦雪等人,幾人都垂下頭來。


    七爺說,“這邊山脈是山神的棲息地,不許人打擾,而你們這些外人,懷揣著貪念和惡念,不敬神靈,一次次地打擾他們,使得這些年,山神發怒,不斷地降下懲罰,尤其是最近,村子裏的人幾乎……”


    幾乎什麽,七爺沒說,“今天無論如何都要帶這些人去祭祀,想帶他們走,你們就踏過我們的屍體,你們帶這麽多人來,不就是準備動手的嗎?”


    這話是怎麽說的,梁午說,“七爺,你誤會了吧,我們沒有動手的意思,我們隻是為了救人,我們的人可都在這裏呢。”


    “那他們是誰的人?”七爺衝後麵一指。


    “趙凱,趙曼那組的人?”楚雲看向梁午,“老大,這次的任務不是我們組在處理嗎?他們來幹什麽?”


    梁午看起來也像不知情的樣子,目光落在了趙凱身上。


    趙凱見此,站在高處,衝他揮了揮手,笑著說,“上麵怕你們完不成任務,讓我們組過來協助你們,要是開打的話,給個信息,我們在外麵跟你們裏應外合。”


    他這麽一說,七爺以及村民看向他們的目光,個個燃燒著怒火。


    “他這話什麽意思?”向剛怒了,“什麽叫我們完不成任務?他們來協助?他以為他們是誰啊?不對,這上麵是什麽意思啊,既然質疑我們的能力,那就別讓我們接手,讓他們來不就完事了?”


    姚軍微眯了下眼,“事情沒你想的那麽簡單,可能是部裏有些人嗅到了這次任務不簡單,派係出手博弈的結果。”


    梁午說,“姚軍說的沒錯,先別管他們,盡量不要跟這些山民起衝突,否則,後患無窮,現在還隻是一個村子,到時可能很多的村子一起,最後,我們在這裏將成為眾的之矢,連個落腳的地方都找不到。”


    向剛問,“有那麽嚴重?”


    楚雲說,“別不信,這些村民團結的很,我爸給我說過,有次出任務的時候,跟當地的村民起了衝突,最後被追成了狗。”


    姚軍說,“而且趙凱這些人,巴不得我們跟這些人衝突起來,好抓住咱們的把柄。”


    “好複雜啊。”程玉歎息了聲,真是應了那句,隻要是有人的地方,就有勾心鬥角。


    眼看局勢一觸即發,程玉走上前,“七爺,我能問下,村子裏發生了什麽事嗎?”


    七爺還沒說話,他旁邊一個年輕人忍不住說,“我們村子裏的人失蹤的失蹤,病的病,降下的瘟疫,就快傳染到村子裏的每個人身上了。”


    “瘟疫?”程玉重複了句。


    “山神不恕罪,瘟疫就不會去除。”那年輕人說。


    “能帶我去看看病人嗎?”程玉說,“我是醫生。”


    “醫生也沒用,看不了,這是山神降下的懲罰。”那年輕人說。


    “是不是山神降下來的懲罰,看了才知道,若不是,那豈不是延誤了病情。”程玉說,“七爺,不妨讓我試一試,若是這病我能治療,我希望你們能把人放了,不能治,咱們再來協商你們祭祀的問題,你看這樣行嗎?”


    七爺的目光射向程玉。


    “爺爺,我們都是好人呢,不會害你們的,我老媽的醫術很厲害的,給好多爺爺奶奶大爺大媽看好了病。”大麥在老爹懷裏,奶聲奶氣地說。


    小家夥的聲音,就像一股清流混了進來,無辜可愛的模樣,使得七爺的嘴唇蠕動了幾下,看了一會兒大麥,不由歎了口氣,“想看就看吧,到我家來。”


    “七爺,使不得,別被他們的花言巧語給騙了。”


    “就是,這些外地人狡猾的很,不知道又憋著什麽壞呢,小寶才多大,不能給他們害了。”


    村民一聽,都去勸說。


    “你們不用再說了,我孫子的主,我還能做得了。”七爺這麽一說,別人便沒法再說,隻是搖頭歎氣。


    一行人跟著去了七爺家裏。


    短頭發的女孩跟秦雪說,“你妹妹會醫術?能不能行啊,不行的話,咱們真的就要完蛋了。”


    眼鏡女說,“死馬當做活馬醫吧。”


    社長說,“我看行,這些人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個個都身懷絕技,說會來救我們,沒想到真來了,你妹妹如此厲害,怎麽沒聽你說過啊。”視線一直盯著程玉的方向。


    秦雪瞅見,不由歎了聲氣,“社長同學,我勸你還是省省,收起你的那點小心思,我妹妹已經結婚了,孩子都四歲了,抱孩子的那個就是她老公,你覺得你那一點比得上人家老公,我提醒你一句,她老公心眼小的很,小心將你扔到懸山裏去喂狼。”


    “抱孩子的那個原來是你妹妹的老公啊,真是太可惜了。”短頭發女孩兒,唉歎了聲,“優秀的男人為什麽都這麽早婚呢,不過看起來,他們一家三口倒是很般配的樣子。”


    走在後麵的趙曼問她哥,“你覺得她能治好嗎?”


    趙凱發出一聲冷笑,“要是那麽容易就能治好的病,咱們也就不用來了。”


    趙曼說,“說的也是,學了兩天醫,就再也不知道自己有多大能耐了,看她最後治不好,要怎麽收場。”


    走進七爺家的小院,一個老婆子從房間裏走了出來。


    “小寶怎麽樣了?”七爺問。


    提到孫子,老婆子就開始抹眼淚,“越來越重了,都不會認人了。”


    七爺跺了腳,走去了老婆出來的那個房間裏。


    “阿爹。”一對麵色憔悴的小夫妻,從床邊站了起來。


    “恩。”七爺點了頭,“我找了醫生給孩子瞧瞧。”


    “可是……”婦人想說什麽,卻被男的阻止了,“都這樣了,就看看吧。”把人拽到了一邊,讓程玉等人過去。


    床上躺著的孩子,就跟大麥差不多的年紀,估計是七爺看到了大麥,就想到了他孫子,才有所觸動,答應讓他們過來看病。


    小孩兒臉色晦暗,閉著眼睛,唿吸喘氣,一副進氣多出氣少的感覺。


    程玉先是探脈,再是剝開了孩子的衣服,發現孩子的腹下有一個碩大的黑色爪印,那些黑色一直朝四周蔓延過去,整個下腹部,以及左胸部,都快被黑色包圍了。


    “怎麽會是這樣?”秦雪等人看到,都不禁捂住了嘴。


    短頭發女人叫道,“難不成還真是山神降下的懲罰?”


    聽到這話,那對夫妻都憤恨地瞪著他們。


    “不會說話,就閉嘴,你早晚會死在你這張嘴上。”眼鏡女瞪了她一眼。


    “這不是瘟疫,更不是山神降下的懲罰。”程玉站起來說,“這是遭到了動物襲擊。”


    “動物襲擊,不可能全身發黑,而且這些黑色的地方,是會傳染的,村子裏有人碰到了這黑色的地方,自己也被傳染上了,這要怎麽說?”七爺說。


    “這是動物身上帶有毒氣的作用。”程玉說,其實她想說的,並不是毒氣,應該說是魔氣,魔毒才對,根本不是什麽山神降下的懲罰,這一切或許都跟魔尊有關。


    “那,那能治嗎?”孩子的母親顫巍巍地問。


    程玉看著床上的孩子思考。


    其他人都眼巴巴地看著她。


    過了大概有十多分鍾,程玉才開口,“我可以先把毒氣逼到一處,先讓孩子醒來,至於驅除這毒氣,我需要配藥,配藥需要花個幾天時間。”


    “那,那就是說能治?”孩子的家人激動的語無倫次。


    “那真是太好了,若是能治好,那你就是山神派下來的使者,解救我們來了。”孩子的母親都快給程玉跪下了。


    程玉給孩子針灸,直到額頭冒汗,才把那些毒氣逼到一處,過沒多久,孩子果然醒了過來。


    一家人看到孩子醒來,哭的都跟淚人似的,就連七爺都眼眶濕潤。


    姚軍就說,“七爺,這幾個人應該能放了吧?”


    七爺抹了把臉,“放放放,立馬就放。”


    秦雪幾人都一副死裏逃生的模樣。


    趙凱趙曼看到這裏,帶著人扭頭走了。


    程玉說,“村子裏還有多少這樣的人?我可能先要把他們的毒氣逼到一處,否則等不到我配好藥,他們就毒發身亡了。”


    七爺激動地說,“我這就帶你去,姑娘真是菩薩心腸,我本來是要開口的,可看你疲累的很,就沒敢開口。”


    有七爺領著,程玉挨個給這些人逼毒,這魔毒很耗體力,程玉施針一次,需休息一個多小時,才能繼續下一個。


    村子裏中毒的人的確不少,難怪這些人如此暴怒,別的醫生看不了,他們自然會認為是山神給他們的懲罰。


    程玉說,“可拿活人的命去祭拜,還是不妥吧?”盡量試圖把這話說的委婉一些。


    七爺卻古怪地看著她,“誰說我們拿活人的命祭拜了?”


    “不是?”這會兒換梁午等人愣了。


    “當然不是了,你把我們看做什麽人了?”七爺很不高興的樣子,“我們怎麽可能拿活人祭祀?我們不過是把他們綁了,讓他們到山神麵前道歉,請求寬恕,畢竟他們衝撞了山神,祭祀完,就把他們給放了。”


    一群人都懵了,這烏龍搞的!


    不知道逼了多少個毒了,程玉都快虛脫了,渾身就像從水裏撈出來似的,梁午心疼媳婦,看不下去,抱著就要離開,“迴去休息,明天再來。”


    “快把我放下,就剩兩個了。”程玉掙紮,“堅持一下,就快完事了。”


    梁午無法,隻得把她放下來,氣唿唿地瞪著剩下的兩家病人家屬,兩家病人家屬都低下頭,裝作沒看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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