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榮進來的時候,看到老板正拿著個皮夾,盯著出神呢,連他進來都沒有察覺,不由在心裏歎了聲氣,他不止一次地看到過,老板盯著那個皮夾出神,他雖然沒有看到過皮夾裏裝的到底是什麽,但也能大致猜到裏麵裝的是什麽。


    “你來了。”


    看到他走進來,歐陽城合上了皮夾,輕輕放到了桌子旁邊,然後從桌子後麵起身,去酒櫃拿了瓶酒,和兩個杯子,來到了沙發處坐了下來。


    “坐吧。”


    曹榮便在老板對麵的沙發上坐了下來。


    歐陽城給自己和曹榮各倒了杯酒,放下瓶子,歐陽城將杯子裏的酒一飲而盡,接著拿起瓶子又倒了一杯,放在桌上,這才把身子靠在沙發椅背上,“是不是有結果了?”


    曹榮點了下頭,看了他一眼,想開口說的時候,卻又覺得信息量比較大,不知道該從何說起,忙端起桌子上老板給倒的酒一口喝幹,放下杯子,這才說,“剛拿到的結果,知道你著急,肯定是沒睡呢,我就忙送了過來。”


    歐陽城掃了眼曹榮放在桌子上的資料,深唿吸了口氣,才問,“那孩子跟子君是什麽關係?”


    曹榮看了他一眼,“不出錯的話,應該是母子關係。”


    聽到這話,歐陽城擱在沙發扶手的手,用勁抓緊了手下的皮子,這才控製住即將迸發的情緒。


    沈子君跟那孩子是母子,那孩子又跟老板長的那麽像,這已經是毫無疑問了,那孩子應該就是老板的孩子了,別說老板吃驚,曹榮拿到結果的時候,也是花了很久的時間才消化掉這個消息的。


    他跟在老板身邊有些年頭了,可以說,從老板開始打拚的時候,他就已經跟在身邊了,雖然沒聽老板說起過什麽,但從老板這些年的行為來看,他還是能猜到個大概的。


    他是老板的貼身助理,很多事情老板並沒有特意瞞他。


    所以,他知道老板這些年的日子一直過的很清苦,三十幾歲的年紀,按道理來說正是男人英氣勃發的巔峰時期,可是老板卻把自己過的跟個苦行僧似的。


    也沒心思找女朋友,更沒結婚的打算,感覺一輩子就這樣過了,沒有家人,也沒有孩子,等以後老了,就把打拚下來的家業交給歐陽家的人,而且他現在似乎也有意在培養他們了,弟弟妹妹都在公司裏上班。


    有時候曹榮就不禁感歎,有身份有地位的人,也不見得就過的快樂,相反,感覺還沒普通人過的快樂,反正跟在老板身邊這麽多年的曹榮,覺得老板過的還不如街上起早貪黑賣菜的老王呢,至少人家老王,迴到家的時候,有媳婦做好的熱飯,有孩子叫著爸爸,而自家老板呢,進進出出都隻是一個人,。


    有時候,他會發現老板盯著一對手牽著手撿垃圾的夫妻猛瞧,眼神裏似乎透著羨慕,還有時候會盯著路上玩耍的孩子能看上好久。


    曹榮有時候就在想,既然如此羨慕,如此喜愛孩子,為什麽不找個女人生一個呢,在普通人家生個孩子可能還有顧慮,因為要考慮到經濟情況,可在老板這裏,完全不是問題,別說生一個兩個,就是生一個足球隊,那都是沒問題的。


    當然了,後來曹榮也明白了,不是不想找,不是不想生,是想找的人不在身邊,想跟人生孩子的人也不在身邊。


    為情所困,求而不得什麽的是不分貧賤的,有時候曹榮挺替自己老板惋惜的。


    不過在得知了結果後,曹榮又替老板欣慰了。


    老板的血脈,在不知道的情況下,竟然已經那麽大了,長的那麽像,都不需要驗什麽基因的,極為相似的長相就是最好的證明。


    隻是,從目前查到的資料來看,老板要想認迴自己的血脈,簡直是難上加難。


    過了大概有一盞茶的功夫,歐陽城才平複了情緒,“那他怎麽姓程?成了程玉的弟弟?”


    “其實,這孩子的經曆,挺讓人……很坎坷,而且不是一般的坎坷。”曹榮歎了聲氣。


    歐陽城不由坐直了身體。


    “之所以花了這麽長時間才拿到結果,是因為派出去的人走訪了沈教授的老家。”曹榮說。


    歐陽城說,“她跟我說過,她老家是在一個小山村子裏。”


    “不錯。”曹榮點了下頭,“時隔多年,知道人比較少,也是大概推側當年發生的事,沈教授未婚先育,在閉塞的村子裏是件丟人的事,所以沈教授的父母一直瞞著,等孩子生下來之後,就把孩子給送人了,卻瞞著沈教授說孩子夭折了,所以沈教授這些年一直以為孩子死了。”


    歐陽城又拿起酒瓶倒了杯酒,喝完,盯著空杯子問,“孩子送給程玉他們家了?”


    曹榮說,“要送給程玉他們家那就好了,孩子也不會遭那麽多罪了,是送給隔壁村了,隻是隔壁村那家人認為孩子是怪物,不祥,又把他轉送了,幾經折騰,這孩子就被有心人抓走了,被抓到了山裏去了,被一個異能組織抓去了,想拿孩子做實驗,提取他身上的能量。”


    “據說孩子身上蘊藏著很強的異能,這件事我也是猜測的,我之所以知道這件事,是因為特殊聯盟部的一個朋友,曾聽他說的,他參加了那次任務,看到調查,我這才聯想到這件事來。”


    歐陽城這次直接捏碎了杯子。


    “你還好吧?”曹榮關心地問。


    “說實話,一點都不好。”歐陽城清理桌麵,對曹榮說,“你繼續說,抓走孩子的那個異能組織怎麽樣了?”


    曹榮說,“那個異能組織是五年前鏟除的,不過這是後來的事,在沒鏟除之前,那孩子不知怎的,逃出過一次,逃出來之後,就碰到了程玉的母親,周英,周英看他可憐,就把這孩子帶迴了家,視如己出。”?“雖說周英的丈夫和公公婆婆對孩子不好,但有周英護著,總算是沒讓孩子受太多罪,比孩子前幾年過的日子好完了,後來,離婚後,周英就帶著兩孩子搬了出來,總算是過上了好日子,因為這程玉是個能人,迅速積聚了不少財力,也結識了不少圈子內的人,哦,忘了說了,孩子打從生下來就不會說話,是程玉通過梁午找的大夫給看好的。”


    “程玉?”歐陽城說,“的確是不簡單,能看得出來,梁午對她是癡迷的很。”


    曹榮說,“那靜小姐?前一段時間你不是說要撮合兩人嗎?”


    歐陽城歎息了聲,“梁家的人你又不是不知道,沒意思撮合也沒用。”


    曹榮說,“可看靜小姐對這件事似乎很上心,隻是,五年前,這梁家的五少就跟程玉是一對了,當時在圈子裏還是很轟動的,畢竟找的是一個年不見經傳的黃毛丫頭。”


    “你也認為她是個黃毛丫頭?”歐陽城問。


    曹榮搖了搖頭,“我雖然看不透,但也知道沒那麽簡單。”


    歐陽城說,“說起來,我倒是還很佩服這個梁家小五呢,不是自己的孩子,卻不見有任何的嫌棄,帶著他們拋頭露麵,似乎已經完全接受了,能做到如此地步,不得不說,梁家的人也不簡單。”


    曹榮說,“說起來,這件事還跟小逸那孩子有關,五年前,小逸再次被那個異能組織給抓了迴去,程玉為了救小逸,失蹤不見了,大家都以為她死了,沒想到過了五年,她又迴來了,說是被困在了一個地方,迴來的時候,還帶著一個孩子。”


    “孩子的父親呢?”歐陽城不由問。


    “說是死了。”曹榮說,“這一家人對小逸那是真的好。”


    毆陽城點了點頭,從兩次的接觸,這些他是能看的出來的,受過那麽多折磨的孩子,按道理來說不瘋,精神也會有問題的,可在他看來,那孩子的身心很健康,比旁的孩子都要穩重優秀,可見這家人把他教的很好。


    歐陽城遲疑了半響說,“那子君又是怎麽接觸到孩子的?”


    曹榮說,“說來也巧,沈教授帶著學生去做研究,可能是看到小逸跟你長的相,就做了驗證吧,畢竟她是生物化學這塊的,做個基因配對什麽的那是再簡單不過了。”


    歐陽城不由長出了口氣,曹榮忙把手裏的資料遞給他。


    隻見他仔細而又緩慢地翻著,很久之後,他才合了起來,心裏是百感交集,“她從來沒跟我說過懷孕的事,中間發生了這麽多事,她一個字都沒給我提。”就跟當年一樣,她心裏應該很恨他吧。


    那會兒,歐陽城是一個意氣風發的世家子弟,學校裏的風雲人物,而沈子君是一個沉默寡言的鄉下學生,一身質樸,給人一種清冷高傲的感覺,跟班級裏的學生有些不合群,班級裏有什麽活動,她也從來不參加,班級裏女生私下裏不少嘲諷她土,嘲諷她故作清高。


    歐陽城一開始對她並沒多少印象,畢竟她不愛說話,整天都在看書學習,在班級裏存在感挺弱的,歐陽城身邊整天圍著一群狐朋狗友,那裏會注意到她。


    開始關注她是從一件事上開始的,是在學校的小賣部,下了體育課,他去買水,她在他前麵付錢,是沒帶錢還是錢不夠的樣子,歐陽城急著走,就幫他付了,知道是一個班的。


    第二天,她找到了他,要把錢還給他,他正準備去打球,就說不用,不到十塊錢的樣子,他請同學吃飯都不止這些,就跟著同學走了。


    以為這件事就算過了,誰知道隔天,她又要把錢還給他,說實話,他挺膩煩的,那幫狐朋狗友就在旁邊調侃,話裏話外都在暗示,她這是在借著機會撩他呢,態度也很輕浮,歐陽城也跟著他們起哄。


    然後就見她清冷地看了他一眼,把十塊錢塞到他身上就走了,身邊的人還在起哄,而他卻久久沒有迴過神來,那一眼,就像是大夏天裏,高懸的烈日下,一劑冰水注入到了身體裏,通體的清涼。


    那個眼神,他至今都沒忘卻。


    那個時候,正是懵懂無知的年齡,隻知道瘋玩,並不知道那一眼對他帶來的含義,他就知道,他總是有事沒事地找她的找茬,做一些欺負她的事。


    後來,他才知道,那是喜歡,不知道怎麽表達自己的行為,等他明白了之後,就開始追她。


    說實話,當年真的是追的很辛苦,因為她這人跟別的女孩子不一樣,整天除了看書就是學習,想對她好都不知道從哪裏下手,而且她這人又比較固執,本來家裏條件就不好,卻從來不接受他的東西,一日三餐都很清淡,你要是給她買點東西吧,她非要想辦法給你把錢還迴來不可。


    歐陽城這人也比較固執,一旦看準了的事,就不會迴頭,就這樣磕磕絆絆地追了兩年,總算是把人給追上了。


    其實,真正接觸起來之後,她並不像別人說的那樣,什麽故作清高之類的,她就是清高,她沉默寡言,那是跟旁人沒有什麽話可說,她很聰明,別人瞎玩的時候,她已經知道自己該幹什麽了,她以後要攻讀生物方麵的研究生,她整天看的都是這方麵的書籍,說起這方麵來,滔滔不絕,一點都不沉默寡言。


    歐陽城不愛學習,但成績還算過得去,反正他以後也不準備繼續深造什麽的,很大可能就是從商,不過,他很支持她繼續讀書。


    兩人整天憧憬著未來,歐陽城覺得那是他這輩子最好的時光了,當然,他們也有吵架的時候,雖然次數少,別看她看起來很清高,但大多都會讓著他這個少爺脾氣,即便是吵架了,他們也很快和好,從來不超過一天,不像別的女生要哄好久,他隻要說上幾句話,她就不生氣了,所以,歐陽城一直很慶幸找了一個很好說話不矯情的女朋友。


    可後來他才得知,好說話的人,一旦生起氣來,那是十頭牛都拉不迴來的。


    他們的事被家裏人知道了,家裏人不同意他找個普通人,希望他能找一個圈子裏人,這樣生下來的後代也更優異。


    歐陽城自然是不同意的,他當時都準備好了,一畢業就結婚的,又怎麽可能聽家裏人的話呢。


    家裏人看他執迷不悟,在他這裏做不通工作,就把主意打到了子君的頭上,她消失了很長一段時間,等再次出現的時候,已經快到畢業了,她跟自己說了分手,很決絕,非常的決絕,一點挽留的餘地都沒有,無論他怎麽懇求她都沒用。


    後來他才知道,應該是家裏人對她做了什麽,至於做了什麽,沒人告訴他。


    他直到現在才知道,在那段時間裏,她生了一個孩子,並經曆了喪子之痛,那時候,他在她臉上總看到死灰的絕望,當時他不明白為什麽,還怪她冷情冷血,他在怪責她的時候,她總一副看陌生人一樣的冰冷眼神看他,他那時很不理解,現在總算是理解了,那是一種心死了的感覺。


    歐陽城收起迴憶,對曹榮說,“想辦法查查,當年我家裏人對她做了什麽。”


    曹榮露出為難之色,“你不是說知情的人都不在了嗎?剩下的不是老爺子就是大少他們,沒法查。”除了你老親自問。


    “算了。”歐陽城說,“這事以後再說吧,若是沒有什麽事,你迴去休息吧。”


    曹榮遲疑了下說,“還真有點事,有關程玉的。”


    歐陽城哦了聲,“她怎麽了?”


    曹榮說,“我也是聽說,前幾天,這程玉把何洋給打了。”


    “何洋是誰啊?”歐陽城問。


    “就是何家的人,大少奶奶的娘家。”曹榮提醒道。


    “為什麽啊?”歐陽城說。


    “還不是因為女人,這何洋糾纏程玉的表姐,早就定親了的未婚妻知道了,就拿程玉的表姐開刀,去她工作的綠鬆酒店誣陷人家偷了她的翡翠鐲子,後來何洋和他媽媽也去了,在未婚妻的質問下,竟然說是程玉的表姐糾纏他。”


    “這程玉可不是個好脾氣的,過去之後,二話沒說,就把何洋給揍了一頓,差點沒殺了他,這何家的人氣不過,就想報複迴來,隻是這其中牽著袁偉,他們何家沒那麽大能耐,就找到了大少奶奶,大少奶奶就想請你出麵,整治一下這程玉,出出氣,大少奶奶應該還沒找你,我先給你提個醒。”


    歐陽城哼了聲,“上不了台麵的東西,還想報複迴來,那裏麵豈止是袁家,動程玉,那梁午會看著不管?大嫂若真找上我,看來腦子也是糊塗了。”


    曹榮心說,大少奶奶要是找來,那真是自找沒趣,眼下這位討好程玉還找不到地兒呢,怎麽可能會幫著對付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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