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醫生在距離醫院不遠的地方有套房子,馮大師便跟他去了那所房子。


    馮醫生放下鑰匙,去房間換了一套家居服出來,問坐在沙發上的馮大師,“你是認真的?”


    “你說收徒的事嗎?”馮大師抬頭掃了馮醫生一眼,把腿擱在茶幾上,頭枕著雙手說,“這還能開玩笑?當然是認真的了,你二叔我一向是言行必出。”


    馮醫生嘴角抽搐了下,表示懷疑,他深知自己二叔是個什麽樣的人,渾身上下沒一點正形,很是不靠譜。


    其實,馮大師也沒說錯,至少說這些話的時候他是認真的,至於之前,那就難說了。


    剛開始見到那丫頭的時候,他並沒發現她是修行者,直到喝到那酒,再聽老魏說是她釀的,他這才開始仔細打量那丫頭,打量之後,心裏不由一驚,這丫頭才十幾歲的年紀,他竟然看不出她是修行之人,當然更看不透修為如何了。


    一般像這種看不透的人,往往是修為本身比自己高,這個可能,馮大師無論如何都不會相信的,她一個十幾歲的孩子,能高到那裏去?她就是從娘胎裏開始修行,也不可能比自己高啊?


    不是修為的原因,那就是功法的原因了,可能是這丫頭修了什麽特殊的功法,不容易讓外人察覺出來。


    他雖然對這丫頭產生了好奇,但還不足以讓他收她為徒,正如侄子所說,馮家醫術是不外傳的,他雖然是離家了,但身上還流著馮家人的血,這點家族傳承的東西,他輕易不會去違背的。


    隻是後來,這丫頭的表現卻讓他動了這個念頭,這丫頭不像旁人那樣,一聽說他的本事就鞠躬哈腰的百般討好,她表現的極為冷靜,非要看到自己的本事,才會兌現承諾。


    她也不過才十幾歲而已,這份處若不驚,這些年,他碰到的人中,在大人身上都沒見到過,更不用說十幾歲的孩子了。


    就拿那小魏來說吧,當年找到自己,要自己給老魏看病的時候,別說不吝惜錢財了,見了自己那是當場就下跪啊,若不是跪著不起來,他說不定還不會去給老魏看病呢。


    所以說,讓他最為看重的是她身上的那份氣度,醫術不像別的,浮躁的人是沒有太大前途的,唯有耐得住性子的人才有學出點什麽的可能。


    當然跟家裏人置氣也有一部分原因,但他真覺得家裏的那些後輩不怎麽樣,唯一覺得怎麽樣的侄子,還成了現在這個模樣。


    既然覺得那丫頭比家裏的後輩順眼些,那就教她些東西,至於學成什麽樣,隻要不比家裏的後輩差,不給他丟人就行。


    可是在看到那丫頭拿出的那些拜師禮的時候,他立馬就改變了主意。


    他也是見過大世麵的人,可如此靈氣濃鬱的酒,他還是第一次喝,如此品相好的人參他也是第一次見。


    那丫頭深藏不露,驚奇的東西估計遠遠還不止這些,這下他著實給心中突然冒出的想法驚著了,若是好好培養的話,豈止是比家裏的那幫子後輩強,估計真能達到馮家人無法達到的高度,做出些在外人眼裏認為不可能的事情來。


    “傻笑什麽呢?把腿拿下去。”馮醫生踢了他腿一下,這才把魂遊在外的馮大師給拽了過來。


    馮大師這會兒還處於興奮中,不跟對他無禮的侄子計較,想到了什麽,便問道,“那丫頭是什麽人?”


    馮醫生冷笑了聲,“你徒弟都收了,現在才來打聽人家是什麽人,是不是晚了點啊?”


    “晚什麽啊,無論她是什麽人,我都不打算退貨了,問你也不過是想多了解一下我這徒弟。”他現在的心情就是,緊緊地抓住這個徒弟,誰都別想跟他搶。


    馮醫生聽了,不禁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太多,醫院留的信息,隻能看出是一個小縣城裏再普通不過的人家,周圍的人隻有她一人修行,從他們的談話中,還可得知,家裏人並不知道修行者的存在,當然也不知道她在修行。”


    馮大師問,“她是怎麽找上你的?”


    馮醫生說,“她是通過姚家的人找上我的,我跟姚家的人有些來往。”


    馮大師聽了,眉頭不自禁地皺了起來。


    馮醫生說,“不止姚家的人,還有梁家。”


    “梁家?”馮大師聽了,表情更嚴肅了,“你不是說她隻是一個小縣城普通人家的孩子嗎?怎麽還扯到姚家和梁家了呢?”


    馮醫生幸災樂禍地冷哼了聲,“具體的說,應該是梁家,屋子裏的那三個男孩,其中一個是姚家的,另外兩個是梁家的,那是對叔侄,小叔是梁家的小兒子,梁午,現在正在追你剛收的那個徒弟。”


    “梁午?”馮大師說,“梁家那個習武的天才,十幾歲就已遠勝出他幾位兄長的孩子。”


    “是的。”馮醫生點頭,“先不說梁家的地位碰不到,就是那孩子,出了名的難惹,奉勸你一句,還是不要招惹那丫頭的好。”


    馮大師說,“晚了,已經招惹了,再說,我已經是她師傅了,她還能欺師滅祖不成?不管她背後是什麽人,這徒弟我是收定了,來來來,給你喝點好東西。”


    馮大師拿出一壇酒和兩個杯子來,倒了一杯遞給了馮醫生。


    馮醫生端起杯子,喝了口,表情立馬變了,“這……”


    馮大師說,“徒弟孝敬的,送了我兩壇,這壇留給你,每天喝上一點,對你損毀的經脈應該有點作用,權當二叔給你的見麵禮了。”


    馮醫生震驚了半天,才張開口,“難怪你死活要收她為徒?”


    馮大師嗤了聲,“不要把你二叔說的這麽庸俗好嗎?”


    第二天來醫院的時候,馮醫生把程玉叫到了自己辦公室,“這是我二叔讓我帶給你的書,你拿迴去自己先看看,還有這副針……”


    馮醫生突然停頓了下來,眼神複雜地看著手上的東西,“這副針是我開始習醫的時候,我父親送給我的,對於我們馮家的人而言,銀針是很重要的,它不僅是你的工具,更是你的武器,跟生命同樣重要,在二叔跟你打造一副新的之前,這副你先拿去用吧。”


    程玉本來打算去接的,可在聽到他說,每個人都把自己的銀針看的比命還重要時,就把手縮了迴來,“你給了我,那你呢?”


    馮醫生慘淡地笑了笑,那笑看起來比哭還難看,“我早就用不著它了,放在我這裏也隻是擺設。”


    程玉不太理解,“怎麽會用不著?即使沒有修行的資質,同樣也是可以使用的,你看那些中醫……”


    馮醫生歎了聲氣,打斷她,“我們家的醫術跟中醫還是有所區別的,我們走針使用的是體內的靈力,不能修行,體內沒有靈力,就無法走針。”


    程玉忙說,“抱歉,我不知道這些……”


    馮醫生說,“沒什麽,這些以後我二叔都會教給你的,我二叔這個人吧,雖然看起來不著調了些,但是在醫道上卻是馮家的翹楚,除了我爺爺之外,也就屬他醫術最高了,跟著他,用心學的話,能學到不少東西。”


    聽這人的口氣,對她似乎透著無比的羨煞,程玉點了下頭,心裏有股說不出的淒涼,大概最想跟著馮大師學習的人應該是他吧,隻是……


    馮醫生接著又說,“但往往資質越出眾的人,性格上也越異於常人,二叔跟家裏的關係本就緊張,再加上又收你為徒,若被家裏人知道,估計更不好收拾了,這事暫時還是不要張揚的好,你囑咐姚軍和梁午他們,讓他們不要到處宣揚,否則,你還沒跟二叔學到什麽呢,馮家的人就會找上你,到時就很麻煩了。”


    “這幾個少爺都是人精,應該不會到處宣揚的,不過,你放心吧,馮醫生,我會囑咐他們的。”程玉知道馮醫生這是為了自己好,對他還是挺感激的。


    馮醫生說,“你既然拜了我二叔為師,也不是外人了,不用再喚我馮醫生了。”


    程玉不由問,“不喊你馮醫生,那我該喊你什麽?”


    馮醫生說,“按馮家的規矩,你應該喚我師兄。”


    喚他師兄,程玉有點不大好意思,這有點拔高一輩的嫌疑,可是仔細想想也是,自己拜了他二叔為師,喚他師兄也沒錯。


    程玉也沒推辭,“那行,我以後就喊你師兄了,師妹我初來咋到,還請師兄多多關照。”


    馮醫生把裝銀針的盒子塞到她手裏,“我也關照你不多久,以後指不定還指望你關照我呢。”


    程玉說,“師兄以後若是有用得著我的地方,我一定不辭辛勞。”


    跟這位師兄又閑談了一會兒之後,程玉拿著東西離開了辦公室,找了個隱蔽的地方,看看四周無人,忙把東西放進了空間。


    銀針還好說,而那些書籍,她隨手翻了下,發現上麵很多都是跟修行,醫道有關的,就這麽拿著迴去,肯定會被秦雪那個好奇寶寶翻出來的,到時候,讓她解釋,她是真沒法解釋的,非鬧騰個沒完不可,除非能找到一種東西,讓她短暫性的失憶,才不會煩她。


    拿到書後,程玉待在醫院也無所事事,就迴了住的地方,把自己關在房間裏,去看拿迴來的那些書去了。


    其中有一本是馮家的修行功法,看到這本書的時候,程玉才真正知道,她玩笑似的拜這師傅,是真的拿她當徒弟看了。


    雖然她沒有身在修行世家的經曆,但從梁午他們的談話裏,也知道這些修行世家之間的競爭是很激烈的,畢竟修行資源本就匱乏,而且就那麽多,每人都想得到,能不激烈才怪?


    而修行功法是一個修行世家賴以生存的命根子,除了自家人,是不會展示給外人的,她這不靠譜的師傅就這麽給了她,看來是沒再把她當外人了。


    盡管這功法她不準備修習,但是對這師傅還是挺感激,挺刮目相看的。


    程玉不修習它,是因為自己本身就有了功法,而且在她心裏,馮家的功法,無論如何都比不上空間裏所攜帶的功法,估計給她,也是讓她有個選擇,這份心意,她領了。


    接著就是一些醫藥方麵的書,還有就是人體的構造和穴位,這些肯定是要牢記在心的,畢竟以後走針是要用的。


    看了幾個小時的書之後,程玉的電話響了,是梁午打來的,說是地的事已經有眉目了。


    這效率還真夠快的,程玉昨晚才跟他提了下,沒想到今天就有了消息,這些少爺還真夠神通廣大的。


    梁午說,“這迴真不是神通廣大的問題,是湊巧,剛才跟姚軍談到這事的時候,姚軍無意間提到了譚峰的會所,我這才想起來譚峰會所周邊附近,可是有很多空地的,譚峰那會所你還記得嗎?”


    程玉說,“我知道啊。”當時她隻是大略掃了眼周邊,的確有很多土地沒錯,不過,沒仔細看,具體什麽樣的有些記不清了。


    但是那個方位,她卻是很滿意的,雖說處在京都郊區,但距離市區並不是很遠,即便以後住在那裏都是沒關係的,來往於市區也不會很遠,現在這麽一想,倒再合適不過了。


    隻是程玉也不想想,若不是地勢便利,譚峰能把會所設在那兒嗎?


    程玉忙激動地問,“那地方好弄下來嗎?”


    “你先聽我說嗎?”梁午在電話裏說,“想到這裏後,我馬上給譚峰打了個電話,詢問他周邊地的問題,誰知周邊的地都是他的,很早就被他弄下來了,好像是之前準備在那裏搞個大動作似的,周邊的地全買下來了,隻是後來因為有些原因沒辦成,就先放下了,反正他弄的早,價錢估計也不會貴到那裏去,所以才一直閑置了下來。”


    程玉說,“你跟他說種植花圃的事了嗎?還有他是怎麽說的?”


    梁午說,“自然是沒問題的,不過具體的細節問題沒說,這些要等以後看了地再說。”


    程玉很是激動地說,“這個我知道,那你有沒問他什麽時候有空,我們好去看地。”


    梁午說,“你先不要著急,他現在人不在京都,要等他迴來,才好約時間。”


    程玉也知道自己過於激動了,主要是她覺得太合適了,生怕耽擱了,就會飛走,再難尋到那麽合適的地,平複了下情緒說,“那行,等他迴來,約好時間,你再告訴我,我什麽時候都行。”


    梁午在電話裏說了聲好。


    程玉遲疑了下說,“謝謝你啊,梁午。”


    他雖然說的輕鬆,但程玉知道事情肯定沒有他說的那麽容易,中間肯定是費了功夫的,這又不是到市場上買東西,去到買迴來就行了,這找地的事,可跟買東西性質不一樣,是需要人脈關係網去找的,估計自己昨晚跟他說了這事,他就已經著手在辦了。


    程玉說謝謝之後,電話那端好一陣沒聲,接著便換成了姚軍的聲音,“程玉,之所以能這麽快搞定這事,還是多虧了我的提醒,沒有我的提醒,咱們的五少,還不知道要什麽時候才能想起來呢,你可要好好感謝我啊。”


    程玉說,“要怎麽感謝,你說?請你們吃飯?”


    姚軍說,“吃飯太簡單了,我看不如這樣吧,我和梁午在家都無聊的要死,要不咱們去看電影吧,看完電影再吃飯,叫上秦雪一起。”


    看電影?一聽到看電影,程玉就不由自主地想起了約會這個曖昧的字眼,可是大家一起去,應該是沒什麽的。


    再說,在她的印象裏,她似乎還沒去過電影院呢,連電影院長啥樣子都不知道,心裏還是有點好奇的,於是,就答應了下來。


    那邊的姚軍一掛完電話,就開始數落起梁午來了。


    “看電影?虧你想得出來。”姚軍很是嫌棄地說,“自己還不敢提,還讓我幫你提?”


    梁午義正言辭地說,“你提被拒絕的概率比我小。”


    “我提還就算了,居然是看電影這種俗不可耐的事情,我對你真是太失望了,這種看電影追女孩子的套路,我十歲以後就不用了好嗎,沒想到你還因為人家答應了你,而激動成這樣,真是,我都不知道該怎麽說你。”姚軍恨鐵不成鋼地說。


    “小爺我就喜歡這種俗不可耐的事情。”梁午說,“你十歲以後是不用看電影追女孩子了,可也沒見你有女朋友。”


    姚軍微眯起了眼,“你這是在打擊我嗎?被打擊的很了,我可是會不去的。”


    梁午忙說,“不是,我隻是在說,這是我第一次追女孩子,自然要先從看電影入手,你經曆的那些東西,不代表是我的,我還是要一一經曆體驗的,錯過了,會遺憾終身的。”


    姚軍不由歎了聲氣,“不就是看個電影嗎?至於說的那麽神聖嗎?程玉現在肯定正在想我是多麽的幼稚,居然提出看電影這種無聊的事,你說你兩去看多好,非拉我去當電燈泡。”


    梁午幹咳了聲,“沒有你這電燈泡,今天的電影未必看的成,你這電燈泡當的太重要了。”


    聽到他這話,姚軍無力地癱在了椅子上,衝天不由翻了個白眼。


    去電影院看電影的人,除了一小部分是家長帶著小孩兒來的之外,大部分都是一男一女,按照秦雪的話就是,看電影是即將成為情侶或者已經成為情侶最喜歡做的事,形單影隻的更是少見。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自己沒有過去記憶的原因,她的腦海裏對電影院沒有任何的概念,所有有關電影院的信息,也都是從秦雪那裏聽來的。


    而且出現的頻率也非常的高,往往都是班上的或者學校裏的那個女生跟那個男生,去看電影被誰誰看到之類的,然後就會斷定誰想追誰,或者兩人有一腿之類的。


    所以,程玉在聽到姚軍提議看電影的時候,才會冒出曖昧的念頭來,按照秦雪的話就是,如果一個人邀請你看電影的時候,那往往意味著對你有意思。


    程玉自然知道姚軍沒有要追她的意思,梁午要追她倒是真的,隻是,看電影追女孩子這些不應該是他們普通人會做的嗎?豪門大少們,也會用看電影追女孩子?


    無論這次看電影出發點是什麽,程玉都不太在意,她說過不刻意迴避跟梁午的交往,若真是對他生出感情之類的情感,她也認了。


    所以,對於這次去電影院看電影她還是蠻好奇的,畢竟沒經曆過。


    梁午說過來接他們,她和秦雪提前去小區門口等著,沒多久車就到了,兩人便上了車。


    姚軍懶洋洋地坐在副駕駛,一副生無可戀的樣子,相比著他,開車的梁午就精神多了,透過後視鏡,時不時地瞄向後麵的程玉,並露出興奮而又略帶羞澀的神情來,看的旁邊的姚軍直翻白眼,這番純情的白癡樣真夠丟人的。


    秦雪看到前麵的姚軍,不由說,“姚大少,我可還記得,你打賭輸了要請我們吃一個月晚飯的事呢,這些你該不會忘了吧?”


    姚軍耷拉下了腦袋,“這種事不需要一提再提的,我說過我忘了嗎?妹妹啊,作為一個善解人意的女孩,是不會提那些已經過去了的,對於男人來說,不怎麽成功的事情的。”


    秦雪說,“為什麽不能提?我本來也不是什麽善解人意的女孩。”


    姚軍說,“不是那就更要注意了,否則,會沒男人喜歡你的。”


    秦雪說,“如果是你的話,那還是不要喜歡我的好,沒有那個金剛鑽,就不要攬那個瓷器活,不是英雄就不要硬裝,硬裝的結果隻會成為狗熊。”


    “你這丫頭,怎麽說話的。”姚軍轉迴身,惱羞成怒地說,“什麽狗熊英雄的?小爺那隻是一時失手,而你隻是一時走運,不信,咱們下次再試試看。”


    秦雪不在乎地說,“試試看就試試。”


    姚軍哼了聲,“還有,小爺才不會喜歡你,你不屬於小爺喜歡的類型,不用自作多情。”


    秦雪說,“那真是太謝謝你了,被一個輸不起的人喜歡,也不是什麽光彩的事。”


    姚軍咬了下牙,“今天的晚飯我來請,隻要你們有時間,這個月的晚飯我都可以請,就怕到時候你們沒時間,這就怪不得我了。”


    見兩人一上車就沒完沒了地扛上了,程玉隻得說,“行了,你們有完沒完了,就不能消停會。”


    兩人這才冷哼了聲,誰也不理誰。


    電影院在商場五樓,梁午把車停在了地下車庫,直接從地下車庫坐電梯上了五樓。


    出了電梯,向右手邊走了沒多久,便來到了一個有不少人的大廳。


    大廳很是寬敞,周邊有不少的宣傳海報,這些應該都是新上映的電影,大廳牆壁的正中央,更是有一個很大的屏幕,正在放映著各種預告片。


    另外一邊有幾個穿工作服的男子正守在過道處檢票,想來過道那邊的,應該就是放映電影的房間了。


    還有一邊是售票,以及售賣飲料爆米花和吃食的地方。


    至於大廳的中央,放置有不少的圓桌和椅子,前麵坐了不少的男男女女,應該都是候場的人。


    原本這些人不是閑聊就是看預告片呢,等程玉他們一進來,便齊刷刷地把視線全都轉移到他們身上去了。


    隻見那些女孩子,原本正跟身旁的男人說話呢,靠的也是越來越近,這會兒立馬坐直了身子,擺正了麵部的神情,好像跟身邊的人並不認識似的,並瞬即做出自認為最美好的姿勢來,含羞帶怯地看著門口的方向。


    雖說梁午和姚軍都是帥哥,但絕大部分目光都是奔著梁午去的,梁午的長相實在是太耀眼了,他一出現,別說把大廳裏的男人都秒成渣了,就是那些放映的預告片裏帥的讓女人一塌糊塗的影星都黯然失色起來。


    “哇,真帥!”


    “哇,好有形啊!”


    “哇,好酷啊!”


    “哇,我不行了,我感覺我要暈了!”


    “哇,怎麽長這麽帥呢。”


    程玉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她的耳朵裏全是這些哇哇的竊竊私語聲。


    “你們先在這裏坐會兒,我和姚軍去買票。”梁午掃了遍大廳,指著一個空著的桌子對程玉和秦雪說,走了一半,又折返迴來問,“你們要喝什麽?”


    秦雪說,“我喝可樂。”


    程玉說,“我什麽都行吧,除了可樂。”其實她是不知道這裏都有什麽。


    梁午說,“你一向喝茶,這裏也有,不過這裏的沒法跟家裏的比,估計你喝不慣,不如喝奶茶吧。”


    程玉說,“好,那就奶茶吧。”


    梁午一走,周圍的女孩子便把目光放在了程玉身上,從剛才的對話中,她們很快地就推測出那個帥哥有意的是誰。


    目光那叫一個嫉妒和挑剔,估計所有在場的女孩子的心聲都是在說,她也不怎麽樣,帥哥到底看上她哪兒了?


    程玉麵對這些不友好的目光,也隻是無奈地笑了笑,跟梁午一塊出現的時候,無不是這樣,若說剛開始還有些不適應,現在她都已經習慣了,經曆了那麽多次,不習慣也要習慣了。


    程玉正在好奇地看著周圍的時候,買完票的兩人已經迴來了,除了喝的之外,還有兩大桶爆米花,喝的是梁午拿個托盤端著的,爆米花是姚軍抱著的,看到姚軍抱爆米花的那個表情,感覺都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梁午把奶茶給程玉後,又從姚軍身上拿走一捅爆米花遞到了程玉的麵前。


    程玉擺手,“我不太喜歡吃這些東西的。”


    梁午說,“我看進去的人都買了,應該是邊看電影邊吃這個比較有意思吧。”


    秦雪那邊已經吃喝上了,“你們選的什麽電影?”


    梁午說了個電影名。


    秦雪聽了直搖頭,“怎麽選這個?這片看的人是多,但商業化太重了,我看了豆瓣上的評價並不怎麽好。”


    姚軍說,“看了才知道好不好。”


    秦雪咦了聲,“我以為你們大少爺不喜歡跟人擠,買的是貴賓席呢,居然不是?”


    姚軍麵色不預地看了梁午一眼,沒說話,不是他不想買,是這個人不要好嗎?這些電影院的花招都是他玩剩下的,梁午居然還對此樂此不疲,姚軍真覺得這人沒救了,一碰上喜歡的人,那智商都成負數了。


    梁午當然不會買貴賓席了,貴賓席太空了,沒有氣氛不說,那座位多的都能隨便坐了,程玉那還不是想坐那兒就坐那兒啊,這種機會一定要給她杜絕掉。


    至於秦雪說的那些賣好不賣座的電影,那更不能買了,那跟買貴賓席有什麽區別?


    他來電影院可不是為了看電影的,他是為了跟喜歡的人一起體驗那種氛圍的。


    電影要開場了,他們忙拿了東西,剪完票,跟著人走了進去。


    一走進,燈光瞬間就變的很暗,找到放映廳進去的時候,裏麵的確好多人。


    秦雪一看這麽多人,眉頭皺的死緊,等得知姚軍就坐在她旁邊,更是覺得今天出來是次錯誤的選擇。


    梁午一看這麽多人,嘴角卻露出按耐不住的笑意,忙按照票上的號碼找到了兩人的座位,前後左右都有人,沒有一個空位,不錯。


    梁午把爆米花放在了兩人座椅的中間,見程玉好奇地看著四周,便問,“你沒來過電影院?”


    程玉搖了搖頭。


    聽到是第一次,梁午心裏湧起按耐不住的喜悅。


    燈光突然間滅了,周圍陷入漆黑之中,程玉給嚇了一跳,忙抓住了扶手,等看到前麵屏幕上顯示出來的畫麵,程玉這才知道電影開場了。


    電影看似很熱血,但的確不怎麽樣,至少不是程玉喜歡的類型,而且她發現周圍有些人從進場就開始湊在一起說話,似乎也不是為電影來的。


    程玉邊好奇地看著這一切,邊去拿爆米花吃,難怪那麽多人要買爆米花進來了,並不是有多喜歡吃,而是碰到無聊的電影,至少有個事情打發時間。


    程玉伸進桶裏的手,突然被人抓住了,程玉知道是梁午的,以為他也去抓爆米花,碰巧卻抓住了自己的手,正等他鬆開呢,卻發現那邊並沒有鬆開的意思,反而有越抓越緊的意思。


    那隻寬大滾燙的手掌,緊貼著她手掌肌膚,讓程玉的臉不由自主地紅了起來,愣了瞬,忙扭頭看向他,示意他放手,可是,那人聚精會神地盯著屏幕,好像不知道這迴事一樣。


    “哎,梁午。”程玉隻得出聲提醒,“你抓到我的手了,趕緊放開。”


    說這話的時候,屏幕裏傳出砰的一聲爆炸聲,聲音全被吞沒了,程玉又提高嗓門說了一遍。


    梁午這迴有反應,不過反應卻是湊到了她的跟前,“你說什麽?聲音太大,我沒聽到。”手卻還是緊抓著不放,這很讓程玉懷疑這貨是故意的。


    程玉耐著性子,又說了一遍,讓他放手。


    梁午還是沒放手。


    這迴後邊湊過來一個男的,“她讓你放手,我都聽到了,哥們,光抓住女孩的手是沒用的,你要更直接一點,直接親上去,懂嗎?你看看你們前麵的那一對,都抱在一起了,親的難舍難分的,剛開始也是不願意來著,你一點都不幹脆利索,直接親就完了,不要再大喊大叫的了,也能讓我好好看電影。”


    梁午和程玉被後麵那人說成了個大紅臉,梁午倒是想親,關鍵是他不敢啊,上次情不自禁的後遺症,可是讓他記憶猶新呢,好久都不理他,花了很大的功夫,才把那事給擺平,他可再不敢輕舉妄動了。


    可不輕舉妄動,並不代表什麽都不做,梁午幹咳了聲,衝程玉說,“後麵那哥們都嫌棄我磨嘰了,這人丟的,感覺我不親,就不像男人似的,要不我……”


    程玉忙說,“你隻要敢,那你就親個試試?”


    梁午就知道是這樣,忙說,“我當然不敢了,我正要說的是,這種不尊重人的事,我是不會做的。”


    程玉嗤了聲,“那把手放開。”


    “手?”梁午做出一副剛發現的樣子,“我說我抓的東西軟弱無骨,怪舒服呢,舍不得放,原來是你的手?那真是太抱歉了。”


    這番裝腔作勢,使得程玉想發作都沒辦法發作起來。


    好在電影很快就散場了,程玉對這次看電影的體驗就是那些打打殺殺了,至於情節什麽的,沒太多印象,感覺這趟電影白看了。


    等開了燈,朝秦雪和姚軍的方向看去的時候,這兩人更誇張,都睡的不知今夕是何年了,連頭靠在一起都沒察覺,連人走的差不多了都沒醒,不用問這兩人電影如何,電影名能記住就不錯了。


    程玉去叫醒兩人。


    後麵的梁午那叫一個懊悔和嫉妒,居然還有這等操作,不費吹灰之力就靠的那麽近,而他呢,費盡心思,也不過是牽牽手罷了,還被後麵的那哥們嘲笑不給力。


    真是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剛才牽牽手就覺得誌得意滿的梁午在看到姚軍那個貨都跟女孩子靠在一起了,頓時不滿起來了,瞬間決定,等吃飯的時候,一定要好好宰他一頓。


    姚軍若是知道這些,肯定大唿冤枉,被強逼著來也就算了,睡覺居然還睡錯了,這還讓不讓人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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