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幾位,這位置真的是他們先來的,你看你們要不起身,在候餐區先稍等一下,我這裏很快就給你安排……”


    “我說這裏是我先到的,就是我先到的。”許佳不屑地打斷那位服務員的話,“你是不是沒長腦子啊?我身旁的這幾位,那一家不是這裏的主顧,一年為你們酒店貢獻了多少生意你知道嗎?每個人手裏都有你們這兒經理親自發的會員卡,你居然還在我麵前逼逼。”


    “這幾人一看就是打腫臉充胖子的人,幾年不來一次,來一次還隻敢撿最便宜點的那種,為他們這種沒油水賺的人來得罪我們這些人,我怕你們經理看到會直接先把你給開了。”


    “許佳,少說一句會死啊。”郭少軍看著程玉不由嗬斥了句。


    “人家許佳說的也沒錯啊,像這樣沒眼色的服務員是在這裏幹不久,就她這樣,那還不把老主顧都得罪光啊?”其中一個男的說。


    這服務員被這些人嗬斥的,眼圈瞬間就紅了,她是家裏找了熟人才能在這家酒店工作的,這裏不光工資高,待遇也好,衣食住行都不用自己花銷,能省很大一筆,這樣就能往家裏拿迴更多的錢,讓正在讀書的弟弟妹妹還有家裏的父母過的好一點,她不想失去工作,失去工作了,她還不知道家裏人要怎麽辦呢,可是,這些有錢人若真告到了經理那兒,經理肯定不會為了她一個什麽都不是的人去得罪這些有錢人,她能做的隻能賠禮道歉。


    秦雪頓時就火了,“許佳,你衝人家工作人員發什麽小姐脾氣?你家裏就是再有錢,也要有個先來後到,人家做的一點都沒錯。”


    許佳哼了聲,“這世道不是你說了算,是錢說了算,沒錢就不要來這裏裝逼。”


    “你說誰裝逼?”秦雪氣的要打人,“你嘴巴放幹淨點,你家就是再有錢,可這裏不是你家開的,誰都可以來這裏,我們來這裏就是打腫臉充胖子,裝逼?那你來這裏,花的是你老子的錢,擺的派頭也是你老子的派頭,那一樣都不是你自己的,你有什麽可優越的?我最看不起你們這些有點錢,就以為自己很了不起,是大爺,我才是你大爺。”


    “哎,你這丫頭,怎麽迴事?你怎麽罵人……”有個高大的男的兇神惡煞地就衝到了秦雪的麵前。


    “不但罵人,我還想打人呢。”程玉見狀,上去一個擒拿手,就把那個壯漢給按在了桌麵,手反背在了背後,那人疼的嗷嗷直叫。


    “程玉,你敢打人,你活膩歪了?”許佳嚇了一大跳,她沒想到程玉竟然上來直接就打人,而且一個大男人竟然輕鬆就被她製住了,連反手的能力都沒有。


    “程玉,有話好好說,你這上來打人是不對的。”楊曉倩說。


    程玉冷冷掃了他們一眼,“我最討厭的就是叨叨了,都是些廢話,搶了位置,我跟你們有什麽好說的,都給我起來。”


    許佳叫嚷道,“我們不起,你們能拿我們怎麽樣?”


    楊曉倩說,“程玉你趕緊把人放了,他們若是動手,到時候傷了人就不好看了。”


    程玉再次說了句,“都給我起來。”


    郭少軍說,“程玉,看在我的麵子,先把人放了。”


    程玉冷笑了聲,“還你的麵子?你臉真夠大的,再說一句,第二個揍的就是你。”


    郭少軍臉上是青一塊白一塊的。


    “這女的也太囂張了,哥們,就不信製不住她,來一起上。”跟許佳和楊曉倩一起來的幾個男人就要圍上來。


    秦雪有過打架的經驗後,這會兒已經很熟練地擼起袖子就要跟這些人幹架了,“誰怕誰?”


    “不要打,有話好好說。”兩個服務員都在旁邊勸說。


    “這都是同學,怎麽就打起來了呢?”


    “趕緊都快住手。”


    周俊芳和周英也在旁邊勸,心說,這每一次來綠鬆都沒好事,原本以為不會再碰到程誌國和趙小三了,沒想到卻又碰上這事,這都叫什麽事?


    那些人還沒上前,就見梁午過來了,拉開程玉,拽起桌上那男的,一腳把他踹到了圍上來那幾人身上,然後一幫人就倒成了一片。


    “梁午?”楊曉倩傻眼了。


    “你們在這裏?”許佳半天才反應過來。


    “去個洗手間的功夫,怎麽就在我們位置上打起來了呢?”梁軒看看兩邊的人,然後問道,“程玉,秦雪,你們沒受傷吧?”


    兩人搖了搖頭。


    梁軒又迴頭問周英和周俊芳,“阿姨,你們呢?”


    “我們沒事。”周俊芳說。


    “本來是吃個飯,沒想到會打起來。”周英不由歎了聲氣,“這都是同學……”


    梁軒一說話,這還有什麽不明白的,梁午和梁軒是跟程玉和秦雪家人一起來吃的飯,沒想到這梁午和梁軒跟她們走的那麽近,都跟家人出來一起吃飯了。


    許佳和楊曉倩心裏是無比的嫉妒和不甘,可是麵對這種情景,他們又不能說什麽,畢竟是他們搶位置在先,若是別人,他們肯定不會罷手,可是這是梁午和梁軒,他們不敢惹。


    許佳和楊曉倩有心放手,可郭少軍這會兒卻不幹了。


    剛才梁午拉開程玉護在前麵的那一幕,尤其的刺眼,嫉妒的怒火在心中不斷翻騰,程玉對他不假辭色,卻跟他一起出來,還帶著家人?這意味著什麽?這很可能意味著家裏人也支持的,想想自己的父母,他更是難咽下這口氣,沒有他梁午,程玉也不會這樣對他,都是這人害的。


    郭少軍說了,“我們可是同時進來的,你說你來的早,我也可以說我來的早,大家都沒有預定位置,就隻能憑會員優先了。”


    事情都已經這樣了,想要退出也已經晚了,許佳忙附和郭少軍的話,“對,以會員優先,否則,我們這會員卡還有何用處,那不是跟普通的客人一樣了,你的會員級別比我們高,我們就讓給你們。”許佳邊說著邊晃了晃手中的會員卡。


    “你還不如直接說這位子就是你們的得了。”秦雪氣唿唿地說。


    “愣著幹什麽?做不了主,還不趕緊去找你們經理來?”許佳訓斥那個服務員。


    周英就說,“算了,咱們還是換個地吃吧。”


    周俊芳也說,“就是,再呆在這裏,我也吃不下什麽了,氣都氣飽了。”


    “這是怎麽了?”袁偉剛好在店裏,聽到手下人說幾個不好惹的人打架,就忙趕了過來。


    “經理,你來的正好,這位置我們是同時看到的,我們就想說,我們都是這裏的會員,怎麽就非要讓給一個什麽都不是的普通食客。”許佳見來人還以為是找來的經理呢。


    “不好意思,這是我們酒店的老板。”旁邊的服務員糾正道。


    綠鬆的老板?許佳等人都不由一愣,他們都聽家裏人說過,綠鬆的老板是有身份背景的人,不是他們這些小打小鬧的人能惹的,據說此人的家族在京都還是不容小覷的。


    “老板好。”幾人忙打招唿。


    袁偉正想說誰跟這幾位搶位置的時候,看到對麵的程玉突然笑了出了。


    許佳忙說,“就她這樣的人還跟我們搶位置,你是不是也覺得很可笑?”


    袁偉聽了這話,突然繃起了臉,“你這話說的就很不講究了,上門即是客,我為什麽要笑話我的客人?”


    許佳愣了,沒想到袁偉會這麽說,聰明的人都知道會給他們這些人留一些麵子,畢竟個個家裏在這裏都還有一些身份地位,難保以後不會有用得著的地方,俗話說,強龍還不壓地頭蛇呢。


    “袁哥,算了,不給你添麻煩了,我們還是換個地方吧。”程玉開口說。


    袁哥?在場的人都愣了。


    “說的這是什麽話,什麽叫算了?來到這裏再讓你走,那不是打我的臉嗎?給了你張金卡,都小半年了,也沒見你用過,你這不是跟我見外嗎?”袁偉聽說要走,忙攔住去路,“這是兩位阿姨吧,今天哪兒不能去,就在這裏,去我的私人包廂,一直都是空著的,你來之前,就應該跟我打電話,直接去我的包廂,也不會有這些麻煩事了。”


    程玉說,“你那麽忙,我不是怕麻煩你嗎?”


    袁偉說,“我都是瞎忙,一點成效都沒有,等有空我再好好給你說,你們招唿這裏的客人,他們有我招唿就行。”


    許佳楊曉倩等人都是一副傻眼的狀態,雖說這位置是得到了,可還不如沒有呢,人家雖然沒說什麽,但這臉打的可真夠響的,一幫人都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同時心裏更是充滿了怨恨。


    金卡?怎麽會送給她,一個什麽背景都沒有的人?


    這裏的金卡,他們可是知道的,極少人擁有,都是跟老板關係匪淺之人,他們手裏的會員卡跟它簡直沒法比,天涯之別,金卡來這裏消費是免單的,居說還有別的特權,他們竟然還叫嚷著會員卡什麽的,這臉丟的可真夠大。


    看袁偉那態度跟程玉倒像是平輩相交,而且似乎隱隱約約還有討好之意,許佳和楊曉倩實在不明白,程玉怎麽會入了袁偉的眼?


    袁偉領著眾人來到了他的私人包廂。


    老板專用的包廂就是不一樣,足有兩百多個平方米,進門之後,就是一個博物架,架子上擺滿了古董之類的物件,再往裏有喝茶區域,還有健身的器材,跑步機之類的,另外還有按摩椅,吧台和唱k的地方,此外就是吃飯的地方了。


    簡直是運動休閑吃飯於一體,有錢人真會享受。


    袁偉熱情地招唿著他們入座,對於他的熱情,梁午和梁軒很是坦然,一副習以為常的樣子,而周英,周俊芳就不一樣子了,一副受寵若驚的拘謹樣。


    而秦雪這個不按理出牌的人,盯著袁偉看了老半天,還是沒忍住地問,“袁,袁老板,你真的送給過玉兒一張金卡?”


    程玉就知道以她的尿性,最關心的肯定是這個。


    “是啊。”袁偉點了點頭,察覺到那位梁少爺投過來的審視目光,心裏不由苦笑了下。


    “那,那金卡有什麽作用?有沒有剛才那些人的高級?”秦雪又問。


    “最主要的作用就是來綠鬆酒店可以免單,不管是這裏還是在京都。”袁偉說。


    “免單?”秦雪驚訝地看向程玉,“你居然都沒告訴過我?有張免單的卡你居然不告訴我?你也太不夠意思了?”


    “不是她不夠意思,是她不願意用這張卡。”袁偉說,“從送給她到現在,別說免單了,連折都沒打過。”


    這還真符合程玉的性格,秦雪就此不再說什麽了,又問袁偉,“那這卡比剛才那些人的高級了?”


    袁偉說,“那是自然。”


    秦雪伸手到程玉的麵前,“拿來給我看看。”


    程玉掏出卡丟給了她。


    秦雪看了一番,突然大笑了起來,“哈哈,許佳,楊曉倩,郭少軍那幫傻逼玩意,竟然在我們擺闊,裝逼,拿了個會員卡就讓我們給她讓位,那臉可真夠大的,這卡我先給你保管著。”


    程玉沒吭聲,那就是默許了。


    秦雪對著卡親了下,就小心地放到了口袋裏。


    袁偉召來了服務員上茶水和菜單。


    服務員見自家老板親自陪著,自然幾近殷勤和熱情。


    幾人隨便點了幾個菜,剩下的就交給了服務員做主。


    小逸搬著個椅子,緊挨著梁午坐,把身子靠在他身上,在那兒擺弄他的變形金剛,梁午把茶杯裏的水試了試,發現不燙了,就著杯子,喂了小孩兒幾口。


    袁偉眼角的餘光瞅見這一幕,眼睛不由亮閃了下。


    周英周俊芳秦雪雖然奇怪程玉怎麽認識的袁偉,不過當著梁午和梁軒的麵,沒問,還是後來迴去了之後才問的,程玉就告訴他們送菜結識的,也不知道怎麽就入了袁大老板的眼,就成了朋友,房子也是他找的。


    不過,在她身上各種稀奇古怪的事都出現過,雖然很是想不明白,一個初中生和一個大老板怎麽就成了朋友,但是都驚奇麻木了,接受力那是蹭蹭地往上升,很快就釋然了。


    程玉從洗手間出來,看到袁偉在前台,似乎在特意等她,便走了過去。


    走過去之後,袁偉一直盯著她看,把她看的都快不好意思了,而且麵上的笑容也是意味深長的。


    程玉摸了把臉,“我臉上有花嗎?”


    袁偉低笑出聲,“那兩位帥哥應該就是梁午和梁軒吧,跟孩子挨的最近的我想應該就是京都鼎鼎有名的梁午爺了?看我的眼神極為的不善,隻聞其名不聞其人,今日一見,這梁午爺的風采還真是耀眼奪目,我要是女人,估計也很難抵抗住他的魅力。”


    這話說的讓程玉噗嗤一聲不由笑出聲來。


    “你居然還笑?當初我問你為什麽幫你的時候,你居然告訴我不知道?”袁偉沒好氣地瞪了她一眼。


    “袁哥,這事真不賴我,我也是最近才知道的。”程玉又忙補充,“不過吧,知道也是沒什麽的,都才十幾歲,感情沒個定性的時候,而且連感情是什麽都不知道,能做什麽?你別拿那種眼神看我,我們現在就是普通的朋友關係,真的是沒什麽。”


    袁偉說,“若擱別家的孩子,這麽想是沒錯的,可是梁家的人就未必了,個個都是不按理出牌的人,而且還幾乎個個都是情種。”


    程玉說,“這個我也聽過,但我覺得世上那有那麽邪乎的家族,你看我,我就不信,我覺得感情這東西太虛無縹緲了,父母之情,兄弟之情,朋友之情,那一個都比它靠譜,那什麽一生一世隻愛一個人,為愛而死什麽的,我覺得都是扯談,我覺得這人隻分兩種,一種是冷情之人,隻愛自己,不會愛別人,另一種就是濫愛之人,見一個愛一個,根本就沒有所謂的鍾情於一人,童話小說裏才會有。”


    “別給我說什麽一夫一妻製,法律規定的沒人多娶,你看過去還都是三妻四妾的,再說就是一夫一妻製怎麽了,私下裏小三情婦通奸的還不都一抓一大把的,就比如我爸吧,家裏人連飯都吃不上了,他還在外麵一個接著一個的找女人,這就是人的天性,男人女人都一樣。”


    袁偉愣了好一會兒才說,“我都說還要提醒你清醒點,沒想到你這也太清醒了,清醒都過頭了,我開始同情起那梁午爺來了,真的對他沒那個意思?”


    程玉哭笑不得,“你什麽時候也這麽八卦了。”


    袁偉說,“八卦也是人的天性,你說你一個十幾歲的毛孩子,什麽都沒經曆過,居然在我麵前大言不慚地談什麽人生天性?”


    程玉說,“這不在乎年齡,這隻在乎悟性,我在這方麵悟性高,提前悟透了不行啊。”


    袁偉嗤了聲,“你那是悟透了,分明是沒開竅,我再問你一句,你真的對梁午爺沒意思,我可告訴你,梁午爺那可是京都裏的香餑餑,無數的千金小姐都想嫁給他,別到時後悔。”


    程玉滿頭黑線,“八卦完,又開始拉皮條了。”


    袁偉沒好氣地瞪了她一眼,“也就是你,我才多說了兩句,若是別人,我才懶得管閑事呢,畢竟不管怎麽說,你喊我一聲哥,這做哥哥的,總待為你操份心不是。”


    程玉說,“暫時沒那個意思。”


    袁偉不由歎了聲氣,“那真是太可惜了,有梁家這個大樹,這輩子還有什麽做不成的?你袁哥我要是個女的,就是不喜歡,也要虛與委蛇,有了梁家的助力,我那後母和便宜弟弟就沒什麽可怕的,袁家那還不是手到擒來。”


    程玉嘿笑了兩聲,“幫著我拉皮條,原來打的是這主意?把我賣了好背靠大樹吧?”


    袁偉忙笑著說,“你要真嫁給了梁午爺,那哥哥我這光就必須要沾了,有大樹靠,我為什麽不靠?當然,你要是沒那心思就算了,還是你的幸福最重要。”


    程玉跟他貧嘴,“都說商人重利,一點不假,把你賣了,你都不知道還在幫著數錢呢。”


    袁偉說,“賣誰也不能賣你,袁哥還想靠著你賺大錢呢。”


    程玉說,“就你這個家產萬貫的人,說這話不是寒慘我嗎?”


    袁偉說,“那可不一定,說不定袁哥以後還真要靠你罩著呢,對了,剛在裏麵聽到紫檀,撿漏什麽的,你撿漏了?”


    紫檀的事已不是秘密,也不好隱瞞,程玉隻得說,“我在花鳥魚蟲市場上,本來想給小孩兒買個木雕,沒想到那個木雕是個紫檀的,花了八百快錢買的東西,竟然賣了五十萬。”


    袁偉一聽是紫檀就愣那兒,“你隨手買個木雕,居然就碰上了紫檀?在這個小地方居然碰到了紫檀,你這運氣也太那啥了,我剛說以後要指著你罩著,你看吧,就這運氣,我蹭上一點,我那財運就來了,八百賣了五十萬,這可真是天大的漏,我跟你說我家就是幹這一行的,珠寶古董,幾輩子都幹這個,可我也沒聽說過家裏人有撿這麽大漏的,要是被我家老爺子知道,他非要見見你不可,對了,他也聽說你了。”


    “聽說我?”程玉不由驚訝了。“他老人家怎麽可能聽說過我?你跟他說的?”


    袁偉搖頭,“那是我跟他說的?他是聽圈子裏的人說的,就是他們那個古玩玉石收藏圈,梁家人帶去的兩個丫頭在私人會所裏,賭石賭贏了五十萬,一聽他們形容,我就猜到是你,你跟我說過,元旦的時候要去京都,剛好時間和人都對的上,你走了之後,這事沒多久就在圈裏傳開了,我家老爺子一直好奇你到底知道不知道玉石,想要見一見你呢,他還懷疑你在這方麵有天賦異稟呢,這收藏的人,都喜歡與同好論高低,對了,你對玉石到底懂還是不懂?”


    程玉說,“當然不懂了,我的身世你調查的再清楚不過了,像我這樣家庭的人,連玉石的麵都沒見過,那裏會懂那個,我就是感覺,我發現我車禍醒來之後,這感覺就很準。”


    袁偉不由張大了嘴巴,“真的?那買這紫檀,也是感覺?”


    程玉說,“是啊,當時我一拿到那木雕,感覺就上來了,我就買了下來,買完之後,才知道的是紫檀,之前我可是連紫檀是什麽都不知道。”


    以後這樣的事還會不斷出現,她不能每次都說是蒙的,反正她出車禍是事實,一年後醒來本就是奇跡,多點好運的感覺也是可以理解的。收藏界本就運氣占了很大一部分。


    程玉說完,袁偉的眼睛就像探照燈似的開始在她身邊掃描了,看的程玉是毛骨悚然的,完了後說,“看來以後我要買什麽古玩玉石的時候要帶著你了,讓你先上上手,你說有感覺,哥哥就買,你說沒有,咱就不買。”


    這樣一想,家裏那個自認為懂很多的老爺子就遜斃了,到時候再帶著她賭石,那簡直是逢賭必贏,跟帶了個作弊器差不多,那個時候,袁家算什麽?他沒有收藏天賦,他照樣可以把他們踩在腳下。


    這人的眼睛裏滿是金光,程玉叫了兩聲哥都沒聽見,不由拿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想什麽呢,笑的這麽淫蕩?”


    “沒什麽?”袁偉從幻想中拉了迴來,要是真像他想的那樣該有多好,“對了,紫檀木雕呢?”


    程玉說,“我剛才不是說了嗎?賣了啊,賣了五十萬,這才到你這裏來吃頓好的。”


    袁偉大唿可惜,“妹妹啊,我這不是親哥可勝似親哥啊,賣給別人為什麽不賣給我?我不是給你說過有好東西先拿給哥嗎?”


    程玉滿頭黑線,“可我不知道你也要紫檀啊?”


    袁偉不滿道,“紫檀不是好東西嗎?”


    跟這個無賴沒什麽好說的,程玉隻得說,“不是我不賣給你,是哪個東西吧,一開始就被魏老看上了,他給了兩百塊,人家沒賣,他就想第二天再去,哪曾想,第二天被我買走了,他就找到了我,我就不好意思不賣了,梁午要買我也沒賣給他。”


    袁偉說,“行吧,這事不怪你了,不過,下次有東西絕對不能忘了我。”


    程玉說,“袁哥,我身上也有些錢了,要不我把買房子的錢跟你吧?”


    袁傑說,“你給了我,你身上不又沒錢了?跟你說實話吧,那房子本來就是我的,怕你多想才一直沒跟你說,那房子買的比較早,價錢上沒你想象的那麽多,還是那句話,你也別想著給我錢了,有好東西留給哥哥就成了,你的錢就放著留著自己花,這不是還要跟你弟弟看病嗎?這花錢的地方多著呢,哥哥不缺你那點錢,哥哥看你順眼,對脾氣,別說一套房子,就是一個酒店給你,哥哥都舍得。”


    程玉知道這話不是客套話,聽了很是感動。


    程玉出了包廂,許久都沒迴來,梁午看看門口的方向,有些擔心,就借口去洗手間,也起身離開了包廂。


    “我跟你一起。”梁軒見狀,忙也跟著出來。


    “去個洗手間也要一起,就沒見過像你這麽粘人的。”梁午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小孩兒啊,還要手拉手一起去洗手間?”


    “我這不是擔心你嗎?一頓飯吃的是心不在焉的。”梁軒摟著小叔的肩膀,“這會兒心裏不痛快了,早幹嘛去了,我說調查,你不讓,早聽我的,就不會這樣了。”


    “這樣是那樣啊?”梁午裝傻充愣。


    “你說那樣,別以為我看不出來,你看姓袁的那眼神就差沒把人大卸八塊了。”梁午翻了個白眼,“姓袁的跟程玉,用腳趾頭想都知道關係不簡單,許佳楊曉倩那幫子人的家裏在這裏可都是地頭蛇般的存在,可拿的也不過是普通的貴賓卡而已,而程玉一個沒任何身份背景的人,卻得了姓袁的金卡相贈,這種超然的地位,關係能一般了嗎?”


    梁軒說的這些,梁午豈能沒想過,是以也沒法再裝了。


    梁軒接著說,“雲上小區的房子想來也是這位的手筆,程玉一有困難首先想到的就是這位姓袁的,離婚那件事上,估計他也參與了不少,我們就在身邊,卻不來找我們,而去找他,可想而知,在程玉心裏,咱們是外人,這姓袁的才是自己人,再說了,這姓袁的,長的也不差,相貌堂堂,風流倜儻的,加上閱曆,特別容易吸引小女孩的青睞……”


    “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被說中痛處的梁午不由氣惱地說。


    遇到困難,不找他,反而找姓袁的,這一看就知誰親誰疏,梁午心中的那個失落氣餒嫉妒簡直沒法說。


    他可以忍受程玉不接受他的追求,但他不能忍受,程玉跟別的男人親近。


    “你多想了,程玉跟他沒什麽,她可是有情感缺失症的。”這話與其說是對梁軒講的,倒不如說是對自己說的。


    兩人邊走邊說,正說到這裏的時候,就聽到不遠處傳來一陣歡快的說笑聲。


    梁午順著看過去,立馬臉黑的能滴出墨來,前台前談笑風生的兩人正是程玉和那個姓袁的,出去那麽久,原來是會他來了。


    他們之間歡快輕鬆的氣氛,以及之間湧動著的親切,在他身上從來沒有過,更是從來沒有對他笑的這麽開心過。


    若說之前還能說服自己這兩人之間沒什麽,可再看到過這一幕之後,他是無論如何都沒辦法再說服自己了。


    望著那兩人的方向,梁午眼中升騰起兇猛的嫉妒之火,跟這姓袁的相比,他簡直什麽都算不上,在她心裏他連顆塵埃都不如,不過是一個煩人的追求者罷了,顧念著需要他的幫忙,才沒有對他擺出厭煩之色。


    秦雪就曾經說過,程玉是厭煩他的,當時他沒在意,並且還很自信地認為,這個世間還沒有女人能抵抗住自己的魅力,現在看來,他的自信簡直就是一個天大的笑話,他十幾年養成的自信在她麵前瞬間崩潰,一敗塗地,竟然連一個老男人都不如。


    旁邊的梁軒不禁歎了聲氣,“看來,所謂的情感缺失也隻是對你而已,跟這姓袁的在一起,我可是看不出丁點的情感缺失來。”


    梁午壓抑著心中的妒火,問梁軒,“這姓袁的是什麽來路?”


    梁軒搖頭,“京都的?姓袁的?有些耳熟,不過具體的就不是很清楚了,應該不是什麽頂級世家,要是的話,我們不可能不知道,迴頭查查就知道了,小叔,你可要穩住,這個時候可不是衝動的時候,否則,會引來程玉不滿的,這一看就知道,你比不了那位,小不忍則亂大謀啊,咱還是走吧,迴頭再想法子。”


    梁午那裏肯走,他要是就這麽走了,放著這兩人在這兒談笑風生,郎情妾意,他就不是梁午了。


    梁軒走了幾步,發現小叔沒跟上來,忙迴頭去看,就見自家小叔氣勢洶洶地朝那對奸夫**走去,不是他要說程玉和那姓袁的是奸夫**,是他小叔的這表情就是這麽表現的,一副捉奸的架勢。


    梁軒不由捂住了眼,都不敢看下去了,從小到大,自家小叔的混賬事那是幹的太多了,一言不合,當眾打人什麽的,那都是家常便飯,眼下這醋意滿滿的,梁軒還真不敢想象小叔會做出什麽事情來,碎屍萬段,血濺當場,腦漿迸發,之類的詞語在腦中不停地閃現。


    若是被程玉目睹小叔是多麽的暴力,多麽的血腥,以後那肯定是沒什麽戲了,沒人要的小叔,成了老光棍的小叔,那還不化作暴龍,天天噴火,天天作啊,若問這其中誰最受其害,那肯定是小叔身邊的他無疑了。


    不行,為了以後能多過幾天安生日子,說什麽他也要阻止小叔幹出不可挽迴的事情來,小跑著跟上前,正要防止小叔動手的時候,突然發現,自家小叔竟然沒動手的趨勢,隻是喊了聲程玉,然後不鹹不談地說道,“阿姨他們都吃好了,說是要迴去了。”


    聽到這裏,梁軒不禁拍了拍胸口,鬆了口氣,還好人還算清醒,沒失控到做出不可挽迴的事情來。


    程玉聽了梁午的話,在那邊又跟袁偉說了幾句,就返迴了包廂。


    也要迴去的梁軒,突然發現自家小叔沒跟著程玉迴去,反而是走向了那姓袁的,心中不由警鈴大作,剛鬆下的那口氣再次提了上來。


    “小不忍則亂大謀啊,小叔。”一邊在他身邊小聲提醒,一邊防範著小叔把那姓袁的大卸大塊。


    梁午卻是聽而不聞,幾個大步就跨到了姓袁的跟前。


    “砰!”


    眼前突然杵個一看就來者不善的人,袁偉的心髒猛跳了一下。


    袁偉一米八的身材,跟這人站在一塊,還是矮了點,看人需要稍微仰下頭,氣勢上就弱了一截,而且眼前這人乍看咋像瘟神,這是想幹嘛?


    袁偉的心跳的那是更厲害了,下意識就搜索酒店保安的身影,以防這位單挑他,這位梁午爺,或許不知道自己是誰,但自己卻是知道他的,打架那可是出了名的,他可是單挑不過,最後隻會變成被毆。


    “梁公子?是不是小店招待不周,沒讓你吃好?要不我讓他們再給你們送些餐後甜點?”不管心裏怎麽樣,袁偉麵上還是維持著笑容。


    然後就見梁午皮笑肉不笑地笑了下,接著突然上前,伸出魔爪一把摟住了袁偉的肩膀,一副哥倆好的架勢。


    袁偉瞬間僵硬在那裏了,袁偉當然知道這位不是跟他攀交感情的,兩人第一次見麵有什麽交情可言?一看就知是不懷好意。


    隻是這人動作太快了,提放著提放著也沒能提放住,越掙紮那人摟的越緊,放在他肩膀上的那隻手,就像一把鉗子似的,牢不可摧,骨頭差點沒被捏碎,袁偉心裏那叫一個苦。


    “袁哥……”


    聽到這聲哥,袁偉心裏更苦了,他那敢讓大名鼎鼎的梁午爺喊他哥啊,忙說,“不敢,稱唿我袁偉就行了。”


    梁午突然鬆開他,在他那兒一塵不染的肩膀上,裝模作樣地彈了幾彈,“程玉稱你為袁哥,那你自然也是我的袁哥了。”


    袁偉在心裏罵了句娘,就知道這位主兒在吃醋,看他不順眼,找茬來了,小兔崽子,多虧他剛才問過程玉了,知道對他沒什麽意思,否則這會兒肯定被他給迷惑住了,這小子真不是個善茬,這還沒怎麽樣呢,就跑他這邊宣布所有權來了。


    袁偉麵上雖然一直維持著溫和可親的笑容,但心裏卻是不由哼了聲,人家程玉不接受你,你也就隻敢在老子這邊耀武揚威,有本事你到程玉麵前說這話,看她能饒了你不?


    梁午不知道袁偉在心裏怎麽想他的,不過他也不在乎這個,他繼續一副哥倆好的口氣,“袁哥照顧的太周到了,我說的不止今天吃飯這事,還有你對程玉這麽長時間以來的照顧,我應該好好謝謝你的。”


    袁偉心中咆哮,謝你妹,誰要你的感謝?程玉那是我妹子,怎麽對待那是我的事,跟你有毛關係,別以程玉男朋友的身份自居,惡不惡心,人家對你可是一點心思都沒有,見過不要臉的,卻沒見過不要臉成這樣的,愣是把人往一塊兒綁,自說自話。


    袁偉的笑容裏帶著幾分抽搐,“你太客氣了。”


    梁午又拍了拍他的肩膀,袁偉不由打了個趔趄,奶奶的,這熊孩子的手勁也太大了,差點沒把他的肩膀拍散架。


    “一點都不客氣,我聽說你在京都也有幾家酒店,而我家裏呢,不知道你聽說過沒有,在京都有些根基,照顧一二的話,你那生意不就更加好做了嗎?”


    梁午說這話的時候,尤其強調照顧兩字,幾乎是從牙齒縫隙裏擠出來的,眼神也泛著冷光。


    袁偉若以為是真照顧他的生意,那他這些年就白混了,這死小子是在威脅他,警告他,不要打程玉什麽主意,否則的話,他梁家家大勢大,一句話的事就能讓他無立足之地。


    “多謝了,我對目前的狀況還是很滿意的。”袁偉說。


    “要的,要的,這以後誰知道會怎麽樣?還是小心些為好,尤其是不該想的不要想太多,想太多容易翻船。”


    梁午說完,對他擠了下眼,就跟梁軒離開了。


    望著這兩人的背影,袁偉好一會兒才迴過神來,不由罵了句,這熊孩子太不是玩意了,太壞了,看自己跟程玉走的近點,就來恐嚇他,這也太霸道蠻橫了,以前光是聽說,現在卻是親眼目睹,多虧程玉沒看上他,就他這樣的,跟了他,以後鐵定吃虧。


    迴包廂的路上,梁軒看了眼麵無表情的小叔,不由唉聲歎氣起來,他就不該對小叔抱什麽希望的,他是沒當場打人,可是這行為比打人還要惡劣,就差沒指著人家的鼻子說,你給我離程玉遠點,否則老子讓你吃不了兜著走,這跟土匪有什麽兩樣?被程玉知道,那還不知道會怎麽想呢,幫小叔追小嬸,感覺比自己追媳婦都要心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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