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首鳥身的生命吟誦箴言,神威蔽日,散發著恐怖氣機。


    一式「神兮」,扶桑神木隔世再現,十輪金烏跨越萬古時光向藺重陽撲下,赤金光芒閃爍,連帶著這蒼茫宇宙似乎也要燃燒起來。


    死寂的虛空被點亮,聖熵催動之下,一輪又一輪烈陽在快速放大。


    好像要熔煉一切,讓天地宇宙重返混沌。


    龍蛇之形在天外宇宙遊弋,赤金蛇尾掃出,陣陣空間漣漪出現,就在其動作的瞬間,那如同長槍鋒刃的尾尖便將一輪輪烈陽擊潰。


    碎散的赤金光芒宛若璀璨星光,連帶著顯化的扶桑神木被帝窮恨吸收,令其威勢更加熾盛。


    神兮九歌·威蔽日兮真靈怒。


    一對羽翼振動,宛若兩柄利刃向藺重陽斬下。


    無邊威勢尚不及近身,便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扭曲至它處,羽翼從藺重陽身邊斬落,一擊落空,竟是與目標擦肩而過。


    探入虛空的蛇尾出現在帝窮恨麵前。


    嗤——


    洞穿其左肩,卻也讓他能夠順勢借力而退,隻是在他穩下身形之後。


    劇烈的刺痛自腹部傳來。


    低頭望去,淩厲的爪痕清晰可見。


    隱約有那麽一瞬間,帝窮恨甚至覺得自己根基被動搖,就像是父親在鞭笞子嗣。


    “不差。”


    輕描淡寫的話語響起,混沌之氣卷動,將龍爪與尾尖上的血液消融。


    無論是熵能還是聖熵本質都一樣,在藺重陽的道與法麵前,不能說毫無發揮,隻能說被血克,整個就像是前置條件。


    熵增的最終成果是物質混沌。


    與其他道路一樣,混沌,也有三六九等之分。


    僅是交手的第一招便已經分出高下。


    藺重陽曾推演《大曜天經》,在脊柱大龍演化三十三天,若以其加持武學威能,便是這世間最剛猛霸道的力量。


    他之脊骨與尾骨經過一次次蛻變,已經可以看做一杆戰槍,槍尖便是龍蛇之尾。


    稍微施展部分力量隻是將對方左肩洞穿。


    「看來能試試新東西了。」


    空間已經被隔絕,苦境中的生靈無法看到天外的景象,蛇尾騰動,藺重陽身形消失,再次出現時已經殺至帝窮恨麵前。


    時間,空間,皆非阻礙,龍蛇之相能隨心所欲到達任何所在。


    天為印,骨為槍,霸道絕倫的一擊落下。


    蓬!


    帝窮恨咳血,整個人被轟飛,不甘,憤怒,諸般情緒在此刻湧上心頭。


    不該如此!怎會如此!


    他無法接受加諸在自己身上的際遇,對方不止要殺他,還要在殺他前拿他練手,真是豈有此理!


    龍蛇之尾宛若一杆先天龍骨戰槍,黑金羽翼好似兩柄聖熵魔刀,兩道非人身影,在天外宇宙不斷改變位置。


    淩厲的龍爪斬落,連空間都會被切割開來。


    為了將沙包的作用發揮到極致,藺重陽連兵器都沒出,因為,他的肉身才是最強兵器。


    那是真正的強而唯一。


    本質擺在那裏,這一次他可沒有盡卸防禦。


    幾番搏殺,兩者早已經不在先前位置,赤色大日在與黑色大日劇烈碰撞,雄渾氣勁激蕩,一片片隕石帶被交鋒產生的餘勁崩毀。


    有鮮血迸濺,演化出金烏神形,被混沌之氣消融破滅後成為其一部分。


    聖熵源源不絕,修複著帝窮恨身上傷勢,他胸口被那宛若戰槍的龍蛇之尾貫穿,留下了一個前後透亮的大洞。


    但傷勢並不會影響戰力。


    強敵帶來的壓力,讓他能不斷完善自身,無論是戰技,亦或者對力量的深入開發。


    難得的沙包,上好的靶子,在宇外再怎麽樣也比在苦境能放開手腳,藺重陽試驗著武學,繼續對道與法進行推衍。


    《宇清宙光玄經》,《印槍伏魔玄功》,《重瞳破妄天經》,《不滅神識經》,《龍蛇道音》,《滅度經》……


    還有帝窮恨修行的冥契法道,與其說藺重陽解析了他的道與法,不如說解析後進行重編,使這套修行法能夠讓其他人修行。


    「金簡之體更進一步,喚作靈晶之體。


    至陰飂仝,至陽赫赫,金升靈至,晶玉混元,不道之道。


    晝明宵冥,神氣相應,步境最終。


    四步境之後便是三真境。


    初境會真,中境通真,終境還真證大道。


    要從靈晶之體突破到會真境,不僅需要自身修為達到頂峰,還需要修出的那口棺作為助力,因為其中包含有天地晶元,將之融會,才有可能成功。


    不易而獨立不改,變易而四時不侵,簡易而天地三才。易者三義,始於一氣,此《易經》真玄,會真也。


    一氣生而二儀分判,乾元合五行,潛心啟四象,八卦宗合,太古紀妙,循《道德》虛玄,通真也。


    仙道邈冥,邪說雜淪,雲霞補導,丹道倡明,百千萬世而同理,然,仙心齊同,歸於自然,存於本心,出塵入世一念有無,逍遙間,若《莊子》談玄,還真也。」


    整體來說與藺重陽所創《太阿秋水》類同,是能夠被先天五境兼容的修行體係,將之定義為全新的修行法更合適,星宿一奇的「金丹法」亦然。


    天外宇宙的時間流逝十分模糊,極端交鋒中的兩人也沒有特意去關注。


    越打,帝窮恨越是心驚,這到底是什麽玩意?


    可惜他已經無法分出太多的心力思考。


    諸般信息每時每刻都在出現,聖熵無能將之盡數清除,在他身上,在羽毛之下,赤金龍鱗隨時間推移與傷勢的修複不斷增加。


    直到某一刻——


    “神兮天問·荒神死兮遂古沉!”


    古老的氣息彌漫,演化出一片亙古的戰場,殘兵碎甲,斷裂的戰旗隨處可見,空中有人麵鳥身的神明與銀色真龍纏鬥。


    灑落的血液化作片片火羽,暈染出無盡悲意。


    帝窮恨身上殺念如海,目光一片猩紅,讓整片虛空都在戰栗。


    “殺!”


    聖熵化作一隻巨大的三足金烏,與他合一,仿佛這便是他最後一次衝鋒。


    但,無用。


    在朦朧的玄色光輝之中,他的身軀炸開,卻在聖熵的力量下重新修複,龍蛇之形再次逼近,不待他反應便抬掌蓋下。


    那對淩厲如刀的羽翼斬落,卻總是失之毫厘。


    蓬!


    “神兮大招·魂歸來兮天地崩!”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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