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到手一座完整的異境,該如何進行處置?


    答:溯本清源。


    有一尊巨神蟠踞在蒼茫宇宙,各種射線被其所牽引,在其身下化作一座五顏六色的虹橋,巨神就像遊弋在那虹橋之上。


    龍首蛇身,似順著虹橋遊走星空,形體如同一個巨大的「道」字,帶著天生的威儀。


    赤金色的鱗片上紋理昂然,有山川河流,有草木大地,有海洋樹木,森羅萬象,似乎映照出一片大千世界。


    另有一坐世界被之右手穩穩托住,浩蕩的先天混沌之氣在四周凝聚,化作道紋沒入其中。


    道紋烙印在世界的每一處。


    於無聲中串聯起來,構築出一口鼎,一口世界之鼎。


    萬物皆在鼎中。


    惡,邪,沉,瘴,貪,恨,昧,色,疑。


    殘破的天地被修複,枯竭的能量被補足,沉寂的本源被激發。


    一片死寂的境界變得煥然一新。


    滾滾紅塵在其中翻湧,懾人心魄,使鼎中倒映出的紅塵不再局限於惡業。


    還有有善思、歡喜以及哀傷等……


    諸般情感彌漫充斥,天地間一切有情眾生的情感與意識,無意中交織成一片無邊無際的迷霧,使整個世界都仿佛被一片大海環繞。


    而構成大海的“海水”,便是那一層又一層紅色的塵埃。


    隱約能看到一個虛幻的世界在其中。


    不屬天,不屬地,不入三界,不入輪迴。


    甚至不屬於物質層麵。


    而是涉及到了精神與心念。


    虛幻的世界與紅塵翻湧的世界鼎,在某一刻勾連在了一起,使原本無序混亂的能量趨於穩定,這注定是極其漫長的過程。


    迷蒙的光輝在其中流轉,似是紅塵被熔煉,又有創造一切,運轉一切的玄妙道韻。


    “我也是第一次做這種事,看起來,似乎算不上失敗,隻是,既然都走到如今這一步了,那以此為藍本重新構建亦未嚐不可。”


    “重建一座異境,何嚐不是一種開天辟地。”


    巨神胸口處有塊形似平台的隕石,坐在上麵的赤發身影輕語,其之麵容,與那尊巨神相似。


    甚至可以說是一模一樣。


    隻是巨神的皮膚非黑非白,顯得相對深沉,幸虧有明亮的色彩勾勒。


    “那便靜下心來研究一些新東西好了,至於苦境方麵,按理來說應當無恙,不過還是多做一手準備比較穩妥。”


    “若非實在走不開,我本不喜歡用這種方式。”


    隻見懸在腰後的連鞘長刀被取下,八交融化混沌,湧入刀身,燦爛的光芒自其中流轉而出,散發無形威壓,有令鬼神哭嚎的偉力。


    混沌生宇宙,宇宙演萬道,萬物的源頭,亦是道之盡頭。


    有神形以春霜秋露為核心被勾勒而成,數道流光沒入其中。


    翻湧的混沌之氣中,有一道璀璨光芒破開空間亂流,轉瞬,便消失在茫茫宇宙。


    …………


    萬朝城。


    留名天下第一劍的劍者,幾乎每隔幾天,便會在怒山之巔進行劍決。


    留名者中有新麵孔,也有老麵孔。


    上一屆時,因為剛開始沒有達成共識,許多決鬥都是隨便找個地方進行,別說觀戰,能看到名字從風雲碑上麵消失便算一手消息。


    如今,劍者那邊有論劍海張貼出來的信息,再看劍決會有種恍然大悟的感覺。


    原來劍譜上的招式用出來是這樣。


    劍還能這麽用。


    無相竟是如此展現。


    單鋒劍為什麽要留在劍?去留名刀不行嗎?


    讓理論與實際結合,使得更多的人能夠看清楚強者之劍決,甚至能夠自其中有所得,哪怕隻是被貼出來的那一招半式。


    論劍海主席在利用每一個機會擴大基本盤。


    九州一劍知連敗西門寒照、任劍誰,卯上雲裳之後打了個平手,勝負由天下風雲碑判決,擊敗朝如青絲暮成雪的雲裳,敗!


    如今的九州一劍知尚且意氣風發,雲裳前來風雲碑留名,也隻是給女性劍者做個表率。


    紅樓劍閣招人!


    至於暮成雪,她的劍沒有那麽純粹。


    比起劍者更像用劍的武者。


    無相劍任孤雲對上了蒼茫行者任平生,無相之劍與無我之境,在怒山之巔激烈交鋒。


    一者劍道尚未圓滿,一者斷路接續另有精進。


    勝負,自然無需多做分說。


    天下第一劍之下的留名者迅速減少,短短時間便隻剩下半數,幾乎要重演上一屆的景象,九州一劍知沒有與任平生約戰。


    他要去試試其他留名者的斤兩。


    …………


    陽光明媚,白雲邈邈,萬朝城上德穀駐地。


    砰!


    隻聞一聲巨響,駐地大門被來人一腳踹開。


    “何人膽敢在道門放肆!”


    話語落下,流光閃動間隻見道生阻路,隔著煙塵強勢向不明身份的來人問罪。


    此時,又有一人現身,酒紅長發被簡單束起。


    出口之話語卻有著不凡的自信:


    “對方修為不凡,你等必然不是對手,讓虛遨子來。”


    萬朝城建立這麽多年,還真沒有出現在被人打上門的情況,這不止是上德穀丟了麵子,更是道門在三教之內失了身份。


    然而,當揚起的灰塵散去,現出來者身形。


    竟是儒門司衛――倚天風佇雲忘歸。


    他並未為難麵前這些人,而是直接說道:


    “你?你不行,讓崇玉旨來。”


    按理說崇玉旨乃是道門一脈掌教,其身份與地位皆非同凡響,但上德穀並非道門高層,雲忘歸確實有資格說這樣的話。


    虛遨子與其他道生陷入沉默,不知如何是好。


    因為,對方這個身份,還有說話的語氣,一般人根本吃不消。


    換個儒門人他們還能拿三教互不幹涉說事。


    麵對這一位……


    那道羌一案可還沒過去多少年呢。


    “掌教當下不在駐地。”


    最終,虛遨子也隻能做出這樣的迴答,並在心中祈禱對方不會追究方才之事。


    一名蓄有短須的道者現身於此,遣散道生,而後與雲忘歸說道:


    “請司衛先行入內,我這便給掌教傳訊。”


    其人正是上德穀副掌教,寥落寒山暮長生。


    在門內地位僅次於崇玉旨。


    “道門法宗的昭真人日前可有來此拜訪?”雲忘歸也沒有廢話,直接開門見山詢問道。


    他是萬萬沒想到,昭紫奇竟然失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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