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等天資就不應該被浪費,至於說其與後世那位清香白蓮的關係,藺大主事對此不甚在意,就算沒有這層身份他也會這樣做。


    但是,既然有這麽一層關係……


    他隻能說加大力度。


    看看另一個時空的發展就知道,藺重陽再怎麽說都算親身經曆者,不僅見證過當時的情況,還出手幫他們解決了大量的隱患。


    未來的曆史也是曆史,正所謂:以史為鑒可以知興替。


    隻是希望和平,維持和平,卻因為種種原因,不願意去以更進一步的手段達成這一目標。


    這是不行的。


    所以,教育問題最好從小抓起。


    “那我是不是能說,先生前來拜訪,與我要不要跟先生學習,也沒有關係。”


    素清閱並不知曉坐在對麵的人在想什麽,他迅速分析出話語中的因果關係,以及自身的情況,當下環境確實越來越難以滿足他的需求。


    不是說家裏不好,但客觀事實必須承認。


    如果對方當真有真才實學,他自然不介意跟隨對方學習,對方也承認是為他而來。


    但究竟是為什麽,截止到目前他仍不得而知。


    藺重陽聞言不動聲色:“自無不可,但是,這裏有一個前提,那便是吾願意教汝。”


    “先生既不願意教我,又為何而來?”素清閱歪了歪頭,兩人的談話似乎陷入到了一個死循環。


    “自是為汝而來。”


    一雙金色重瞳熠熠生輝,那張清冷肅氣的麵孔完全看不出喜怒,讓素清閱倍感壓力,沒有眼界與閱曆支撐的聰慧不過是空中樓閣。


    另一個時空的千葉傳奇便是活生生的例子,在某些方麵,其人與此刻的素清閱何其相似。


    六歲的幼童癟了癟嘴:“但先生不願意教我。”


    他的腦袋已經有些轉不過彎了,雖然,對他這個年歲的孩童而言,這才是正常現象。


    為他而來,卻不準備教他,這是什麽關係?


    總不能是來殺他的吧?


    想想都不可能,外祖父對其非常尊敬,以他們家的情況,對方應該是一位德高望重的前輩才是。


    雖然如今年齡不大,但是一些比較基礎的常識他還是知曉的,比如說不要以貌取人,看起來非常年輕的人可能實際年歲極其離譜。


    所以說,這樣一位前輩,總不至於逗他玩吧。


    “選擇權在汝手中,而非在吾手中。”藺重陽神色平靜的看著坐在對麵的幼童,繼續開口:


    “汝需要提前明白一點,那便是汝當下所能夠看到的,甚至,汝能夠聽到的,皆有可能是吾想要讓汝看到或聽到,而非是出自汝本心。”


    再次出口的話語,就已經是純粹的提醒了。


    與之相應,素清閱接下來的態度,也從「先生何以教我?」變成了:“請前輩教我。”


    很顯然,前輩不是在逗他玩,而是在敲打他。


    因為取得的成就非比尋常,遠超同輩,對他而言根本算不上什麽,從來到這個世界開始大家就不在一個層麵,遠超前輩才是真正的天才。


    周遭除了外祖父外,沒人能與他相提並論,他與那些小屁孩也玩不到一起,更聊不到一起。


    久而久之,他心中便會產生名為傲慢以及自大的情緒,對待一些事情也會開始想當然。


    天才自然會有一些專屬的特權。


    不過,這種情況隻局限在文、素兩家。


    “哦?想學什麽?”藺重陽看著麵前的幼童。


    聲雖稚嫩,卻極為堅定:“天下大同。”


    得到這樣一個答案,說實話,不算意外,但藺重陽對此也不滿意。


    “大道之行也,天下為公,選賢與能,講信修睦。《禮記》中記述的天下大同,人人友愛互助,家家安居樂業,沒有差異,沒有戰爭,是前人給後人留下的崇高理想,也是仁的最終歸途。


    就如同小國寡民,使有什伯之器而不用;使民重死而不遠;雖有舟輿,無所乘之;雖有甲兵,無所陳之。


    使人複結繩而用之。


    甘其食,美其服,安其居,樂其俗,鄰國相望,雞犬之聲相聞,民至老死不相往來。


    道理相似的還有:古之人,損一毫利天下,不與也,悉天下奉一身,不取也。人人不損一毫,人人不利天下,天下治矣。”


    藺重陽道述的這些內容,素清閱早先都在典籍中看到過,儒學,多讀書是基礎中的基礎。


    對於天下大同,他更多的還是憧憬與向往。


    倒也正常,比如道門那邊的高人,大多都是小國寡民的親身實踐者,在山中清修,互不打擾。


    不過接下來的話語,讓素清閱陷入沉思:


    “人是有思想,有意見的生命,每一個生命的思想與意見皆不相同,每個人的追求亦不相同。


    即便你能夠讓這世間的生命,皆生活在相同的規則與製度之下,也不過是另一種畸形的社會,前人的路與追求並不一定適合我們。


    身處的時代不同,所處的環境不同,天下大同終究隻是理想,實事求是才是當下應該做的。”


    直到藺重陽將話說完,他又愣了一陣,方才迴過神來,緩緩開口,試探道:


    “這便是前輩想讓我理解的嗎?”


    對方實在過於坦誠,話語間毫不掩飾,以至於他很容易猜到目的,卻又有幾分訝異。


    “非也,這是你在修習儒學之前,應該理解的內容,是客觀存在的事實。


    以你如今的年歲,或許不能完全理解,但隨著閱曆的積累,你自會明白其中深意,尤其是在你下定決心要去做某一件事之後。”


    稱唿的改變,讓兩人的談話少了些距離感,那所謂的天下大同已經被另一時空推翻。


    所以,便沒有必要浪費時間再去走一遍。


    素清閱致謝道:“多謝前輩指教。”


    “指教談不上,我也不過是提前讓你明白,一些你遲早會明白的道理罷了。


    你之時間,遠比常人更加寶貴,能少走一點彎路便少走一點彎路,節省下來的時間,可以用在其他需要的地方。”


    先不說先天人的壽數幾乎無有窮盡,就算是尋常人,隻要手段得當也能長生。


    但是,坐在麵前的孩童,一世三百五十六歲。


    天命注定,無可更改。


    其他人藺重陽或許有辦法拉一把,這個,他得想一想辦法,就算中陰界如今已收入囊中,但素清閱元神已經補全,一直轉世也不叫迴事。


    老素前三世的第一世,包括佛門和道門的名字也都有了,是東勝大佬給取的,棄天姐姐補全了三世的詩號。


    劇裏提到的那三個顯然作為稱號更合適。


    三世名字的形式有點像問奈何那樣,這邊留個懸念,哈。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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