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邪帝未死,必然會選擇重啟舊部,所以武癡也請求好友暫時莫去動葉口月人。


    這方麵他會親自負責。


    千年為限,若千年後沒有他的消息,葉口月人依舊選擇繼承邪帝遺誌,入侵苦境一統三界,屆時他應當已經與其徹底同歸於盡。


    生歸生,死歸死,兩者互不相擾。


    對於此事,藺重陽沒有拒絕好友的理由。


    若否,武癡會麵臨道崩。


    與其道崩而死,不若貫徹己道戰死。


    兩人立下千年之約,活著的人,遠比戰死之人肩負的更多。


    最後,視線被拉迴到南風不競身上,並非每一個人都是藺重陽,與武癡交流之餘,便將邪帝傳承給吃幹抹淨推陳出新,他這曠古絕今的才情,無論何人見到都得說一句離譜。


    一定程度上《俱神凝體》能用《八品神通》作為替換,隻不過,這樣的話門檻會高些。


    有些時候門檻更高代表更安全。


    《八品神通》的一人三化,若被斬殺,不僅不會對本體造成不良影響,迴流後還能共享記憶。


    限製在於,尋常人身負太多武學,容易雜而不精引發某些問題,藺重陽雖將此弊端攻克,實際上手扔需要進行相應的調整,此事卻也不急,在閑暇時進行研究,還能用來打發時間。


    至於南風不競這個情況。


    進行分析之時,要先考慮武癡絕學,恆山心流以及太極心流。


    其中,武癡絕學對心性的要求最為嚴格,核心就是讓修行者修心,根基隨心性修持水漲船高,而無需刻意去打磨自身根基。


    恆山心流,則是在修行的同時修心,恆山九巔的考驗便是實際案例,需要去修,去悟。


    太極心流,同樣注重心性與境界的修持,前者到達後者同樣會水到渠成,但是,它同樣有道門一貫的隨緣作風,哪怕心性與境界差一些,也能在明白原理之後依靠根基催動,最多效果稍微差些。


    南風不競其人,怎麽說呢。


    性格偏執,同時還有些急功近利。


    別人是不撞南牆不迴頭,他撞上南牆,會把南牆撞破繼續往前走。


    偏偏武癡絕學最忌諱急功近利,南風不競在走上歧路後,不僅沒有反思,反而偏執的想要把歧路按他的方式走通,越走越偏,越偏越不放棄,就這樣反複不斷的運功僵持。


    憑著心中那股勁,硬生生將武癡絕學給練到走火入魔,可謂是能人所不能。


    給藺重陽與武癡這兩名高手開了眼界。


    尤其是對武癡,從「我什麽場麵沒見過」,變成了「這場麵我真沒見過」。


    與之相反,藺重陽在研究清楚後,反而能夠接受他走火入魔的事實,因為,結合當事人在另一個時空的事跡,這種情況完全能夠理解。


    因為沒有《兵甲武經》,也沒有楔子越獄逃離至苦境,更沒有槐生湘靈因故前往苦境。


    同一個人,在不同的時空際遇天差地別。


    另一個時空的南風不競,修行《兵甲武經》之中的神之卷走火入魔,彼時的湘靈,在寒煙翠的幫助下以閻魔之術前往苦境,正好遇到這一幕,情急之下她救了南風不競,卻也因為違反秘術契約而化成石像。


    那一瞬間,她感到了不舍、後悔,今生她再也見不到楔子麽?千萬種矛盾思緒,凝聚在一滴眼淚之中,等待未來有一天楔子能夠出現。


    雖然化作石像,但她對外界的感知得以保留。


    站在南風不競的角度,此事極難理解,一名素昧平生的女子竟為了救他化作石像。


    他在毫無選擇,以及未能認清事實的機會下,一味執著於對湘靈的愛情上,也一廂情願的認為湘靈喜愛著自己。


    因為在這件事中湘靈付出的代價太過巨大。


    無法理解,所以隻剩下一種可能。


    為了讓湘靈恢複,長久以來,他用盡各種各樣的方法,直到楔子的出現方才將秘術解封。


    然而,站在湘靈的角度,南風不競的所作所為她一直都能感應到,對她而言顯然無法接受,於是就有了那無情的一巴掌。


    隻是對於南風不競來說,其中,更多的還是沉沒成本,再加上他偏執而極端的思維。


    若是所想不成立,那他自己又算什麽?


    長久以來付出的一切又算什麽?


    這種思維,代入當下他修行武癡絕學現狀,就能解釋他走火入魔的原因。


    對於南風不競這樣的特殊案例,勸,他必然聽不進去勸,就算藺重陽救了他,他在談及修行上依舊會與藺重陽嗆聲,屬於一碼歸一碼。


    然後,藺重陽痛痛快快揍了他一頓。


    明顯是欠修理。


    事實上即便挨了頓揍,南風不競依舊不服,字裏行間透露一種很微妙的態度——


    你懂武癡絕學,還是我懂武癡絕學?


    大概就是這麽一個意思。


    年少輕狂,藺大劍皇表示能理解,緊接著看了眼山壁上的留招臨時創了幾式,用武癡絕學把南風不競又揍了一頓。


    在挨了第二頓揍之後,少年人依舊不覺得自己有問題,是他根基不足不是路不對。


    全然已經忘記自己險些因為走火入魔,迎來英年早逝的結局。


    好險沒挨第三頓揍。


    “唿——唿——唿——”


    山壁之下,身著白衣的青年氣息紊亂,高強度的交手對他來說負荷太大,強撐的結果,便是似當下這般氣血動蕩,真元也有紊亂。


    究其原因還是對手太強,交手時,他這邊連一絲一毫的優勢都占不到。


    對麵的赤發青年負手而立,盡顯從容,並未與年輕人計較,誰沒有年少輕狂的時候,卻也莫要因為年少輕狂讓自己英年早逝。


    他轉頭看向不遠處的那道身影,與南風不競這個年輕人說道:


    “那一位是武癡本人,你先前觀摩的招式便是他在久遠前留在此地,怎麽,你還能比武癡還懂武癡絕學?”


    雖然,武癡已經來到這裏一段時間,但先前藺重陽與他交流之時,南風不競尚未從入定中醒轉。


    直到此刻身份揭露,他才知曉,那名看起來比他這個年輕人更魁梧挺拔的老者,就是武癡,這誰能想到?總之南風不競想不到。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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