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柱擎天立,巍峨賦大觀。


    風雲縹緲處,神皇謁天尊。


    乾坤朗朗,皇威赫赫,天下雖多烽火,卻尚未燃至此。


    軒轅皇至今下落不明,鳳凰君亦未明確死訊,周遭諸城顧忌,始終不敢進兵冒犯。


    遙遙天際,驚見一輪大日,驅雲掃霧蕩月,疾馳而來。


    雲海翻湧,有聲迴蕩天地,念道:


    “樂莫樂兮新相知,陽莫陽兮炙日炙。


    登九天兮攬星辰,臨凡塵兮蒼生衹。”


    大日化變,雲海現仙蹤,玄天封昊帝陽掌托三足鼎,騰雲飛天。


    聲定,人已立雲海巔峰之上。


    雲海巔峰,清聖雲氣彌漫,飄飄渺渺,恍若隔世仙境,看不清晰,看不透徹。


    如霧裏看花,如水中望月。


    “嗯……”


    一眼望盡,微微輕疑,帝陽掌中三足鼎火光大盛,驅散雲海神人白雲生所留之清聖雲氣,露出深藏的兩人。


    一者:披紅霞、戰天下而傷;落了鳳冠、垂三千發而蒼;威壓半生、血染半身而暮。


    重傷至此,藥石難救,意識陷入彌留,與死何異?


    帝陽長歎道“鳳凰君·朱砂,尊榮華貴又如何?護了蒼生又如何?又有誰來救你呢?”


    二者:神皇氣、蚩皇血,此仇天地決;少年怒、魂魄分,此恨滄海深。


    帝陽又道:“軒轅次子君軒轅,資質非凡,根骨非凡,本該成就非凡,可惜了。”


    他立巔峰上,手負身後,看著眼前兩人,心思百轉千迴,久久搖搖不定。


    就在此時,忽見一縷輕煙飄來,凝成一朵白雲浮空,聽得有聲道:“道友玄天封昊,來此何為?”


    帝陽看去,白雲稀薄,邊角有煙消逝。他道“嗯……雲海神人,你氣息大降大變,看來與殊天帝一戰,受傷頗重啊。”


    “殊天帝何等能為,豈是吾能及,能勉強殘喘,已是得天之幸。”


    “哈,然也。吾來此,是為陰陽裂界通道,詳情聽說……”


    白雲聞言,細細沉思,方道:“道友精通陰陽,應已感知神州天地,隨殊天帝降世,引發的時序變化。當此時,開啟陰陽裂界通道,神州遭遇境界衝擊,或將引發更遭的局麵。”


    帝陽亦麵露思索,他心知白雲之意,正權衡得失。


    陰陽裂界通道在雲海巔峰之上,雲海巔峰乃軒轅皇道場,深處兇險莫名,冒然闖入……


    尚需借助雲海神人之力。


    良久,他道:“吾以三足鼎,立九陽法陣,護神州之晝,可否?”


    白雲笑道:“哈哈……多謝道兄,可。”


    議定。


    隻見玄天封昊帝陽,一拋三足鼎,三足鼎化作金烏耀世,大翅揮舞,舞出烈烈陽氣……


    ……


    且說清香白蓮、三世佛正·隱世願如,化光急行,遨遊天際,趕往大乘寺。


    來到中途。


    清香白蓮忽感遠處有股莫名唿喚,牽引心神,他望去,一眼數百裏,隱見三足金烏臨空,張牙舞爪,兇威難抑。


    他道:“佛正,吾有要事處理,請你先行前往大乘寺。”


    隱世願如道:“可。”


    ……


    雲海巔峰。


    玄天封昊帝陽氣運周身,龐然極陽氣息,通天貫地,又捏指向天,喝道:“金烏法·九陽耀世。”


    霎時,頂升八陽飛去,圍繞金烏盤旋,歸入八卦方位。


    又見三足金烏振翅長鳴,聲震九霄外,而後頭銜尾,身軀蜷縮,化作一輪大日,坐鎮八卦中央。


    九陽輪轉,生生不息,是為:九陽法陣。


    九陽法陣立,神州陽氣頓盛,一掃陰霾,天地乍現一線生機。


    白雲見此,又凝清聖雲氣遮掩,凡俗幾不可見。他點點頭,又搖頭歎道:“此舉不過稍稍緩解時序變化,其根源仍在殊天帝。”


    就在此時,遠天一朵白蓮飛來,臨近時化作飄逸青年,拂塵一揮,人未至,清香暗湧來。


    身若蛟龍騰飛,踏足雲海巔峰,拜道:“劣者清香白蓮,見過兩位前輩。”


    白雲道:“嗯……白蓮化生,好深厚的根基,你是何來曆?來此何為?”


    帝陽眯起了眼,神州大地,臥虎藏龍,高手無數,眼前這位,又是從哪裏冒出來的?


    清香白蓮釋出氣息,儒、釋、道三教真元流轉周身,笑道:“吾乃月關山之徒,受召喚而來。”


    白雲道:“嗬…又是一名三教流氓的徒子徒孫!”


    帝陽看了他一眼,道:“受召喚?應是為鳳凰君與君軒轅而來,且看。”


    清香白蓮看去,一者傷重垂死,一者神魂不定,訝異道:“竟是祖奶奶與師兄,怎傷重至此?”


    他忙從本體分出一葉白蓮,隨風送入鳳凰君口中。


    白蓮入口即化,化作蓮華之氣,遊走其四肢百骸,接經續脈,驅汙化濁。


    白雲見此,又運清聖雲氣相助。


    功行周天,隻聽:


    “噗……”


    隨著一口濁血吐出,鳳凰君一身傷勢,竟好了大半,隻是失血過多,元功耗損,根基重創,尚未蘇醒,於沉睡中緩緩恢複。


    一葉白蓮離體,清香白蓮元功瞬降一層,氣息稍有紊亂。他又一指點在君軒轅眉心,傳其《三七鎮靈功》,助其壯大神魂。


    待事了,他道:“兩位前輩,吾擬計五佛戰天帝,詳情聽說……恐力有不逮,邀兩位前輩壓陣,不知可否”


    帝陽搖頭道:“殊天帝之事,自有天命,且吾等另有要事,需鎮壓天地時序,抱歉了。”


    清香白蓮看了看虛空,隱見九陽耀世之景,心下了然,道:“也罷,祖奶奶與師兄,便勞兩位前輩照看了,請。”


    “請”


    說罷,清香白蓮化十二葉白蓮而去,蓮葉十二去一,已非圓滿數,冥冥中劫禍將招也。


    兩人見他離去,齊齊暗道:好一朵曠世白蓮……


    於刹那間,生了諸般心思。


    白雲道:“隨吾來吧,陰陽裂界通道在雲海巔峰最深處。丘子封印一層,好友軒轅皇封印一層,之後吾恐有變,又加了一層。三層封印中,唯丘子最難解,你可有法?”


    “吾有一卷丘子手書,或有用處,隨機應變吧。”


    ……


    天地貫一。


    昔日,月關山在此,鏖戰魔源曠千世,雙雙被封,而成千古奇景、千古奇談。


    今日,佛門五佛在此,圍戰有生之殤·殊天帝。


    “請了……”


    隨著清香白蓮聲落,氣氛陡然倏變,戰鬥一觸即發。


    三世佛正·隱世願如首開戰火,縱身飛躍起,指捏三世佛印,如一道赤光過境,一掌印向殊天帝胸口。


    “三世大願·一願隱世不憎·降魔印。”


    殊天帝雙手負身後,不閃不避,硬接此招,身形泰然不動,唿吸間氣勁迸發,將其震退。


    “吾非魔,如何降魔?”


    隱世願如見此,手中佛珠飛舞而出,佛珠十九粒,一一擊向殊天帝周身大穴,粒粒佛光璀璨,如佛鏈將其困鎖,鎖其元功,隨即雙手捏印,磅礴一式再擊胸口去。


    “三世大願·二願廣世不征·誅神印。”


    元功被鎖,又逢誅神之招,殊天帝胸口頓遭重擊深陷,氣滯悶哼,身形倒飛數丈。


    一擊建功,隱世願如再催佛元灌入,攻其五髒六腑,卻如泥牛入海,毫無反應。他頓感不妙,忙抽身欲退,卻見殊天帝舉手,一式閻神判,輕描淡寫緩緩推出。


    “神非吾,何以誅神?”


    “砰……”


    隱世願如遭重,身形瞬間被擊飛爆退,然其周身金光閃耀,熠熠奪目,竟是毫發未損。


    聽得殊天帝道:“哦…佛門不壞金身,已近肉身成佛,難得啊。”


    說話間,其周身粒粒佛珠,一一崩散,天上月華一照,深陷的胸口恢複如初。


    恐怖的能力,意味著先前兩道極招,空了大!


    隱世願如見此,深深忌憚,卻又戰意更盛,笑道:“哈,多謝天帝、謬讚咯。不修肉身,如何渡苦海、渡蒼生呢?”


    話落,身形飛衝去,雙拳齊出,拳拳擊向殊天帝。殊天帝也不抵擋,毫不在意,單手對敵,拳拳還擊。


    “砰……砰……”


    一時間,最原始的戰鬥,拳與拳聲聲入骨,肉與肉血雨橫飛,直戰的天地不敢聲,萬物皆啞聲。


    觀戰群雄震撼,雖驚神之威,更感熱血洶湧、沸騰不止,恨不能也上天一決,便是死了也值得。


    “砰……”


    終究神威浩瀚,深不可測。


    至百拳後,隱世願如漸感體力不支,後繼乏力,不壞金身之軀,竟現絲絲皸裂,即將破滅。


    殊天帝又是一拳轟去,隱世願如舊力去,新力未生,無力抵擋,被轟飛退,止不住身形。淨天世無非縱身起,柔掌輕推,將其推迴山頂。


    他忙盤膝打坐,恢複肉身之傷,恢複消耗的佛元。


    淨天世無非看向殊天帝,看他衣衫破、發絲亂,看他血肉模糊、氣息有缺。


    心知不能浪費隱世願如拚命血戰的結果,笑道:“殊天帝,世無非得罪咯。”


    話未落,一道彌天佛光刷去。


    “淨罰天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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