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水城外，蘇定方帶著三千親衛立在河畔，後麵是肅然而立的四萬騎兵，再往後，是靈州道薛萬徹所部六萬步騎。
十萬兵馬沿河一字排開，遠遠望去，遮天蔽日，如鐵一般峭楞楞地駐足於河邊。
軍旗招展，直入雲霄，連縮在天水城中的百姓和士兵都能清楚看到。
“看，那些寫了蘇的，肯定是大行台悍將蘇定方，那些寫了薛的，一定是靈州道的薛萬徹！這兩個人一個比一個勇猛，都是大唐拔尖的將領，如果咱們再不投降，恐怕要被他們殺光啊！”
許多士兵都在議論紛紛，未戰而先輸了士氣。
天水趙家，涼州響當當的豪門，趙家名下的鐵礦，每年都在源源不斷地位整個西北地區提供體質軍備。不但賺了數不盡的朝廷餉銀，更用這鐵礦，武裝了不少地方武裝。
這涼州四周的州府高官、地方豪強，哪個不知道趙家的威勢？除了隴西李家，這裏就要數趙家強大。
不過，隴西李家的倒下，並沒有讓涼州各族心生驚慌。
一來隴西李氏是因為謀反而被誅，而趙家一向沒那種心思；二來馬上就要進入冬雪季節了，入冬不宜用兵，這是兵家常識，所以趙家隻是讓士兵們在城中堅守。
“吩咐下去，任何人不得出戰，違令者斬！”趙家家主趙長虹眉間有一股子英氣，說話的時候不怒自威。
“過了這個冬天，明年開春之後，太子銳氣盡失，隻能退迴東宮，我們可以不戰而勝。”趙長虹已經做了通盤的考慮，左思右想都認為問題不大。
而此時在河邊駐足多日的蘇定方，終於等到了一個好消息——薛萬徹從靈州運來了大量的攻城器械，現在已經完全可以發起對天水的攻勢。
蘇定方立刻給趙長虹寫了一封信，派人送到了天水。趙長虹打開信後，見又是蘇定方的勸降書，隻不過這次多了一句話：
再不接受土地核查，本帥今日就要發起進攻！
趙長虹輕蔑地把蘇定方的信扔到了炭盆裏麵：“我趙長虹可不是被嚇大的，今天發起攻勢？怕不是白日做夢。不久前剛被渭州劫走了輜重，現在都還放在渭州，你們怎麽攻城？除非戰馬會飛！”
蘇定方早就估計到趙長虹的拒絕，他隻是做做樣子，走個過程而已。
“薛將軍，立刻命令步兵開始攻城！”
薛萬徹立刻領命，帶著自己的三萬步兵，扛著雲梯撞門柱前進，很快發動了進攻。
“家主不好了！蘇定方，真的打過來了！”
城外殺聲震天，薛萬徹帶領的士兵如同虎狼一般悍不畏死地發動進攻，一個個雲梯倒下，卻很快又被人架在了城牆上，三萬士兵不斷地衝擊著城牆，城頭上的守軍沒過多久就徹底喪失了鬥誌。
“快跑啊！這些人太厲害了！”城頭守軍一撤，下麵的城門守軍很快就被薛萬徹的人給殺光，城門隨之大開，蘇定方率騎兵圍追堵截，而薛萬徹帶人在城中搜捕趙家的子弟。
很快，在四萬騎兵的追擊下，逃走的趙家人被悉數抓迴，蘇定方又派出部隊，沿途收複各村、縣，又把趙家的礦產收為己用。
“派人去給武威、敦煌的兩大家，還有沿途其他大家族帶信兒，不聽大行台的，都會和李氏、趙氏一樣，被悉數收押。”
蘇定方的話被很快帶到了敦煌和武威，敦煌的張家很快就派人傳話，願意接受大行台的調查，也願意把土地交出來，但是武威的段家卻解決不肯低頭，已經在頻頻調動人馬，打算抵擋蘇定方。
“執迷不悟！立即隨我出擊，無比在大雪降臨前，拿下武威！”
武威是去漠南、西域的必經之地，戰略位置極為重要，城池易守難攻，但是蘇定方隻有自己的妙計。
不過他出兵的消息傳到李承乾的耳朵裏以後，還真是為他捏了把汗。
騎兵攻城，要怎麽把？再過兩天就要下雪，大雪封山，戰馬都要被凍死，蘇定方雖強，但他還是人。
人是難以勝天的。
然而兩天後，就有捷報傳來：蘇定方派人偽裝成西域行商，混入了武威，把武威段家的核心都給抓了起來。至於涼州的刺史，則在看到段家被擒之後，決定投降。原本以為這是一場惡戰，或者要以蘇定方退兵來草草結束，沒想到蘇定方愣是做到了。
就在他得勝入城的當晚，整個西北都下起了大雪。
“今年的大雪，比往年晚了一個月，不知道這是什麽征兆？”李承乾派人去朝廷，問了一下欽天監，然而欽天監隻是說些鬼神的東西，讓李承乾很失望。
“明年，理論上說，會發生一場空前絕後的蝗災，蝗災過後赤地千裏，大唐帝國會迎來開國後的第一次大饑荒。”
凡事預則立不預則廢，李承乾已經在考慮這個問題，尋找應對明年大饑荒的辦法。
不過，現在大唐沒有土豆，也沒有玉米，沒有這樣高產的作物，就很難度過明年的災年。
隻能通過大規模的購入糧食，才能解決這個問題。
或者從那些富家豪門買糧，或者從西域買糧，或者去北方擄掠牲畜。
想到牲畜，李承乾突然就想到了豬。
“劉仁軌，大唐之人為何不吃豬肉？”
劉仁軌思索了一會才說到：“太子，說來話長。首先也是最重要的，豬肉不好吃。種豬天生有股子騷味，而母豬肉質不好，而且難以煮透。再一個原因，就是吃豬肉會讓人覺得有失身份，就連百姓都不吃。”
“為什麽人們會覺得吃豬肉有失身份呢？”李承乾不解地問到。
“其實這個問題歸根結底，還是因為豬肉難吃。因為難吃，所以貴族從來不吃豬肉。因為難吃，所以普通的百姓也不吃豬肉。隻有佃戶之類的人，平時實在嘴饞，才會吃這豬肉。所以幾乎沒人吃豬肉的。”
李承乾笑了起來：“你立刻派人去附近的州縣，買入盡可能多的小公豬，一定要辦好這件事，快去吧。”
劉仁軌莫名其妙地看了李承乾一眼，懷著一肚子的疑問走了出去。
都說了豬肉不好吃，買那麽多迴來做什麽？
盡可能多……太子不是真的病了吧！
想到幾千頭小豬要進入武功縣，劉仁軌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太子……瞎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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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在四萬騎兵的追擊下，逃走的趙家人被悉數抓迴，蘇定方又派出部隊，沿途收複各村、縣，又把趙家的礦產收為己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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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麽人們會覺得吃豬肉有失身份呢？”李承乾不解地問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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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承乾笑了起來：“你立刻派人去附近的州縣，買入盡可能多的小公豬，一定要辦好這件事，快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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