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儉到了武功後,很快把李世民的震怒告訴了李承乾,然而……

    “不要慌!等本宮的東西做出來,他就能知道自己錯的有多離譜!這樣,你迴去告訴陛下,讓他相信我,給我半個月的時間,到時候他就會知道我不是在胡鬧。”

    唐儉離開的時候,還看見了許多皇家工匠走進了武功,他很快意識到,這必然是皇後的小動作。

    “太子有才,又有皇後居中協調,想必太子可以把自己的才能發揮到極致!”唐儉此時對於李承乾更有信心,想到太子那天雨中立誓,唐儉對李承乾更加期待起來。

    話說李承乾很快就聽見外麵亂哄哄,出去一問,竟然是工部派來的兩百個磚窯工匠!從下麵的和泥匠,到控火師傅,所有工種悉數配齊。

    “那就你們兩百人了,配合本宮燒出新磚後,你們就是大唐的功臣,以後我大唐全國的磚窯都要靠你們去指點!”李承乾的話,說的這些工匠個個心潮澎湃起來,個個感覺要成為燒磚祖師爺。

    很快,李承乾帶著他們開始從頭到尾操練起來。

    首先是泥料的處理,他們把城外幹好的膠泥拉迴來一批,在幹淨的地方磨碎,然後精篩出黏土,倒入大陶缸加水開始和泥。

    這些工作對於工匠們來說太熟悉了,因為他們以前也是這麽幹的,所以個個漫不經心,但是很快他們就發現,太子竟然讓人往裏麵摻雜了少量的煤灰!

    “太子,摻雜了這玩意,一旦入窯,溫度上來後,這些煤灰會燒起來的。到時候溫度不勻,會把磚燒壞的!”

    許多工匠都對此表示了擔憂。

    李承乾勉強給他們解釋了一下原理:“裏麵加煤多了,確實會影響溫度,溫度過高讓磚塊變形。但是這點煤灰用量正合適,會有效提升磚窯的溫度,快速把磚燒結成型。這樣的磚塊,硬度能提行許多。”

    雖然工匠們都是一臉懷疑,但是太子都這麽說了,他們也隻好照辦。

    因為泥料不多,很快這些泥料便被和得非常均勻。

    接下來就是捏泥成塊,然後風幹定型。

    尋常的風幹過程要經過許久,暴曬、大風,都會引起變形,但是少量的磚塊,完全可以人工快速烘幹。

    在室內比較穩定的溫度下,一直均勻地扇風,而且是四麵扇,很快膠泥便脫水幹燥起來。

    在這個過程中,李承乾已經帶人堆好了燒結窯。

    燒窯進磚,四麵大火燒煉,為了保證不漏風,李承乾讓人在四州都拿膠泥糊了一遍。膠泥糊上去,既不會明顯漏風,還不會讓裏麵徹底密閉,適合磚塊燒成。

    後麵便是定期澆水、定時查看裏麵的情況。

    李承乾和眾工匠守著一派磚窯,一蹲就是十天,身體都憔悴了許多。

    期間李世民還派了禦史過來查看,禦史大夫一看太子竟然和許多卑賤的工人吃住在一起,立刻拂袖而去,迴去狠狠參了太子一本。

    “觀音婢,看看你幹的好事!”李世民很是不爽地斥責。

    然而皇後卻不慌不忙,神色恬淡:“陛下,因勢利導才是教育太子的好辦法。他畢竟身份尊貴,如果強行逼迫,很容易讓他心生忤逆的想法。倒不如滿足了他這個願望,讓他放手去做。反正也就是半個月的時間,如果他失敗了,當然會意識到自己的錯誤,到時候陛下再加訓斥也不遲。如果他做成了,於國於民都是一件好事啊。”

    李世民依然一臉不高興:“燒磚之事必然是為了百姓,心思是好的。但是術業有專攻,他的長出在於行軍打仗,知人善任,他哪裏懂這燒磚的事情?不知深淺,簡直是胡鬧!”

    長孫無垢看著丈夫又氣又擔憂的樣子,不由地心生無奈:“太子雖好,可是這性子和陛下真是一模一樣,想到什麽就要立刻幹什麽!但願他能成功吧,不然可真的是要滿朝文武看笑話了,其他的幾個皇子,也要趁機出來起哄了。”

    就在夫妻倆各自擔憂的時候,長孫無忌一臉欣喜地跑了進來:“陛下,陛下!太子迴京了!”

    李世民臉上一喜,隨即又故意板起了臉:“這個逆子,還知道迴來!朕讓他遙領尚書令,他倒好,跑去武功玩泥巴!現在是玩夠了嗎?走,一起去瞧瞧這小子,看他能把泥巴玩出什麽新花樣!”

    李世民剛帶人去了庭院,就看見李承乾雙手拎著兩塊板磚走了進來,麵色憔悴,衣服上還沾了不少泥土。

    身後是一派工匠,個個也是手裏抄著板磚,不過進來後都畏畏縮縮,顯然無比懼怕李世民,都低著頭,氣都不敢喘一下。

    “好你個李承乾,幾天沒見膽子見漲了啊!磚頭也敢帶進來,想行兇嗎?”李世民鼻孔朝天,牛逼轟轟地問到。

    長孫無垢噗嗤一聲就笑了:“陛下,誰不知道,承乾迴來讓你高興地要死?還在這裏擺個臭臉作什麽?”

    李二冷峻的偽裝被老婆揭得一絲不剩,立刻尷尬無比。

    “好了,那就告訴朕,你手裏拿這板磚做什麽?”

    李承乾立馬把磚頭遞了上去:“父皇請看,左邊……父皇您看哪裏呢?我說的左邊,就是你的右邊啊!”

    長孫無垢立刻嘲諷:“陛下,你真蠢!”

    李世民立刻大怒:“你說你的,我看我的,哪那麽多廢話!”

    “父皇,總之這兩塊磚,一塊是兒臣這幾天燒出來的,另一塊是官窯裏麵燒出來的。您看看,色澤就不說了,那是虛的,關鍵看實用性!您看看這輕重,再試試硬度!”李承乾已經迫不及待地想看到李世民震驚的神色了。

    李世民漫不經心地看了李承乾一眼:“故弄玄虛!不就是轉頭,能有什麽……咦?有點意思!”

    李世民拿著兩塊磚,在地上用力一砸,一塊磚粉碎性爛開,另外的一塊卻隻掉了一個邊角!

    “好硬的磚頭!拿朕的寶劍來!”太監立馬從裏麵遞過來一把寶劍,抽出來以後,李承乾立刻看到那劍身上刻著“湛盧”二字。

    “父皇,您這是存心和我這磚頭過不去啊?哪有哪這種削鐵如泥的寶劍試磚的?”李承乾不滿地說到。

    “是啊陛下,你這就是嫉妒承乾,故意找茬的!”長孫無垢義憤填膺,叉著腰替李承乾說話。

    然而李世民卻假裝沒聽見,依然一劍斬了下去。

    鐺!

    寶劍斬在磚頭上,竟然傳來了清脆又高亢的響聲,湛盧劍的劍身居然入磚三分,卡在了裏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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